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风评被害后 第22章

作者:小熊蹦迪 标签: 仙侠修真 爽文 玄幻仙侠

柳世:“?”

柳晖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平白无故毁人清誉!”

“也是。”云闲顺坡下驴,“我不该对自己这么残忍。”

柳世:“…………”

他在咬牙之际,莫名有一种想法缓缓在脑海中浮现。

好像他但凡碰见云闲,不是在丢脸,就是在丢脸的路上,瘪吃了一个又一个,云闲还是毫发无损,一根头发都没掉。

柳世最后还是没说话,沉沉看了云闲一眼,带着那几个面色苍白的弟子离开了。

最终,场上只剩薛灵秀、仲长尧,以及他带来的高手若干。

薛灵秀将玉符在云闲的玉符上划过,将分值传过去,见她神色自若地递过那蔫巴巴的止血草——刚才乔灵珊整理的时候因太过紧张而忍不住大力了点,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不为别的。虽说自己初衷不是这个,但好歹是保护了她,平常人不说直接送,至少也要表示一二吧?

薛灵秀愈发觉得有趣,饶有兴致地垂头问她:“你得罪柳世,是因为何缘故?”

二人都杠上这么久了,他也没见着柳世方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没什么,是他自己小肚鸡肠。”

“说来听听?”

云闲懒得动嘴,让风烨帮忙说了。果然人人的笑点逃不过三俗,一听到“上边下边都抬不起头”,薛灵秀笑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厉害,厉害!”

他笑还不忘拿折扇轻遮住脸,是真的讲究极了。

云闲正在掏投影石看分值。

一举之下,东界反倒领先了不少分,三千分在四界中暂且排行第二,第一则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西界,现在已经默默达到了四千分。被讹走两千分的北界现在只剩一千有余,而南界也与北界差不离。

已经落后了,但观薛灵秀的神色,却丝毫不在意。

也是,对他来说,这两列高手随行,前期的一千分值对他来说的确只是洒洒水,算不得多么伤筋动骨。

乔灵珊不知云闲下一步要做什么,看她永远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尽在那儿瘫着,腿都不好好放,坐没坐样,不由皱眉。

……不过确实,她上次也试了一下,那样瘫着挺舒服的。

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薛灵秀看向一旁的仲长尧,却发觉他的视线仍落在方才即墨姝离去的所在,不由有些疑惑,“你认识方才那魔女?”

“不曾相识。”仲长尧回过神,轻勾唇角,道:“只是有些可惜,没有互通姓名。”

“你说即墨姝?”想起方才即墨姝那戾气横生的脸,薛灵秀不由一阵牙酸,“还是免了吧。魔族终究和人不同,大喜大怒,心绪极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不想给自己找事的话还是离她远些好。”

小心哪天一不高兴了就被扒了皮挂在牛角上示众。

仲长尧摇头:“不会的。我不同。”

薛灵秀:“……”

他微妙地看了仲长尧一眼,估摸着心里是在想,好好一小伙子怎么也如此普信。

罢了,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薛灵秀折扇在手心中一拍,决定打道回府,就在此时,数分数到手抽筋的云闲在他身后道:“薛道友,你要去哪?”

薛灵秀一顿:“嗯?”

云闲松快道:“不如一起?”

她话音落下,就连乔灵珊和风烨都递来了惊诧的目光。

这是……主动合作?可这语气,也不像求人的态度啊。

“此话何意?”薛灵秀并未受到冒犯,反倒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温声道:“你是担忧刀宗再来寻仇,所以想依附南界寻庇?云姑娘,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答应?”

“不是寻庇。”云闲眨眼道:“各取所需,难道不是吗?”

她耍无赖的时候倒终于有了些少年的天真烂漫,薛灵秀微微一凝,看向自己那辆马车。

马车旁那两列高手依旧悄无声息立着,但薛灵秀知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不代表这群人愿意在关键时刻为他卖命,毕竟钱也要有命花才有用。

他专精医修,一手斩情针法出神入化,但相对而言,在与人对战时难免处于劣势。目前真正算得上能用且可以信任的人也不过一个仲长尧,还是太少了。

现在以东界人才凋零的程度,想必云闲也对夺魁不抱希望了,现今向他伸出橄榄枝,未必也仅仅是寻求庇护。东界与南界紧邻,若是能在四方大战上合作妥帖,自此打好关系,说不定彼时北界也会忌惮一二。而同时,薛灵秀也只能选择东界诸人,和北界梁子大了,西界那群秃驴又心怀天下,向来各打五十大板,绝不会偏帮,所以……

他越想越远,越想越宽泛,越想越觉得,果真是各取所需,双赢,云闲说的不错。

薛灵秀存想期间,云闲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站着,直等到他神色稍霁,露出淡淡笑意,才道:“如何?”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薛灵秀修长手指一搭扇柄,道:“走吧,云姑娘。还有,后面那两个?”

后面那两个:“……”多谢你还能想到我们。

云闲把手啪往他肩上糊:“兄台何必客气。”

薛灵秀脸色骤然一变,但还是给足了面子,没当场把人脏爪子打将下来,二人相视一笑,端的是一派志同道合、客气万分,他暗自心想:

呵,想双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向来只有他薛灵秀利用别人的份儿,她可能小赚,但他永远不亏。

另一旁善良的云闲心思就显然单纯许多——

人傻钱多。

速骗!

第20章 四方大战(七)

本次的四方大战, 看点颇多。

虽然它一开始便是万众瞩目,但大部分人显然更在意它的结果而非过程,尽管参加的宗门弟子们都是年少一辈,但好歹是“战”, 是战争就必定会伤亡流血, 除了众城这边比较混乱邪恶的一群人,无论如何也没法用“看点”二字来形容。

但云闲, 竟然让这枯燥乏味的战局产生了一些乐趣。

所有人都很高兴, 除了柳昌。

“愚不可及,实在是愚不可及!”他眼睁睁看着柳世就这么铩羽而归, 倒赔进去三十棵止血草不说,还让云闲空手套白狼赚了三千分, 老脸都绿得发光,“这么拙劣的技俩,他也能吃哑巴亏?”

平时不是很行么?现在要独当一面了就出这等篓子, 简直丢尽刀宗的脸!

“没哑巴啊。”黎沛瞧见薛灵秀带着云闲走了, 忍不住笑意:“这不是吃得挺惊天动地么。”

现在眼看东南两界有要合作的势头, 她的态度也有了丝细微的转变。况且她原本就对云闲有好感, 古灵精怪的丫头谁不喜欢?

柳昌:“?”

他虽然老了,也自恃是个男人, 不大想和女修斗嘴,又转移目标, 看向一旁的宿迟。

虽说到了分神期这等修为,早已脱离了肉体凡胎的范畴,进食和睡眠不再是必需, 但一直在这里守着秘境的监察工作仍是让人感到乏味。柳昌本就是个暴脾气, 定性不足, 现在看着宿迟又在那凉凉的擦剑,更是一股恼火往上冲,“呵,宿迟,你教的好啊!”

宿迟拭剑的手一顿,闻言抬头,视线淡淡。

柳昌:“有何不满?”

“没教。”宿迟开口,实事求是:“我与云闲只见过一面。”

柳昌:“……谁问你这个了!!”

黎沛在旁边都快看不下去了。原本她对男修的外貌是不很在意的,毕竟修真界强者为尊,但她发现,这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没怎么见过真正的美人。在宿迟的衬托下,柳昌看上去极其像一棵暴怒的老菜帮子,咬起来都嫌硌牙那种,惹人心烦。

柳昌可不觉得自己烦,他转向明光大师,明光大师与他对上眼,双手合十,虔诚道:“阿弥陀佛。”

“…………”

明光大师假如放个分神在这里,自己偷偷下班,可能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众城外圈,投影石前,围坐的人群比刚开始密集了不少,事出突然,这种戏剧化的桥段出乎意料,大家呼朋引伴,架也不打了,前来观视:

“这一招猴子偷桃用的妙啊!大获全胜!”

“平时让你读点书吧你不听话,这叫空手套白狼,偷的哪门子桃啊。”

“她如何知道冰影巨蜥的习性?胆子真够大的。”

“这魔女是来干什么的?难道剑阁跟魔教也有仇?这就走了!这么好说话?”

“你们之前自己说的,剑修都嫉恶如仇,看不得有魔为祸苍生……呃,现在看起来只是单纯跟云闲有仇。”

“谁知道她这么……我之前说的也没错啊,你看宿迟神情都不对了,唇角微微向下,可见他对同门如此作为相当不满意,你们看见没?”

“早就想问了,你拿矩尺量的?”

众人背后不远,酒楼之上,繁复珠帘隔绝了嘈杂声响,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正坐于窗边,饶有兴致地扶着额角望去。

红玉暖酒,琴箫靡靡,这是众城最奢靡的酒楼,出入的全是衣着华贵之人,兜里没几个子的人路过都不敢抬头看,可此人一副粗布短打的江湖莽夫装扮,浓眉高鼻,却堂而皇之坐在楼内最高处的阁间里,来往的小厮也司空见惯般,将他没动一口的青阳酒撤下去了。

青阳酒,一蛊三千两,有价无市。

他对坐之人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望去,开口道:“太过冒险,天运使然。若柳世来的再早些,或是妙手门那人来的再晚些,这局便不成了。”

男子扬眉,听不出真实语气:“天运?”

那人道:“还有一些小聪明,算不得多么稀罕。阁主,现在各界都逐渐有人才凋零之势,尤其东界。若非要找寻人才,或许该动身前往北界……”

“然后找回来柳世这样的人才。”阁主散漫道:“花一千分赎回自己的药草,他的蠢浑然天成,与运气无关。”

说的都是事实,那人只能闭嘴:“……”

秘境外的暗潮涌动与云闲无关,她正骑着马与薛灵秀一路南下。

临时拼凑起来的马车只有二人的位置,原先坐薛灵秀与仲长尧刚好,现在加上了她、乔灵珊、风烨三人,仲长尧自然礼让了出来,但云闲觉得里头太闷,不坐,她不坐乔灵珊也不坐,风烨……风烨没胆子坐,于是最后就演变成了这样一种局面。

薛灵秀一人独自坐马车,其余人骑马前行。

其实云闲也很好奇,这马究竟是哪来的,难道荒漠中还有这种能够驯服的妖兽么,但在相处几个时辰后,她就明白了一切。

说真话,云闲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薛灵秀这般如此鸡毛的人。

她原以为,毕竟是医修,那爱干净一些也无妨,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大不了跟他说话之前把手和脸擦擦干净,别太脏兮兮就行,但她发现,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薛灵秀这个大少爷,每三个时辰要洁一次身,一个时辰要洗一次手,还一定要用最新鲜的活水。这里是荒漠,怎可能处处有湖泊,于是他便舍弃了一位珍贵的名额,专门带进来一个水属性的修士,没水也要制造出水。

他爱干净,和云闲本来也没太大关系——可他不仅爱干净,他还见不得别人不干净。见云闲啃了苹果便要她去漱口,摸一下剑也要至少拿湿布擦拭(包括指缝),更别提随便坐在石头上地上了,那就得直接换一身衣服他才满意,在他的队伍里,人人都要如此,毫无例外。

那马匹也是占用了储物戒的位置,用高价买来的符幻化出来的。

其他更多鸡毛蒜皮的小规矩就不提了,云闲跟他行了半路,还没过一天呢,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痛不欲生过:“灵珊,我娘都没这么管我。”

“忍忍吧。”乔灵珊载着昏睡不醒依旧死死扒拉着她衣角的风烨,道:“毕竟是你先开口要同行的。”

“是。我提出同行的确是对他图谋不轨。”云闲惨然道:“那也不必这样对我吧?”

天天这样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