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棠白雪
朱明看不懂他们是如何能够做到在这快地上将这些作物种出来的, 但他却直观地感受到了这片地的神奇,要是能够拥有这一整片地,就相当于在末世拥有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仓!
眼见张茹宁和钱天华将收下来的作物全都堆到了一旁,跟着高馨来的众人忍不住看着那堆作物出神流口水,光是那一株□□就有大几十个的土豆和红薯就已经足够他们一群人吃了,更别说那些水灵灵的蔬菜瓜果,一见到这些新鲜的蔬菜瓜果, 所有人骨子里那股对于维生素的渴望忽然就全都冒了出来, 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可嘴巴干涩,回想起来,他们的记忆中关于这些食物的味道竟然已经逐渐消散,许多味道都记不起来了。
另一边, 张茹宁可清清楚楚这帮人正对他们收下来的粮食虎视眈眈,但她不慌不忙,依旧专心地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由于菜地的特殊,能够一日三收,钱天华目前的种植打算就是在保证水稻、小麦、土豆等一类能作为主要粮食的作物产量的同时,增加各类新鲜蔬果的产出,确保能够给关兰负责的食堂提供更多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让大家每天都能吃上不同的菜式。
但也不能随着性子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毕竟仓库的容量还不足以让那么多种多样的作物全部存放下来,因此只能尽量多种一些产量高又能饱腹的作物囤起来,其他的按照每天大家的食量来进行栽种就好。
一想到大家都能够在末世里吃好喝好,钱天华干起活来别提多卖力了。
前几天光想着夏天该多种西瓜消暑解渴了,结果西瓜种得太多,大家都有些吃不过来了,就刚刚吃完午饭的时候又切了一个西瓜吃,陆淼淼还委婉地问他能不能种些其他水果,所以他今天就打算种些葡萄来换换大家的口味。
但葡萄可不是好种的,钱天华以前也没种过,只是见过邻居在自家院子里种了,他也只知道种葡萄是需要让葡萄爬藤的,但他也不确定用种植普通蔬菜瓜果的方法是不是真能将葡萄给种起来,不过钱天华却莫名地信任这片神奇的菜地,将葡萄籽种下之后,他还特地插了一根棍子以便让葡萄藤能更好地爬起来。
其余的作物倒是跟之前一样,只需要在犁好的地上播下种子,再浇上适当的水,整个播种过程便完成了,不过钱天华在之后通常会相应地给每株作物施一些肥料,这些肥料也是他从房客商城中购买的,尽管跟他以前使用的肥料区别甚大,但相当好用,用过这些肥料的作物产量又是更上一层楼。
随后两人就将先前收下来的作物都存放到仓库里去,这项工作就相当轻松了,两人只需要将所有的作物都扔到传送带上就什么都不用再操心,系统会自动检测传送带上的作物并自动将其分类存放,因此整个过程根本不需要太长时间。
等两人从仓库里出来,黄宏鑫刚巧从公寓里端着两碗绿豆汤过来:“钱叔、茹宁,这是兰姨特意做的绿豆汤,知道你们在地里干活辛苦,特地让我给你们送过来解解暑,楚曜还专门冰镇过呢,一口闷下去可爽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黄宏鑫说这话时嗓门尤其大,让高馨一帮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更是听得羡慕不已。
绿豆汤?还是冰镇过的绿豆汤?!这是在末世里能够真实存在的东西?骗谁呢这是。
虽然朱明等人并不相信他们喝的真是什么冰镇绿豆汤,毕竟他们离得远也看不清那碗里究竟是不是绿豆汤,而且在这末世里能够找到那么多绿豆还煮成汤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所有人听见黄宏鑫的话之后本能地开始口舌生津。只是这样却更对比出他们的炎热与干渴,他们带来的饮用水并不多,几天下来就已经所剩无几了,而现在正直午后,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大太阳把他们晒得头顶都快要开始冒烟了。
而菜地中钱天华还没接过黄宏鑫手中的碗,就已经能从外壁结出细细密密的小水珠上判断出这碗绿豆汤有多么冰爽了,钱天华没多犹豫,立马将绿豆汤接过去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大喊一声:“爽!”
张茹宁也是小口小口地很快就将这碗冰镇绿豆汤喝完,黄宏鑫见这两人都已经将绿豆汤喝完了,便说:“你们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吧?要是都已经忙完了的话就赶紧回屋里去乘凉休息吧,外面也怪热的,连一棵能挡挡太阳的树都没有,别在外面待太久再中暑了。”
黄宏鑫这话自然也是给高馨等人给听去了,他们呼吸着闷热粘腻的空气,这些空气似乎能够黏住鼻腔中的细小纤毛,也能黏住整个呼吸道,给他们带来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天气闷热难忍,可他们几乎已经没有汗能流了。
而钱天华等人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他们三人一边说着就一边往屋里走,钱天华听了黄宏鑫的话,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说得对啊,这里连一棵能遮挡太阳的树都没有,那我们能自己种几棵吗?然后在树下放张小石桌、小石凳,到时候在树下下象棋,多舒服啊!你说对吧宁宁?”
钱天华话音刚落,黄宏鑫就给他小小地泼了一下冷水:“叔啊,这里都是水泥地,哪儿能种树啊?而且你哪儿来的树种哪儿来的小石桌小石凳哪儿来的象棋呢?叔,我能理解你每天种完地之后没事做的心理,但也不能想出这么不靠谱的点子来啊,就算房客商城里会有树种还有石桌石凳,那总不能还有象棋吧!”
尽管黄宏鑫说得有道理,但钱天华还是没好气地回怼他:“有没有是一回事,我想一想又是一回事,你就不能让我对未来的生活多一点美好的幻想了?再说了,我问的是宁宁,你说什么话呢。”
“房客商城东西很多,会不会有这些东西售卖可说不准。”张茹宁冷静开口给钱天华说话,“我昨天还跟淼淼一起看到房客商城里有化妆品卖呢。”
末世后的生活变得相当单调,尤其对于无忧公寓里的房客来说就更为单调。
末世中的其他人无论是普通人亦或是觉醒了异能的异能者都为了每天那一口吃的努力奔波艰难求生,有可能劳累一日都不能找到哪怕一口食物,这不单单是能否对付那些随时出现、能力强悍的变异动植物的问题,而是末世中完全失去生产力,物资紧缺,所有人只能坐吃山空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强悍的异能者,也会面临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
然而,在如今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无忧公寓的七个人能不愁吃不愁喝,完全不需要考虑温饱问题,甚至还会产生吃饱喝足以后无事可做的烦恼。
因此,张茹宁和陆淼淼茶余饭后无所事事的时候,就爱拉上房悠一起,主要是陆淼淼爱干这事儿,搬几张凳子坐在房客商城前扒拉着商城面板看,就像以前逛购物软件似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看衣服,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末世中不需要漂亮衣服,所以房客商城中的衣物全都以实用为主,而且特别耐穿。有时候她们就看看也不买,把所有想买的东西都加入购物车过一把瘾,之后周而复始,化妆品就是这么被她们扒拉出来的,只是她们也想不明白商城里没有漂亮衣服却有化妆品是怎么回事。
不过经过她们这么些天的观察下来,她们还发现了房客商城中的商品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新一些新产品,这点倒是让她们觉得非常神奇。
关于这个问题,房悠也问过了管家,得到的回复是房客商城为了尽量满足所有房客各种各样的需求,商城系统会隔一段时间就对商品进行查漏补缺,检查世界上还有哪些房客商城中所没有的商品,而后进行复制再优化上架。
事后房悠回想起当初李山李海两兄弟的事情,还觉得当初两人逃跑的时候偷的东西实在不对,他们把这台房客商城机器给搬走也比光偷那么些作物强。当然,管家会不会让他偷又是另一回事了,而即便是他们这能偷走,没有积分也不能用,所以老老实实在无忧公寓给自己交租比什么都强。
黄宏鑫参与这种女孩间的“逛街”活动甚少,他几乎每次都是缺剃须泡、剃须刀、牙膏牙刷了,缺衣服了,或者是偶尔想吃泡面了等时候才会想起来要用积分在房客商城购物,所以他不知道房客商城中还有什么神奇的商品也属实正常,也正因如此,他手头还有很大一部分积分不知道还能用来做什么,好在关兰的食堂吃饭也要给积分,不然黄宏鑫还真没什么赚积分的动力了。
得知房客商城很有可能真的会有钱天华想要的树和石桌石凳还有象棋之后,钱天华迫不及待就去找房悠商量这事儿了,但同时,他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告诉房悠——
“你想在后院种树?弄个小亭子什么的?”房悠还真是没想到钱天华会有这么诗情画意的想法,但她心里也对钱天华描述的这种情景相当向往,即便她并不怎么会下象棋,但如果真能够把这个小亭子建成,那么以后要在月下吃瓜也不错啊!于是房悠爽快道:“行,没问题,等我研究研究,把畜牧场弄出来以后我们就看看能不能在后院做个小凉亭。”
说完了这事儿,钱天华就满足了,但他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大事,他马上又变得严肃起来,脸色稍微显得有些凝重:“房悠,还有一件事情,我看现在这种天气,又闷又热,跟前几天比起来还要闷热,都显得有些不正常,我怀疑今天晚上会有极端天气到来。”
听到这个,房悠就有些坐不住了,在大厅里听到这话的人也都纷纷收了笑脸坐直身子,陆淼淼皱着眉头问道:“跟上次的酸雨一样吗?难道这次又是酸雨?”
回忆起上次的酸雨,大家的心情都不太美丽,特别是房悠,上一次酸雨的严重损失还历历在目,几万积分一个的防酸雨保护罩也就算了,他们一地的作物甚至连地都毁了才是令人痛心,房悠可不希望再发生这种悲惨的事情。
可上一次酸雨紧急防御过后,那一场酸雨没有下太久,房悠也就因此放松了警惕,并没有买下管家所说的自然灾害预警器,所以这一次她也并不知道即将会有什么自然灾害到来。
房悠也同时发问:“钱叔,你能看出这可能会是什么天气吗?”
钱天华毫不隐瞒:“据我观察,这种天气很有可能是暴风雨的前兆,也有可能……是台风要来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天·多云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朱明在菜地附近蹲了许久, 多次触碰无形的保护罩,试图能以此找到一个时机能顺利突破保护罩的阻碍进去偷菜,可他越蹲, 就越感觉自己哪儿哪儿都在发热, 浑身不适,甚至眼前开始一阵一阵地晕眩。
当他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劲的时候,朱明马上站了起来,只是一下站得太猛感觉更晕了, 险些一下站不稳晕倒在地,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稳了稳身形, 表情严肃地向高馨走去。
此时的高馨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她倚着林咏章的腿坐在地上,前面的人帮她挡着太阳, 尽管她也是一副快要被热晕的样子,但她的状态可比朱明舒服多了。
朱明一边抹着额头上细密的汗,一边走过来对高馨说:“高馨,我总觉得这个天气热得不正常,你看现在都已经快傍晚六点了,太阳还那么大,按理说到黄昏时刻温度应该就会降下来了才对, 可直到现在还是那么热, 这完全不对劲。”
高馨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塑料瓶瓶底被喝剩几颗水珠,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瓶底的水没多久就被蒸发干了,一滴都不剩。
听到朱明的话, 高馨却不以为意,她随手将水瓶交到林咏章手里,而后对朱明说:“这几天都是这么热吧?大家都晒了一天了,当然热。而且你不知道水泥地会吸热吗?白天都把太阳的热量吸收了,到晚上就会释放出来,你自然就会感觉到热了。坐下吧,心静自然凉。”
听了高馨的话,朱明丝毫没有觉得能够放下心来,反而将目光投向那个逐渐西下却亮得仿若在正午时分的太阳,眉头皱得更紧:“是这样吗……”
朱明声音小下去,可下一秒,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就见站在高馨正前方为她挡太阳的其中一个女生忽然倒在地上,浑身皮肤通红,满头大汗,眼睛紧闭,浑身软趴趴的,显然是已经无意识地晕过去了。
女生突然的昏迷把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高馨,那女生就正着站在她面前,突然地倒下把高馨吓得险些直接蹦起来撞到林咏章身上。
朱明显然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直接傻在原地,原本就站在女生身边的几个人也被吓得踉跄,他们一动就感觉到头晕脑胀,好几个人都是脚下不稳,再被身边的人撞一撞,又是接连摔倒在地,这下全都乱了套了。
大多数人甚至连叫都没力气叫出声来,面对眼前的情况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朱明愣了好久反应过来,正巧利用眼前的情况将房悠等人叫出来,他就不信他们真的会见死不救!等把人叫出来,之后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想到这一点,朱明马上跑到无忧公寓大门前开始喊人——
“房悠!张茹宁!你们快出来看看!有人晕倒了,我们这里有人中暑晕倒了!你们快出来看看啊!”
高馨没想到朱明打得原来是这个主意,她眼睛马上一亮,立刻想到要是他们能够把房悠他们叫出来,再顺势让人把晕倒的女生抬进去屋里进行救治,而后他们也可以跟着人进去了,这样一来,他们的人起码能够进去三分之一,到时候他们想要多少物资就要多少物资,简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这么一看,这个女生还真是晕得好啊!她怎么没想到装病这一出呢!
她越想越高兴,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晕倒的女生给抬进去。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高馨稳住心态,扯了扯林咏章的衣服说:“学长,你也去帮忙喊话吧,我怀疑她是被热中暑了,这种情况可耽误不得呀!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有着高馨的催促,别说是去喊开门了,林咏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去,于是他用力地点点头,二话没说就朝着公寓大门走去,也跟着朱明喊起来:“房悠!房悠!这里有人中暑晕倒了!你们快出来看看啊——”
林咏章没敢跟着朱明喊张茹宁,一是他们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可以说是完全势不两立了,林咏章可拉不下脸来求她;二则是,他先前被张茹宁用异能打了那一拳,直到现在那酸爽的痛感仍然历历在目,他可不敢再去招惹张茹宁了。
这两人加在一起的声音可谓是魔音贯耳,让公寓内聚在一起讨论事情的房悠等人不胜其扰,所有人都纷纷对其感到不满,特别是关兰,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大的,如今她一听到林咏章的声音就烦,她没好气道:“这些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中暑?开什么玩笑!这又是故意吸引我们到外面去的新招数吗?这种天气还中暑?!”
实际上,关兰对于现在的天气并不了解,她一整天都待在屋里,早午晚餐做饭用的食材都是由张茹宁和钱天华两人去仓库里给她取来的,因此她可以说是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这座房子一步。而这座房子中日常又有楚曜放置在客厅四角的冰块坐镇,由于房悠这老房子原先并没有在客厅安装空调,因此平常都是靠楚曜异能生成的冰块来乘凉。四座冰山将屋里的温度调节到一个人体最适宜的温度上,全然不受外面的气温影响,所以一整天都待在房子里的关兰就对于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了。
“今天外面热得邪乎。”钱天华忍不住纠正了关兰对于气温的误解,但他求生欲满满,并不全盘否定关兰的话,他很快就接着说:“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说的是真话,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把我们忽悠出去的一个小心机小手段!可能又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呢,就等着我们上当,所以我们不能够轻易相信这些人的话!”
关兰也是这个意思,一想到林咏章和高馨的嘴脸,她都打定主意在这屋里稳稳地坐着不出去了。
“咱们就在这里坐着,他们喊破喉咙也没有用,我们绝对不会上套的!”
可就在这时,张茹宁忽然说话了:“可是,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怎么办?要是真的有人中暑了,这件事可是可大可小啊,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这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这么死在了我们公寓门口……”
张茹宁此时说的话可不是真好心,她只是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去激起房悠等人的逆反心理,让房悠等人对外头那帮人产生更为厌恶的心理。
要知道,要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的第一印象是认为两人合不来,那么之后这两人再有交集时,前者在对待后者时总会戴上既有的有色眼镜去看待,从而逐渐加深对于后者的偏见。普通的性格不合尚且如此,更别说高馨和林咏章等人给房悠他们留下那样糟糕的第一印象了,只看关兰和钱天华的态度就能知道这些人在大家心中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程度。
因此张茹宁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利用这一点,反过来给高馨他们说好话,那么房悠等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因为对这些人的坏印象而下意识地对她的好话进行反驳,从而进一步杜绝让高馨等人有得逞的机会。
之所以会让张茹宁产生这样要将高馨等人捶到地里再起不能永远没有翻身机会的心理,除了林咏章和高馨这两人以外,还有跟着他们来的其他人。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还说出“薛蕴能够获得物资他们也能”这种话,他们几百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就不言而喻,毋庸置疑的就是高馨终于成功让这些人跟薛蕴分裂开来。
既然张茹宁已经将高馨同薛蕴之间的局势洞察清楚,那么她就不能任由这些忘恩负义的人跟着高馨好过,这也算是她在另一方面报答薛蕴等人了。
可陆淼淼却不知道此刻张茹宁心中的弯弯绕,她听了张茹宁的话一时也是难以抉择,她一方面觉得外面的人已经演过一出好戏了不值得同情,然而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张茹宁说的会是真的,这个说法勾起了她对于同类的怜悯之心,尤其是当初她自己就是被房悠和楚曜从公寓门口救起的,要是真有中暑晕倒的人,再一联想当初关兰中暑的模样,陆淼淼不由自主地就将自己代入了那个中暑的人的角色,要是现在因为中暑而躺在外面的人是她,她绝对会希望房悠等人能够来救自己的。
“那、那要不我们出去看看?万一……万一真的有人中暑了呢?”陆淼淼小声提议道。
但黄宏鑫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反正是不相信那群家伙,这次肯定又是他们他们为了博得我们同情而搞出来的小把戏,这些人,老会道德绑架了!”
眼见在场的人中除了自己,还有半数的人对外面的人表露出了极度厌恶的态度,张茹宁不由得暗暗在心中淡淡一笑。
钱天华夫妇和黄宏鑫的态度明显,就连陆淼淼都能看得出来,所以她只能询问现场最具话语权的那位:“房悠,你觉得呢?我们要出去救人吗?”
房悠知道这是身为房主的她必须要做出的一个决断,因此在其他人开口发言的时候她就已经想了很多,张茹宁的话确实令她感到在意,但也并不是那么在意,毕竟人是他们自己要来的,也是他们自己要在外面晒着的,晒中暑了晕倒全是自己作的,她不能老是替不相干的人承担这份责任,人都道德绑架到头上来了还要中套的话这不是贱得慌吗。
当初对待李山和李海两兄弟时她采取的也是同样的办法,即置之不理。虽说后来她让楚曜出手还算是留下了他们的两条狗命,不过也是为了收那变异决明而已,而且这两人最终还是遭到了报应。
古时圣人曾有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①
因此,既然他们跟高馨等人之间存在怨怼,那就自然不可能再对这些人以礼相待了。
但他们也并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房悠对楚曜说:“楚曜,你去外面远远地看看那个中暑的人是什么情况,不严重的话你就告诉他们中暑用什么方法处理就好,轻度中暑都能缓过来。要是他们真是有心救人,那他们自己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好,我明白了。”
旋即,楚曜便起身往外走,等他打开公寓大门,一阵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高温让楚曜都不由得下意识眯了眯眼。
他回身关上公寓大门,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外面的温度,此时的关兰和陆淼淼则是跑到了一楼的小房间内,隔着窗帘偷偷往外观察他们的情况。
林咏章和朱明原本持续不断地用自己叫魂似的方式叫着房悠,此时见门开了,他们马上就以为是他们的计谋要奏效了,皆是心头一喜,马上抬眼去看出来的人,却一下对上楚曜冷漠的视线,他的目光仿似真有冻住人的能力,被他看上一眼,林咏章和朱明两人顿时就是一僵。
两人匆忙躲开楚曜的目光,并不断地朝楚曜身后看去,试图再从屋里翘出另一个人来,但很可惜,楚曜转身关门那一下将他们的幻想彻底打破,他们甚至觉得楚曜一个人出来是为了驱赶他们的,由于不清楚楚曜的实力,两个并不拥有强劲攻击性异能的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但朱明咬咬牙,还是大着胆子期望为他们争取最后的机会:“房悠呢?我们要找房悠谈话,希望她能借一些物资让我们救人。”
所谓枪打出头鸟,当朱明提到房悠的时候,楚曜冷淡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他身上。
“借?借给你们物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拿什么还?”楚曜只是以此嘲讽他们,并没有打算跟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过多无意义的纠缠,所以他很快又说:“不需要房悠出来,我就是来给你们看看情况的,现在中暑的人呢?”
林咏章闻言一喜,以为楚曜愿意出来查看病人的情况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于是想也没多想,顺势回身往身后不远处一指,指向地上瘫软的人就说:“就在那儿呢,你快去瞧瞧吧!”
眼看林咏章指的方向确实有一个晕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女生,而这个女生周围居然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全然没有上前照看的人在,楚曜心中对这些人的不满更甚。
而就在这时,缩在人群后头的高馨见到楚曜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就是双目放光,顿时也不在人群中闲坐着了,马上从地上站起来,绕过地上昏厥的女生,一步一步走到楚曜这边来,熟练地装起可怜来:“请救救我们吧,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有人中暑晕倒了我们也没有办法救治,请给我们一些水和食物吧……”
心理学上有一个著名的门槛效益,大致意思就是当向别人提出一个小要求以后,再向其提出另一个较大的要求就会很难被拒绝,因为大多数人都会因为已经帮助过这人一次而不好意思拒绝第二次请求,这也是人性在作祟,即便不愿意,但为了维持在他人眼中既有的乐于助人形象,大部分人也还是会接受下一次请求。
而高馨就打算利用这种心理,先向房悠等人提出只需要水和食物这样的小要求,等这种小要求被满足之后,他们进而再提出索要其他种类物资的要求。要是能够博得楚曜的同情,就更好了。
高馨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只可惜楚曜并不乐意如她所愿,视线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而是直接对朱明和林咏章说:“她是中暑了,可能是由于高温脱水脱力晕倒的,要是马上采取行动的话还来得及。只要把人转移到阴凉处,通风降温补充水分,几个小时就能缓过来,而且天也快黑了,处理及时的话人很快就能醒过来。要是再任由人就这样在太阳底下晒着,那她的情况恐怕就会很危险了。”
而高馨却立马接话:“转移到阴凉处,那我们可以把人带进屋里乘凉吗?你看这外面一点都没有能够挡太阳的地方,我们不会全部进去的,就是我们几个进去照顾她就行,只要人一醒过来我们就马上出来。”
楚曜心中愈发不耐烦,高馨的话术听着跟当初李山和李海两兄弟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能说这么多话来告诉这些人有关中暑的处理方法已经是仁尽义至了,可这些人依然想着得寸进尺,实在不应该给他们好脸色。要不是房悠的吩咐,他绝不会如此好心跑一趟。
“门口这一片都是阴凉地,你们要是还有一点救人的意思就马上将人转移到这里来,其余的事情免谈。”
话罢,楚曜便转身进屋,公寓大门再次在高馨等人眼前关上。
“艹!”朱明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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