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眠
沈眠的目光在洞穴内环视一圈。
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沈眠和祁少寅进来就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人有心但奈何空间不足，只能够静静等待在外面。
祁少寅还在打量，一边和沈眠对话：“你知道这里吗？”
沈眠：“嗯。”
堪称惜字如金。
祁少寅自己给沈眠完善了回答：“C城区那么狠吗，你小时候就来A级别的污染区进行试炼？”
沈眠在心中向着被误会的C城区道了声歉，黑发少女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将表面上的尘土拨开。
祁少寅的狐狸眼微微睁大：“那是什么？”
在她曾经睡过的位置，一道深红色的印记镌刻在地面上，沈眠的手一接近就感觉到轻微的痛感。
门外的米哈伊尔手一紧，他目光沉沉。
青年感觉到了那一颗被自己随身携带的心脏，现在在用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
诞生之地。
沈眠收回了手，她直起身，挡住了祁少寅的目光，无形的精神力涌入他的脑海进行了强制的记忆清除。
进来的是人类，精神控制要简单的多，不过祁少寅其实对沈眠有防备，这一下就利用了大半的精神力。
门外那三个邪神和米哈伊尔不知道正在做什么，沈眠起身。
一声清脆的鹰鸣，温栎的声音很快传入几个人的耳中。
沈眠再次弯腰，指尖按照这地面上的纹路进行绘画，地面上的痕迹被清楚的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牵引感很快消失。
对祁少寅进行的精神控制令他有些不适地紧皱眉，沈眠起身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剩下的精神力传入他的身体里。
祁少寅紧皱的眉松开，少年的呼吸从急促重新变的平稳。
那双狐狸眼有些茫然地睁开的时候，沈眠在祁少寅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里没什么特殊的，我们走吧。”
*
沈眠带着他的队伍回到了车队中，整个车队继续向前行驶。
林晚星发现沈眠出去一趟好像忧郁了很多，趁着从污染区离开之后是一段暂时可以放松的时间，沈眠听见林晚星邀请自己去车的上方。
林晚星开门见山问道：“我感觉你的心情有些糟糕，是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小辈的心理健康问题还是要关照一下的，林晚星担心她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原来可是好不容易让她稍微开朗一点。
可别是一群男的和她出去把沈眠整抑郁了。
沈眠说：“我看到了以前自己待过的地方。”
林晚星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她点点头：“我倒是听说过在污染区长大的孩子，怪不得你刚开始见到污染体就没有什么恐惧感。”
沈眠：“而且，我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了。”
林晚星微微一愣：“这样吗，那你小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黑发的少女目光放的很远，她心想自己其实好像也没有很辛苦，毕竟在安全区之外的地方污染体是最大的威胁，但是对于沈眠来说是可以是吃的食物……
沈眠感觉到林晚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过和人类相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有时间可以让你慢慢融入的……在想什么？”
沈眠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
她的话戛然而止，少女的手中骤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枪，子弹自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上膛，她冷着脸朝着上方射出一枪。
一个俯冲下来的污染体直接被爆了头。
沈眠有些忧愁：“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人。”
林晚星：“？”
这是可以和她说的吗？
作者有话说：
xxxx老师，这是可以说的吗（一个梗）
如果有哪里看不懂是我的问题不是大家的问题，毕竟我的逻辑很放飞（对手指）
第72章 72
沈眠突然这么说, 林晚星一时间没想到要怎么说话。
人类的最强战士愣愣复述了一遍沈眠的话：“你说自己不是人类指……？”
林晚星的脑子转得快，她立刻就想到了中央塔入学时候进行SAN值检测时候出现的问题。
沈眠低头按了按自己的手背的骨头：“我稍微考虑了一下，出中心城区后我不一定会再回去了, 所以和你说一声之后也不用来找我。”
林晚星“噢”了一声。
林晚星猛地扭头看向她：“……等一下，那约书亚还有没有问题？”
“有, ”沈眠有些奇怪, “但是你都不戒备我一下的吗？”
林晚星耸耸肩：“我看你杀污染体比谁都快, 虽然它们也有同类相食的, 但是都不会用精神力, 况且也没有变成人类形状的前例……如果你真的是，我只能自认倒霉然后尽力将你清除。”
她这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倒是少见。
沈眠木木的：变成人的污染体是没有, 只不过邪神来了三个。
沈眠放下手：“放心好了，我还是愿意和人类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但你之前都没有打算和我说，这次是在回来之后精神状态才不对劲的，”林晚星又绕回了最先的问题，“你以前住着的地方怎么了吗？”
沈眠这样其实还有精神力被抽空的原因在, 精神操控时候用在祁少寅身上太多的力量, 而当时站在外面的四个人并不都是邪神。
随便扒一个补魔（指吸血）在其余人的眼中未免太恐怖了一些。
沈眠本来是想要在回程的时候恢复一些力量，但是谁知道……这群家伙简直是把这附近都扫荡了一遍，可以说是一干二净。
沈眠回答：“还好吧, 没有污染体过去破坏，不过现在看很小一块地方。我会这样大概是精神力消耗太多了。”
林晚星左右手一拍。
“之后再给你测一次, 现在人类很多的仪器中的精神力都是中央塔中提取的，而你和中央塔的契合度是百分百——”
林晚星朝她眨眨眼睛：“你不像是我们之前碰到过的SAN值出现问题的人一样疯疯癫癫的, 说不定是这样的评测标准是想要表达邪神的精神污染对你来说没用呢。”
林晚星这样的一段话算是安慰沈眠。
“难得见你精神力不充足, 那监测任务就交给你了, 路上的污染体都可以吸收, 但是注意点别被发现。”女士的目光狡黠，“来都来了，你在这里守一会儿吧~”
沈眠：“……。”
不过这样也好，给了沈眠进行补充的机会，而温栎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
这位白蔷薇军团的副长官已经连续二十四小时作业，光是沈眠看着他的精神体来来回回好几次，还要避开天空中飞着的污染体，漂亮的白鹰飞翔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他们在路上又行驶了几天。
白蔷薇军团虽然是一个完善的团队，但是过高负荷的运转还是让负责检测环境的人感到了疲惫。
考虑到整个队伍的续航，林晚星下令进入J城区的保护屏障之后找地方休息一晚。
已经充分了解到沈眠的精神力强度，队伍中其余人各忙各的，也不担心她负责检测会出现纰漏。
沈眠依旧坐在车顶，不知不觉车队步入了沙漠的范围，风卷着沙子在空中吹拂，伴随着行驶中的速度，朝着沈眠的脸上刮来。
精神力在她的面前呈现了一道屏障，挡住了所有的风沙。
沈眠扭头，看见了张扬的红发。
祁少寅朝她挥了挥手，随后坐到她的旁边：“你是不是对我的大脑进行了精神控制？”
沈眠眨了眨眼睛：“为什么那么说？”
他看着沈眠，狐狸眼微微眯起来，似乎在评判沈眠是否值得信任，随后他说道：“大概是因为……和上次从安道尔会场出来的时候感觉一样？”
沈眠：“算是吧，你对安道尔会场有印象了？”
沈眠将自己已经补充完的精神力灌入祁少寅的屏障内，屏障扩大顺便挡在了车的前方，帮车抵挡了诸多阻力。
少女继续看着细碎的黄沙在自己的面前分开，像是被风劈开一样向着两侧划去。
祁少寅耸耸肩：“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具体还不清楚，所以我在找安道尔的少主嘛。”
“是吗。”
祁少寅笑了两声。
“我听说你的那一场比赛最后的奖励是向安道尔会场的少主提出要求，但是没有人不清楚你具体提出了什么。”他一手撑着半边的脸颊，目光注视着沈眠，“所以我猜，你带着的那个黑发的男人是不是安道尔会场的少主？”
沈眠面色冷淡：“你可以直接问他，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
没有否认就等于是承认，沈眠觉得他有疑惑，直接把锅甩给米哈伊尔。
“好冷酷！不过我知道了。”祁少寅侧目问她，“上面风有点大，需要我来替你吗？”
祁少寅突然绅士让沈眠有些古怪地看了祁少寅一眼，随后她摇了摇头：“我在上面就足够了。”
祁少寅说了声好吧，随后朝她露出微笑，他又重新翻了回去。
沈眠在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不愧是狐狸，她想。
*
J城区和中心城区还有C城区都不一样，这是一座有些古板的城池，所有的建筑物都排列的整齐，路上的行人则是全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自己的外貌。
偶尔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中只有戒备和疏离。
大概是城市的要求，这里甚至还有限速，原本可以两天内行驶过的路程硬生生被拉长，好在J城区的官员给白蔷薇军团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两人的房间，沈眠和林晚星一间。
这个抽签安排让不少人直呼这俩师徒的缘分颇深。
沈眠不是多话的人，不过和林晚星有些事情可以讨论，比如说安道尔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