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腐不腐
问得好啊。
花兰青完全不知道。
智计无双的辅事从没有一刻如此词穷。
小断指视线从花安脸上收回来,愣了一会儿神,真好看。“饿了吧,小孩子都是要吃奶的。”
付长宁觉得有理,扯开衣襟瞄了一下,并没有奶。于是看向花兰青,“有没有可能你这个妖种是父亲奶孩子?”
“胡说。”花兰青耳根飘红。
付长宁讪讪道,“我喂我喂,你别恼。”
别说,她胸前那两粒还真的有些涨涨的。
花兰青悄悄地摸了按了一下胸前。嗯,没奶。
小断指:“有些女人生完孩子出不来奶,是因为堵住了。通一下就好了。”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瞅过来。继续继续,具体怎么个操作方法才能通奶?
打死小断指他都不相信他居然会有成为产婆的一天。谋生技能加一,感觉还不赖。
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男人帮忙吸一会儿。知道你们不好意思,我回避。”
花兰青脸整个红成西红柿,视线瞟开,不敢看付长宁。
女儿每哭一声都像往人心头扎针,受不了啊。付长宁也不是没被花兰青吸过,“再这么哭下去女儿会坏嗓子,你舍得吗?”
花兰青闷声道,“咳,我知道了。”
室内响起咂弄声,湿润的。
付长宁哼唧了两声,“抱歉,我没经验,有些受不住。你继续,继续继续。”
花兰青忙撇开头。喉头微动,咽了下去,“好了。”
付长宁手点了一下热气腾腾的小红果,指腹上有白色的一滴。哇,她真的有奶。
小心翼翼送进安安口中。
安安不哭了。
第99章
由于一半是妖修, 花安生下来一天就能睁眼,软绵绵的身体白皙又嫩,还爱笑, 特别招人喜欢。
头发随付长宁,是普通人的黑色。
抱出去没人认为花安是妖修。
程家家主给程一叙发丧,花兰青、小断指提前去了,付长宁抱着花安随后跟上。
失去一个儿子, 程家家主悲痛欲绝, 程一观一直陪伴在侧寸步不离。
花安一个奶娃娃肯定要哭, 扰了程家清净不太好。
付长宁傻了才指望女儿能听懂,但就很幼稚地非得贴近女儿的耳朵轻声细语道,“安安, 你是一个有格调的妖修, 不能跟同龄人一样随时扯着脖子嚎。也不是不让你哭,你看着那个哥哥,哥哥什么时候掉眼泪, 你就什么时候嚎叫。”
花安滴溜儿圆的黑眼珠子顺着付长宁的手指停在程一观身上。
“乖啦。”付长宁当女儿听懂啦。
程一叙下葬,程一观着丧服, 沉默平静跟完全程。周身一米范围内自带禁言、消沉情绪效果。
他在灵前上香,周围人不由自主避开程一观。
付长宁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身穿紫色衣服的老妪逆着人群离开,像是韩宁儿。
宗离确认道, “嗯, 是宁儿。”
“家主视她为亲生女儿, 怎么没给她妖丹继续青春。”小丫头抱久了还挺沉, 付长宁换上另一条胳膊。
正规的妖修都在附近宗门上了户籍, 给宗门上贡、受其庇佑。因此杀妖取丹会受到天下人谴责。但这并不影响妖丹买卖合法, 强大妖修的妖丹甚至千金难求。
“前段时日就送过去了, 四、五颗呢。宁儿昨天全数退回来,说是用不上。”
早就送过去,如果不愿意用,会当场拒收。怎么昨天才还。
付长宁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轮到她上香了。程一观接过花安,付长宁拈起三柱清香,点燃,躬身祭拜。
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来,面色苍白,“一观公子,韩姑娘去了。”
韩宁儿去了。
额头靠在程一叙冰冷的墓碑上安静死去。
程一观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口气冷硬,吓到了怀里的小东西。花安瘪着嘴巴有哭的架势。
程一观学着付长宁的样子僵硬地晃了两下,声音淡了下来,满是哀伤,“宁儿姐姐是孤儿,从小在湖心小筑长大,没有别的亲人。把她埋葬在大哥身边吧。”
宗离惆怅哀伤不已。湖心小筑依旧梅花漫天,终不似,四人同行。
小断指找过来,说是花兰青有事儿寻付长宁,看起来挺急的。
付长宁边走边说,“程一观,替我抱会儿女儿,我很快就回来。”
压根没给程一观拒绝的余地。
后半夜的时候,灵堂里就剩下抱着花安的程一观。
“扶风镇到绿梅镇的直线距离是五里。只要走过五里,我们就能一家团圆、不会再分开。大哥,我第一次知道五里原来这么远,即便拼尽全力,也走不到头。”程一观对着程一叙的牌位落泪,悲伤尽情地来。
泪珠落到花安头上,冰了她一下。
花安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程一观放在花安软香身子上的手收紧,像溺水之人抱着一根浮棍,无助、空虚、心痛找到了一个临时倚靠点。
两人差不多一同止哭。大哥没了,程一观可以哭,但不会允许自己继续软弱下去。花安电量耗尽,四仰八叉瘫在程一观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花兰青过来接女儿,眼角抽了一下。
“我来接女儿,劳烦少家主替我看顾女儿许久,多谢。”花兰青利落把女儿挖出来,但在抱孩子时犯了难。他不怎么敢抱孩子,也不会。
“花兰青,假如有人双手撑着你的腋下把你举起来,你会感觉好受吗?”程一观没好气道,上手调整纠正花兰青姿势,“左手扶着她的屁股,右掌撑在她背后,睡醒时就这么抱...现在不行...打横抱,她会舒服很多...”
“呀,真的有用。她不哼唧了。”花兰青声音很低、语调高扬。
付长宁双臂环胸盯了很久。她怎么劝他都不抱,换成程一叙,他就上手上得不亦乐乎。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爹娘呢。
中午太阳很好。
花安睡醒得早,付长宁抱着女儿去街上走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小摊小贩络绎不绝,小孩子成群结队追逐打闹。
付长宁避免被撞到,离小孩子远些。
花安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付长宁掏腰包买了两串糖葫芦在她眼前晃悠。看她滴溜儿圆的眼珠子追着糖葫芦就不由自主勾起唇角。
突然腿被撞了一下。
要不是她稳定性好,早抱着女儿一起朝前扑和地面亲密接触。
糖葫芦脱手而出“啪”地一下陷在地面上,沾了很多灰。
“谁呀?!有没有长眼睛!”
“姑娘,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少年差不多十二、三岁模样,知道闯祸了,原本笑得弯起来眼睛只剩一条缝的脸倏地发白,神色讷讷,腿脚僵直立在原地,手根本不知道朝哪儿放。
长得俊秀,手长腿长,耳朵微尖,衣服上打了七、八个补丁。
少年匆忙弯腰捡拾起糖葫芦,“讶,沾灰了。”
抬手,掌心聚铁呈旋转钻头贴了上去,糖葫芦糖衣上的那层灰去的干干净净,还顺带抛了个光。糖葫芦瞬间锃光瓦亮。
怯生生递给付长宁,唇角带了一丝讨好的笑。
谁能拒绝一个有礼貌、知错能改的俊俏小少年呢。
付长宁只拿了一串。
“姑娘,还有一串,你漏拿了。”愣了一下,眼睛“咻”地一亮,“是给我的吗?我一直想吃,可就是没钱买,谢谢姑娘。”
“那还不快吃,糖化了就不好了。”
“姑娘,我能分给伙伴吗?”妖修买糖葫芦是三倍价格,少年舔了舔下唇,指头点着一个一个数,“足足五个呢,最下面的这个是我的。”
“送给你就是你的了,要吃还是送人都随你。”
少年脸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欢天喜地跑开了。
没看路,又撞人身上了。糖葫芦粘人家衣摆上。
那人穿着宗服,是宗门的弟子。穿戴挺好但脸看着不怎么聪明,最多是个跟班。
少年以为所有人都跟付长宁一样好,胆大了些,笑着道歉,“对不起,公子,我下次一定注意看路。你脱下来我给你洗好吗?”
“洗?我这身是要见贵人特地换上的,贱种,你要怎么赔?”周柯揪起少年衣领提了起来。呵,尖耳朵,妖修啊。
一直偷瞄衣摆上的糖葫芦,很在乎这个。
周柯不爽,给贱种一点儿颜色看看。“呵”了一声,一手捏碎糖葫芦扣住少年的脸抹了他满脸,“贱种,你想要这个是吧,我还给你。”
少年阴沉下脸,身形一闪让周柯抓了个空。单手撑着周柯肩头反身跃起,双脚踩在周柯肩头,右手化为一米长的高速旋转玄铁钻头、直直地对准周柯头骨,危险嗡鸣。
明明夏日炎炎,周柯却觉得浑身冒冷汗。这件事发生在短短一瞬间。
少年右手动作很大,衣领跟着敞开了一些,露出精瘦胸膛上的青色环形密纹。
周柯唇角勾起,口念咒术。胸前青色环形密纹闪过亮光,少年瞳孔骤缩,身子像被看不见的钉子死死地钉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妈的,依附我宗门之下的区区一个妖修贱种,敢对我动手!活得不耐烦了!”周柯一脚蓄灵蹬在少年腹部,力透背出,少年闷哼一声线一样射了出去。
周柯觉得不解气,还想跟上去再补一下。一道平静的声音拦住他。
“够了,周柯。我们有重要的人要去拜访,别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时间。”
周柯很怕这个人。闻言收了脚,匆忙离开,“算你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