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我会杀生 第17章

作者:半娄烟沙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玄幻仙侠

  夏日天长,四点还像大白天一样。

  距离萝婵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栾槿拂袖道:“待赵坛主的人回到坛中,直接将他们带去猛虎坛。”

  猛虎坛,乃浮生坛用来刑讯逼供的地方,入了虎穴,怎可以全身而退?

  不知道最老谋深算的赵坛主,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他们浮生坛虽然不再招惹武林正派,但黑吃黑还是乐意奉陪的。

  兰门地处燕郊城,那风景秀丽,萝婵应当会喜欢,一年带她去玩几次也好。

  ……

  话说回一个时辰后,萝婵望着屋里的空巢圣主,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若是知道阿槿今日这么早回来,我便也快些往回走。”

  栾槿看了眼亭山,那意思就是,往后我要早回来,你记得告诉夫人。

  萝婵快步走进去,有坛生们在,她也不好太亲近,只握了握栾槿的手,说道:“阿槿给我做的罩布十分好用。”

  栾槿还真没想到,他心里小九九的产物,真的能派上用场。

  那罩子里蕴含的意思,就如司马昭之心,明眼人一看就懂。

  “如此甚好。”

  萝婵也不戳破他,只靠近他的耳边悄声道:“坛中伤患,在我眼中不过是千奇百怪的伤口罢了,只有阿槿你,在我眼里才是一具鲜活的躯体。”

  说完,萝婵笑着坐回椅子上,对明图道:“摆菜。”

  既然人家吃醋了,她就得给点甜的。

  栾槿望着眼前活灵活现的人儿,说了句:“你今天累吗?”

  萝婵:……是不是这句话,已经成了他俩的暗号了?

  萝婵笑眯眯地道:“精力充沛。”

  栾槿就想着,用完了饭,直接沐浴吧。

  谁知萝婵道:“饭后阿槿陪我下几盘棋吧,今日精神足,不想早睡。”

  栾槿:……

  萝婵慢悠悠地吃完了饭,全当没看见栾槿眼神里的暗示,让双梅快速备好了棋。

  栾槿面无表情的脸上愣是流露出了一种沧桑,让萝婵笑得合不拢嘴。

  明图等人:夫人究竟在笑什么?他们全然没线索。

  栾槿心想,他便让她几子,早下完早回床。

  萝婵怎能看不懂他的心思,拿起棋子便道:“阿槿若能赢了我,我便早些歇息。我这人啊,最不喜欢输棋了,一输就全然没了兴致。”

  栾槿眉峰微展,道:“一言九鼎?”

  萝婵垂眸,唇畔带笑道:“落语成钉。”

  萝婵和栾槿两个,一个是假木头,一个是真狐狸,下起棋来,可谓是针锋相对,难分伯仲。

  棋子都快下没了,也没有一方露出赢相。

  明图和亭山一开始还认真站岗,后来就被吸进了棋里,拔不出来了。

  他们还真没见过,他家圣主都下这么多子了,居然还没分出胜负。

  栾槿望着局势道:“不愧是婵儿。”

  萝婵捂唇道:“彼此彼此,不愧是阿槿。”

  越是了解对方,两人的心便离得越近,男女之情之外,倒生出了点知己的味道。

  既然分不出胜负,只能再来一局。

  萝婵收了棋子道:“今日与阿槿一局,其中乐趣堪比往日十余局,今日便以平局终了如何?”

  栾槿自然赞成,下一秒就道:“沐浴吧。”

  心心念念的沐浴净身后,栾槿抱着他的小狐狸,大步流星地回了窝。

  月上中天,萝婵让栾槿转过去,借着月光打量他的后背,朱瑾花无声绽放,美得动人心魄。

  仰起颈,萝婵在花瓣旁嗦出了一个小红点,就像天上落下的石榴籽,不小心混入了花瓣中。

  栾槿并不喜欢他的雕青,老圣女那点算计,他心中怎能不知晓?

  他还曾想过,要不要用烙铁,将这雕青都烙去。

  但他的小妻子似乎很喜欢这雕青,又是咬又是嗦,连带着让他也少了些厌恶。

  “初来的夜里,我第一次见到阿槿背上的雕青,你猜我下意识地想做什么?”

  “什么?”

  萝婵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流淌,她笑着道:“我想嗅一嗅,这花香能不能衬得上这朱瑾的美。”

  栾槿:“怕是只能嗅到一身的汗味。”

  萝婵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用手指细细描绘花瓣的边缘,道:“若是可以,真想让你自己嗅嗅,这味道有多香。”

  她即使用朱瑾泡澡,泡出来的味道也太过女儿家。

  不像栾槿身上的朱瑾香,裹着淡淡的血痕,凛冽又艳丽。

  栾槿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她的嗅觉与他大相径庭,便道:“本座的嗅觉,是否恶化了?”

  萝婵:“……没有,你的嗅觉好转了不少。”

  这事儿跟嗅觉没关系,八成是情商的问题,她也治不了。

  情话情话,情人间的胡言乱语罢了,这孩子怎么老较真呢?

  作者有话说:

  栾木头,今天也没扫了自己的威名

第15章 第十五页

  燕郊城,兰门门主随宵坐在高背铜椅之上,他年约五十岁,面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就似干面包上的糖霜,一动就簌簌下落。

  还好他穿了一身白衣裳,掉多少都看不太出来。

  “赵川扬,你这个浮生坛的老坛主,不好好在坛里捧栾槿娃娃的臭脚,来我处作甚?”

  赵川扬赵坛主虽然年龄与他差不多,但看起来人模人样,就似个富贵老爷。

  “自然是有好事,才千里迢迢来商议。”

  随宵眯了眯本就不太大的眼睛,就跟闭眼差不多了……

  “好事?你们浮生坛除了丧事,哪有什么好事?”

  赵川扬无视周边冲他举着刺矛的兰门手下,极其随意地坐在了堂中的客座上。

  “浮生坛人人都是铁舌,有些事情,哪怕有半年之久,也没传出来一点风声。所以老夫才赶来,给门主报喜。”

  随宵没有搭话,挥了挥手,两旁的门徒便收回了刺矛。

  赵川扬捋了捋胡须,笑着道:“随门主就没想过,栾槿那小儿为何急匆匆地娶了娘子,还偏偏要从萝家娶?”

  随宵:“这有什么好想的,就是年纪大了,想女人罢了。”

  赵川扬心道真是个蠢货,只能旁敲侧击道:“萝家是凭什么在武林中有了名头,随门主不会不知道吧。”

  随宵眼神转了转:“难道说……栾槿他得了什么病?”

  赵川扬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小病,而是一种怪病。”

  一听栾槿有怪病,随宵猛地坐直了身子:“病得可严重?”

  “五感减弱,尤其是目力,原来栾槿目力了得,就连数丈外之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离远了,怕是连匾额上的字都看不清。”

  随宵大笑起来:“好!好!”

  终于啊,让他等到了!只要栾槿一死,还有哪个魔教能遮得了他们兰门的风头?

  “可栾槿为何不直接掳了萝涛?舍近求远娶那女娃娃做什么?”

  赵川扬:随宵这脑子确实不好,比不得栾槿一星半点,什么事都得他说明白了,才能听得懂。半点没有语出半句的朦胧美感,不过找盟友,蠢笨的要比聪明的安全。

  蠢笨的,用过就不用留了。

  “栾槿他若是掳了萝涛,那不等于是昭告天下他有病吗?所以才另辟蹊径,娶了萝家的女娃。萝家的医术,无论男女都传授,若是那女娃娃不中用,他自然会再想其他法子。”

  赵川扬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了,直白地道:“想要除了栾槿,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春,可不会二来。”

  随宵思量半晌,眯着眼道:“你是为了那圣主之位?”

  赵川扬:“老夫是个俗人,人生百年,就贪点权势富贵。”

  “你就不怕找我联手,反而引狼入室?”

  赵川扬心道,你还真没那个本事。

  他笑了笑道:“随门主你想要什么,赵某我还算知晓,你我各取所需,各尝所愿,皆大欢喜岂不更好。经此一役,我浮生坛必定折损惨重,再也挡不了随门主的路。可随门主若是执意要过河拆桥,拼个你死我活……那你我可就成了螳螂与蝉,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随宵沉思一番,确实,如果执意想吞了浮生坛,那他们确实也讨不着好处。

  势必得舍了这一口银牙,可银牙不在,这软软的舌头又能作何用?

  随宵:“既然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好计谋?”

  赵川扬:“不算好计谋,尚可一用。”

  “说来听听。”

  赵川扬:“随门主你活了这些年,想必也听过我坛中栾字辈众人的来历。”

  “有所耳闻,那又如何?就说这栾槿长在浮生坛,早就没了正道的根,三言两语可动不了他的心神。”

  “他动不了,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动不了,只要有了一个异心,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有一个,他栾槿就能杀一个,哪儿能生出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