作者:伸出圆手
“没带出来,下次吧。”
但他临走前,还是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水蓝色的乾坤袋,扔给了穆晴。
穆晴目送飞舟远去。
千机子走到她身边,问道:
“你不与他解释梦如昔的事情吗?”
“我没有心力解释。”
穆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她道:
“摘星,千师叔,接好我。”
话语刚落,她就呕出一口血,仰面倒下。
站在后面的摘星被她砸了个结实。
摘星崩溃道:“穆晴!你这人……你怎么说来就来啊?你没事吧你?”
她逆巫族法阵登观星台,又在受法阵压制时,冲破自身修为境界限制,强提灵力,让本就残破的经脉伤上加伤。
刚才能够好好地行走、讲话,是她强撑着的结果。
“穆晴。”
千机子问道,
“你为何要在丰天澜走后才倒?他是医修,你应该让他医你才对。”
“我不敢啊。”
穆晴擦了擦嘴边的血,说道:
“要是给他行针的机会,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不是医我,而是先把我扎废。”
丰天澜那修真界最暴躁的医修的名声,可不是说着玩的。
千机子:“……”
※
穆晴昏迷过去之后,被摘星和千机子带回了云崖山。
陆燃一边给她探脉,一边皱眉:
“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伤太重了,以我的水平很难治好。”
摘星道:“你怎么这么没用?”
陆燃:“……摘星大爷,麻烦你搞清楚,我是药王谷谷主唯一的弟子,我很优秀。连我都医不好的伤,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无能为力。”
摘星震怒,拿起剑就要干他:
“你竟然还敢诅咒穆晴?!”
陆燃:“……”
这话真是说不通了!
摘星和陆燃打成了一团。
陆燃恼羞成怒道:“你有用?你有用还让她受伤了呢?”
这话一出,刚刚还打得起劲的摘星,抱着膝盖蹲去墙角画圈圈了。
一边画,一边嘀嘀咕咕道:
“我也想有用的啊,可是她把我扔了,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这能怪我吗……”
千机子站在穆晴面前。
他拿起丰天澜留给穆晴的乾坤袋,倒提着抖了抖。灌注了水属性灵力的极品灵石,和装着丹药的白釉瓷瓶“哗啦啦铛啷啷”落了一地。
陆燃和蹲墙角的摘星全被惊呆了:
“……这是什么?”
最后,一张写满字的纸掉了下来。
陆燃接住了纸。
上面写的是疗愈经脉的药方,嘱咐了乾坤袋中的丹药怎么吃,服用之后有什么忌讳。
还写着如果不起效,就用另一副方子。
千机子站在一旁道:“能治好吗?”
陆燃握着纸,倍感屈辱道:“……能。”
※
穆晴醒来时,已经是七天之后的事情了。
她盘坐着,身体内灵力顺畅,裹挟着药力,洗涤修复着每一寸经脉。
她舒服地纳气吐息。
自从在西洲与魔将和魔君连番打斗后,她的经脉就一直处于损伤状态,而后与丰天澜、祁月笙对战再损,伤创愈加严重。
直到今日,才算是终于开始恢复了。
不知这是哪位圣手的手笔。
穆晴站起身,推开窗户。
她发现云崖山的建筑又被建好了许多,楼阁屋宇,与山野树木错落而坐,有些世外之地的味道,又有些像繁华的鬼市。
穿着黑白拼色衣服的年轻人在楼下来来去去,有的在重新修布阵法,有的在搬运一些八卦镜、占星盘之类的物品。
“天机阁弟子?”
穆晴认出了他们的弟子服。
哦对,她之前把这些弟子装进了须弥芥子。如今这些弟子们,应该是被千机子放出来了。
穆晴正在消化着醒来之后的新变化。
她听见自己背后传来开门声。
“千师叔。”
穆晴头也不回,就辨认出了进来的人是谁。
千机子过来的时机也很巧合,似乎是算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不止如此。
他还知道穆晴当前在疑惑什么:
“天机阁搬上云崖山了。”
穆晴问:“不回去了吗?”
“一个阵法被人改破,彻底攻下过的地方,不适合再留驻了。”千机子道,“有第一次,就很容易再有第二次。”
南洲巫族祁家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在此关头,天机阁需要隐匿,又得能帮上你的忙,搬进云崖山刚刚好。”
穆晴:“来了云崖山,天机阁以后可就与我再也脱不开关系了,千师叔可不要后悔。”
灵品阁虽然是以中立态度处世的,可穆晴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中立,而是在借助生意不断渗透修真界的夺权者。
这与天机阁的立世态度相违背。
千机子道:“有何好悔?”
穆晴:“……”
她回头看着千机子。
对方还是老样子,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结了血痂又褪掉后,肤色还未恢复的白痕。
穆晴却觉得古怪,她道:
“千师叔,我总觉得你好说话了很多。”
千机子道:“错觉。”
穆晴耸耸肩膀。
他说是错觉,那就是错觉吧。
他年纪大,他说了算。
而且,好说话是件好事,穆晴求之不得。
千机子对她的小心思并不在意,他道:
“另外,魔君给你送来了一件礼物。”
穆晴:“…………”
“礼物”是个好词汇。
但加上“魔君送的”这四个字,它就变成了一个让穆晴头疼的词。
穆晴垮起脸,道:“我不想收。”
千机子道:“你不妨先去看一眼,看完了再决定要不要收。”
“在哪呢?”
……
穆晴随着千机子,一起下了云崖山。
她昏迷的这七日里,云崖山的路已经铺好了大半,似乎是记得她说要将这条路变成修真界名景的话,鬼怪和天机阁弟子们,不止打算把石阶铺上个一万阶,还用了白玉石做材料。
此路建好,必然会振动修真界。
就是到时候需要多派几个人守着,免得有人见钱眼开,将他们的路抠走一块。
穆晴:“……这么挥霍不怕赤字吗?”
她刚说完,就突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