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做出的酒,她也不是没喝过,比她闺女之前念叨的那个葛?葛什么来着,葛朗台?比那个强一些。毕竟做的是粮食酒,不是果子酒,能卖出去。但也就是个辛苦钱,没到口感像咱家这么好的程度。
秀花拍了下朱兴德的胳膊:“大孙女婿啊,咱家这才叫真的有秘方。”
朱兴德笑了,听外婆提起神仙水立马就反应过来:“这秘方还了不得,咱家不怕人看,不怕人偷学。他们偷手艺没用。外婆,添多少水,您全试过啦?”
“试了。纯的,全添神仙水水,口感是一种。将水稀一半的,一大半的,只给点一滴子的,我全试了。
要不然能给满山喝成那样吗?他给试的。
我寻思,德子,要是只放纯神仙水,那咱得卖多少银钱划算啊。
毕竟在外人眼中,它说出花儿来就是酒。
他们哪里知道这水的妙处,咱能干那亏本的事儿?
再给你二妹夫水用没喽,哪多哪少,不能为挣两个钱不考虑细水长流。我就挨个试啊,这给我累的。
我还用咱家井里的水也试过。”
“井里水如何?”朱兴德随秀花一样贪心,想着要是不用神仙水更好。
“不行,和你那个二后姥爷家的酒一个味儿,没个卖高价。要点一滴子满山的水,真不一样啊。你是没看见,还不糊锅呢。哎呦,我该怎么和你们形容呢?”
秀花用语言无法表达出细节。
说白了,就是杨满山的神仙水,哪怕是稀释一滴神仙水放在酿酒过程中,还要在发酵前加,在还没成为酒时,添了这种水不但没有稀释酒液度数,而且倒可以稀释粮食里的糖度。稀释糖度的好处是,这种酵母能长久发酵,直至将糖分解完。
按理加水的酒,即使加的是神仙水,按照常人理解也应是不如纯粮食酒,人家不添水啊,纯粮食酿造,这才是真货不掺假。
但秀花在酿酒过程中发现,并不是那样的。
纯粮食酒那种什么水也不加的,粮食中的糖转化成淀粉含量比较高,酵母会过早衰死。制出来的酒,虽然是她找那个二后老伴酿出最好的酒,但是口感明显比不上咱家那用一滴子神仙水稀释的,自然更比不上用纯神仙水酿出的酒。
这就说明完全和那家秘方不一样了,这属于咱老左家独一份。
另外,秀花还在制作过程中交了“学费”。浪费些了粮食。像她告诉朱兴德的那样,她试过加井里的普通水,发现制出的酒醅变颜色了。
外婆秀花用语言说不清。
事实上,就是酒醅感染细菌了,杂菌变化现象。她不懂这些,但并不耽误她知道这样的酒不好。
秀花想了想:“这么的吧,今儿太晚了,明儿我做的时候,你们都在旁边看看。让我说是说不清楚的。”
朱兴德拦住道:“那倒不要紧,外婆,我们看不看的无所谓,主要是您心里有数就行。我看咱家堆了好些秸秆,您是用它烧火制酒吗?咱家要是真制酒卖,攒的那点儿秸秆不够用。另外,您是用玉米浆做的酒?玉米也不够用吧。看来咱家要置上一些。”
秀花急忙道:“你看我就等你回来呢,你这一听就明白,看一眼就知晓我缺啥,比他们强多了。德子,你要帮外婆收好些东西。对了,我还和人订了一窝猪羔子。”
朱兴德恍然大悟,接话道:“要是制酒,咱家会剩下许多酒糟粕,那玩意儿喂猪好。还要用不少玉米,玉米芯压碎也可以喂猪。”
“嗳嗳?”左撇子和白玉兰一边拦一个人道:“你们娘俩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带上我们几个。”
这怎么聊着聊着又扯上猪羔子了呢。
算是离不开猪了是不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笑江湖
秀花还没辩驳,朱兴德先拦住劝岳父岳母道:
“爹,娘,养猪真行。
我本想将咱家仓房改改养鸡鸭鹅来着。
虽是冬天不好养,死的多。但我想小妹有那手艺,咱家就不能和正常情况比了,它们冷了饿了能和小妹说,应不会白瞎。
这一冬多养些到明年开春,能剩下不少钱。
不过,眼下有了制酒这事儿,仓房占用不能养鸡鸭,养猪也比养鸡鸭鹅更划算。”
左撇子和白玉兰听的一愣,合着他们老娘如若没折腾,大姑爷回头到家也会折腾这些事儿。
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这也太快了吧,脱下来脏衣裳还没洗呢,这么一会儿功夫出了好几件大事儿。
白玉兰想说点儿啥,想劝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啦?
但抿了抿唇,最终只问秀花道:“你和谁定的猪羔子?”
“在罗家那阵就定了。青柳村的,养猪老王家,他家猪羔子不错。今年,咱家先养一窝吧。明年老母猪争气就能自个生了。”
白玉兰傻眼。
啥?答案太出乎意料。
也就是说,在好些天前,她娘就在青柳村订了一窝猪羔子。
“您哪来的定钱?”那可是肉啊,猪啊,还一窝。
秀花嫌弃磨叽,理直气壮瞪白玉兰道:“有稀饭榜首的名声在,还有他娘在村里没跑没搬家的,谁还能黄了他猪羔子钱是怎的,我交什么定钱。”
白玉兰被噎住。
罗峻熙正在喝水,闻言“咳咳咳”呛住了。
白玉兰败退,左撇子上场:“岳母,养猪要有圈儿,咱家没有猪圈儿。眼下现盖,去山上扒石头也来不及。”
秀花:“啊,不用那么麻烦,我和西院那李婆子说好了,她家大石头先借给咱家用。”
“李家攒的大石头,不是要给大孙儿成亲盖房吗?而且李老太太那么难缠一个人,她能借咱家石头?”左撇子表示怀疑,东西两院住这么些年,谁不了解谁啊。
秀花瞟眼姑爷,连答都懒得答。
多明显的答案,不见兔子不撒鹰,得了好处呗。
好处就是这不是下大雨了嘛,西院李家地收的不算早,有的苞米没晒干长芽子了,秀花听到李婆子心疼得直哭那日才登门,提出收那长芽子和稍稍发霉的粮食。
不过有要求。
要求就是李家攒的盖房大石头要先借给左家,左家要盖猪圈。
秀花当时和李婆子说:
“猪圈不盖起来,我收你这破玩意儿干啥。长芽子和发点儿霉的粮食,猪能吃,你人敢吃吗?
那大石头,你家几个儿子要是帮我家运来,就这东西两院这么近多好运,我家还买你家秸秆。
买它干啥呀?你咋总问车轱辘话,喂猪喂骡子嘛。”
总之,不借石头,就全都不买。
借石头,明年还,然后还买李家那些“破烂儿”。
破烂儿能喂猪,你要让我家先盖猪圈儿。
那阵儿,秀花和李婆子谈好后,还说:“我怎么没去东院儿老吴家?这不就是看你面子?你信不信就她家庄稼淹那个样,我要是说收她家糟粕粮食,她能激动的抱住我哭。”
李婆子立马怕这事儿黄了,毕竟喂猪能舍得买多少?担心秀花真去吴家就不会回收她家的了,赶紧道:
“哎呦,我现在就能抱你哭,你去她家干啥。这么的,不是要盖猪圈吗?反正好孬秋收也完事儿了,回头真盖那日,我让我几个儿子不仅给你老送去,还帮你家盖,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李婆子送走秀花时,就感觉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此时左撇子听完,憋了好一会儿,憋出句:“岳母,那盖哪啊?”
“盖后园子里,冬天又不能种菜了,你空那么大地方白瞎了。”
“可是,岳母,到明年开春咱家总要种菜吧,盖园子里,离窗户近,那味儿太大。”
秀花理所当然道:“明年不是开化就要盖新房?猪要是被小麦养的的好,明年你这正屋我都给你变成猪圈儿。”
“又抓猪羔子,又要为制酒收粮,各种花用,明年开化至多给满山他们先盖间新房,哪里有闲钱再盖。”
“你怎问车轱辘话,卖了十四头猪不就有银钱盖啦?”
左撇子和当初卖石头的李婆子一样,就感觉哪不对,又说不过。
“岳母,这里是祖宅。”
“知道了,祖宅很重要,到时候我们都搬到新房住,你正好在住宅看猪,煮猪食方便。”
左撇子也败下阵。
还有哪个要问话?秀花用询问的眼神问大家。
罗峻熙咽了咽吐沫,打算迎难而上:“外婆,怎么是小麦养猪。”
他早就想问了,刚大姐夫说,让小麦养鸡养鸭,没多一会儿,又变成外婆让他媳妇养猪。
秀花这回态度好了,不是见人下菜碟,而是冲罗峻熙心疼媳妇怕脏怕累能问出这话,她就心里满意。
“小孙女婿啊。”
“是,外婆,您说。”
“你也知晓你媳妇有啥本事,包括以后还会养鸡鸭,都要她出面。她要听听猪是咋想的,想吃啥,渴不渴,主要是会不会闹病。所以你放心,小麦不会太累,她娘和她爹才是主要养猪的。她至多帮着喂喂猪食,她喂的,猪不敢闹事儿。”
左撇子和白玉兰:“……”
秀花继续望着大家道:
“既然话说到这了,一家人也要算清帐,咱家才开头,我的意思是这第一年甭管干啥,抱成团儿平分银钱,别想着谁多谁少了。比方说,六子和二柱子给咱家干活,从挣的银钱里给他们,剩下的,你们爹娘算一份,跟着你们一起平分。那就是四份。”
大家都要抢话说不要。
秀花摆摆手:
“听我说完。
没那个道理不分钱,一年到头盼啥呢。
这和之前猎野猪的银钱也不一样。猎野猪的钱放你们爹手里,那是没办法,咱家家底太空,要买地盖房,你们也知道这事。
要放一起攒徭役银钱。
这回收粮制酒,还要花钱,那百八十两就不分了。
但真养起猪和制酒,却是要分的。
而今年小稻和小豆呢,肚里都揣娃,就跟我制酒,只能干前期和最后的细致活,累的还是干不了。估么你们谁在谁要伸手。
关于这酒,你们刚才也听见了,没有满山的水,咱家酒就不成,小豆该拿一份。
没有你们大姐夫,你们也卖不出去好价信不信?往后外面要靠你大姐夫跑,他比制酒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