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 第63章

作者:爆炒小黄瓜 标签: 强强 西方罗曼 女强 西幻 玄幻仙侠

  不是对待宠物的纵容,也不是棋逢对手的欣赏,更不是想要玷污神明的愿望。

  仅仅只是喜欢。

  阿摩司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闭上眼睛,甚至希望洛伊尔在她心头的分量足够大——只要能得到她的喜欢,他可以永远容忍洛伊尔的存在。

  他愿意放弃自己的冷静和理智,任凭兽性在每一根血管里驰骋、膨胀,灼烧他的血液。

  只要能得到她,他不介意自己变得冷漠又粗暴。

  然而,当他低下头,看向她那因欢愉而蒙眬的眼睛时,除了欢愉,居然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没有看他。

  她的蹙眉、咬唇、欢笑、轻声尖叫、主动迎合,都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满足自己。

  当他心跳加速,深陷在欲念的烂泥塘,为这次亲密无间的接触而悸动不已时,眼中、心中、脑海里都是她。

  他恨不能将她此时的模样刻进心底。

  她的眼中却只有旋转的天花板、窗外的倾盆大雨。

  她甚至注意到了自己挠破了沙发的皮面,都没注意到他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不知为什么,阿摩司有一种错觉,哪怕此时与她结合的是一头令人憎恶的半人马,她也不会在意。她在意的是欢愉,并不在意给予欢愉的人。

  在身体上得偿所愿,他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心脏却仿佛坠入了冰窟。

  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以后当她有需求,而他却不在她的身边时,她极有可能去找别人解决需求,而这个“别人”,很可能是一个英俊、粗野的农夫,一个强壮、忠诚的骑士。她没有道德,没有感情,不会在意与自己交欢的究竟是谁。

  极端的嫉妒之中,他想尽办法压抑的神性出现了。

  神性是什么?

  是纯洁、公义和仁慈吗?

  这是信徒对神性的定义。

  真正的神性是独裁、权能、荣耀。

  任何一个研究神学的人都知道,神的权力和荣光不容置疑,只有神才能统治并掌管万物,他是比帝王更加可怕的独裁者。凡是离弃他、悖逆他、不顺服他的,都将沦为魔鬼的俘虏。

  冷漠、自私、粗暴才是他的本性。

  他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呢?

  昏昏沉沉间,艾丝黛拉感到自己的后颈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扣住了。她被迫仰起头,对上了他冰冷却充满欲念的双眼。

  他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如此漠然,要不是她仍能感到那条欲望之蛇的存在,几乎要以为他想要中止这个快乐的游戏了。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保持着冷漠的沉默,吻上了她的唇。

  艾丝黛拉眨了眨眼睫毛,有些莫名其妙,刚要继续追问,忽然发现窗外的暴雨停了。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

  教士们喜极而泣,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欢呼声就卡在了喉咙里——乌云散去,出现的却不是晴空,而是压抑、阴沉的黑夜。

  她的注意力都给了外面惶恐的人群,完全没注意到他视她如己物的目光。

第61章 你是一只乖狗狗……

  助手知道暴雨停歇以后,不一定会有好事发生,但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至高神殿的天黑了。

  这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要知道,至高神殿可是整个帝国神力最为充沛的地方,而且神也降临到了阿摩司殿下的身上——按理说,至高神殿的神力只会更加充沛,阳光也会更加耀眼,而不是暴雨连绵不断,雨后又出现史无前例的阴天。

  难道……神真的堕落了吗?

  助手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到只要一接近神,他的双膝就会因恐惧而阵阵发软,骨骼就会因敬畏而嘎嘎发响,就不敢靠近艾丝黛拉的住处。

  但除了他,没人有资格靠近艾丝黛拉的住处。

  助手只好硬着头皮前往主祭坛。

  一路上,他碰到了不少悲喜交加的教士。

  有一部分乐观的教士认为,尽管出现了黑夜,但好歹暴雨停了,毕竟这雨要是再持续下去,周边的村镇就要遭殃了。不过,拥有乐观心态的教士只是少数,大多数教士都悲观地认为,神抛弃他们了。

  助手路过时,一些教士认出了他,连忙大声问道:“助手阁下,您是要去见阿摩司殿下吗?这件事是不是还有转机,根本没有谣言说得那么严重?”

  “助手阁下,据说阿摩司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在主祭坛出现了,难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助手阁下,这黑夜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高级教士平时都神态威严,举止从容,现在却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夜,而变得惶恐无措,甚至有教士用手帕捂着脸,像张着嘴的雏鸟似的哀泣了起来。

  他们早就习惯了站在高处冷漠地藐视、审判、处罚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因为他们服侍神的时间比那些人更长。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借用神的威严去审视别人,如今神的荣光似乎消失了,他们一下子就失去了从容不迫的底气,变得狼狈不堪。

  假如神真的堕落了,抛弃了他们,那他们的人生算什么?

  他们这辈子都在为能成为神的仆人而活,到最后却发现神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服侍,甚至收回了笼罩在至高神殿的特权。

  那他们和教区的普通教士有什么区别?

  他们终身不婚,过着贫穷且清苦的生活,每日读经祷告,奋力考到至高神殿,就是为了实现自己大展宏图的愿望。可是,神堕落了,他们的愿望都落空了,谁来对他们的人生负责?

  也有虔诚的教士认为,神永远不可能堕落,会堕落的只有人心。神的一切行径,都有他的道理。作为信徒,最大的过错就是擅自揣测神意。

  他们作为级别最高的教士,必须相信神的一切判断和作为。

  哪怕神最后要倾覆至高神殿,要用洪水毁灭所有活物,他们也不能有半分异议——神决定自己创造物的生死,造物为什么要有异议?

  但不是所有的教士,都有这样一颗愚忠且虔诚的心,有的人成为教士并不是为了服侍神,而是为了实现野心和玩弄权术。神只是他们获得权力与积累财富的工具,他们敬拜神,伏在神的荣光之下,是因为神能提供给他们想要的职位。现在神堕落了,他们想要的都落空了,怎么可能还继续信仰神?

  助手最害怕看见的画面,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人心惶惶,人心各异。

  假如至高神殿一切如常,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但现在天黑了,谁也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各种稀奇古怪的谣言,就如同无孔不入的瘟疫般蔓延开来。

  仅仅是天黑了,这些人的反应就如此之大,助手不敢想象,假如这些人知道,神把艾丝黛拉抱在腿上,又纵容她散布自己堕落的谣言,他们岂不是会疯了?

  趁着这帮人争论不休,助手悄悄转身离开了。

  本以为主祭坛的情况会比内外殿好一些,谁知,主祭坛的夜空比内殿还要郁黑、压抑。

  一般来说,再暗淡的夜空也会透出一丝光亮,那是光明神存在的证明。主祭坛的夜空却像太阳彻底消失了一般,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助手提着煤油灯盏,差点看不清脚下的路。

  不过,以前能照亮周围十几英尺的灯盏,现在却只能照亮他脚下不到五英尺的地方——灯盏里的光亮还未扩散开来,就被如影随形的黑暗吞没了。

  离艾丝黛拉的房间越近,那种熟悉的威压也越重。

  不知是否助手的错觉,这一回,他感受到的威压比之前的还要恐怖。

  如果说,他之前一见到神,就想跪下对他唱起圣洁的颂歌,那么现在,他只想跪地磕头,恳求神饶他一命。

  短短一段路,助手走得极为艰难。等他走到艾丝黛拉的房门前时,细密的冷汗已经流满了他的额头。只看外貌的话,他简直和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没什么区别。

  助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

  ……其实,比起被神召见,助手更希望屋内的人不允许他进去,这样他就有理由离那恐怖的威压远一些了。

  颂光经说得对,凡人的确无法承受神的威严。他不过是在门前站了几秒钟,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哀鸣——心脏跳动的速度变慢了,肺叶翕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就连肠胃都不敢按照以前的速度蠕动了。

  不仅凡人难以承受神的威严,连凡人的器官都不敢在神冰冷的威严之下,正常地运作。

  然而,里面的人却淡淡地说道:“进来。”

  阿摩司殿下……不,神的声音。

  神的话音刚落,艾丝黛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听上去相当沙哑:“等下,先让我把衣服穿上。”

  “我帮你穿。过来。”

  助手努力催眠自己,只是穿衣服而已,绝对没发生什么。老天……这里可是至高神殿,为什么要让他碰见这种世俗都不一定会发生的事?

  不管有没有发生他想象的那种事,造物主亲自给造物穿衣服,已经是莫大的恩赐,“造物”本人却很不情愿:“换一件,那件湿透了。”

  “我可以让它变干。”

  “换一件——”艾丝黛拉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小,似乎被神揽进了怀里,却仍然显得极不情愿和恼怒,“你有什么毛病吗?一定要我穿这件脏衣服?我记得最后你在上面像小狗一样解决了一号……”

  “那不是一号。”

  “那是什么?”

  “你真的想让我解释么。”

  “我知道了……但感觉没什么区别。”她闷闷不乐地抱怨道,“虽然已经没味道了,但总感觉像被小狗尿过一样。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穿这件衣服?”

  “因为我们想标记你。”不知是否神的口吻太过轻描淡写的缘故,以至于听上去竟像是阿摩司在说话,“你想要那头畜生活着,就得忍受他的怪癖。他喜欢你的身上有我们的味道。”

  “……”

  助手开始琢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他等下是不是没办法活着走出主祭坛了?

  本以为神想标记艾丝黛拉,就是他今天听过的最令人震惊的话,谁知,艾丝黛拉接下来的话,吓得他差点把手上的煤油灯盏扔出去。

  “我可以穿这件脏衣服,”她的嗓音忽然变得极轻柔,极甜美,透着一丝狡猾的恶趣味,是小姑娘打算恶作剧的语气,“但你得先取悦我才行。我很喜欢你之前做的那个……不是这个!”她恼怒地骂了一句,很快嗓音又柔和了下去,慵懒而撩人,“对,就是这样……你是一只乖狗狗。”

  ……

  后面艾丝黛拉还说了什么,助手听不见了。

  神不允许他再听下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助手的脚都站酸了,煤油灯的光芒也微弱了下去,神才解除了对他的感官禁锢,允许他进门。

  然而,当助手看见屋内的情景时,又觉得神还不如继续禁锢他的感官——最好把他的视觉也禁锢了。

  艾丝黛拉正懒散地躺在沙发上,身上潦草地披着两件衣服,一只美丽的赤足搁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她的眼中闪耀着慵懒的餍足,夜空消失的星星似乎都坠落到了她的眼睛里,使她蒙上了一层朦胧而销魂夺魄的魅力。

  她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了,不仅因为她的头发变得像海藻似的拳曲湿润,也因为她的身形,她的气质,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甜蜜而妩媚的气息,这种气息比她之前小女孩般天真无邪的气质更加具有迷惑性,叫人无法看透她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艾丝黛拉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张毛毯,盖住了她裸露出来的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