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江听月
沈师兄就不得了了,他生了三胞胎,一手一个,另一个背在背上,最绝的是,每个小崽子手里还都抓着一只鸡崽子。
她当时心想,沈师兄没直接生鸡崽子都算好的了!
“师兄们真是太辛苦了!”姐姐带着感慨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秋晏心想,可不是嘛!
师兄们真是太辛苦了!
“晏晏!晏晏!醒醒!”
秋晏逐渐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伴随着的是姐姐着急的呼唤。
美梦一下子被抽走,秋晏睁开了眼睛,抬头就对上了秋晴慌张失色的脸。
她坐了起来,问道:“姐姐,怎么了?”
秋晴紧张地都把灭凰剑召出来了,好像宁愿出去打一仗。
“厢房那边出事了!”
厢房那边能出什么事,样样都安排好了,魔修城卫也不会进来的。
秋晏一下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她的一句‘怎么了’还没有问出口,就听到了厢房那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呕吐的声音。
秋晴眉头紧锁着:“我还没过去看,先把你叫醒了,师兄他们好像情况很不好。”
秋晏当时就清醒了,然后从芥子囊里取出了两张帕子,给秋晴系上,捂住了鼻子,然后给自己也系上了。
“走吧,姐姐,我们过去看看!”
此事外面的天还没有怎么亮,虽然魔域的天一直也是昏暗的,但现在显然好不属于魔域的‘天亮了’的范畴。
秋晏推开门先出去,秋晴紧随其后,姐妹两冲向了厢房,然后直接推开了房门。
虽然秋晏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鸡飞狗跳这个词不足以描绘如今的场景。
一群大着肚子的俊美高大的男人已经很令人眼界大开了,更为眼界大开的是现在这群人奇形怪状地躺在那儿。
沈师兄的被褥已经不能看了,他吃得最多,当然就吐得更多,他这会儿面色惨白,抱着那只痰盂狂吐,最奇特的是,他的肚子比其他人还要大一圈。
他跪坐在那儿都显得很吃力,更别提一直在‘呕~’了。
陆师兄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儿就更苍白了,眼底常年的阴郁被迷茫取代了。
他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抱着痰盂,整个人都在发抖,秋晏看懂了,那是羞耻的发抖。
江师兄就显得从容一些了,大着肚子还能帮着照料隔壁的谢师兄,谢师兄沉稳的一张脸上此刻都是无助,抬头想说些话,结果恶心不停泛上来。
谢师兄看起来真是恨极了昨晚上吃的那半只烤鸡,油腻的味道真的受不住,他宁愿吃洗脚水味辟谷丹。
双眼里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妙悟尊者站在墙旁边,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端庄中透着风流,微微仰脖子隐忍着腹中恶心,喉结滚动间都是一如既往的美。
他的手里拿着一只痰盂,显然,也吐得有些山崩地裂。
秋晏最后才心跳加速地去看檀伽。
檀伽睡的被褥看起来最干净,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抱着痰盂吐个不停,他眉头紧锁着躺在那儿,眼睛闭着 ,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扯着胸口的衣襟。
他整个肌肤都泛出一些红来,单薄的里衣被汗水浸透了,成了半透明色。
秋晏不知道他都在承受什么痛苦,被褥很不整洁,好像他在被褥上翻来覆去地翻滚过,衣衫领口开了一些,那一头假发都给蹭到了。
伪装过的脸都恢复了原状,殷红的朱砂印显得异常妖冶,即便此时檀伽的脸上潮红一片。
秋晏忙跑过去,蹲在檀伽的被褥铺旁边,小声喊他:“檀伽?”
檀伽没有什么反应,往日温柔的脸这会儿是类似痛苦又不全是痛苦的神色。
秋晏见他的模样痛苦,有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安慰性地在檀伽的手腕上搭了一把手:“檀伽,你怎么样啊?哪里疼啊?”
这些话问出口,秋晏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关心即将送进产房的妻子的丈夫。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从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实在没忍住,焦急担忧的心情被笑意冲淡了。
等到她脸上逐渐展出笑容时,她就看到檀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幽静美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秋晏的笑脸。
当时秋晏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心里有一种‘在产房外等妻子生产却一点不关心还在刷微博笑出声的不负责任’的丈夫的感觉。
她当时立刻表情严肃了下来,两只手都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道:“你是不是哪里疼?”
檀伽沉默着,没说话,只是表情依然很隐忍,他温柔的脸别开了。
秋晏看着檀伽好像也不那么吐……吐也是吐了点的,但他吃得少,也只是克制地吐在了痰盂里,所以显得一点都不狼狈。
她有点不明白,檀伽究竟哪里不舒服,她脑子里也在搜索着相关的知识。
实话说,她的相关知识也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她也不是专业医生,所以了解的总是不那么透彻的,总是有一些遗漏的。
秋晏想不出来,所以,看着檀伽痛苦的样子,就忍不住再问:“你告诉我呀,你哪里不舒服,我立刻帮你去解决!”
檀伽别开了头,闭上了眼,温柔的声音开口时都显得嘶哑了几分:“别问了。”
秋晏就这么看着檀伽的呼吸都重了一些,胸口起伏着,半透明的里衣被汗水浸透了,此时显得特别夺人眼球。
半透明的衣服下,有粉粉的小草莓长得特别好地耸立着。
秋晏眨了眨眼,跪坐在妙悟尊者的被褥上,本想直接开口问,但联想到这问题确实是有些尴尬,就稍稍凑近了一些,在他耳边问道——
“檀伽,你是不是胸胀得厉害?”
秋晏的声音就在耳旁,她温热的气息弄得他本来就发烫的耳朵尖更烫了。
檀伽闭上了眼睛,本就潮红的脸现在更红了。
当时,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秋晏看着他额心的朱砂印红的要命了,真担心出什么事,虽说胸胀一般听说是生完之后的反应,但是一切也不一定嘛!
檀伽性格很克制,只忍着,没有像是沈师兄那样放肆地吐,他躺着,顶多只是翻来覆去。
秋晏着实是有些于心不忍,她看了看檀伽原本的细腰这会儿是孕肚的模样,虽说她清楚里面是假孕,顶多是一包水或者一包空气。
她想了想,又附在檀伽耳旁,小声说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檀伽没说话。
秋晏也不知道他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又安抚一样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害羞,这都是正常要经历的事情,据说女子怀孕就是这样的,男子……应当也是正常的,这就和个人体质差不多的,你不好意思揉自己的话,我就给你揉,你闭上眼睛,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你揉揉,一会儿就不疼啦!”
檀伽的呼吸紊乱了一些,然后他感觉到秋晏的手伸了过来,好像马上就要贴上他的胸。
他一下睁开了眼睛,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别。”
秋晏听着他嘶哑难受得好像立刻要不行了的样子,还要这么倔强地说别,就觉得这‘别’就和某些时候女孩子害羞地说‘不要’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就说道:“那我闭上眼睛,我不看,这要难受好几天呢,能减轻一点症状就减轻一点!”
檀伽握着她的手腕,坚决没让……暂时没让她靠近半点。
他长长地深呼吸几口气,另一只手单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哎,你别起来,你就躺着,你这样一定很累!”秋晏都听到了檀伽喘了好几口气。
檀伽声音好听,喘气的声音在一群师兄此起彼伏的呕吐声里显得那么……那么特别。
“我没事。”
秋晏听到檀伽都喘了好几口气了,现在却在这儿说没事,不由觉得他此刻不过是发挥佛修的吃苦耐劳精神,有苦都往肚里咽罢了。
她的两只手还被檀伽抓着,不由晃了晃,示意他松开。
檀伽似乎很难受,微微仰着脖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吞咽了一下,然后才是慢慢地说道:“我松开,你别动。”
“我保证我不动!”秋晏很认真地保证。
檀伽这才是松开了秋晏,秋晏忙跪坐着搀扶他,道:“让你别起来就别起来,你看看,又喘气了,还是躺下吧!”
“……晏晏。”檀伽波光潋滟的眼睛朝秋晏看了一眼,想制止她羞耻的话。
但他此时殷红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檀伽的目光忍不住又朝着秋晏的头发上看过去,她头发上那两只粉红色小蝴蝶珠花十分招摇地晃动着翅膀。
那翅膀一扇一扇的,扇得他的心都有些乱了。
檀伽坐稳了,抬手,手腕一番,掌心里躺了一只黄色小蝴蝶的珠花。
秋晏当然一下子就看到了。
那小蝴蝶珠花做得很用心,与她那一只因为筑基而被火烧的小蝴蝶珠花几乎如出一辙。
“一对黄色小蝴蝶,后来只见你头发上戴一只,现在,又有一对了。”
檀伽说一句话都不成句,断断续续的,说两个词就要喘一口气,温柔的声音沙哑无比。
“送我的吗?”秋晏看着檀伽都这样了,竟还送自己小蝴蝶,都要感动落泪了。
檀伽看着她,红着脸,眨了一下眼睛,轻声承认:“嗯。”
秋晏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师兄之间流行做小蝴蝶珠花,才收到江师兄的珠花,又收到了檀伽的。
但反正,她这会儿心里就……很开心。
就好像蜜糖流进了心里面。
“戴上?”檀伽哑着声音问道。
秋晏其实不想现在戴,如今这里大家都乱着,哪有时间戴,但她对上檀伽如今令人怜爱的样子,点了点头:“好。”
檀伽抬手,将秋晏头发上那两只粉红色小蝴蝶珠花摘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秋晏的头发,轻轻将那只他做的黄色小蝴蝶别了上去。
秋晏又拿出自己做的那一只,戴在了另外一边。
一对嘛,一只也少不了呀!
檀伽做完这件事 ,就累得不行了,又喘了几口气,秋晏赶紧让他躺下。
她看了好几眼檀伽的胸,心想,据说胸胀不揉的话,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看他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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