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关上窗户,大黑胖的男人吃起了干醋:“你给左家大叔送东西,他不得更对你念念不忘啦?而且怎么亭长也和你眉开眼笑的。”
气的大黑胖上手就拧她男人胳膊:“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我长这么磕碜,也就你一天天的拿我当宝。”
所以说,左家搬迁到京城……不,是京郊。
左家在京郊凤台村的第一个年,过的极为丰富多彩。
丰收了。
有老家乡亲们给送来的各种年礼。
木耳、蘑菇、榛子松子、花生大枣,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就没有他们不送的。
还有家里吃官粮的多。到过年过节这么一凑,你发点儿,他发点儿,只左小麦一人就分得太仆寺发下来的两大车年货。
也是直到这时,京郊凤台村的村民们,才真切感觉到左家还是和他们不同的。本来吧,没那么明显,这次过年才感觉格外明显。
你瞧瞧,那些年礼折腾好半响没忙完,仍有许多堆在大门外。
快去帮帮忙吧,邻里邻居的,旁边从晋城搬来的邻居婆子就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在折腾,你家里其他人呢。”
左小稻挺着快五个月的孕肚笑着回答道:
“我公爹在屋看孩子,罗婶儿和付小妹在后院酿酒掐时辰离不得人,我娘在城里酒铺子卖货,外婆外公还有我爹和我二妹是去参加商会。”
“也是。你男人和你小妹夫他们没回来。”
“嗯,还得个几天。”
朱兴德梦里给小稻传过话,即使老天成全不下冒烟大雪,路上一切顺利的话,也要最早二十八才能赶回家过年。
“我看你肚子,这回可能是个小子。”
说起这事儿,左小稻面上有些赧然,“姑娘小子都一样,我们不挑,顺其自然。其实我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又有了。”
她要是没挺个大肚子,这次是不是也能像二妹似的,跟着外婆一起参加商会长长见识。
有乡亲忽然喊道:“我说,你家都什么门第了,该买些丫鬟小厮了。”
“嗯,明年的。”
……
这面村里刚有人问丫鬟的事儿,城里铺子里就站着一排不要身契钱的丫鬟和小厮,正在等待白玉兰挑选。
白玉兰却没有任何惊喜之情,倒是满脸写着为难。
咋回事儿呢。
京城很出名的大酒楼掌柜寻到她这里,想让她给酒楼供应卤肉。
对方还挺会做人。
知道左家有好几位当官的,小女儿更是最近京城议论纷纷的话题人物,是一位极其罕见官职较高的女官,对方说话就很艺术,没有直白地说要买卤肉。
只口口声声说希望左夫人帮帮忙,左家卤货的香味实在是太霸道了,使得太多宾客总是朝他要,你说他哪里有?不瞒人,他自家大厨们也尝试过多次,却不是那味儿。
所以为以示感谢,不能白让左夫人受累,特安排这些丫鬟小厮来帮忙。
说这话时,酒楼大掌柜将这些人的死契还放在了柜台上。
这就相等于以另一种方式在给左家钱。这些人就送给了左家。
其实他背后的东家比左家官职大多了,可是这些掌柜的最是深知在商言商,没得啥破事都以势压人。
白玉兰看眼那一沓子身契,又看眼来游说的酒楼掌柜,她张了张嘴。
想说自己真的没有卤货方子,不骗人,她卤的肉食之所以香飘好几条街,那是她用了空间里的花草当配料。
她也是瞎鼓捣的,偶然间发现加了空间里的一种黄色小花味儿好。想着做出来一是过年自家吃,二是给些买酒大客户当赠品。没想到会引出这一茬。
你说空间里那花草,她咋可能会卖。
再着,她也不当家啊。
就算真卖,怎么个卖法,是制成一个个卤料干包,让酒楼买她的干包调料,然后自己回去卤。还是她干脆开个卤肉店,谁想吃就直接来这里买,酒楼订的多就给批发价,以上这都需要她娘秀花以及一家子共同商量的。
“孟掌柜,你看我这里,快过年了,订单很多,要安排送货,今日又要忙着和柜上对账。你先将他们领回去,无功不受禄,回头等我娘拿定主意要不要做卤制品,到时再给你准信儿。”
白玉兰说完就低头继续打算盘。
自从来了京,左家日日夜间开展各种补习班。
孩子们认字的、做学问的,连着老人们也不放过,活到老学到老嘛,数月如一日的那么学习。
临睡前唠的都不是家常磕,甚至最开始学习新知识不适应,说梦话都是她在问左撇子:“老头子,今日你教的算盘口诀第二句咋背来着?”
这也就有了白玉兰的今天。
用左撇子夸白玉兰的原话就是:“老婆子,你现在往柜上那么一坐,小字写着,不细看,要是不知道你写的七扭八歪的话,小算盘再打着,真挺有派头。”
此时,白玉兰就摆出了这个派头,意指不要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她很忙。
酒楼掌柜也就明了拉,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就等夫人您的消息了。”
白玉兰立马站起身,面带笑容道:“来,我送送你。”
“不不,夫人,您千万留步。”
“那好,小庄,你去送送孟大掌柜。”
小庄和小西,以及另几个加起来共八位的伙计,都是朱兴德和杨满山曾经在北方一战中带过手下的亲属。
目下,扑奔来京,都在左家酒铺子里当学徒。
平日里,左春生或是左撇子也会点拨他们关于账上的事儿。
因为秀花画了个大饼。
她说,咱们家将来一定会开许多铺子。
所以好好培养这几位,只要人品没问题,早早晚晚会让他们做上各个分店的掌柜。
而这个“大饼”,左家人包括秀花在内,都以为会在几年后才会圆梦。
却没想到就在今日,在秀花初次参加京城商会时,就从天而降得来了一个契机。
此时,商会上。
别看左家有好几位在做官,可论起买卖大小,左家在这些大商人面前,充其量至多也就是个弟弟。
按理,秀花、左小豆、左撇子和左春生的位置是非常靠后的。
但今日组织这场皇商见面会的内务府海公公有一个典故。
那典故就是,据传海大人在还没有入宫做管事太监前,曾是以前吴王封地内最大的酒商。
家族酿酒手艺闻名九州。
可由于其妹美貌被吴王妃的弟弟掠走生生糟蹋致死,其父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就将这事闹大了,本意是想让吴王为家女一条人命做主,却没想到这事儿被另几位王爷知晓。
吴王当时在晚年的先帝那里很受宠爱,除太子不屑于口角之争,另几位王爷怎么可能会放过吴王这个短处。就将这事儿状告到先帝那里,使得吴王受到申斥。而这也就成了海大人一家彻底得罪吴王的导火索。
三代酿酒世家顷刻倒塌。
有发生意外死亡的,有病死的,还有在发卖路上死去的。
只有海大人一人身受重伤逃跑。
据传,海大人病愈后就悄悄入了京,使出浑解数终于入得太子的门下,为入太子门下向吴王报仇,不惜了却尘缘做了太监。直至吴王在宫乱时被斩杀,太子登基,海大人这才以多年病体、不堪伴其左右为由退居二线,不再做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而是重新去做他最擅长的买卖人,帮皇上选拔皇商,帮皇宫采办。
所以由于以上原因,今日商会在座位安排上,就让京城里凡是做酒买卖的商人坐的比较靠前。
想着万一海大人今日有心情聊家常呢,附近陪坐的都能说上两句。
这个安排也使得所有酒商激动的满脸通红,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就看能不能入海公公的眼了,考验他们口才的时候到了。
可是,今日秀花、左撇子、左小豆和左春生却全成了哑巴。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吃惊地望着海大人的脸。
左小豆悄悄拽了拽外婆的衣角,又艰难地咽了咽吐沫。
她望着秀花,眼神里似在询问道:“就是,那什么……外婆,你猜有没有种可能,吉三是眼前这位海公公的儿子,亲生的那种。您瞧啊,那长相跟扒下来的一样。”
然后散会后,秀花就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不停地告诉自己,我小孙女可是给皇上养马的,那比天宫里的弼马温还厉害。再着我家官多,你别论官职大小啊,咱比个数,摞在一起她不怕不怕,她就忽然张嘴叫住了海大人。
并且提出要求,必须借一步说话。
出席商会的大商人们闻言:“……”
而秀花像是感受不到别人看他们的异样眼神,她总不能当众就问:
多年前,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姓吉的女子。
你俩,还曾那啥过。
茶楼隔间。
海大人的身子一僵。脑中晃过多年前他被女子相救的一幕幕。
秀花就明白了,叹息道:“她生了一个儿子,为此丢了性命,那个儿子和你长得很像。”
当天,左家的信件随着往返车队运送神仙水,一起送往永甸县。
信有两封。
一封是海大人颤抖着手给亲生儿子写的信。
另一封是由秀花亲手写的。
老太太不容易,愣是描出两行大字,第一行是:三啊,你有个亲爹。第二行:我逮到你亲爹了,速来京瞅瞅。
可想而知,当海公公见到唯一的儿子,得知儿子多亏有了秀花这位婶娘才会活在世上,否则当年就要被吉家另两位兄长打死,不打死也会冻死饿死,他心里是极为感恩左家的。
尤其是秀花还给吉三盖了房子娶了媳妇。
儿媳妇明年就要生了,他一个无根之人竟然有一天能当上祖父。每每想起,都怕这只是一个不醒的美梦。
而为了尽快寻到真实感,海公公一刻没耽误开始办大事。
海公公其人的性情,当年能为报仇入宫做太监,眼下就能为报恩出手稳准狠,那叫一个大气。
就没有他不敢放弃的,就没有他不敢给的。
花清酿,卡戳皇庭特供酒。
海公公还为花清酿特意请假出宫,传授酒窖怎么盖,必须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