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雪晚晴
“我算了几遍，都没有算对！”王教授直接说道，“我果然就不善于做鉴定。”
“你老专长就不是做鉴定啊！”周熙如笑道，“你纠结这个做什么，这年头什么都得讲究业有专精。”
那边，赵四已经带着人过来，周熙如今晚可算是出尽风头了，赢了实惠。
所以，他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带着人过来，把东西搬到一边，等下还有拍卖会，虽然东西不多，但都是精品。
土行孙和王猴子两人在商议着，让周熙如再次有一种——两人联手卖古董的错觉。
但是，这两人私下里事实上是立下生死状，赌了家产，相互之间恨得咬牙切齿。
本来，胜出方主持今晚的拍卖会，现在，造成和局，自然是双方协商着。
不管如何，两人还都维持着面子上的这点功夫。
最让周熙如迫不及待的那幅齐白石的《蜻蜓戏荷图》，她从画匣子里面打开的时候，却是呆了一下子，原本，她以为可以和自家的那幅画凑一对，但是，这幅画的尺幅，要比那幅画略略大一点，重点就是，这幅画的荷花，竟然不是普通的颜料，她仔细的看了看，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想来，当年齐白石也是一位风流人物，竟然用胭脂和染料搀和作画，浅粉色的荷花，栩栩如生的小蜻蜓……
“夕照？”周熙如看着画上那朵开得有些颓废的荷花，粉色的花瓣已经在夕阳下不再合拢，从蜻蜓翅膀中，她能够看到落日的余晖……
“阿如，怎么了？”徐之舠低声问道，“画儿有问题？”
“没有，我只是感慨，我自负在画画的时候已经很认真，但是，和齐白石等名家一比，就是渣。”周熙如想想，她最近也在画荷花，但是，她真的没有去荷塘边写生，基本上的图都是照着网上现有的荷花图再做加工。
“你看——”周熙如比划着，说道，“这个荷花是盛开的，但是，它开过头了，要谢了，顶多一天时间，就要凋谢。”
“这边墨迹勾勒了莲蓬，你看这个蜻蜓的翅膀？”
“这蜻蜓翅膀怎么了？”马界凑过来，问道，“我看着挺好看啊，栩栩如生。”
“自然是栩栩如生，这是写生图啊！”周熙如轻笑道，“这翅膀上，透着夕阳的反光，所以，它的翅膀要比另外一只蜻蜓的翅膀亮，你看这个蜻蜓？由于角度不同，它反射不到夕阳的光。”
“何以见的就是夕阳？”马界不解的问道。
“大叔，你早上见过这么多蜻蜓？”周熙如笑着摇头，说道，“你弄个山庄，养点荷花，然后——看看早上蜻蜓多不多？”
“这个必须得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另外，这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荷花，应该荷花朝开夕合，如果是刚刚盛开的状态，不到中午，它就合上了。”周熙如解释道。
马界想了想，问道：“周小姐，这些要素，是不是都将是作为鉴定一幅画的标准？”
“自然！”周熙如点头，说道，“像齐白石这等名家画作，基本不会犯违法自然科学的错误，因为他们观察得够仔细。”
“周小姐对吧，齐白石的《蜻蜓戏荷图》卖不？竞拍？”很多人围了上来，询问着。
“这个肯定不卖！”周熙如笑道，“我本身就是学画画的，岂会卖这等东西。”
“小姑娘简直就是貔貅。”人群中，有人打趣道。
“粉彩赏瓶呢？”
“红釉……大姑娘，把红釉让一个出来……”
“鸟尊，我喜欢那个鸟尊。”有人大声问道，“那个怎么办？”
“略等等。”周熙如说道，“马大叔，孔雀蓝釉大碗，150万，你要不要？”
“要！”马界没有迟疑，直接点头，这个价钱绝对是友情价了。
“嗯，把现金支票一起给我兑换了。”周熙如把桌子上的两张现金支票递给他，说道，“麻烦了。”
“没事。”马界眉开眼笑，忙着给她兑换现金支票。
周熙如想了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徐之舠，唐代海兽葡萄纹铜镜的钱，你没有收？”
她好像少这个进账信息啊？
拿着手机看了看，确实没有收到银行的进账短信啊。
“这个……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今天孩子还是跟我睡吧，不去闹你了……我带孩子……”徐之舠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见人家美女姐姐好看，白送了？”周熙如不解的问道。
看着徐之舠的模样，一脸的心虚，难道说，他不喜欢慕容青鸢，也不喜欢桑雅蕊，他喜欢丰满温润的小姐姐？
刚才的美妇人也凑了过来，她的目标是乾隆年间的粉彩，见状，皱眉说道：“我付钱了啊？”
马界憋着不想笑，可是他忍不住啊。
“笑什么，难道不知道我是啃老族啊，最近我老爹都没有给我零花钱，我还不能沾点现成的便宜？”徐之舠振振有词的说道。
“阿如，徐公子收钱了，钱打他银行账号了。”沈辰风笑道，“这样的男人，就应该狠狠的打一顿，一顿打不好，就打两顿。”
“大姑娘，清俊可爱的小哥哥你留着慢慢打，我们谈谈乾隆年间的粉彩？”有人笑着打趣。
“粉彩不卖，我喜欢，那小猫可有爱了，比我家孩子还好看！”周熙如笑道，“你们略略等等，我问问那尊青铜器？”
说着，她走到一边，给李彦教授打电话——
“阿如，怎么了？”李彦教授问道，“这么晚还给我电话？”
“教授，你不问问善红吗？”周熙如问道。
“嗯……我事实上一直都很纠结，如果太贵就算了吧！”李彦轻轻的说道。
让周熙如给他去拍善红，想想，他就有些难受了，老了老了，被人欺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家女弟子破费啊？
“教授，你要对你的学生有些信心，我是问你，有一尊宣和殿的青铜鸟尊，你有兴趣吗？我图片已经发你微信，你看一眼？速度给我回复？ok？至于红釉，两个都在我这里，我明天就让人给你送过来，你老人家可以看一个，砸一个？”周熙如笑道。
第192章 他们是一家人
马界笑道：“这小丫头实力宠教授啊！”
“我表示很吃醋，非常吃醋！”徐之舠说道，“她就不能对我说，两个红釉都给我，一个玩，一个砸吗？”
电话那头，李彦愣了一下子，笑道：“阿如，你还真把红釉买下来了？那等小巧精致的东西，合适小姑娘玩玩。我也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并不是想要这等东西，他们请我开鉴定证书的时候，把一个碎瓷片给了我，作为研究。”
“至于青铜器，我不太懂，你卖掉吧，补偿一下你今晚拍下红釉的损失。”
周熙如笑道：“他们玩斗古，我赢来的，没有花钱，还赚了不少呢，我过几天请你老人家喝酒？”
“好！”李彦笑道，“我不懂青铜器，你将来要是有好看的金银器可以给我看看，青铜器就算了。”
“好的，那不打扰你老休息了。”周熙如说着，挂断电话。
身处景德镇的李彦拿着手机，呆呆出神，半晌，他突然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想想，当初周栩破产，周熙如四处奔波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但是，正如王教授所说，他清贵了一辈子，他就是一个读书人，他不懂，他还胆小……
甚至，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些人利用权势，把她从大学里面赶走，他连着话都不敢说。
很多人误会她是他的学生，他也就这么含糊答应着，因为，他们确实有渊源。
现在，他随便一句话，她却是非常认真地去办妥了。
他不知道她用什么法子把两个善红都弄到手，但是，人家总不会无端把这等宝贝送给她？
想想，他就很是愧疚。
“一把年纪，我都活狗身上了……”李彦低声骂自己。
周熙如自然不知道李彦教授怎么想，笑眯眯的招呼众人道：“各位，青铜鸟尊我家老师没兴趣，他就喜欢瓷器，你们谁有兴趣谈谈？”
“我刚才就说过，这是北宋年间的青铜器，不是东西周也不是殷商、春秋战国等年代。”
人群中，有人善意的问道：“大姑娘，我听闻在春秋战国之后，铁器登上历史舞台，青铜就慢慢的没落了，为什么到了北宋年间还有啊。”
“因为在北宋年间，有一位文艺皇帝。”周熙如笑道，“这个皇帝叫做赵佶，他不但在民间收集各种奇石珍宝，还命工匠仿制复古青铜器、铜器等等，这个鸟尊，就是他那个年代的。”
“赵佶是谁？”马界问道，“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赵佶，史称宋徽宗！”周熙如看了一眼马界，笑道，“大叔，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马界苦笑道，“你直接说宋徽宗不就好了，还赵佶，害我想半天。”
周熙如笑道：“北宋宣和殿青铜鸟尊一尊，由于宣和殿标识被破坏，加上还被重新养过铜锈，底价500万，有感兴趣的大佬吗？”
“我要！”刚才就询问青铜器的那位中年人笑道，“600万，大姑娘，我特别喜欢青铜器，你这个价钱，当真非常厚道。”
别人对于这玩意都没有兴趣，周熙如爽快的和中年人交易，美滋滋的收到600万到账。
“大姑娘，粉彩……粉彩，赶紧的，开一个底价，我们竞拍。”
很多人对于乾隆年间的粉彩，都是虎视眈眈。
“拍卖开始了！”这个时候彩桌已经撤掉，王猴子做主持，大声说道：“拍卖拍卖，要粉彩得看过来！”
“各位，粉彩先容我玩几天，我刚刚上手，等着哪天我需要买个房子、买个珠宝，我再找各位出手？”周熙如看着手里的名片，问道，“赶紧去看看王猴子手里还有什么好货色？”
“好好好。”众人都答应着。
然后，各人回归自己的座位，第一个开拍的，果然就是粉彩，清代雍正年间的过枝荔枝蝙蝠纹果盘。
看到那个果盘的时候，周熙如目光灼灼，招呼过赵四，让他把东西先拿出去，她直接站起来。
“阿如，你坐下来。”徐之舠伸手扯着她，说道，“这一次不是斗古，是拍卖，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个盘子好好看啊！”周熙如一脸的口水。
“我提议啊，刚才那个大姑娘只准验货不准拍！”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声说道。
“对对对！”
“取消那个小姑娘的拍买资格。”
“就是，她今天已经收获够丰富了。”
周熙如就没有忍住，站起来，向着前台走去——从王猴子手中拿过话筒，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够拍？”
“反正不成。”大家乱糟糟的起哄着。
“诸位，不要闹！”王教授拿起另外一个话筒，说道，“我也建议取消阿如小姐的拍买资格，这样你们看可好？阿如小姐做鉴定师，让她先做鉴定，没问题开底价起拍，成交金额的百分之十，作为阿如小姐的佣金，如果你们要鉴定证书，我老头子给你们开？”
“好，就照着教授说的办。”众人中自然有认识王教授的，这老头人品眼光都不错，也不攀附权贵，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周熙如有些傻眼，低声问道：“教授，你什么意思？”
“阿如啊，这世上好玩的、好看的东西多了，别闹。”王教授笑道。
然后，他拿着话筒，说道：“现在给阿如小姐十分钟看货时间，请！”
周熙如无奈，当即走到前台，拿着放大镜验货，越看，她越是难受，这个小荔枝真可爱，为什么不让她拍啊？
当然，东西入手，系统就会给出鉴定结果，她不用太过操心。
“清代雍正年间过枝荔枝蝙蝠纹果盘一个，正品。”周熙如拿着话筒，声音稳稳当当的传到会议室的各个角落。
王猴子起拍价订了1800万，价钱不低，有着短暂的冷场，紧跟着，价钱一路上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