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熊蹦迪
魔尊恍然大悟:“怎么?会伤心?”
云闲:“。”伤心倒不会,最多就是觉得你真是含屎喷人臭一窝。
就在此时,云闲突然发觉,薛灵秀正在不着痕迹地朝茶杯那儿移动。
对了,毒!
作为医修,平日里以毒攻毒也是一种疗法,现在单打独斗是不靠谱了,但若是能成功让魔修中毒,也算是能削弱一番战力。
魔修在这儿是相当放松的。自然放松,无论谁脚边聚了几只蚂蚁都不会紧张,他还在尝试与“唐无可”说着什么,就在此时,薛灵秀手一扬,灰尘般无色无味的粉末涌进了茶杯中,瞬间溶解。
好!!
云闲和乔灵珊微微松了一口气。真是雁过无痕,身手了得,魔尊压根就不会发现——
就在此时,魔尊身后缓缓走出了一名冷漠着脸的少女,在魔尊转头的瞬间,往茶杯里洒了一大堆绿乎乎油亮亮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是即墨姝!!……不是这下毒的方式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一点啊!!好歹弄个没颜色没味道的吧!!尊重一下分神期好吗!!
魔尊像是认识她,道:“即墨,你来了。认识一下,这是我下一任娘子,郡主唐无可。”
即墨姝看上去真是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冷漠抬头,然后直直看见了对面的云闲,瞬间瞪大眼睛:“!!!”
云闲对她微不可见地摇头。
“怎么了,即墨?”魔尊道:“这婢女怎么了?你喜欢?她好像叫什么雅荷,你若是喜欢,让无可将她赐给你吧。”
“……不。”即墨姝偏过头去,漠然道:“一点都不喜欢。”
魔尊已经习惯她阴晴不定的性子了,抬手举起茶杯放到嘴边,在场众人的心跟着一跳。
“这茶怎么回事?”魔尊闻到了什么气味,“这么奇怪的味道?”
“风俗,风俗。”云闲连忙信口开河,满嘴跑马胡说八道:“这是我们唐灵国的风俗。未过门的双方见面了本就是忌讳,所以现在需要喝蛇胆汁来冲一下晦气。至于为什么是蛇胆汁?因为首先蛇胆,蛇胆它是绿色的。绿色代表生机,生机盎然,这是多么好的寓意啊!胆,胆是圆的,团团圆圆!还有,蛇呢,按照传言,蛇性本淫……”
“蛇性本阴凉,更适合魔尊大人饮用。”薛灵秀微笑着“啪”一声把云闲的嘴捂住,“有气味是自然的,我们的习俗是每年喝一蛊,这等珍贵纯粹的蛇胆汁,自然要供奉给你。”
魔尊被念的一阵头晕,想来也没什么,见即墨姝也点头,便张口喝下了。
众人屏息等待片刻,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谈笑风生,不由有些沮丧。
难道,方才即墨姝放在他茶杯里的其实是解药?也不对啊,那直接点破不就行了?
原来分神期强者,竟恐怖如斯……
还没想完,那魔修就骤然唇角溢出乌黑鲜血,他伸手一抹,惊疑不定,还未抬头,就听到即墨姝急切的声音:“这是,那狐妖的巫毒之术!你什么时候中了这等毒术?”
魔修勃然大怒:“什么?!狐狸精,找死啊!”
众人:“……”好吧,分神期强者也有可能脑子不好。
事还未毕,又来一事。屋外灵体突然齐齐尖啸起来,像是被灼烧了大片,屋内地动山摇。魔尊是绝不可能让唐无可出事的,他神色一厉,伸手攥住“唐无可”的胳膊——
“不对!”在触及的这一瞬间,魔尊厉声道:“你不是郡主!!你是谁?!”
一旁的云闲众人看得分明。
盖头没有掀起,他压根就没有看见风烨的脸,就直接判断出了,面前的人不是郡主!
风烨被他一掌打远,咕噜咕噜在地上翻滚几圈,被云闲及时接住,大红盖头瞬间飘落,露出他姹紫嫣红的那张脸。
有备无患,云闲和乔灵珊还在他脸上涂了点胭脂口红什么的,但两人都不会这种东西,所以现在风烨的脸看起来着实有些惨烈。
像是被当成年糕锤了八百回,整张脸上只能看到那鲜艳欲滴的大红唇。
魔尊:“……”
风烨:“……”
众人:“……”
寂静中,云闲刚摸出剑符,就听到魔尊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风烨直接把琴当板砖往他脑袋上糊,粗声粗气道:“死变态臭老头!!你也好意思说我!!”
第68章 唐灵国(十一)
战况一触即发, 异常激烈!
被愚弄的魔修勃然大怒,待到屋外的那点动静平息后,闭眼将神识扩散开去,睁眼又是莫名其妙:“哪儿来的这么多修士?!来赶集的??”
不是只有一个仲长尧么?!
想来他对这个小国当真是胸有成竹, 觉得自己完全掌控, 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和那大妖这段时间勾心斗角打得天昏地暗, 根本没功夫注意这里。
……不过仅凭短暂的印象, 云闲总觉得能和他打得天昏地暗,那大妖估摸着脑袋也不是很灵光。
事情败露, 云闲一推风烨,道:“走!”
风烨熟知战术, 没有丝毫凝滞,将琴捡了就跑,红裙子飘啊飘, 露出手臂上的汗毛。
再怎么样, 他也是个男孩, 之前一直不动也就罢了, 现在一搬琴,手臂上肌肉线条青筋毕露, 魔修想起方才自己的温柔细语,登时一阵脸绿:“你们人族果真卑鄙!唐央呢, 给我滚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般直呼皇帝大名,皇帝竟也惨白着脸进来,第一时间道:“朕, 朕也不知!可儿方才还在的!”
皇威荡然不存, 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你的意思是, 这群东西偷换了郡主?”魔修终于在强烈的视觉刺激中冷静下来,缓缓看向云闲,冷冷道:“来了我的地盘也敢为非作歹,我看你们是不想要命了。”
他身上威压铺天盖地,令人窒息,云闲将剑符摸出来压在手心,道:“你到底要郡主做什么?”
魔修冷笑一声,答也不答,直接催动魔气,一道细小黑蛇从他指缝中迅猛游动而出,张着血淋淋的大口,朝云闲撕咬而来,速度奇快,云闲分明看见它在自己眼前冲来,却险些闪躲不及,直直被咬到了虎口处,瞬间溢出两道乌黑的血洞。
原来,盘踞在皇宫之上的黑龙非龙,只是一条庞大无比的黑蛇!
那蛇头一击即中,迅速闪回,盘在魔修的手腕上,得意地昂头挺胸,嘶嘶直叫。
这黑蛇算是妖兽,不能化人形,但似乎已有灵智,修为不知几何,但绝对比云闲高不少,云闲看着虎口处的血洞,怔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最引以为长的速度受挫,果然修为之间的鸿沟不是这么容易便可以踏过的。
“怕了么?这便是我的本命灵宠。”魔修傲然道:“你早该怕了,现在,已经晚了!”
“不是。”云闲默默抬眼,道:“那你方才还喝蛇胆汁喝的那么开心……”
蛇头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脑袋看向魔尊:“?”
“……休想挑拨!”魔修避过它的黑豆小眼,勃然大怒:“找死!”
他抬手,又是一阵黑光弥漫,在场众人纷纷尽全力躲避。虽说魔修在此修为也受到了一定的压制,但众人的灵力绝不敢轻易动用,当下有些捉襟见肘,黑光四射,余波击中墙壁,宫墙瞬间被打出了一个大洞,尘烟弥漫。
外头站着一众修士,熙熙攘攘一大群人,云闲一眼望去,唐无可在远远的角落里,柳絮正试图将她用布包起来,伪装成身后的大刀。
没有人注意到她。
按照云闲方才的推测,魔修是需要触碰到人才能辨别出此人是不是郡主的。但这也奇怪,到底是按照什么依据来辨别?血脉?骨骼?还是郡主的身上带着什么特殊的物品?
“这么多人?!”魔修再好的脾气……更何况没多好,他直接轰过去一道黑光,怒骂道:“一群喜欢听墙角的蝼蚁!狗屎!烦人的苍蝇!”
看来他对正派人马的积怨颇深。
云闲掏出剑符,指尖拂过,迅猛剑气划破半空,将那道黑光打得粉碎。
宿迟站在宫墙之外,灼月出鞘,剑气过后仍是剑气,魔修始料未及,胸口直接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半步分神?”他神色凝重下来,冷道:“你们这群东西倒是很看得起我。”
宿迟没说话,只是看向云闲。
“但是,在这里。”魔修话音未落,便迅速迎了上去,“哪怕你修为比我还高,也是徒劳无功!”
一人一魔打起来,众人是万万插不上手的,但众人也知道,此战不能恋战,能跑就快点跑,现在要紧的是坐实众人偷换郡主的名头,将锅给揽到头上来,这是原先就商议好的第二选项。
最好的自然是偷天换日成功,魔修没有发现,就这般糊弄过去。
第二选项便是,若是他发现了,就将矛盾转移至修真者与魔修之间,转移注意力。毕竟若是魔修将唐灵国内的庇护一下子撤除,现在这些灵体都已经够无法无天了,普通国民该怎么活?
面前这个戴着斗笠的剑修比想象中还要难缠,但魔修被驳了面子,又怎能让室内的云闲一行人如此轻松地走掉,喝道:“即墨!杀了她们!”
即墨姝闪身而出,站到云闲面前。
云闲:“……”
即墨姝:“……”
在这剑光魔光四射的激烈战斗场景中,这处地界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
“嗨。”云闲道:“好巧,又碰面了。”
即墨姝像是不想和她说话,肩膀一抖,那道熟悉的紫色绸缎再度破体而出,云闲转身避过,公然密谋:“我方才见到你下毒了。你也觉得魔尊脑子有病……抱歉串词了,你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吧?”
“不一样。”即墨姝冷声道:“我只是想吃了他恢复功体,郡主不关我的事。”
吃不吃的,怎么整的和动物世界一样,云闲又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怎么就不一样了?你也想杀魔修,我也想杀魔修,只要目标一致不就是朋友?”
即墨姝:“仲长尧是你朋友?”
云闲:“这个另当别论。”
“即墨,你在干什么?!这地方对你的限制有这么大吗?!”魔修余光扫来,怒道:“你在调情还是在打架?!”
即墨姝脸上出现了生动的“烦死掉”神情,神色一阴,紫色光华再强三分,带着呼啸劲气袭来,云闲见势不妙,狂奔而出,往脸色苍白的仲长尧身边一站!
即墨姝的绸带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就歪着朝仲长尧去了。
仲长尧神色大变,拔剑抵挡,剑锋与绸缎交接,发出金石之声,他真是连最后这点风度都保持不住了,咬牙切齿道:“你做事不想想后果的吗?!在这种时候和魔尊翻脸,嫌自己命太长别拽上我!”
“哦?”云闲手持仲长尧奋力抵挡,道:“那就请阁下告诉我,如果是你该怎么做。”
仲长尧真是悔恨,果然见到云闲就没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绝不能激怒他,若是实在被发现了,就坦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让他再宽限几日……”
“宽限几日然后呢,找到郡主之后再送去大婚,唐灵国之乱就解决啦,大家欢欢喜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他见不到郡主,便要拿国民威胁,那群普通人焉有活路?不如让他将矛头指向修士,至少我们还有反抗之力,大家想的有什么不对?”云闲道:“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说说看。”
仲长尧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权宜之计不明白么?就算可能会损失一些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没办法?我有办法,你没办法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想代他们承受危险罢了。”云闲真是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虚伪气味,点评道:“我看你不该得什么泗水草,你就配喝泔水。”
仲长尧瞳孔微缩,道:“你为什么知道……”
在这一瞬间,惶恐之余,他的杀意暴涨,差点就要藏匿不住。
他显然心中有数,知道自己目前所为实属不算君子之道,若是此事传了出去,之后再搏美名就是一场空谈了。
他心念闪动,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即墨姝的绸缎就带着强烈光华直直冲来,将他瞬间抽成了个陀螺,霎时吐血。
云闲被抽掉了手上的苹果,手背瞬间红了一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