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书白
这个阵法做得极为巧妙,她一时竟没有察觉出来。
但既然知道了是镜阵,破解方法也不难,解决镜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针对一面镜阵,使出超过这一面镜子所能吞噬的灵力上限,直接碎了它。
镜阵所能承载的灵力上限,便是操纵阵法之人的灵力上限。
花向晚也不多想,她灵力瞬间暴涨,将所有灵力聚于长剑之上,朝着一个方向高高跃起,猛地劈了下去!
她所修之道,乃至强之道,心无他物,只求至刚至强,无不可摧,无不可胜。
如汪洋一般的灵力倾贯而下,惊得冥惑立刻冷了脸色,调动周边所有灵气,一路朝着身体中灌了进去!
“吞噬他人修为爬上来的渡劫,”花向晚剑意一寸一寸往下压,她感觉周边灵力变动,冥惑开始吸食周边灵气,她也毫不犹豫开始同样吸食,“也配同我争?!”
她的筋脉远比常人宽广,所能容纳灵气也超出正常修士范围,金丹运转起来,冥惑顿时感觉到仿佛是狂风过境,将周边灵气卷向她的方向。
好强。
冥惑冷汗下来,明确感知到,面前这人的剑气,有着一种压人的气势。
谢长寂的剑气在压制着他体内“魊”的存在,疼得他整个人都在抽搐,花向晚的剑意又压在他面前,他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哪怕高出花向晚一个大境界,也隐约感觉到了颓势。
可他不能输。
冥惑咬紧牙关,想到秦云衣,想到死去的温容。
他连温容都杀了,怎么可以输给一个花向晚?!
他得赢,必须赢。
不管任何代价,任何手段,他必须赢!
执念缠绕在他周身,他身上黑气浮现,片刻后,一股邪气冲天而起,冥惑手中法阵猛地亮起来,法光大亮,整个神殿瞬如白昼,朝着花向晚吞噬而去!
花向晚目光一凛,面对这么强大的执念,她心知不能抵挡,也不再坚持,手中法印一翻,识海之中,被锁魂灯死死封锁着的魊灵受到召唤,尖叫出声!
顷刻间,花向晚身上黑气比冥惑还要浓密,如同一只巨兽,朝着冥惑猛地扑去,将冥惑包裹在黑气之中!
“你!”
冥惑睁大眼睛,然而话都来不及说完,他便已经被黑气吞噬。
随后就看花向晚一剑狠狠破开镜阵,朝着他直劈而下!
清光快速从他肩头斩下,血溅到花向晚脸上,冥惑愣愣看着面前这个握剑女子,就看女子微微抬头,一双琥珀色的眼中带着对宿命的了悟与行至终点的平静。
“任何事都有代价,”花向晚平淡开口,手中长剑朝着他脖颈猛地斩了过去,“包括强大。”
音落,人头落地。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花向晚微微闭眼,感觉到血液内的躁动,她压制着自己,闭上眼睛:“回来。”
识海内的魊灵努力想要突破锁魂灯和问心剑的封印,它完全不想听从花向晚的话。
它好不容易得了机会,疯了一般想要挣脱,然而锁魂灯只是给了它一点点空隙,让它身体的一部分能够溢出。
它拼命挣扎推挤,已经冲出去的黑气顺着窗户门缝疯狂流动攀爬而出。
花向晚感觉到它的躁动,猛地睁开眼睛,怒喝出声:“回来!”
问心剑猛地刺向识海中的魊灵,同时强大的灵气从她身上爆开冲向黑气而去,瞬间将黑气包裹,在外面的黑气烟消云散,而她识海中的魊灵在被问心剑斩下一角后,终于安静下来。
锁魂灯再次合转,问心剑始终环绕在魊灵周边。
花向晚听着外面人声,隐约听见天上雷声轰隆,垂眸看向倒在脚下的尸体,弯腰将人头提起,转身走了出去。
黑气冲天而起那一瞬间,整个大殿的人都惊讶抬头。
秦云衣坐在高处,不由自主捏紧了裙摆。
只有云纱后的谢长寂和碧血神君,始终保持着平静。
“我与沈逸尘,没有不同。”
谢长寂看着碧血神君,神色平静。
碧血神君微微一笑:“若没有不同,那——你为何要除了冥惑身体中的魊呢?魊乃魊灵身体的一部分,魊的作用,就是用于供养魊灵。魊的寄生者越强大,魊灵最后得到的力量反馈就越强。”
谢长寂不说话,碧血神君竖起一根食指,眼中全是了然:“所以,千般理由,都必定包含一条——”
“你不允许魊灵成长。”
“那又如何?”
“仅凭这一点,”碧血神君神色笃定,“你与沈逸尘便已不同。”
说着,外面骚乱起来,谢长寂看着他,冷静开口:“那晚是你。”
冥惑被花向晚种下魊的那一夜,同他交手那个青年,与面前人身骨完全一致。
碧血神君并不否认,他微微一笑:“是我。”
“另一半魊灵在你这里。”
谢长寂了然开口,碧血神君挑眉:“为何这么说?”
“冥惑召唤魊灵,祈求供奉魊魔,只有身带魊灵的人才能感觉到召唤。”
谢长寂解释,碧血神君想了想:“到有几分道理。但上君误会了,魊灵的确不在我这里,那夜,我只是想去看看阿晚罢了。”
“所以——当初夺舍沈修文之人,也是你。”
谢长寂肯定出声,并不听他狡辩,碧血神君面露疑惑,只道:“沈修文?”
“你夺舍沈修文,在阿晚逃婚当夜,在我面前在她身体中打入了一道魊灵的气息,以遮掩她盗取魊灵后留下的气息,让我一直没有怀疑魊灵在她身上。”
谢长寂分析着,碧血神君撑着下巴,转动着酒杯。
“所以——你和晚晚,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谢长寂盯着他,询问出声,碧血神君笑起来:“你问我,怎么不去问她呢?”
谢长寂不言,碧血神君靠近他,声音很低:“还是说,她和你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谢长寂抬眼,目光极冷。
碧血神君笑起来:“我真的很好奇,如果她注定什么都回馈不了你,永远不会爱你,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说话间,尖叫声由外而内传入,一个人头被人从大殿外猛地抛了进来,一路滚落在地。
看见人头,秦云衣瞬间起身,死死盯着大门。
“魔主,”花向晚声音传来,众人就看红衣女子手提染血长剑,面上似如梅花点缀,一步一个血印,提步朝着大殿走来,“冥惑在偏殿试图刺杀属下,属下将他杀了,不碍事吧?”
听到这话,碧血神君和谢长寂一起转头看去。
女子红裙黑靴,笑容张扬放肆,化神期大圆满的威压肆无忌惮散在整个大殿,隐约有突破迹象。
天上云层发出闷响,天劫将至的预感压在在场每一位高阶修士身上。
众人震惊诧异看着面前花向晚,一时之间,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当年十八岁便抵达化神的天之骄子又一次站在面前。
“冥惑不满在下代理清乐宫,便在偏殿设伏刺杀在下,还说受鸣鸾宫指使。”
或者,花向晚抬眼看向高处秦风烈:“秦宫主,可有此事?”
“你……”众人根本不关注冥惑的事,冥惑受谁指使,大家心知肚明,倒是花向晚的修为,让众人震惊不已。剑宗宗主叶臻站起身来,震惊看着花向晚,“你的金丹……”
“托清衡上君的福,”花向晚笑着看向高处谢长寂,“在下筋脉修复,金丹亦已经复原。”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了悟。
当初花向晚去天剑宗,大家也只觉得这是死马当活马医,谁曾想,竟然真的医活?!
可如果金丹修复,也就意味着谢长寂与她真的结契,天剑宗和合欢宫这门亲事,竟然是真的?!
谢长寂修问心剑,竟然真的和花向晚结契了?什么目的?什么理由?难道是大能修行遇到了瓶颈,需要花向晚帮忙渡过?
大家心中一时有无数信息交杂,花向晚没有管众人,提剑上前,走到高台,抬眼看向众人:“这些年合欢宫承蒙大家照顾,阿晚在此先做感谢,不过有些话,我今日得说一声——”
“温宫主将温氏族人及清乐宫托孤于阿晚,阿晚便会承担此职,自今日起,我花向晚,便是清乐宫代理宫主,合欢宫清乐宫合并一宫,同进同退。若在座有任何异议,可当面问我,”说着,花向晚抬眼,将剑往地面一甩,剑入地三寸,剑气朝着周边直袭而去,众人脸色微变,随即就听花向晚警告出声,“或是我的剑。”
没有人敢说话,宫商角羽最先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赶紧从桌后绕出,恭敬跪在地上,高声道:“属下见过宫主。”
花向晚朝着两人微微点头,转身看向高处碧血神君,只问:“魔主意下如何?”
“好。”
碧血神君语气带了几分宠溺:“阿晚做事,怎样都好。”
“多谢魔主。”
花向晚恭敬行礼,随后将剑从地面拔出,收回剑鞘,抬眼看向高处谢长寂:“少君,我天劫将至,还不走么?”
谢长寂闻言,从容起身,路过桌案时,他步子微顿,转头看向旁边碧血神君。
“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哦?”
“我不喜欢别人评论我和晚晚的事。”
话音刚落,问心剑骤然出鞘,剑光快如闪电,不过顷刻之间,便已经切入碧血神君脖颈,碧血神君没有流下一滴血,笑容如初。
“下一次,就是你的本体。”
说完,剑意瞬间爆开面前人的身体,纸片如雪花散开,谢长寂平静收剑,从云纱后走出,提步而下。
秦云衣看着地上人头,竭力控制着自己,秦风烈冷冷看着谢长寂走到花向晚面前,花向晚主动伸手挽住他,在众人注视间,抱着他的手臂一路往外走去。
她面上带了几分小小得意,走出大殿外,冷风传来,她侧过脸来,仰头看他,颇为骄傲:“我厉不厉害?”
谢长寂听着她的询问,唇边忍不住带了几分笑,他轻轻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厉害。”
“啧,敷衍我。”
花向晚有些不满,谢长寂抬头看了看天,只道:“我提前带你回去,天劫快到了。”
“不行,单独留灵南灵北他们在这里太危险了。”花向晚立刻否认,“我刚杀了冥惑,秦云衣万一疯了拿他们泄愤,我不能先走。”
她活着,合欢宫便不能再多死一个人。
谢长寂点了点头,只道:“好。”
两人赶回合欢宫住的院落,招呼所有人从传送阵迅速离开。
看着最后一个弟子离开后,花向晚才和谢长寂一起踏入传送阵中。
没了片刻,两人便回到合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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