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撕枕犹眠
毕竟有些事,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说着,她的视线落到了一旁凛星毛乎乎的大耳朵上,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沾着的毛,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别说,手感好像是差了点。
*
同一时间。
另一个赛区。
林暖缓缓地睁开眼睛,脑海中同时响起了“恭喜完成特殊任务”的提示。
……然而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忍不住伸手拍了下额头。顿了几秒,又不由自主地隔着帽子,摸了摸自己毛绒耳朵。
然后放下手,站在原地不动了。过了几秒,又忍不住抬起,隔着帽子摸了摸。
嗯……一切都是傻缺系统的错。
他原地愣了良久,已经热到冒气的脑瓜艰难转动半天,终于为之前发生的一切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跟着就见他自我肯定地点点头,然而脑袋的温度却没有丝毫下降。
这直播战我是待不下去了。他面无表情地想到。
回去就和安戈说一声,连夜买票回老家吧。
*
苏凉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她只知道不久之前,她和这轮比赛的同伴们一同穿过了那扇被开启的门,然后她的意识就被黑暗包围了。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正在穿过噩梦的出口,抵达下一重梦境;但另一方面,她的意识又昏昏沉沉的,很不清醒,就连眼皮都像被粘住了,抬一下都吃力。
……这是什么情况?是通往下一个场景的过渡吗?
这么一想,好像挺有道理……以前玩的电脑游戏,在换场景时也总会有一段时间的黑屏,还有读条……
脑海里迷迷糊糊地冒出这个猜测,苏凉原本紧绷的精神瞬间放松下来,意识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终于彻底向无边的黑暗里沉去。
她觉得自己一下变得十分轻松,身体暖洋洋的,舒适非常——然而这份舒适之外,她却总像能听到一些声音。
一些不真切的,有些吵闹的声音。
一开始是有人叫她的名字,叫了一阵后便停下来。跟着一些交谈声,语气从温和逐渐转为激烈。跟着则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还伴随着无法忽视的颠簸感,而后又是一些急切的交谈……
直到最后,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过不多久,又一个声音钻进了苏凉的脑海——
“叮——”
“叮——”
被那声音刺激着,苏凉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灰色的石板上刻着她看不懂的图腾。紧跟着出现的就是凛星大喜过望的脸。
“老天,你可算醒了!”她激动地说着,忙将苏凉扶了起来,苏凉一脸茫然地抬头,顺势往四周一扫,发现自己这会儿,正待在一个小房间里。
这房间的墙壁和地板上,都刻着那种她看不懂的图腾。房间内,则胡乱地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乐器。黑乌手里拿着一把方形的弦琴,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苏凉,手指无意识地拨了下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叮”。
苏凉:“……”破案了。原来刚才那声音就是你发出来的。
“这里就是新场景吗?”她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这个地方的来历有点复杂……话说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凛星紧张道,“你在穿过出口的瞬间就昏过去了,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吓死人了……”
“啊?”苏凉有些难以置信。她以为她只是在读条,合着她是掉线了吗?
“娜菲说你是消耗过度了。之前并没有休息好。”黑乌放下琴,走了过来,“你身上又有红羽下的治疗言灵,安抚的效果还没过……两种因素叠加,就造成了这种情况。”
睡得和死了一样,叫都叫不起来。
“这么严重?”苏凉搔了搔脸颊,“所以你们是在这儿等我醒吗?这里应该不是新梦境的初始地点吧?”
“不是,这是我们后来找到的。因为其他选手一直追着我们跑……”凛星语无伦次道,“他们都超不讲道理的……”
“不是……你说慢点。”苏凉仍是有些头昏脑胀,“什么其他选手?这地方还有其他选手?”
“可不是么。”提起这事,黑乌的脸色就不太好,“我们也是等来到这重梦境后才发现的。有其他的选手,知道图书馆有问题,就一直在附近等着。在我们成功打开‘门’后,又跟着来蹭车……”
偏偏他们打开的“门”,短时间内是不会消失的。而黑乌他们又没法主动将门关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过来蹭……
一点贡献都没出,就苟着等捡现成。虽说从比赛角度来说,他们的行为并不违反规则,但黑乌还是觉得呕得不行。
“诶诶,再等等。”苏凉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知道图书馆不对劲?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据说是捡到了其他的提示。”凛星在一旁小声道,“而且……有些言灵技能,也是可以指向关键地点的。”
像她的“野性呼唤”,还有羽人的羽毛舞,都具有类似能力。
“哦……这倒也是。”苏凉沉吟着点了点头。
指向性的能力她有所了解,不过赛区中会存在其它提示,这她倒是第一次知道。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毕竟从目前来看,一个梦境中掌握提示的梦主就两人,场景还那么大,不一定遇得上。其他选手总也得给个通关的思路。
“那你们刚才说,那些选手在追杀我们,这又是怎么回事?”苏凉问道,“还有,这地方……到底哪儿啊?”
“还不是红羽太老实。”黑乌叹了口气,“这轮梦境里,他拿到了噩梦牌。但美梦不在我们中间。正好那时候入口处又出现了一群新人,他就主动去和他们交涉,想问出美梦的所在,一起通关。谁知道……”
“谁知道那些人里,非但没有人出来认领美梦。还有人在带节奏,说既然这个噩梦是他的,那把他杀掉,梦自然就结束了!”
“……啥??”苏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真确定对方是选手吗?别是什么怪物假扮的吧?”
这特么是一个正经选手能干出来的事?!
别的不说,上个梦境里的提示广播,这总该是个公开线索吧?“噩梦结束,大门关闭”,这么直白的提示就差拍人脸上了,这都能解出个相差四万八千里的答案,这脑子怕不是还没拆封。
“我们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啊!”一旁凛星都有些委屈了,“可他们完全听不进去,还叫了一堆人,要把红羽抓起来……没办法,我们只能赶紧跑。”
他们当时所在的,是一个类似初始大厅的地方。除了连接着上个噩梦的那扇“门”,就只有一个出口,出口后面,则是弯弯绕绕,不知尽头的走廊。
按照娜菲的性子,她自然是想要直接刚的。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这边又全都经历过严重消耗,最严重的一个,干脆躺在地上叫都叫不起……
无奈之下,她只能让黑乌背上昏迷的苏凉,沿着走廊一通乱窜。
“……淦。”苏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掉线的这段时间,他们居然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跟着再一扫所在的房间,心头忽然飘起些不妙的预感。
“那娜菲和红羽呢?”
“还在外面逃呢……”凛星小声道。
现在这个房间,是娜菲让她用言灵找出来的。结合上个梦境的经历,娜菲猜测这里应该也有个只能由梦者卡片开启的场景,便催着凛星发动“野性呼唤”去寻找。
恰好当时凛星技能可用,又有体力,因此很顺利地就带着众人找到了这个房间——严格来说,应该是密室。
果不其然,这个房间的门口有一条细孔。红羽被赋予了和上轮苏凉一样的噩梦牌堆,当即现场抽卡一张,变出了空白纸片,塞进细孔,打开了房门。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房间,似乎有特殊的限制——其他人都能进入这个房间,唯有红羽,怎么都跨不进来。
没办法,娜菲只能将没有战力的苏凉和凛星留在这里,让黑乌看着。自己则带着红羽继续逃跑。
……搞什么?怎么偏就红羽进不来……
苏凉内心因为这个特殊的设定而浮起一丝疑问,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们在哪儿?”她抿了抿唇,扶着旁边的大琴,缓缓站起身来。
“带我过去。赶紧的。”
*
同一时间。
不远处的走廊里。
严格来说,这里应算是位于走廊中的小厅,设计得很古怪,是两个相接的圆形。圆形区域中间,是一条又短又窄的过道。一次仅能供一人通过。
娜菲这会儿,就正站在这短短的过道间。
她拄着自带的带电伸缩棍,往那儿一拦,小小的个头,愣是透出了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应该是有这么句诗吧?依稀记得听苏凉念过……
娜菲模模糊糊地想着,很快便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继续怒视起面前一群陌生的选手。
“鱼人,让开!”有人不耐烦地叫出了声,“看你小小一个,懒得打你。你不要自找麻烦!”
“闭嘴,爬虫!”娜菲翻了个白眼,直接怼了回去,“你叫我让我就让,你算个什么东西!”
“……!”被怼的那名蜥蜴选手明显没想到她还敢回嘴,猛地瞪大了眼,原本就细的竖瞳,这会儿更是直接缩成了一条线。
“行了,别和她废话了,这死鱼一看就缺水呢,那么暴躁。”另一道女声响了起来,“她自己不讲道理,还和她客气什么。”
娜菲听到这话,简直都要气笑了:“我不讲道理?麻烦你们自己拿镜子照照,到底谁不讲道理?好声好气地和你们解释了,通关不是这么个通法,红羽一死大家玩完——非不听。我们不反抗,难道由着你们胡来啊?”
“少来!”先前那蜥蜴人当即道,“什么大家玩完。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是。而且怎么那么巧,连着两轮,梦境都和你们的选手有关?说不定你们就是拿了什么特殊任务,故意要把我们困在这儿呢。”
“……”娜菲一个没忍住,当场白眼就翻出来了。
“你们真的……骂你们是傻帽我都觉得侮辱了傻帽这个词。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是从哪个出口逃到这儿的?我们在图书馆里拼死拼活杀虫子找线索,你们就蹲在外面捡现成。现在倒怀疑我们是反派了?那大厅里出口应该还在呢,你们别用啊,全都穿回去啊!反派搞的东西,你们用了也不怕死啊?”
对面选手:“……”
娜菲在口头输出方面,向来是很可以的。一时直将对面七八个选手怼得哑口无言。其中几人面面相觑,眼神间,竟似真的出现了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另一人却分开拥挤的人群,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有着七彩冠羽的羽人,步伐优雅,说话也彬彬有礼——彬彬有礼得让人生气。
“这位小姐。您先别急。我觉得我们双方之间可能确实有些误会,也都有些冲动了。”
他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听得娜菲又是一个白眼。
呵。半点歉意都没有,也就听着好像很礼貌的意思。
果然,接下去就听他道:“我们也不是非杀那位选手不可。只是想找出一个更便捷的通关方案。你这样拦着我们,不管是对谁都没好处的,你又干嘛非要这么顽固呢。”
说得好像我们没把正确的通关方法告诉你们一样……娜菲已经连白眼都懒得翻了,顺手在手中的伸缩棍上按了下,棍子的顶端立刻冒出了滋滋电光。
然而下一秒,她的眉头却无法控制地拧了起来。
手掌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松开握着棍子的手,垂眸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片烫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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