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不走官路,豁出去大不了和对方鱼死网破,咱们只要不被抓,也敢下死手。
徐三在研究完朱兴德他们会途径的路线后,对这次带头的手下说:“那就定在青城山动手。务必得手。再向前就是府城了。”
出县城地界,到府城管辖地界。别说出人命了,就算丢个人府城也会查,府城可不是梁老爷一手遮天,虽然上面有位陈大人,但还是能不多麻烦就不要麻烦了吧。
——
“哥,你咋又累了,又要歇着呐?”
朱兴德看向二柱子:“天黑了,我住个店咋啦。咱们只有吃好歇好,才有力气。”
二柱子纳闷:要那么多力气干啥,起点早、贪点黑,到了府城再一气儿歇呗。
六子推开二柱子,扯住朱兴德的衣袖,怀疑道:
“哥,你咋啦?你这一路,脸上就没开过晴。然后见店就歇脚。
就你这么抠门的性子,不是,哥,就像是如你这般会过日子的人,咋能舍得这么祸害银钱呢。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除星哥不能被折腾太狠,咱们几个能道边打个盹就轮番道边打盹,抓紧赶路才是正经。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朱兴德不可能说做梦。
叹口气,含糊回道:
“我感觉特别不好,接下来那段路,会路过青城山。
那座山比咱家那里的寒山还大,不说人了,野兽都多。
咱们将猎猪的家伙什带好,保持体力。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甭管是拦路抢劫的人,还是野兽下山,咱就动手,也别废话,听见没。啥都大不过你们星哥尽快到府城。”
啥叫兄弟?
啥叫粉丝滤镜?
在六子和二柱子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俩人压根儿就没想埋怨句:“所以啊,那哥你为啥不走官道啊?”
连句埋怨都没有。
那还问啥啊。
二柱子心想:像他这么聪慧的人,早就猜到了。多简单的答案,哥带他们走岔道了呗。
走岔道,不要紧。
只要哥说勇往直前,咱们就算撞南墙也要冲上前。
至于哥说的直觉不太好,怕有劫匪野兽之类的。
那怕啥,干就完了。
真要是有劫匪,干好这一票,咱备不住还能将劫匪的银钱抢过来,正好家里手紧,正是缺钱用的时候。
搞得朱兴德,不得不打击自信的二柱子,怕他再大意了:“对方要是人多呢?一天天的,咋就没有你怕的。”
“人多咋了?人再多,他们也有弱点,是人就怕死。怕死就不敢豁出去和我拼命。而我,为哥你,不怕死。”
知道内情的杨满山和罗峻熙,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二柱子和笑着说“没错”的六子。
朱兴德是嗓子眼一哽,急忙蹲在胖骡身边,假装喂骡子掩饰眼圈发红。
他知道,那俩人不是在向他表白,压根儿嘴没那么甜。
是那俩“缺心眼子”,心里就是那么想的,才会脱口而出。
——
青城山下妖精多啊。
朱兴德一行人,终是走到了这里。
这条被山雾缭绕的羊肠小道上,除胖骡拉的车轮发出声响,再没别的动静,看起来诡异的安静。
罗峻熙坐在“囚车”里,看似悠闲地靠在他的考篮上,实际上袖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另一只手边,摆放着二姐夫给做的尖刺神器,眼神坚定。
杨满山背着弩箭护送在一旁。
放箭的行囊里,箭头上早已抹了为大型野兽才会下的麻药和毒药。
六子走在杨满山前方,正牵着胖骡的绳子。
六子只要伸手,就能从装有干蘑的袋子下抽出两把大片刀。
二柱子就潇洒了,他压根儿没藏武器,肩上扛着大铁耙子,晃着膀子走在“囚车”的另一边。
而朱兴德是拿着虎枪走在最前方。
当终于终于,山上的树木枝子和草丛传来细细碎碎的响动;
当有第一个劫匪一身黑衣露头时;
当那伙目之所及,大概由十七人组成团伙劫匪,开始迎着他们的方向跑动下山时;
朱兴德发现,原来自己的内心会异常平静。
他斜了斜嘴角:
“列阵。”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来呀
二柱子望着那群劫匪,瞪大眼睛,感到很惊奇。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五人对十七人要小心慎重,而是我德哥牛逼啊,那感觉超准。
这么些人,他哥都能提前感觉出来。
第二反应就是兴奋。
在乡下要么一直小打小闹,要么就是猎猪,还从没对上过这么多人,不知道当对上人时,自己的身手如何。
如若他自己一人就能撂倒五个,那么,再没银钱时,往后他们是不是也能找个山头干这活计啦?
这来钱多快啊。
六子和二柱子想的差不多。
他惦记着,如若今日真能将这些人放倒,回头将搜刮的银钱给左伯,让大娘进城扯布买棉花,给全家人入冬换身新棉衣。
反应钱不是自己的,花了也不心疼。
就是不知这伙人身上带没带钱袋子,有多少银钱。
别看这俩人脑中琢磨着不相干的,但是当听见朱兴德那一声气运丹田低沉的“列阵”二字,本能地拿出猎猪气势。
这些事情,他们早在猎猪时,都训练过多少回了。
二柱子立马动了起来,举着武器到位。
他列阵在南,耙子在手,眼盯前方,看他负责和德哥等会儿勇猛杀敌。
六子从干蘑袋子下,唰唰抽出两把大片刀。
先耍个刀花儿。
他列阵在西,负责防止侧面后面有野猪、不、不是,防止有敌人包抄攻击。
杨满山弓箭手准备好。
满山的手伸向脖颈后,唰唰唰一气儿抽出三支上了麻药的箭,搭箭准备好。
他列阵在北,负责补箭,助力大姐夫和二柱子杀进包围圈,也负责远程射击。他定会让这十几人腿腿中箭。
而罗峻熙是趁着还没交手,急忙下车,将骡车停好。安抚好胖骡。
等会儿不要毁了他家的酒。
然后又迅速回到“笼子”中,关好门。
来吧。
来啊?!
这十七人边迎着朱兴德他们快速走来,领头的几人,边面面相觑。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对面那五人,见到他们这群“劫匪”忽然下山,居然没有吃惊。啥也不说,就站在道中间等着他们。
对面那五人,又是大铁耙子、片刀又是弓箭,最邪乎的是,打头那人拿的那是什么武器?
看起来,咋那么像在战场上,只有武将才会用到的虎枪呢。
瞧那枪头,还绑块红布条,红布条在迎风飘动,一看就是常用。
而且表情看起来比他们还像劫匪。
如若没看错,打头那人还冲他们挑挑眉。
一个个表情淡定从容极了,就差对他们勾手指头说,来啊。等啥呢。
这是谁要劫谁啊?
所以说,这和来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十七人在来之前,寻思不过就是抓个人,特意打听一下人数,才五人。
五人里,还有一个不顶用的瘦弱书生和四个乡下小子。
乡下的嘛,他们各个都是从这一步混起来的,全在乡下当过小混子。太了解那算个啥混子,不过是穷使横,欺负欺负周边村民而已。哪像他们,那是见过人血的,走南闯北的,见过大场面的。
甚至来之前,他们还寻思过,来这么多人干啥啊?用不着。
等见到面了,对那几个乡下小子说,不伤害你们,将那书生交出来,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也不抢你们银钱,这就可以啦。
到时那几人一定会被吓懵,涉及到自己的命,人性嘛,那就会在关键时刻为自己而舍弃旁人。
还是主事人说,这事儿务必办好,不容出差错。
听说那几人感情不孬,不是那种有可能流血受伤就会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