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盏子
看她摇头,阿婆重重吐出一口气,神情还残留着害怕的情绪,语气都沉重了几分:“旗袍这个事,我听说过,亲眼见过旗袍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这么严重?
张姣姣下意识就要往宋檀旁边挪动,还没动,她突然清醒过来——她昨天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怎么能被区区一件旗袍吓到?
没有注意张姣姣的古怪动作,宋檀追问道:“您知道这旗袍的来历吗?”
阿婆叹了口气,“我听人说,这旗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姨太太的,那个少爷娶她进门后,恩爱了不到两个月,就娶了新一房的姨太太,前面那姨太太想不开,投井自杀了,听说她投井的时候就穿着那身旗袍。”
“那姨太太的怨气附在了旗袍上,专门挑那些新婚的恩爱小夫妻跟着,光我知道的就有五对!”
阿婆煞有介事地伸出五根手指,恰巧这会儿姬善端着刚出炉的点心出来,看到他的瞬间,阿婆像是意识到什么,吓得跳了起来,“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待着了!”
这不就是恩爱的新婚小夫妻吗?
宋檀:“???”
见阿婆激动地摆手,宋檀连忙解释:“不是,阿婆你误会了——”
“我什么都没误会,我刚才不是说了,那旗袍专门挑新婚恩爱的小夫妻跟着,你现在没看到,但是——啊呸!”
意识到自己说了晦气话,阿婆连忙呸了两口,“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这要是遇上……就我听说的那五对小夫妻,妻子都是大半夜穿着旗袍溺死的,丈夫都疯了。”
刚从厨房出来,看到阿婆突然变得这么激动,姬善还有点茫然,听到这段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看向宋檀,正好对上宋檀锐利的目光。
姬善:“!”
姬善立刻警觉起来,他把点心放在桌上,声音沉稳有力:“阿婆您误会了,我们不会遇上那种事的。”
阿婆刚想说“你怎么这么肯定自己不会遇上,年轻人要对这种事心存敬畏,要是遇上就完了”,就听他说:“我们结婚好几年了,算不上新婚。”
宋檀:“???”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作者有话说:
张姣姣:好家伙,扮上瘾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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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旗袍
宋檀差点没被他呛到。
什么叫做“结婚好几年了, 不算新婚”?
最要命的是,她还没办法反驳——先前阿婆调侃她的时候,她没有反驳, 一定程度上导致阿婆坚定地以为他们就是夫妻俩。
现在要是再对阿婆说他们俩不是夫妻……
怪她自己,当初就该直接反驳。
宋檀斜了眼姬善, 后者孰若无睹,已经把阿婆劝回到座位上。
知道这两人不是新婚小夫妻,阿婆这才放心地坐回去, “不是新婚就好……你们俩看着都挺年轻的, 结婚还挺早嘛。”
她还以为现在年轻人都晚婚呢,没想到这对都结婚几年了。
宋檀只能礼貌微笑,把话题转了回去:“您刚才说, 光您知道的就有五对受——咳,五对夫妻遇上这种事?”
——差点说成“受害者”了。
“是啊……”
阿婆喝了口茶, 平复激动的心情,“我听人家说,最开始说旗袍这事, 是镇上一个木匠家的儿子娶媳妇, 那媳妇新婚嫁过来,看到衣柜里有件旗袍, 还以为是婆婆给她做的, 她就穿上了,木匠儿子问她哪来的旗袍, 这一问才知道,这旗袍根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说是不清楚来历, 但到底是件漂亮衣服, 那媳妇就留着了, 结果闹出了事——那媳妇大半夜穿旗袍,坐在床边梳头发,把木匠儿子吓了一跳,喊她不应,推又推不醒,就说这旗袍有脏东西,第二天特意去请人来看。”
“人家一算,说这旗袍是那姨太太死前穿着的,那口怨气就聚在衣服上,这姨太太看不惯小夫妻恩爱,就想害死他们。”
哪有这种事?
张姣姣下意识就想吐槽,想到这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硬生生把那些话给咽下去——这姨太太真是不讲道理,就因为一个男人背叛自己就自杀,拜托,自己都只是个姨太太而已,要都像她这样子,那少爷都得背上克妻的名头。
更何况,谁背叛你就去找谁呗,欺负其他人做什么?
真是听得人恼火!
阿婆还在继续说着:“……那木匠儿子一听,就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人家就想着帮他们问问,哪晓得那姨太太不听啊,非要弄死他们。帮忙的一看,也急了,说那姨太太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用符纸啊、黄酒啊之类的,做法把那件旗袍给烧了。”
阿婆对这些事情记忆深刻,全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夫妻俩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回家后一看,那旗袍就摊床上呢!”
就目前为止,那对委托夫妻俩的经历和这对夫妻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阿婆所说的这件事真实度还是比较高的。
宋檀正想着,又听阿婆说:“人家一听说旗袍又回来了,就说自己没能力解决,让他们另请高明。但他已经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那个,大家遇到事都是找他,现在他说自己解决不了,那还能找谁?”
阿婆两手一摊,做无奈状,“木匠儿子也受不了,就寻思把媳妇送回娘家,娘家听说这个事,根本不让媳妇进家门,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就是不管、也别过来,都怕沾上那姨太太的冤魂。”
张姣姣默默捏紧拳头,她庆幸祖师爷把观主送过来,否则要是遇到这种事,她都得打碎牙齿往肚子吞。
夫妻恩爱还碍着人家了?
“小夫妻俩都没办法,只好把媳妇送到附近尼姑庵,希望寺庙里的佛祖能治一治。”
阿婆长长叹了口气,“就在当天晚上,那媳妇夜里穿着旗袍走回来,当晚就投了井,木匠儿子早起打水的时候看到了,当场疯了。”
一个是把自己淹死在水盆里,一个是投井自杀,基本都是溺死,和那姨太太的死法也能对应上。
宋檀若有所思地记下这些关键点,又问:“那其他四对呢,都是这样的吗?”
“嗯……”
阿婆认真想了想,点点头,“差不多,有一个是家里没井,直接投了河,其他都是这样。”
宋檀又问:“那时间呢?从发现旗袍到死亡,时间一样的吗?”
听她这么问,阿婆反而觉得有些奇怪,她不像是在问禁忌传说,倒像是遭遇了某些事、寻找对策。
阿婆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你问时间做什么?你真没看到?”
宋檀:“……”
“我真没看到。”
宋檀忍不住瞥了姬善一眼,后者正安静地喝茶吃点心,注意到她的目光,悠悠地往这边瞥了眼,而后又悠闲地移开视线,继续享受下午茶。
真是悠闲得让人手痒。
“那你问这个干嘛?”
阿婆觉得奇怪,探究地看着她。
见阿婆这样执着,宋檀坦白道:“阿婆,是这样的,我看到有人在网上求助,她丈夫就是阳平人,刚领证回阳平准备办酒,结果在老宅里看到一件旗袍。”
阿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恐惧,“那、那他们俩……”
宋檀叹息了声:“就在上个星期,她溺死了,丈夫也疯了。”
原本还满心气愤的张姣姣只觉得胃里塞了几颗石头,沉甸甸的。
听阿婆说的时候总觉得这是个故事,等它发生在现实生活中,遥远的距离就变成了荒诞和恐惧,就连愤怒都显得十分苍白。
要是让她找到那件旗袍,她非得手撕了它!
阿婆下意识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有几分激动:“那你还问这件事?!”
这不赶紧有多远离多远,怎么还赶着问呢?
见阿婆对这件事很是抗拒,宋檀斟酌片刻,说到:“好吧阿婆,其实我学过一点玄术,解决过不少这种问题——”
“啥?”
阿婆愣了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你是个道士?”
她下意识看向姬善,“不是说道士不能结婚吗?”
一听这话,姬善下意识解释说:“没有这说法,道士当然可以结婚。”
察觉到宋檀看了过来,他气定神闲地扬起眉毛:“难道我说的不对?”
宋檀:“……”
他说得对,的确没有不能结婚生子的规定。
至少她大师兄就结婚生了孩子,本来也想让那孩子拜入上清,然而孩子的天赋太差,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也别去,那十里八乡有名的半仙都解决不了,你这年纪轻轻的就别往上赶了,要是把那姨太太惹急了,她一看你们夫妻俩这样子,一嫉妒跑来霍霍你们怎么办?”
阿婆把脑袋撇到一边去,“别管别管,这事你管不了的。”
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宋檀耐心地劝道:“阿婆您别担心,我解决不了,还有我师父呢,我师父那是真得道高人。”
这也不算撒谎,她师父都地府当判官了,这可不就是得道高人?
阿婆扬了扬下巴,语气笃定道:“那就让你师父来解决!”
小年轻不知道深浅就往上冲,要是把自己折进去怎么办?
“那我也得把事情打听清楚呀,总不能让我师父来打听吧,不然我这当徒弟的,不就成了吃白饭的?”
听到宋檀这么说,阿婆心生迟疑——还真是这个说法,要是所有事情都自己做,人家收徒弟做什么?
见状,宋檀再接再厉,“您放心,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她话音一转,“你看他长这么好看,我当然得谨慎点,不然就便宜别人了!”
正在喝茶的姬善差点一个手抖把茶水泼衣襟上,他下意识看向宋檀,后者朝他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姬善:“……”
她就是嘴上花花,心里根本就没当回事!
原先还迟疑着的阿婆,一听这个理由立刻表示出赞同,“说得对!”
这要是换成她,她连死了都——呸呸呸,什么晦气话,她还要多活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