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222章

作者:YTT桃桃 标签: 玄幻仙侠

  躺在这里的伤员,所花的每一文药钱,都是新任知县大人在掏,是永甸县县衙在承担。

  包括已经遇害被活活累死的徭役,之后也会有补偿。

  所以说,没有皇上、没有朝廷派来的兵,没有新任知县大人顶住重重压力,就没有今天被救出几百条人命重新团圆的局面,以及也能让上千位死不瞑目的徭役闭眼。

  差一点儿,今年又要征徭役了,如若没有新任知县敢于彻查此案,可能今年又要有好些农家小子白白被迫害。

  这些数据,当朱兴德说出来时,连一旁的郎中和药童都沉默了。

  而以上的一幕,不止发生在这一间医馆里。

  朱兴德所到之处,总是被人忽然扑上前要下跪。

  他也会犹如上面一样,说出一番心里话。

  连续几次后,这效果就出来了,还像是突然爆发一般。

  新任知县正在对账,没办法,处处要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边查梁贼人家产,边阴恻恻的笑,正在研究怎么花这份银钱呢,还要琢磨梁家狗胆包天存的那些粮食。

  墨竹脸上神情不同以往,能看出来脚下有些着急道:“少爷,前衙门口来了好些百姓。”

  “啊?”

  “少爷,他们是自发来的,最初三五一伙,后来越聚越多,非要见您,您快出去瞧瞧吧。”

  新任知县李景怀听完,本来还有点儿莫名其妙呢,能从墨竹的脸上看出来,百姓们聚到县衙门口不像是在闹事儿。

  那又是啥呢。

  他用账本抽打了下墨竹的脑袋,还敢给他卖关子,然后才带着疑惑地表情赶到前衙。

  “青天大老爷,草民们给您磕头。”

  一排又一排家属,不用任何人喝令,根本不用提醒知县大人到跪迎,他们就心甘情愿,满脸感恩的跪下。

  一个头又一个头的磕下。

  能看出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好了。

  李景怀哪里见过这个。

  他在家里可是一直不学无术来着。

  别人跪他,无非是他家的下人,或是碍于他家权威不得不跪的,再就是他强烈要求必须下跪的。

  就连他第一天到达永甸县,有许多人跪他,也是有求于他、想让他做主,还有百姓们和他打照面,不敢不跪。

  这是第一次,没有他的命令、没有官差组织提醒,百姓们就自发见到他弯下膝盖。

  更让新任知县李景怀动容的是,除这些家属,还有那些被救的徭役也在其中。那都没治好呢,身上还带着伤布。

  他抬眼望向远处。

  远处的商铺子,还有驻足看这一幕的百姓,好像看向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和他第一天露面时不一样。

  有胆大的百姓,甚至隐约在对他笑。

  笑容里有敬畏、更有崇拜和相信。

  墨竹满脸骄傲地望着他家少爷,能看出少爷面露动容。这种表情以前在京城根本没见过。

  墨竹此刻很想激动地说:“少爷,百姓们不是在跪,是浓浓的感谢,更是在给您鼓劲,为您舞动双手,相信您给他们做青天大老爷,一定会让永甸县变的越来越好。”

  其实不用墨竹说,心里也有数。

  李景怀笑了,他抬头望天。

  今日本来有块乌云,在他抬头时却悄然飘走。天彻底的晴了。

  梁贼人他们上路了,被押向京城。

  朱兴德却出现在新知县面前。

  “你说什么?”

  朱兴德有些赧然道:“大人,我想卸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回家的诱惑

  或许是初次做官,就会很认真的对待下属。

  或许是用朱兴德太顺手,就会极为不舍朱兴德这样离开。

  李景怀很不解。

  年轻的知县大人微皱眉头,想了想,属下要离职无非就是两点。

  要么是对现状的不满,不满包括对俸禄或是对前景的不看好。

  要么就是受委屈了。

  他认为朱兴德应是对前景的不看好。

  当然了,如若朱兴德是对俸禄或是在县衙受委屈了,那些都好谈。

  那就谈谈最不好的前景吧。

  李景怀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朱兴德问道:“你不会是觉得只做捕头,感觉委屈了吧?”

  不等朱兴德解释,李景怀就摆摆手说道:

  “我才来,你也是才来县衙,有些事,并不是着急的事儿。官场一直如此。就像我这次,上面知晓我到了永甸县就干出功绩,仍要耐心等待时机。年头不到,着急没用。我想和你说的是,同样的,你也要等待。”

  没说出口的是,等待我再次升任你时,少些异议。

  但眼下却不行。

  朱兴德捕头才干月余不到,总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又升迁了吧。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也没见过升迁那么快的。

  更何况,朱兴德做吏行,想做真正的官员等于是跨越阶层。

  毕竟有些事情,连自己都要承认。

  就像自己不是科举分配下来的,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不如科举做官来得正儿八经。往严重点儿形容,没有参加过科举的文官,犹如身上带个污点似的。

  而这是没法躲避的事实。

  要不然他父亲也不会在气急时骂他道,文不成武不就。

  所以说,连他都要面对这种现实,就不用说朱兴德了。

  从吏到官,没有科举过,童生身都不是,甚至写许多字还有难度就想升为县尉,那就只能等待天时地利的时机。

  而时机,他会给。

  只要他能给的那一天,自然不会亏待一手拉拔起来的自己人。

  为挽留朱兴德,李景怀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扳指,又继续点了几句。

  朱兴德听懂了。

  知县大人就差明说,你等等的,我在永甸县的政绩摆在那里,三年后,如果顺利,自然会朝上走,人往高处走,你好好干,会随我走。我这官位一升,你就算只在我身边做个不起眼的官职,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这么一过渡,几年后哪怕寻机会再给你派到下面哪个县,就不会只是捕头了。如此,这样的做法,才是对你跨阶层最聪明迅速的办法。

  朱兴德是真的心暖。

  他来时,本还以为自己不知道斤两,贸然提出不干了,会稍稍惹新知县的不满。

  你说咱是个啥,咱不就是万千中的一个乡下小子嘛。

  却不想,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和新知县才接触这么短的日子,新知县竟然能对他推心置腹说出这么一番话。

  传言,一般能得到上峰如此看重的人,都应该是任劳任怨跟在上峰后面干了好些年的人。

  他何德何能。

  说心里话,在进屋汇报前,朱兴德还没有对县衙不舍的情绪,此时却忽然有那么一丝不舍。

  不舍离开新知县。

  不能再为新知县鞍前马后。

  可以说,咱家能有今日又重新归于平静,也是眼前年轻的知县大人成全了咱家。

  朱兴德的眼前,似浮现出他第一次拦住李景怀马匹的场景。

  那时,他跪着。

  李景怀骑在马上看他。

  他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只在梦里出现过的李景怀身上。

  如若梦里是上辈子,他也要感谢眼前这位。

  是眼前这位大人制止外婆挨打,一路回村命人给救治,徭役人头税从十五两降到十二两,等等。

  朱兴德开口时,再没了任何心眼和算计。

  少些套路,多了许多真长。

  像唠家常一般向李景怀解释道:

  “大人,真的和那些无关。

  不知大人是否知晓属下家里的情况。

  属下老丈人家里没有儿子,只有仨闺女。

  属下是家里的大女婿,就等于是大儿子。属下也是那么做的。

  将来,往后会一直以左家老大、大儿子的身份,来支起岳父家。

  岳父岳母身体不好,二妹夫还没有住处,过了这一冬要盖房。”

  说到这,朱兴德的声音里带了笑意,继续道:

  “有了大人判给属下岳丈家的赔偿银钱,想必过了冬日更不缺盖房的银钱了,全家要搬家。老百姓有句话,叫破家值万贯,属下寻思得张罗张罗,还有好几十头猪出栏,家里养了不少猪羔子,等来年开春,备不住还要扩大养殖。

  另外,还有俺小妹夫,大人也见过他。

  别看他在公堂上说起话来,好像一套一套的,但实际上,才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