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糖糖
夏国建国九百年,哪个皇帝不是低声下气地求她,三跪九叩地跟她上贡,可笑。
“你……”县令金崇气急,“大胆!你们打了人还敢如此嚣张,来人啊,给我上刑!!”
白曦见人涌来,兴奋的搓搓手,“你们要跟我打架吗?”
她手掌涌起细微的雷电,郁苍把她的手按下,叫了句,“阙火!!”
“属下遵命!!”
闻劲紧赶慢赶,赶来衙门的时候没阻止人进去,听说里面已经升堂了。
于是他又冲进衙门,结果看见上首位置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女子活泼灵动,一双眼睛对什么都有兴趣,这里碰碰那里玩玩。
而她脚边,跪着望县的县令金崇,金崇被人押着,嘴里塞了一团破布,面色胀红,唔唔唔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他愤懑的表情,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坐在主位左边第一把椅子上,那个端着茶杯品茶的黑衣男子。
这、这、这——
闻劲看到他脸的一瞬间,脚都软了。
“微臣闻劲,拜见皇上,恭请陛下圣安!!”闻劲跪下来磕头行礼。
他这一跪,把金崇和后面跟进来的闻滔海都吓了一跳。
“什么?皇上?!”闻滔海问闻劲,“大哥,你没看错吧,此人当真是皇上?”
闻滔海心里先是震惊、激动,他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圣上,随后见闻劲疯狂对他使眼色,立马想起自己儿子的事,慌慌张张跪在地上行礼。
“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闻滔海连名字都不敢报,他脑袋一片空白,吓得哆哆嗦嗦六神无主,连远在燕京城的皇上,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望城都不敢想。
怎么办,怎么办!他儿子去抓人,把皇上抓到衙门来了!!!
同样惊慌失措的还有金崇,他以为是个普通商贾,很好拿捏,打算打一顿押着他们认罪交差结案,结果碰上硬茬子,对方还是皇上??
金崇石化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他脑袋里唯一的想法是,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死的时候头还在吗??
满堂死寂,只有白曦在主位把玩惊堂木的动静。
闻建功被打,路上伤口突然很疼,便找了家医馆换药,换完药来衙门,以为金崇已经把人审完,并且关入大牢,结果金崇怎么跪在地上??
还有,“爹,大伯父,你怎么都跪着呢?大伯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都不说一声,侄儿好给你接风洗尘!”
闻劲翻了个白眼,心说什么接风洗尘,闻家都要被你坑死了!
闻滔海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冲他疯狂使眼色,结果闻建功说,“爹,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把你的眼睛也……”
“混账,你给我跪下!!”
闻滔海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大着胆子出声,“还不快拜见皇上和国师大人!!”
第176章 竟然是皇上和国师!
皇上?
国师??
闻建功的目光从郁苍和白曦身上划过,没看出什么名堂,一身行头比他穿得还差劲。
“爹,你们不会搞错了吧?”
“是他们这么说,哄骗你的吗?”
“你们别被他们骗了,他们很会装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凶巴巴,我也以为他们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一调查发现就是个商人,顶多有点小钱,认识几个身手好的土匪。”
闻建功嘴巴没把门,什么都敢往外说,在他心里望城闻家是老大,有个当太傅的大伯和在宫里当妃子的堂姐,他可以横着走,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全部捧着他!
闻滔海心里本来就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掉脑袋,儿子还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当下一巴掌扇了过去:
“混账东西!敢在皇上面前出言放肆,还不跟你大伯一起跪下来,和皇上行礼!!”
闻滔海故意念重了“大伯”两个字,意思是强调你大伯他都这么说,他在燕京城当官,他会认错人吗?
闻建功这才发现闻劲糟糕的脸色,当即跪下来向郁苍的方向磕头,“草民参见皇上,国师大人……”
不会吧,真的是皇上和国师啊,他们为什么会来望县,还有国师……
闻建功一想到自己刚在东坡乡见面的时候,想把她纳入房中当美妾,瞎掉的眼睛又开始隐隐作痛。
所有人都在颤抖,面对郁苍怕的魂都没了。
郁苍放下茶杯,杯子和桌面轻轻接触的声音,宛如一把刀扎进他们心头,“人都到齐了。”
“到齐朕不多说废话,你们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郁苍语气平静,不疾不徐自有一派将所有掌控在手的气度。
他往主位上的白曦望去,白曦收到他的意思,立马重重敲击惊堂木,敲得砰砰作响,声音响在以闻劲和金崇为首的所有人耳中。
“先提审哪一个呢?不如就从东坡乡重建的事说起吧。”
白曦手边放了一张由郁苍早就写好的纸,上面写了夏国律法,条条件件罗列金崇等人犯下的错误。
“东坡乡地震损毁房屋,金崇你身为县令,平日里玩忽职守不排除忧患此乃一罪。在地震发生后关乎民生大计,你身为当地父母官,居然将重建之事,交给一个平民督工,此乃二罪!”
金崇被阙火押着,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嘴里塞着布条不能说话,便不停地向白曦磕头。
白曦挥了挥手,阙火才收了刀,把他嘴里的布条取下。
“国师大人冤枉!下官安排闻家督工,是因为他们出资最多。”
“砰——”
白曦再次拍桌子,“胡说八道,若按照出资计算明明漂亮……咳,明明皇上从国库拨了银响,区区闻家,区区庄妃,大的过皇上,大的过朝廷吗!!”
白曦手边的纸上就写了,根本没有让平民督工的先例,“按照夏国律法,你应该亲自监督,倘若灾情严重抽不出空,也该从你的衙门里面派遣衙役督工,你做到了哪条!!”
金崇被白曦质问得哑口无言,有时候在当地当久了所谓的父母官,会有土皇帝的飘飘然,毕竟天高皇帝远,谁管得着呢?就算是当地的刺史也不会经常下到地方,可今天偏偏皇上来了,还有国师……
“国师大人恕罪,方才下官口不择言,下官的意思是请闻家掌事是因为他们懂经营建造,家族世代经营木材生意,所以才请动他们作为内行人。”
“哦,原来是内行啊~”白曦尾音拉长,“你有去看东坡乡的房子吗?”
“呃……”金崇迟疑,他当然没有,他精明地从白曦的脸上看出不满,八成是房子建得不好,所以金崇开始推卸责任。
“闻家接过差事的时候曾经向下官许诺,说会把房子建得妥妥帖帖,给灾民遮风蔽雨之所。”
所以没有建好,是闻家的问题,不是他的错!
金崇为了保命,顾不得闻家在燕京城的地位,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闻家?
白曦才没被他糊弄过去,“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说自己到底有没有去看,本国师问你话,你竟敢搪塞隐瞒?”
金崇擦拭额际的冷汗,这一刻竟不敢抬头去看主位上天真无邪的少女,“下官、下官……”
金崇脑袋迅速想推托之词,白曦才不给他机会,她对着手边的纸念:
“按照夏国律法,审问堂下之人要问清楚前因后果,找来人证物证定罪,避免冤假错案,方才本国师和皇上来的时候,金崇你开口就要打板子,本国师怀疑你平日里也是这般对待望城百姓。”
罪名一扣,责任就大了,金崇不止乌纱帽和项上人头,敢判冤错案,全家流放。
“国师大人明鉴,证据是闻二少……不对,闻建功他告官,说你们有纠纷,下官才……”
“才什么?”白曦用手撑着脑袋,纯澈无辜的注视他,“才不分缘由的抓人,才要打本国师板子?”
“金崇,倘若本国师没有表明身份,是不是现在已经被你打死了?”
打死才怪,白曦就是吓唬金崇,这群蛆虫叫人恶心,临死前狡辩的嘴脸又可恶又好笑,她得好好欣赏一番。
金崇被眼前天真烂漫的国师,步步紧逼,逼进了死胡同,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
“拖下去,他不是喜欢打人板子,先给本国师狠狠地打!”
金崇被捂住嘴拖下去,他叫不出来,可板子打到肉上的声音刺入耳膜,把闻滔海和闻建功吓得脸都白了。
闻滔海:“草民教子无方,我……”
白曦斜睨他,“本国师让你说话了吗?”
闻滔海:“……”
白曦:“也拖出去,掌嘴!”
闻滔海和金崇全被金鳞卫拖出去,堂下仅剩下闻劲和闻建功两人。
闻劲不说话,不管闻建功求救的眼神看他几次,依旧闷不吭声。
闻建功的狗腿子金崇和亲爹被带下去,大伯父又不救他,吓得不停磕头,
“皇上饶命,国师大人饶命,草民冒犯你们,是草民有眼无珠,草民知道错了,饶草民一命……”
第177章 白曦审案
“你确实有眼无珠。”白曦说,“东坡乡的事何等重要,竟然被你敷衍搞砸,你不愿意给灾民建房子,何必去领这桩差事?”
白曦气的不是闻建功的冒犯,是他不把东坡乡的百姓当人看。
“既然你已经认罪,那么……”白曦低头往纸上看,“那么即刻推去菜市口问斩!”
白曦从竹筒里,抽出一块赤红色的斩首令丢在地上,“拖下去!!”
闻建功额头都磕破了,结果还是要死。
他不懂,明明他是闻家的二少爷,大伯父在朝里当太傅,他堂姐是宫里的庄妃娘娘,他为什么要死?
胸口的不甘和郁气,迫使闻建功对眼前只有脸好看,穿得还没他好的女人道,“你只是国师,你凭什么判我!夏国哪条律法说了你可以升堂给人定罪!!!”
闻建功一天之内接连被打击,土霸王的信念崩塌,竟敢质问白曦。
白曦微微轻笑,没被闻建功激怒反而笑了出来,“有意思,本国师出宫一趟,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人。”
郁苍在闻建功说出质问的那一刻,将手边的茶盏拍到地上。
被子碎裂的声音,闻建功后知后觉皇上还在。
“闻劲,你身为太傅,竟连自己的侄儿都教不好。”郁苍没有明显表露出愤怒,可他强大的压迫足以叫人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闻劲,你告诉他,国师有没有资格给他定罪。”
闻劲如果不是顾忌郁苍还在,早就动手先打死拖后腿的闻建功,“是,微臣遵命。”
闻劲的眼神如果能杀人,现在闻建功已经死了,“罪民闻建功,国师乃当朝一品官衔,位同亲王,在特殊时期如遇不平之事,三品以下官员皆可杀!!!”
也就是说,三品以下的官员都得死,你一介布衣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