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书白
“别哭了!”
旁边传来一声大喝:“在水牢里好好呆着,等着主上临幸。谁要不听话,老子就把她杀了!”
说完,对方将门狠狠摔上,走了出去。
花向晚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周边都是女人,只是这些女子没有被铁链拴着,都站在水中,忍受着水的寒意,压抑着声低泣。
只有她一个,被上了特殊符咒的铁链拴着,明摆着是不公正待遇。
这些女人都互相没有搭理,就低着头哭,花向晚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休息到大半夜,外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把花向晚猛地惊醒。
随即不等她反应,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外面传来狐眠叫骂之声:“哪个混账玩意儿敢绑我师妹?给本座滚出来!”
花向晚一听这声音就叹息,还好当年晚秋运气好,不然就狐眠这个救人的样子,说不定人没救到,先在水牢给砸死了。
狐眠骂完,外面果然打了起来,水牢一阵一阵颤动,没一会儿就开始掉碎石。
关在牢中的女子都激动起来,疯了一般往门口涌,又哭又喊:“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花向晚见状,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个金丹修士,救下这里人,应该不算违规吧?
她一琢磨,转了转手腕,正想动作,就听水牢外传来两声惨叫,随后一个少年一跃而入,抬手一剑劈开牢门。
少年白衣胜雪,剑光凛冽,利落劈开牢房大门,冲着牢中女子喊了声:“快走。”
说着,他将目光挪到最里面的花向晚,见花向晚被铁链锁住,毫不犹豫跃入池水,朝着花向晚走来,抬剑就劈。
剑“哐哐”斩下束着花向晚的铁链,花向晚脚下一软,谢长寂抬手扶住她,低声道:“得罪了。”
说着,便将她往背上一拉,背着她快速越过水牢,朝着外面一路跑去。
花向晚趴在谢长寂背上,等冲出水牢,才发现山洞中已经乱成一片,谢长寂指挥着逃出来的人,大喊了一声:“跟我走!”
说着,他就背着花向晚,熟门熟路往一个方向狂奔。
花向晚这才反应过来,谢长寂竟是来救人了。
她突然意识到,当年他就是见人就救,现下他应当还是吃这套。
她赶紧收好灵力,装成一樽花瓶,由谢长寂背着往外,忙道:“长寂,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出去再说。”
谢长寂看她又开始说谎话,一剑割断一个守卫脖子,拦住其他人,冲着后面女子道:“上前,往外跑。”
那些女子闻言,赶紧往外跑去,没片刻,后面传来一声怒吼:“哪里跑!”
说着,数十道符咒从里面冲出来,似乎是要将这些女子置于死地。
谢长寂放下花向晚,往身后一揽:“你躲着。”
随即抬手一剑,剑意和符咒对轰在一起,拦住那些符咒去路。
“小儿找死!”
一声大喝从里面传来,随后法光朝着谢长寂一道一道冲来,谢长寂看了一眼,身后女子还没完全走出去,他手中长剑飞快旋转成盾,一道一道打飞那些法光,等那些女子彻底走出去后,他拉着花向晚,毫不犹豫转身:“跑!”
花向晚被他拽着,踉踉跄跄跑在甬道中。
眼看着就要冲出去,花向晚便听见身后一道强劲的法光急追而来!
两人避无可避,谢长寂回身一剑,也就是这刹那,花向晚猛地扑到他身上!
谢长寂睁大眼,只看法光狠狠撞到花向晚身上,他急忙一把抱住花向晚,同她一起被这法光猛地轰飞出去。
飞出甬道,两人狠狠撞在地面,一个紫衣道士提剑朝着两人高高跃起,就要一剑劈下!
这时一道长绫从高处破空而来,猛地拽住道士手中长剑,狐眠眼神一冷:“还想跑?!”
说着,她拽着长绫急追而来,她身后有十几个道士追着她,急道:“休得伤我主上!”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狐眠身上,谢长寂得了空,抱起受伤的花向晚,就朝着密林中冲去。
花向晚艰难睁眼,就看狐眠被十几个道士团团围住。
“别……别跑了……”
花向晚阻止着谢长寂,拉住他的袖子:“我师姐还在那里。”
谢长寂动作一顿,他想了想,只道:“我把你送到安全之处,回来救她。”
“不行,”花向晚果断拒绝,试着推攮着从他怀中跳出来,“我得看着她安全才安心。”
至少确认秦悯生出现才行。
花向晚这一推,谢长寂心中一种微妙的不舒服涌上来。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对于花向晚的拒绝,他似乎有些在意。
他不由自主将她抱紧了些,低声道:“别乱动,我带你藏起来。”
说着,他拉着她躲到一个安全地方,设下结界后,便见狐眠和那些道士僵持着。
他们虽然单打独斗不如狐眠,但十几个人列阵,却还是和狐眠打了个难舍难分,谢长寂一看这个情况,便起身想去帮狐眠。
花向晚一把拉住他,摇头道:“你别去,你还有伤。”
而且你去了,秦悯生有什么用?
听到花向晚的话,谢长寂心中一暖,只安慰她:“我无碍,小伤。”
“不行,”花向晚固执摇头,“你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你为我师姐涉险。我……”
话没说完,一道剑意从前方直轰而来,谢长寂下意识挡在花向晚身前,就看那剑意将与狐眠僵持着的道士猛地轰开,只留狐眠诧异回头。
山林早就被他们打得不成样子,月光毫无阻碍,倾泻而下,不远处,一位高大魁梧的布衣青年提剑站在原地。
他穿得十分朴素,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上去颇为英武。
风吹来,狐眠手握长绫,红衫月下翻飞,她愣愣看着对方,而青年目光平静,开口只道:“借过。”
见到这个场景,花向晚目不转睛盯着,往前多探了探,想要看清楚些。
她两百年没见过秦悯生了,都忘记这号人长什么样,这是关键人物,可不能搞错人。
谢长寂看着她往前爬,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嘘,”花向晚转头朝他竖起手指,“别说话,别打扰我看男人。”
谢长寂有些听不明白,他默不作声看了一眼远处剑修,没搞懂花向晚到底在看什么。
但想来也不关他的事,他只能是静静等着,过了片刻后,就听狐眠笑起来。
“阁下剑意非凡,敢问尊姓大名?”
“凌霄剑,”青年抬眼,“秦悯生。”
“原来是……”
狐眠抬手想要恭维,对方却完全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竟然就直直走过,径直往前去了。
狐眠动作僵在原地,看着狐眠的表情,花向晚就知不好,转头赶紧拉谢长寂:“快,带我赶紧跑。”
谢长寂听不明白,花向晚抬手就挽住他脖子,催促道:“快啊,被师姐知道我看见她这窘样,她肯定得杀了我。”
谢长寂被她抱着脖子,浑身僵硬,片刻后,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因受伤惨白着的脸,终于还是将她打横抱起来,只是语气中带了几分克制着的不快,低声道:“你别碰我。”
说着,他抱着她一路跑开,花向晚侧眸看他,见他紧抿着唇,似是不高兴。
她一想便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一贯讨厌别人的触碰,现下她这么环着他,他估计已经是恼怒至极,只是想着她是为他受伤,才努力忍着。
想到他到处乱跑惹她心烦,她便决定努力让他更不高兴一点。
于是她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长寂怎么可以这么和姐姐说话?姐姐都为你受伤了,你还这么冷漠,姐姐好~伤~心~啊!”
谢长寂看她一眼,察觉她在激他,没有搭话,抱着她快速到了附近的断肠村里,找了家客栈让她歇下,随即便道:“你找你师姐过来,我走了。”
“唉等等!”花向晚拉住他,眼巴巴看着他,“你就这么丢下我了?”
“你……”谢长寂迟疑着,他看着她的眼睛,理智告诉自己该走,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挪不开步子。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后,谢长寂抿紧唇:“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随便帮别人挡刀吗?”
谢长寂想起那一刻她好犹豫挡在自己面前,动作一顿,花向晚见他迟疑,笑起来:“好弟弟,你至少留下来陪我把伤养好吧?反正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去哪儿都危险,倒不如待在我身边,也免得我到处找你。”
“你一定要找我?”
谢长寂疑惑,花向晚点头:“当然啊。”
“为什么?”
“我可不能让你出事。”
花向晚这句话说得认真,谢长寂一愣。
看着面前人的模样,他隐约有些相信,不管是不是姐姐,至少……她不会害他。
他垂下眼眸,想了好久,终于才道:“好吧……”
花向晚笑起来,拉着他坐下,看着十七岁的谢长寂垂着眼眸,平静温和坐在面前,她克制着心里的激动,露出几分幽怨:“说起来,打从见面,你还没叫过我一声姐姐。是许多年不见,咱们生分了吗?”
“我不记得。”
谢长寂实话实说,花向晚叹息:“那一声姐姐,你总得叫吧?”
谢长寂动作一顿,犹豫好久,他终于有些生涩开口:“姐姐……”
他似乎从来没叫过这个词,语调出来,花向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带了软。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自己以前每次叫谢长寂哥哥他都会脸红,听着他叫姐姐,她也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
没有预想中占便宜的感觉,反而有些奇怪。
她轻咳了一声,扭过头去:“好了,叫了我姐姐,就别乱跑了。好好跟在我身边,说不定,”花向晚笑了笑,“什么时候,你就想起来了呢?”
听这话,谢长寂点了点头,心中稍顿。
失忆或许也只是一时,过些时日,也许就想起来。
一回生,两回熟,叫了第一声,他便也不觉得奇怪,只应声:“知道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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