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朱兴德急忙叮嘱:“别剩,外婆,都喝啦。这一天干活出不少汗,岁数大的人,要勤喝水。”
朱兴德已打算好:
往后只要是二妹夫和二妹子递来的水,不用那小两口操心,他就会帮着打掩护,叮嘱所有人都给喝喽。反正他平日里话多,不显眼。
毕竟,那俩人要亲成啥样才能亲出一碗,别白瞎喽。
而自己指定是不能喝的。
至于小妹夫?
朱兴德瞟眼坐在身边的罗峻熙,也不成啊。咋能喝大姨子口水。
倒是可以让家里这些长辈们多喝。
外婆那身体正好是他心病,梦里梦到过,说那内里不好。
这事儿,朱兴德一直放在心上。
本是惦记着赶明寻机会,猎猪猎的少的时候,骡子能载动人,撒个谎就说有地方坐,拉外婆进城,让郎中给摸摸脉。这样才能不引起家人的担心,还能心里托个底儿。真有啥大毛病,他往后领着外婆四处去看。
这回好啦,有了那“口水”,看起来好像还挺邪乎,且让外婆多喝一阵,过一个月半个月的,再领外婆进城摸脉。
岳父岳母喝,也有病看病,无病强身嘛。
包括自己祖父。
朱兴德终于明白二小姨子为啥泡红糖水,难怪他会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那丝不对劲儿,原来在这。
那么,往后,不用二小姨子费劲找借口了,他会天天主动讨要红糖水。
他等会儿进城再买一包红糖,以防用没啦,满山小两口还得费心找借口,不知道该咋给“口水”。那俩实在人也想不出来什么聪明借口,别难为他们了。
朱兴德盯着秀花将水全喝没,就抹抹嘴站起身,“我得赶紧下山,要不然晚上回不来啦。”
左撇子很高兴又猎来三头猪。
算上上回卖的,家里已经攒下四十两整银啦。
闻言也不吃啦,要帮着女婿们忙乎忙乎,一边帮着抬袋子,一边嘱咐道:
“别着急,要是今儿没全卖出去,就把肉拉回家。”
朱兴德点下头。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他绝对不会让滞销的,但是也不敢说死。
估摸再这么下去,一天三头,镇上猪肉贩子就要恨死他啦
正说着话,白玉兰送来水囊。
“德子,拿着,路上喝。你那伤口,用不用再缠缠?”
朱兴德现在一看见水就有条件反射:“是我二妹妹和我二妹夫给装的吧。”
白玉兰疑惑下:“啊,这都给你装好啦,凉哇的。”
朱兴德:“……”
佩服,亲的挺快。
发现他刚才没喝,惦记他那伤口,那小两口恁是又亲出一水囊。
眼神情不自禁飘向门口,正好满山出来在看他。
满山要帮大姐夫将肉抬下去。
不过,不用啦。
不远处传来走道声。
“谁?”
六子和二柱子吭哧吭哧的扛着一头野猪来啦。
兄弟呀,想你啦,你吹的牛,帮你实现啦。
他俩真从猎户手里,收购回一头野猪。
第七十五章 感情全靠处
左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望着血呼啦装野猪的麻袋,全部风中凌乱。
六子和二柱子还在兴奋地扒麻袋。
“你们看,这野猪多大,多肥实。你看这大猪头。那猎户不愿意卖,俺哥俩好说歹说才让他卖给俺们。”
“可不,人家卖给我们就啥也不管。从卸猪头柈子,装袋子,一直到背下山,那猎户是手不伸,贼特么懒,全是我们哥俩干的。花了我们足足五两银钱。”
“还五两、五两银钱。”
朱兴德差些被气笑,随手拿起苞米瓤子挨个敲了敲脑袋。
二柱子捂住头:“哥,真是五两,你为啥要打我呀。”
“我这是无本买卖,让你俩给我整成有本的啦。合着我卖不出五两,还得倒搭点儿银钱呗。”
朱兴德双手叉腰,这俩糟心玩意儿。
就一眼没看住,差些给他拉了饥荒,坐家里拉饥荒。
得亏就收购回来一头猪。
要是能干些,给他整回来十头,可坏了菜啦。
六子比二柱子反应快,反应过来啦:
“哥,不能吧?我是按照那日和你出去卖猪的价钱算的,又比镇上肉贩子收的价格低。那猎户就是相中俺哥俩送上门,免得他还要跑镇上一趟才卖的。应、应是不能赔的吧?”
说到最后也不太确定了。
朱兴德无语地看着六子。
你小子咋不想想那日卖的有多费劲儿,到最后三斤两斤那么零卖,大娘婶子的,他哄的都腻歪。
朱兴德又拿起苞米瓤子抽打六子和二柱子,“而且背上来干啥,不是要卖?我还得给背下去!”
“算了算了,”左撇子笑的一脸褶子摆手拦道:“几头都是卖,就多一头呗,不要紧。来,先给它们拖到山下,还要喂骡子。别耽搁功夫。”
朱兴德脸上不是很好看,可是在六子和二柱子又扛起野猪时,他向小豆要了一块包袱皮。
哗啦啦将剩下的半盆玉米,通通倒进包袱里。
在胸前系紧,背着玉米棒子,打算一会儿给六子和二柱子路上吃。
那俩傻蛋儿指定没吃饭呢。
……
通往镇上的山路。
一辆系红绳的骡子车旁,几兄弟拽着车、推着车,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朱兴德不让六子和二柱子坐车,四头猪就差些要累死他家骡子。再坐人,他可舍不得。
甚至不让六子摸骡子的头。
“你手上全是猪血,你摸它干啥。吓着呢。”
二柱子从后面一手推车,一手啃玉米,真甜啊,真香,只顾吃,对新骡车不是很感兴趣。
忽然听到他德哥在和六子说,往后不准随便收猪,再敢乱来,腿打折。
那干啥去呢,明儿一早,鸡叫就出发,在山脚下集合,打猪。晌午饭就在左家吃,不用带干粮。
二柱子急了,这话他可听见啦,举着咬了半截的玉米,大声嚷嚷起来,他也要一起。
王牌猎猪队员二柱子,申请出战。
朱兴德没答应他,倒是先提句,亲兄弟明算账。
还说危险是有一些些危险的,你看我都受伤啦,也挺苦挺累。
你们要是干呢,到时候忙完这一阵,给你俩算银钱,不让白帮忙,就是都不准乱花。
朱兴德想按一天一两银钱结算。
这事儿,回头他得和老丈人还有两位妹夫好好商量一番。
他是真的想给这么多。
因为在那梦里,六子就被征走啦。
不提那梦,就算新知县降了人头税,最后三年徭役是十二两银钱,像是六子,也够呛会有那么多钱。
六子唯一的奶奶,前段日子没了。
六子给老太太置办乡下最好的寿衣和棺材板,还拉起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热热闹闹送老太太下葬。
那段日子,六子的银钱花的挺快,再加上本来也没什么家当。
要说条件方面,六子还真不敌二柱子。
二柱子虽然没了爹娘,家里还有好些欺负他的叔伯,都拿二柱子当二傻子看,但柱子和他情况相似,有个好爷爷。
祖父在,即便是不太管事的老头,到了见真章时就犟起来,非不让二柱子去做徭役,全家要么凑人头钱,要么人多的房头出人吧,叔伯想欺负二柱子也没招,谁让头上顶个孝字。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所以,真不能让他这俩小兄弟白帮忙,尤其是六子。
朱兴德考虑,小妹夫招猪倒计时,不算今日,还有二十三天。
不是说,之前那蛇就闹了一个足月吗?见不着他小妹夫,都日日在路上等着。
那么,野猪暂时也按照这个天数算。
再保守些,掐头去尾算二十天,给这俩小子一人分个十多两二十两,徭役人头钱就足够用啦,还能有剩。手上都没田地,入冬前置办些粮放家里,以防大雪嚎天,哪日再断了顿饿着。
至于这银钱从哪里来,当然是添了两位帮手,就要多打啦。只要每日多打一头半头的,这俩小子的工钱就能出来。
他也能省些劲儿。不用前脚猎完猪,后脚就累的呼哧带喘背猪下山,再费劲拽骡子向城里赶路。掐着时辰卖,急的一脑门汗,当晚必须要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