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书白
“但他乃元婴修士,”沈逸尘打断狐眠,提醒她,“身体均受天雷淬炼,不能用凡人眼珠,同阶修士不可能因钱财将眼珠给他,若强挖他人双眼,有伤天和,所以……”
沈逸尘摇头:“合适的眼珠不好找。”
听到这话,狐眠沉默下去,沈逸尘想了想,找了劝她的话,正要开口,就听狐眠忽问:“那我的呢?”
沈逸尘一愣,狐眠抬眼,神色平静:“我也是元婴修士,我的眼睛,能用吗?”
“师姐,”沈逸尘微微皱眉,“你与他萍水相逢……”
“那就是能用。”
狐眠点头,毫不犹豫道:“那就给他一只眼睛,我一只,他一只,”狐眠笑起来,“也就公平了。”
听着狐眠的话,花向晚站在门边,算是知道了便明白,后来狐眠那只假眼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想开口,却清晰知道,这大概就是过往。
无法更改,也没有意义。
她就算在这画卷虚构的幻境中更改,又能怎样呢?
当年的狐眠注定瞎了眼,也注定爱上秦悯生,又和秦悯生分开。
如今回来,重点只在于,搞清当年秦悯生到底受谁指使,又去了哪里。
她垂下眼眸,没有打扰两人的对话。
沈逸尘看着狐眠,眼中带了几分不赞同,但最终,却也只问:“师姐确定?”
“我确定。”
“那……”沈逸尘迟疑着,“我问问阿晚……”
“不必。”
狐眠打断她,认真道:“这是我的事,无需阿晚来决定。沈公子愿意为我换这双眼睛,那再好不过。若沈公子不愿意,我自己动手。”
话说到这份上,沈逸尘便知狐眠决心。
狐眠自己动手,当然不如他这个医者,他想了想,只道:“那容我稍作准备,明日我便为师姐换眼。此事是否先告知秦道君?”
“不用。”
狐眠笑了笑:“他那个性子我知道,若是要我换眼给他,他不会同意。”
说着,狐眠站起来:“那就这么定下,我去看看他。”
沈逸尘点点头,狐眠转身走出屋子,房间中就剩下站在门边的花向晚,沈逸尘转头看她,目光认认真真打量。
花向晚被他一看,便觉有几分心慌。
她低下头,正想告辞,就听沈逸尘道:“晚秋师姐,我方才手受了伤,能否劳烦师姐帮我写个方子?”
“哦。”
他主动邀请,花向晚反应过来,自然不会拒绝,赶忙上前,走到桌边,提起笔道:“你说我写。”
说着,她有些不放心,转头看向沈逸尘:“你手怎么了?”
话刚问完,她便听门口传来脚步声,沈逸尘和她一起抬头,就看谢长寂站在门口。
谢长寂静静看着他们,见他们望过来,漠然转头,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沈逸尘定定看着门口,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花向晚,试探着询问:“晚秋师姐,这位是……”
“哦,他是……”花向晚一顿,最后还是选择了一直以来的说辞,“我刚认回来的弟弟,名叫谢长寂,年纪还小,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无妨。”沈逸尘摇头,“小弟率真,倒也可爱。”
“你的手没事吧?”
花向晚回到最初的问题,闻言,沈逸尘眼中带了一抹笑,他摇摇头,只道:“无妨,就是今日为秦道君施针时间太久,有些疲惫。”
他这话说得有些亲昵,仿佛两人已是熟识,花向晚闻言,握笔动作微顿。
沈逸尘惯来敏锐,他是不是察觉了她的不同?
然而不等她多想,对方已经开始念起方子,花向晚赶紧将他念的药名写下。
两百年,她的字体早已与当年不同,不过就算一样……
她想了想,也觉得并无所谓。
又会怎样呢?
他们都不是这个故事中的关键人物,沈逸尘马上要去云莱,只要他离开,不管他认没认出他,一切都会继续走下去。
她放下笔,将纸页递给沈逸尘:“写好了。”
沈逸尘不说话,他拿着方子,看了许久。
花向晚站起身来:“若是无事,那我走了。”
听到这话,沈逸尘抬头,他看着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垂眸,只道:“师姐慢行。”
花向晚点点头,收起心情,转身离开。
幻境里见一次就够了,已故之人,过多沉溺,又有什么意义?
早日拿到魔主血令,让他重新张开眼睛,才是正道。
想到这一点,花向晚内心平静许多。
她在长廊上站了片刻,等心情彻底平复,这才回房。
整个小院是谢长寂盘下来,只住着他们一行人,此刻大家各自在房中,小院异常安静。
她走到自己房间,房中无人,并未点灯,她看了一眼旁边谢长寂的房间,那边亮着灯,想来谢长寂已在屋中歇下。
他方才招呼都没打,大概是生了气。如今他倒是脾气越来越大,也越发粘人。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谢长寂本身就是这个烂脾气,还是她教出了问题。
想到两百年后那个闷葫芦现下是这个样子,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心情轻松许多,收回目光,推开自己房门。
然而刚刚关上房门,往前走没几步,一道定身法咒便从身后猛地袭来!
花向晚急急回身,对方动作更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回头,法咒已经直接砸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下意识想冲破法咒禁制,然而灵力一动,就听谢长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这是一个反噬咒,用我心头精血绘成。”
花向晚一愣,诧异出声:“谢长寂?”
“如果姐姐强行突破,姐姐不会有事,只是我会重伤。”
谢长寂慢慢走到她身后,她感觉他的温度靠近她,压在她身后,像之前无数个深夜,他给予过的温暖。
“你想做什么?”
花向晚语气极为冷静,知道是谢长寂,她便没有太大担心,只是想不明白:“有什么事要用这种方式谈?”
“姐姐今天的发饰,我不喜欢。”
谢长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是漫不经心说起无关之事,在她身后抬手取下她的发簪。
青丝如瀑而落,她精心挑选的发簪被少年随手扔在地面,发出清响。
“姐姐今天的衣服,”他说着,伸出手,从她身后环腰而过。
他的动作很慢,她能明显感觉他手指若有似无触过腰间的酥麻感,他沿着腰带往前,停在腰带端头之处,他的手放在上面,花向晚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了一种紧张升腾起来,谢长寂像是在审判什么,宣告着她的结果:“我也不喜欢。”
说着,他将腰带连着外套狠狠一扯,衣帛撕裂之声响起,花向晚骤然睁大眼,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往前倾去。
他一把扶住她的腰,将她拉后贴在自己身上,然后当着她的面,将撕烂的水蓝色的长裙抛往前方。
花向晚看着长裙在夜色中散落一地,心跳莫名飞快,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为何,竟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隐约觉得有什么在夜色中升腾,像是她在梦境里见到谢长寂那一刻——
她不敢回头,谢长寂似乎察觉她的情绪,让她紧紧贴着自己,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回头看他。
“还有今天的妆容,”他微微低头,手指重重揉过她涂了口脂的红唇,口脂在她雪白肤色上一路拉长,颜色在他指腹一路散开,他盯着她的眼睛带了几分暗沉,声音也带了些许喑哑,“我特别不喜欢。”
“谢长寂,”花向晚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把定身咒解了。”
“姐姐可以自己解,除了反噬咒,这个定身咒再初级不过,姐姐化神修士,怎么会解不开呢?”
谢长寂笑起来,他靠近她,闭眼用脸摩挲她的脸庞,仿佛洞悉一切,低喃:“可姐姐舍不得。”
“谢长寂!”
花向晚有些忍不住提了声:“你发什么疯?!”
“他是谁?”
谢长寂将她正面转到自己身前,弯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盯着他:“告诉我。”
“谁?”
花向晚皱眉,有些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谢长寂提醒:“沈逸尘。”
“你不是知道吗?”花向晚隐约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故意绕着圈子,“他是沈逸尘。”
“除此之外呢?他和你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你喜欢他?你是不是想和他走?你们刚才在房里做什么?他和你说什么了?他让你写什么?你为什么今天要特意打扮?为什么你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为什么你要对他笑?为什么……”
“谢长寂!”
花向晚打断他的问话,她震惊看着他:“你在问些什么?”
“我在问你!”
谢长寂猛地抱紧她,低喝出声:“问你喜不喜欢他?!问你是不是要抛下我?!”
这话把花向晚问懵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长寂,无论是过去在云莱那三年,还是两百年后重逢,他都从未这么直白表露过去情绪。
她呆呆看着他,喃喃出声:“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是你教我的。”
谢长寂听着她的话,痛苦闭上眼睛,缓了许久,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和我说,有话要说出来,喜欢,痛苦,憎怨,疑问,难受……你一句一句教我,我一直在学。你教会我喜欢,教会我快乐,教会我笑,可姐姐,”他惨白着脸,低头看她,勉强笑起来,“你今天也教会我心疼了。”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花向晚听着他的话,想不明白。
谢长寂看着她眼睛,好久,才开口:“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过他。梦里我们不是姐弟,你喜欢我,可你经常同他在一起,最后你还说,你要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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