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罗峻熙看出来二姐夫的眼神了:我也搞不清我为什么不招了。
朱兴德一呛。
他的激情澎湃瞬间瘪了,被老丈人和二妹夫连续戳灭的。
朝小稻伸手。
小稻疑惑:“干啥呀?”
“你还是将六子和二柱子那十两给我吧。”啥时候有闲钱啥时再发工钱,朱兴德打算先挪用着。
——
“是九大娘家吗?”朱兴德扒着板杖子喊道。
白天那阵,他给人叫年轻了,叫的婶子。
刚才出门前,岳父岳母特意告诉,不能叫那位婶子,论理该叫声大娘。
“谁呀,谁来……哎呀,是撇子家大女婿啊,咋不进院呢!”
“不行,你家有大狗,你快给它拽着点儿。”
朱兴德虽然有本事杀狗,但是他自认为能不招惹就不惹了吧。小时候,他被狗咬过。
石九嫂笑的不行,将狗先关进狗窝里。
“咋样?是你外婆让你来的?”
“嗯,是,大娘,那猪羔子的事儿,您给联系吧。今日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您家那糟粮,明儿一早我就来收你家那三袋子糟粮,您可得早点起身。对了,那石头……”
“大娘办事儿,你放心。只要不和我提钱,剩下的事儿都不叫事。我就知道你外婆是真行啊,你外婆现在是咱十里八村老太太当中的这个。”
竖了竖大拇指,石九嫂拍着心口下保证,欢欢喜喜送走朱兴德就要朝外走。
都走出大门口了,一低头,这才看见脚上草鞋破烂的不像样,身上在家干活穿的衣裳也太寒酸,得回去换去。
她老头子坐在屋里正编筐,看见石九嫂爬上炕换衣裳,才抬眼皮问道:“干啥去。”
“那十六头猪羔子的事儿成啦。我要去给张罗大石头。”
“啥,这十六头也要?真要?没拉饥荒就买?”
“那可不,我说撇子家发了发了,你还不信。
这你没想到吧,哎呦我天,就昨儿我也不敢想。
这回可算是知道,啥叫节骨眼见真章、啥叫山里的美猴王,(夸秀花个小本领强),一个有钱的岳母,真能顶别人家几代老祖宗。
看看,没闪腰没岔气,三十头猪羔子,撇子和玉兰这就要养起来了。”
不知咋的,九嫂子家的老头子,听着却莫名不是滋味儿。
他和撇子同样姓左,以前撇子在左姓李还不如他家,忽然冒出个有钱岳母,命运大改。这谁能想到呢。
三十头猪一旦养起来,差距彻底会显出来。
“你轻点儿嘚瑟吧,人家抓猪羔子,你又是秧歌又是戏的干啥。你给张罗什么猪圈儿。”
九嫂子不乐意了,拧眉瞪向她老头,纯属放那没味儿的屁。
就嫁给这种没大本事还不让媳妇出头的才最来气。
“我要是不里里外外跑啊颠儿的,咱家三袋子糟粮能换来一个铜板不?换不来,你吃啊。我就嘚瑟啦。我不仅要帮着抓猪,帮着给张罗要石头,而且赶明我还要多和玉兰她娘处处关系,你说我图啥?我图为这个家。”
使劲一甩头巾子,石九嫂子走了。
年轻那阵,她那糟老头子经常能给她气出眼泪来。
也是和今天一样,啥本事没有,风凉话却不少,糟老头子的臭毛病更是比那有本事的男人还多。
石九嫂多少次都觉得,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真没盼头。他大事小情不出面张罗,他还拽你后腿不让你干,等你非要干且干成了呢,还一句好话没有,说你嘚瑟,就感觉日子没个过富。
现在一把年纪早就麻木了:“嗳,闫家老妹子,快点儿,成啦!”
石九嫂子只要离开她那个家,又是一脸笑容。
由于这位九嫂子顶着雨,还四处帮左家张罗要石头盖猪圈儿,当天晚上,整个游寒村轰动。
一些孤陋寡闻的庄户人家都听说了。
正好下雨没啥干的,借不借左家石头是小事儿,那能咋的?一个破石头。
大家伙只顾围绕以下四点对左家展开热烈讨论。
左撇子和白玉兰家要养猪了,没拉饥荒的那种。
我天,能养得起三十头猪羔子,原因竟然是这样。
假如你也有个这样的有钱岳母,你会怎么对待她。你作为姑爷也会养她老吗?有钱岳母平日里会不会经常数落你,你们说,撇子在家会不会受气?请展开想象。
明年开春,三十头猪出栏子,左家到底能存下多少银钱。你再猜猜左家能不能有猪瘟。以及怎么预防猪瘟和猪容易生的那些病,咱快帮着总结总结那些病症,这可是大事儿,赶明见到撇子提醒一声。
有的岁数大的还一顿给安排,猪圈儿到时要怎么盖,猪要怎么喂才能肥壮,就像自己家要养猪了似的。
这给全村人操心的啊,聊的吐沫星子直往外喷。
好不容易聊困了,才睡醒一觉。
这一宿过去,还没有消化完左家要抓三十头猪羔子的事儿,就见村里那“四大户”,一辆辆推车、一辆辆骡车,顶雨朝左家方向行进。
“这是干啥去啊?不会是让缴税了吧。”
“什么缴税,下雨天路上不好走,咱村交粮税那么积极干啥,别村还没动静呐。是撇子家买的粮,给人家送去,他家制酒。”
什么?
他家要干啥?!
左家大门口,乌泱泱站着好些人。
院里也有许多人。
朱兴德正在搭起的油棚子下面验收粮食。
每一袋子粮食只要合格就上秤,上秤完就完成契书上的最后一步,当场付银钱,他老丈人按手印。
院落外,好些人抻着脖子瞅,还议论纷纷:“我天呐,那么多银钱。”
个矮的问前面人:“已经给出去多少啦?”
“一百两有啦,还没完事儿。”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就仗着我稀罕你
村里人看的唏嘘,全是银钱啊,一大串一大串的钱朝外给。
而左家真的能制出来酒吗?
倒是有酒味儿。
西院李老太太嗅嗅鼻子,这回细闻,才终于恍然大悟这是啥味儿。
就连来送粮的里正五叔,也站在左家院落里直起脖望着。
他没见到酒,就总感觉心里不落底儿。
结算完粮钱,他就没走。
这可不是闹着玩,这是用粮食做的酒。
粮食多金贵呢,多少人家吃都要吃不起了。
所以说,在里正五叔看来,咱要是决定拿那金贵的粮食酿酒,就必须要酿到能卖出去的程度,还要好到。卖的银钱能买回比此时两倍多的粮食,才值当这么折腾一回。
要不然,你算吧,搭着酒坛子,还要运出去,一路上运输就免不了会有磕碰,摔碎几坛子就是几十斤粮食没啦。
粮食它化成酒了呀,洒了,咱想搂都搂不住。
还有酿酒挨的那些累,费的这些功夫,是不是不挣两倍粮钱都不值当折腾一回?
这就需要酒的质量非常好。
出去卖,没有人脉,没有啥的,还想指望酒能多挣钱,就只能靠酒的本身过硬。
终于,左家仓房门开了。
秀花累的一脑门汗,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特意没让孩子们动那些已经封坛子的酒。
今早特意早起,鸡没叫就起来酿酒,本就打算让村里几位有头有脸的尝尝新酿出的酒。
里正五叔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望着秀花那一看就没怎么睡好的脸:“咋样?”
什么咋样,你尝尝吧。
秀花回身一指仓房里面。
没一会儿,五官像极秀花的左小麦率先出来了,端着两碗酒。
“五爷爷,您尝尝。”
又将另一碗给了村里的三大爷。
接着小豆、小稻、包括白玉兰都端着酒出来了。
小豆和小稻都是端饭碗。
白玉兰是端了一盆。
没用酒坛子,就用家里用的菜盆,里面装着大半盆新酿制的酒。
“父老乡亲们,来,能喝的都抿上一口。这是咱自家酿制的酒,尝尝味儿咋样。”
昨夜左撇子在没睡觉前,就已经知道今早会有这一幕。
岳母说,豁出去了,端出去一盆酒,让大家尝尝怎么样,以免村里人没喝过咱家酒,会瞎猜测。
到时好说不好听的,没尝过容易瞎说八道,风凉话漫天飞。
尝过后就能堵住大家的嘴了。
所以左撇子早就在心里打好腹稿,昨夜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觉时,有琢磨过今早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