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江听月
虽然她总是拍胸，但是应该也……
秋晏莫名就有些在意起来，脸红得能冒气。
“嗯。”檀伽好一会儿后才长长地喘了口气，低头贴了贴秋晏的额头，应了一声。
他显然不知道秋晏此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秋晏抱着他脖子的手没敢动，小舟里隐约还有点水在晃悠，她努力让自己的体温下降一些，说道：“那你一直穿着这件袈裟，不要脱下来，体内入了魔气的话，是不是会再滋生出心魔来？我要不要再进你神识里看看去？”
“等下一次看。”檀伽亲了亲秋晏的眼睛，手掐着秋晏的腰就要将她撑起来。
秋晏红着脸拉住他的手，“别等下一次了，今天就看好不好？”
系统都那么说了，这事不趁早解决，迟早就是个大祸端，她心里不安。
檀伽有些无奈，他有又亲了亲秋晏的唇，附在她耳边，重新将刚才那个她回避了的问题再问一次：“为什么一直觉得我会死？”
秋晏本来还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结果她的脸就被檀伽的手捧住。
檀伽迫使她抬头看他的眼睛。
谁能抵得过檀伽的眼睛，清澈，圣洁，仿佛一切魑魅魍魉都将在他眼前显出原形。
秋晏喜欢檀伽每一个地方，最最抵挡不住的就是他用这双眼睛温温柔柔地看着自己，她根本没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谎。
撒不了慌，那就撒个娇。
秋晏深呼吸一口气，理直气壮，道：“话本子里都是那么说的，说心怀苍生的佛子总是怜悯爱护每一个人，当苍生有难时，就会以身殉道来保护所有人！亲亲檀伽也是这样的人！”
有些人，越是理直气壮，就越是心虚，说的就是秋晏这样的人。
檀伽笑了起来，眼睛弯了弯，道：“晏晏是这么想的？”
秋晏用力点头：“事实就是这样的！”
书里面铁板钉钉的结局就是这样的！
檀伽看着她无比认真好像已经见到了某种结局的样子，哑然失笑，道：“那是话本子里写的。”
秋晏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檀伽的胸：“你敢说你心里没有那么想过么？魔域魔族，天戮界，到时候对付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檀伽没说话，只是看着秋晏笑。
他的心情看起来真的很好。
秋晏说完话，檀伽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道：“我不会死的。”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不顺干往上爬，不上房揭个瓦是不行了，秋晏立刻就说道：“那你跟我保证，你保证你肯定不会为了什么苍生去以身殉道！”
檀伽还没开口，秋晏又加重了语气，在后面补了一句：“你可不能骗我！你是天佛门佛子，你说话得算数！”
“不骗你，我说话向来算话。”檀伽笑了笑，温声温气地说道。
秋晏本想说好像有一种契约叫做生死契，书里面有提到过，是道侣之间结契的最高版本——结契后，一方死了的话，另一方也活不成。
她差点脱口而出和檀伽说生死契的事，有一瞬间想着因为有她，檀伽一定不会轻易去以身殉道。
可是，这念头刚闪过，秋晏就开不了这口了，因为她会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但是，她一直做好了那个准备，她可不想她离开的时候，檀伽出什么事！
秋晏嗯了一声，重重点头。
此时小舟晃了一下，秋晏还没来得及说进檀伽的神识里去看看魔气和心魔，就发现他们腾空在半空中，她好奇地视线往下看，便看到远处大草场那边的地四分五裂，地上裂开了很多道又深又黑的口子。
而她没看到沈师兄和姐姐他们的身影。
在他们正下方的那片湖随着地震翻涌着湖水，原先清澈无比，这会儿泥泞不堪，中间那座孤岛整个好像被拔了起来，小灯泡随着那一片小岛在湖水里起伏着。
檀伽低着头亲着秋晏的脖子，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管其他事情。
他身上的袈裟滑下来一点，身上的魔气便又渗出来些许。
秋晏只觉得脖子里一阵麻痒，赶紧回头，看到檀伽身上的魔气，赶紧将袈裟重新给他披好。
她的动作有些大，全然不记得自己这会儿是真空的。
檀伽垂着眼睛，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闭上眼睛，额头贴着秋晏的耳朵，掐着她的腰就要将她往上抱一些。
浓丽的情与欲在一个常年清修的人身上爆发，加上幻魔菇的影响，檀伽的腹部越发抽紧了几分。
此时，下方湖水再次发生异变，小舟已经浮空了一段距离，可湖水依旧拍着上来，打在了秋晏和檀伽身上。
秋晏的注意力一直在下方，她忽然眼睛睁大了一些，倒抽一口气，道：“檀伽，你快看下面！”
檀伽此时并不想看下面，他俊美的脸上，额头的青筋都跳了一下。
秋晏抓着他的手往下指。
檀伽极为隐忍无奈地视线往下看，他看到了下方湖水像是有人将湖水一分为二，割成了两半，湖水下面出现了一个楼梯，像是连接着湖水下方。
小灯泡所在的小岛飘啊飘，他仰起头来委屈巴巴地朝着天空上方飘着的小舟看。
秋晏的视线一瞬间与小灯泡的视线对上，她还没来得及裹紧袈裟，就看到小灯泡连带着那座小岛一起被卷进了湖水中间那条缝里，坠入了楼梯下面。
转瞬就不见。
“檀伽！我们得下去！”秋晏着急地说道。
话音刚落下，檀伽还没有答应，秋晏又看到小傻子一样的陆师兄仰躺在湖水里，慢慢地随着激流正朝着湖中间的裂缝而去。
由于陆师兄是闭上眼睛的，她一时分不清陆师兄是醒着的还是昏迷的，只是，都到了这份上，陆师兄抓着白毛落汤鸡的手还高高扬起，似乎极为担心这白毛落汤鸡淹死在湖水里的。
“陆师兄！！！”秋晏在小舟上往下高声喊道。
檀伽：“……”
他抚了抚额，将秋晏裹紧了一些。
但下方的陆长天听到秋晏的叫声后，睁开眼睛，然后也不知道看没看见秋晏，只见他露出一个和往常截然不同的甜美的笑容，下一秒，就被潮流卷进了湖水裂缝里。
秋晏：“……”
她想回头跟檀伽说这事，便觉得那湖水下方的裂缝里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引力，带着小舟就往里扯。
檀伽一下子搂紧了她，正要带秋晏飞出去，就见那吸力一下子增强了十倍。
“……”
秋晏惊恐地和檀伽对上了眼睛，檀伽带着不正常潮红的脸上尽是无奈。
根本不受控制，他们直接就被卷着进入了裂开的湖水裂缝里。
一阵失重感的袭来，小舟在下坠过程中四分五裂。
秋晏被檀伽抱在怀里，不停往下坠落。
她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害羞了，她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这下面还有什么人吗？救命！她和檀伽没穿衣服呀！！！！！
救命！！！！
秋晏想跟檀伽说这事，结果他们已经落了地，她抬起头，余光就看到四周如寻常人家家里的布置，桌椅，床，墙壁。
身后，还传来姐姐惊呼的声音：“晏晏，檀伽，你们怎么也来了？”
秋晴是真有些好奇，刚刚才和沈师兄两个人进了沈家剑冢。
只是这剑冢不是她想的那样插满了剑，而是一座完整的宅院，黑土前辈也愣了一下，一时还没找到原因，刚走到这房间里来找找看有没有剑，就先看到小灯泡掉了下来，接着是陆师兄和可怜的明胤。
现在，晏晏和檀伽也落下来了。
而且，秋晴总觉得晏晏和檀伽看起来有些奇怪，檀伽的那件袈裟是披在身上的，从背后看去，像是将晏晏整个人包裹在了里面。
她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晏晏，你怎么了？”
秋晴当时就心想，难道妹妹受伤了？！
沈星何已经眼尖地看到了檀伽的腿根处光着，当时眉头就狠狠跳了一下，他往前一站，严肃说道：“晴师妹，刚才那个壁画我实在看不懂，晴师妹帮我看看！”
秋晴无语：“刚刚不是都盯着看了很久了吗？”
沈星何：“师妹见谅，师兄太笨！”
秋晴无话可说，眉头紧锁着就被沈星何拉走了。
秋晏当时僵在檀伽怀里动都不敢动，紧张极了，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姐姐，听到姐姐走远的声音才是松了口气。
更加松口气的是，小灯泡虽然倒在她和檀伽脚边，但这会儿昏迷过去了，看不见此时她和檀伽的样子。
否则的话……
她抬头幽怨地看了一眼檀伽，结果看到檀伽正低着头幽怨地看着自己。
秋晏脸红红地磨了磨牙，一边拿出清露丹，一边小声说道：“佛子今日不宜渡我啊！”
她伸手就将那颗清露丹喂进了檀伽嘴里。
这会儿她已经不想追究檀伽到底是陷入幻觉中了，还是清醒的了，反正在她看来，和这段时间的他没差别。
自从魔域回来后，檀伽就一直是这样。
“不许看！”
秋晏小声说着，捂住了檀伽眼睛。
檀伽笑了笑，坦坦荡荡地点头，“好。”
他不用秋晏捂眼，自己闭上了眼睛。
秋晏赶紧在檀伽掩护下背对着他红着脸从芥子囊里取了衣服穿上。
当时就觉得太刺激了，姐姐和沈师兄他们就在后面不远处，而她和檀伽竟然在角落里穿衣服。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为什么她竟然能如此坦荡，好像以前就和檀伽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样。
秋晏不免有些恍恍惚惚。
穿衣服的时候秋晏看了檀伽好几眼，一边脸红，一边忍不住想看——谁不喜欢看长得好身材好腰细腿长腹肌块块清晰的大美人呢？
檀伽垂着头，侧对着她，明明穿衣服的动作不紧不慢，可看在秋晏眼里仿佛慢动作回放。
有一幕，虽然她只快速看了一眼，但永久地印刻在了她脑子里。
檀伽注意到秋晏脸红得移开了目光，低头闷笑了一声。
秋晏：“……”
只要她不尴尬，那反正……檀伽好像也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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