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娄烟沙
一边走一边道:“这事情说来真够邪门的,小友你听说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了吗?”
焦润:“听说了。”
从道人走得急,大冬天愣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黄山道人他有个儿子,上次有事没去斗法大会,小伙子还是有些能耐的,道号三语道士。”
焦润脚步一停:“三语道士?”
从道人:“小友你听过?”
焦润继续向前走:“没听过。”
三语道士,不就是这本书里真正的主角吗?和冥添斗得你死我活,最后把老婆都搭里去了的倒霉蛋儿。
怪不得冥添当时说,他好像在哪儿见过黄山道人,他们都是中山道人的后裔,魂魄里肯定是有相似之处的。
从道人:“三语道士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小伙子,对这个连环杀人案很是上心,后来又听说这里面有鬼作怪,他就一人单枪匹马地去调查,结果呢,今早道观的小道士开门,发现他倒在道观门口,就剩一口气啦!”
穿过古风长廊,尽头是一处院落,守门的小道士们看他们走来,便打开了门。
里面是一个起居室,最里面放了一张床,黄山道人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双眼紧闭的青年。
青年双唇紧抿,眉宇微皱,面色苍白。
黄山道人听到声响,站起身道:“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焦润摆摆手,走到床边看了看这本书的男主角,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地方都敢一个人去闯。
“您儿子怎么样了?”
黄山道人叹了口气道:“一魂差点散了,现在还好,就是需要静养。小友,咱们到客厅去说。”
客厅的装潢与外面的长廊不同,非常现代,有沙发茶几,还有电子音响。
黄山道人慢慢地道来了事情的经过,起因确实就是最近的杀人案。
他儿子,也就是主角三语道士有个发小,在刑警队里面当警察,本来案情是不可以随意泄露的,只不过他俩的关系匪浅,三语又有心去打探,三言两语就被他套出来了话。
杀人案目前有五名死者,警察顺着死者的关系网去查,发现死者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在同一个婚姻介绍所登记过。
恰好,这几个人又都和同一个男人相过亲,这个男人叫做粱占。从走访调查中发现,粱占这个人为人比较内向,平时话也不多,无不良嗜好。
听邻居们说,粱占这人不抽烟不喝酒,每天两点一线,很洁身自好的一个好青年。
警察由于职业习惯,对所有的嫌疑人都会抱着质疑性的眼光去看待,待他们打算详细调查一下的时候,发现粱占已经失踪几个月了。
他下班后彻夜不归,从此以后便了无音讯,他爸妈都去世了,所以是公司领导报的案。
而最新的一个女尸身体里,发现了陌生男人的DNA,经比对,就是这个粱占的。
明眼人看来,凶手就是这个粱占了。
可三语却不这么想,他常年与阴差有来往,也听到了杀人犯鬼魂逃跑的事情,而这个杀人犯胡东,正好住在粱占他家的楼上。
三语很快就把事情都串了起来,有粱占这个好榜样在前,胡东从小就被拿来做比较,难免不会心生怨怼。
胡东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不可能改头换面,覆在粱占的身上,做一些穷凶极恶的事情,一来可以满足他的犯罪欲,二来可以毁掉粱占的人生,可以说是个下作之极的损招。
鬼不好找,活人还是能找到的。
警察经过调取监控,跟踪走访,终于发现了粱占的行踪,然而蹊跷的事情就是,粱占自从入了城西的村子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了,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按理说,根据整本书的剧情发展,冥添现在早就应该恢复了鬼身,寻觅到了中山道人的后裔,一场拉锯战的帷幕刚刚开启。
可由于焦润的介入,整本书的剧情走向彻底歪掉了。
三语道士不用斗冥添,他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去做好人好事。
结果就是,不但没能制服恶鬼,还差点被人把魂勾走了。
黄山道人有些惆怅地道:“我家这小子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遇到事情就没了分寸,才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焦润想起了冯双喜,那个死后连魂魄都没有,再没有了往生的姑娘。
她有什么错呢?她什么错都没有。
焦润搓了搓手,说道:“我走一趟吧。”
黄山道人顿了一下道:“小友你虽然年纪小,但遇事不慌,还很有手段,贫道此次邀您前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我们要如何捉到那只恶鬼。”
焦润问冥添:“那鬼,你能对付吧?”
冥添掀了下眼皮:“你说呢?”
焦润抿了抿唇,对黄山道人说道:“您知道,我身体里养了一只恶鬼,不瞒您说,对于厉鬼,还得要恶鬼来磨。”
黄山道人:“小友的意思是,让你养的鬼去与那恶鬼相斗?”
焦润笑了:“不是相斗。”
黄山道人:“那是?”
焦润双手一拍:“就是去收拾他!”
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鬼中巨擘。
冯双喜的债,她替她找回来!
简单地商议过后,焦润带着从道人和黄山道士当天晚上就出发了,这恶鬼在世间多活一天,那都是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得赶紧让它自爆,免得祸及他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02章 第三十六缕
夜幕低垂, 面包车的车前灯照亮前方的路,焦润开车,黄山道人和从道士坐在后座上, 从道人摸了摸车坐垫道:“小友, 你这后座有点湿。”
昨天德华坐在后座一边说话一边喝水, 车路过坑洼的时候稍稍颠簸,矿泉水就洒在了车垫上。
焦润开玩笑道:“上午运尸体来着,可能是蹭到了。”
从道人大惊, 将自己的身体靠近黄山道人, 跟他挤在了一起。
黄山道人的脸都要被挤到车窗上了, 开口道:“车垫上没有尸臭, 应该没蹭到。”
从道人不信:“小友都说了, 还能骗我?”
焦润看了眼后视镜,抿嘴笑了起来,从道人这个小胆, 幸亏看不到鬼,要不然一天天都得被自己吓死。
汽车一路开到了城西的村子,焦润在一棵树下, 将车子停好。
冥添对她道:“树林里有鬼气,让他俩在车里呆着,别来碍事。”
焦润熄灭火, 转头道:“我先去看一下, 您俩在车上等着, 过半个小时,我要是没出来, 给我打个电话。”
下了车, 天已经黑了, 焦润掏出手电筒打开,抽出一根烟来,叼着烟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夜晚的林子里很安静,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前两天刚刚下过雪,地面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焦润:“冥添,你打过雪仗吗?”
“什么叫雪仗?”
焦润:“就是把雪搓成球,互相往对方的身上砸。”
冥添想了想:“直接动手不行?为什么要用雪?那东西松松软软,不痛快。”
焦润:“用什么打痛快?”
“石块,铁器,不然砖头也行。”
焦润:“……就因为雪的危险系数比较小,大家才会打着玩,要按你的说法,那是持|械对殴。”
冥添双手枕在脑后,问道:“好玩吗?”
焦润:“等过两天再下雪了,你可以在院子里跟今天玩。”
“不是你陪本王吗?本王才不要和那条狗玩。”
焦润:“你俩不处的挺好吗?”
今天这狗的脑子确实缺根筋,可能在他的眼里,冥添就是他大哥,冥添一出来,它就巴巴地凑过去,摇头摆尾,四脚朝天地露出肚皮来。
连带着雄狗应有的器官也一览无余,焦润笑道:“哎,他比你全乎。”
冥添脸唰的就青了,等今天再翻身子,他立马就把它立起来,还训斥道:“你懂不懂羞耻?!”
今天无缘无故被训,非常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焦润笑道:“别理他,你大哥就是嫉妒你。”
冥添:“谁嫉妒它?!本王是觉得它不懂得害臊,今天,你听清楚没有?以后不准四脚朝天,再这样本王就把你骟了!”
焦润一想起来这事就想笑,手电筒的光亮有限,焦润走了能有十几分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就连普通的魂魄都没有,树林里“干净”得出奇。
焦润问道:“沿途看到不少孤坟,怎么一条鬼魂都没有?”
冥添慢悠悠地道:“应是被那恶鬼给吞了。”
焦润点点头,用手电筒照了照左方,空荡荡的树林,见没有异常,她就打算继续往前走。
冥添出声道:“别走了,就在这。”
焦润打着手电筒转了一圈,不解道:“在哪儿?”
冥添从她的身后飘出来,指了指左方道:“就在这。”
冥添左手五指分开,一缕鬼气从他的掌心飘出,白色的烟雾向前延伸,接触到前方时发出了“滋啦啦”的响声,就像用油往食物上泼的声音。
面前的景象就像一个投影仪,从画面的中心开始燃烧,蓝色的火焰快速蚕食着表面的假象。
冥添:“区区障眼法而已,你们也叫它鬼打墙。”
用虚假的景象来迷惑路过的行人,这是鬼的常见手段。
幻影被燃烧殆尽,露出了它真实的面容,方才还是树木的地方,其实有一条通往深处的小路,周边没有任何的树木与遮掩物。
焦润用脚踩了踩小路的地面,才向前走去。
这条路格外的黑,仿佛是月亮的照射盲区,焦润抬头看天空,头顶是浓密的云朵,遮挡住了月亮的光线。
焦润:“早知道带两把手电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