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照溪
经理点头,道:“是有些不大好看,脸白嘴唇也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白小云皱了皱眉,道:“可能是没睡好,这两天睡觉,整晚的做噩梦……”
可是具体梦到了什么,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觉得身体很疲惫,还很酸痛,就好像跑了一整晚一样。
“这样啊。”经理说,“要不我放你一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白小云按了按眉心,道:“算了吧,反正马上就周末了,等周末的时候,我好好睡上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她这么说,经理也没强求,白小云见没事,就要出去,经理却想到了什么,伸手示意了一下,笑道:“你的头发挺好看的,又多又黑的,你以前头发好像没这么好吧?”
以前的白小云的头发,稀少不说,还又枯又黄的,现在她的头发却格外的漂亮,黑亮浓密,乌发如瀑。
不过经理有一点倒是有些奇怪。
“你前两天头发没这么长吧?”她伸手比划了一下。
白小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长长变多,大概是她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事情了。
“我的头发这两天长得的确很快。”她笑着说。
植发的地方最开始只是长出了细细的绒毛,第二天就明显长长了一截,连带着头上的其他头发也在快速的生长,现在才过去五天,头发就已经长长好多了,原本齐腰的头发,现在已经到了臀部的位置,而且好像还在继续的长。
白小云能有很鲜明的感觉,那是头发一直在生长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她就是能感觉得到。
经理道:“这周上班的时候,你的头发还没这么长,这么多了……你这是用了什么啊?”
再是什么好用的东西,也需要时间吧,但是白小云这头发,一周就长了这么长,这也太快了吧?
白小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去做了植发……那家理发店的植发手艺很好,植发做完之后,长得很快,好像是用了某种中药做的生发液。”
经理追问:“是哪家理发店啊,在哪里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眯眯的道:“我这两天正想去做个头发了。”
说头发稀少,现在的上班族,基本五个里边就有两个有,经理……咳,经理也有。
白小云秒懂,直接跟她说了理发店的名字和位置,还好心的道:“这家理发店的生意很好,要做植发得先在他家的小程序上预约,现在也不知道排到多久以后了。”
经理点头,承了她的情,跟她道了声谢。
白小云转身出去,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竟是有些晕眩。
旁边的同事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担心的问:“小云,你这是怎么了?”
白小云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好了,她摸了摸脑门,手下湿润,竟是摸了一手的冷汗。
“没事……”她说,“可能是有些低血糖,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说这话的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脸上一点血色没有不说,便是嘴唇也是一片惨白,额头上还全是冷汗,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在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同事忍不住对她道:“小云,你回去之后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啊。”
白小云奇怪的问:“真的很难看吗?”
同事使劲点头,表示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白小云摸了摸脸,道:“那我明天去医院看一看……”她这两天的确觉得有些不舒服,多梦也就算了,整个人还一直觉得没力气,反正哪里都不好。
等她回到家,白父白母两人看见她,表情也是有些忧虑。
“脸色太难看了。”白母道。
白父仔细看了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道:“瘦了,脸颊两侧都没肉了。”
他们住在一起没发现,但是如果是好几天没见的人,看到白小云这个样子一定会吓一跳的,她整个人的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下去,肉消减了很多。
等上称称了称,白母他们惊讶的发现,就这五天的时间,白小云竟然瘦了三十多斤。
白母惊讶的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小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白小云道:“最近总觉得体虚,没力气,这算吗?好像有些低血糖,可能是最近有些贫血!”
白母忧心忡忡的道:“明天去医院看看吧,要是生了什么病怎么办?”
白小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早上起来我就去医院看看……”趁着早上没吃饭,做什么检查都方便。
既然明天一大早要去医院,今晚他们就睡得早些了。
白小云睡下之后,和前几天一样,睡得完全不安稳,整夜都在做噩梦,等到半夜的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只剩下几分惊惧。
窸窸窣窣……
屋里有很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白小云的眼珠子转了转,伸手猛的把屋里的灯打开了。
明亮的灯光瞬间将屋子照亮了,当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之时,她忍不住惊恐的叫了起来。
“啊!啊——”
短促的尖叫声,带着渗人的惊恐,住在她隔壁屋的白父白母瞬间被惊醒。
“……你听听,是不是小云的声音?”白父扭头问妻子。
白母侧耳听了一下,表情大变,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道:“是小云的声音!”
夫妻二人不敢耽搁,立刻开门走出去,然后打开了白小云的卧室,进屋便着急关心的问:“小云,怎么了……嗯?”
他们的话,戛然而止,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瞪大,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白母愕然,被惊得嘴中的话完全说不出来了。
只见整洁的房屋里,白小云坐在床上,在她床上,有东西不断的蠕动生长着,那东西,竟是白小云的头发,她的头发以一种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飞快的生长,因为生长得太快,就像是活物在蠕动一样。
这样的一幕,带给人的震撼是巨大的,白父白母一时间都被惊得呆愣在原地,不过很快的,两人就回过神来。
“小云!”白母叫了一声,夫妻二人大步走进去,飞快走到床边,关心的看向床上的女儿,问:“你没事吧?”
白小云坐在床上,她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头发飞快的生长,她睡下的时候,头发只到臀部,现在,头发却长到了铺满了床头的地步,而且还在不断的生长着。
听到父母的声音,她猛的抬起头来,惊惧不已的喊道:“妈!爸!”
她抬起头来,白父白母方才看清楚她的脸来,这一看之下,两人又是大惊。
“小云,你的脸?”白母忍不住说道。
白小云惊恐而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的脸,怎么了吗?”
温热的指腹下,她摸到了粗糙的皮肤,一点也不饱满光滑,就像是在抚摸粗糙干枯的树皮。
白小云的眼睛惊恐的瞪大。
“我的脸,我的脸……”她喃喃,慌乱的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镜子,然后拿着照向自己。
等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之时,她再一次惊恐的叫出声,烫手一般,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镜子给扔了出去,一边扔一边大声喊道:“不是我!这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
她虽然不是个大美人,但是最起码皮肤白皙细嫩,但是刚刚镜子里的那张脸,却形如枯槁,皮肤干枯,布满了皱纹,饱满的双颊也深深的凹陷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
白小云怎么也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不是我!
“那肯定不是我!”她再一次大声的说。
而随着她的尖叫,她头上的头发迅速的生长,浓密乌黑的头发铺在床上,油亮靓丽,宛若绸缎一样漂亮,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么长的头发吗,不过是短短的半夜就长出来的,白母他们看着,便只觉得这些头发如此的诡异。
就好像……是快速生长的活物一样。
而且随着头发的生长,白小云脸上的更是迅速的变得消瘦凹陷,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快速的萎靡下去,就好像这些头发的生长,正在不断的吸取她体内的生命和营养。
看着这一幕,白母着急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父的脸色有些发白,白母问他,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很显然,白小云身上的异变,和她的头发脱不了关系。
白小云看着疯涨的头发,整个人都要疯了,她从床上翻下来,伸手打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把剪刀来,拿出来就直接伸到了脖子那里,将一头疯涨的头发,从脖子那里卡擦一声直接剪断。
漆黑油亮的头发的被剪断落在地上,剪下来一大把,像是铺着一层漆黑的缎子。
白小云低头看着,只觉得痛快,但是很快的,她便感觉到头皮有些疼痛。
“啊!啊!”
她痛苦的喊叫,伸手虚虚的按在头上,却不敢去碰,只觉得脑袋很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死的抓住她的头皮,将她的头皮扯得生紧生紧的。
她看不见的是,随着头皮的扯动,她本就凹陷的脸颊,脸上的肉更是飞快的消失,像是肉被什么快速的抽取掉了,而且不仅是脸上的肉,她整个身上的肉也快速的消失凹陷。
紧致的皮肤变得松弛,饱满有力的手臂宛若枯木,就像是周身的血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层枯槁的皮挂在身上。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刚被被她剪断的头发,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快速的生长,眨眼间,已经到了她的臀部,甚至还在继续往下生长。
白小云看着,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状如癫狂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拿着剪刀,想再一次把头发剪断,可是刚刚看到她身上异变的白父白母却是神色大变。
白父一步上前来,直接抓住她的手,着急的道:“不要再剪头发了!”
白小云道:“可是,可是它在长,它长得好快……”
她看着已经长到了脚后跟的头发,痛苦的道:“我的脑袋好痛!我感觉它像是扎根在我头顶,正在不断吸食我的身体!”
“爸!”
她死死的抓住父亲的手臂,惊恐的道:“我是不是要死了,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父一把把她按在怀里,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爸爸不会让你死的!”
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过头去,对身后的妻子大声道:“去我们屋里,把衣柜底下的那个饼干盒拿过来!”
“哦哦……”妻子惶然应了,快速的跑到他们的卧室,在衣柜底下把他要的那个饼干盒拿了过来。
饼干盒是很久以前的饼干盒子了,因为许久没有人捧了,上边铺了一层灰。
白父着急的将饼干盒打开,只见里边放着一堆烂七八糟的东西,看样子颜色都极为老旧了,像是以前的老物件。他低头使劲的在盒子里翻着,神色焦灼,翻出来的东西被他随意的扔在一边。
最后,他终于从里边找到一样东西,双眼一亮,高兴的就往白小云手上套。
——那是一条红绳,因为时间有些久了,红绳看上去颜色有些暗淡老旧,上边挂着几枚铜钱,铜钱的色泽也有些暗淡。
白父拿着红绳套在白小云的手上,颜色暗淡的红色也戴在她的手腕上,竟是一改陈旧的颜色,突然变得鲜红,而红绳上挂着的几枚铜钱,也突然滴溜溜的转动起来,而后猛的停下。
“啊!”
白小云瞪大眼睛,突然短促的尖叫了一声,身体一软,软软的委顿在地。
白父一把把她扶住,担心的看着她。
“……大晚上的,叫魂啊?还让不让睡觉了!”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声,像是打开窗户吼的,声音传到很远,也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