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小狐
好可怕的练剑狂魔。伽野久不能言,被狠狠卷到,一时都有些羞愧变猫后堕落的那些日子。
热汗沁入斗篷,布料吸足了水,足到承担不了,宛如淋了场暴雨般落在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吸足水的斗篷很重,令梨不能脱,她慢慢调整呼吸,稳住打颤的手臂。
又复半个时辰,她完成今天的份额,缓缓吐气,收剑入鞘。
“不好让少主久等。”令梨招招手,“加练等会再说,我让人把东西买来了。”
伽野借着竹叶的掩盖跳下院墙,和令梨一起闪身进屋。
他咬破指尖在门上勾勒出一道符文,舔了舔指尖的血:“阿梨可以摘了斗篷,若是有人过来,我会提醒。”
斗篷下闷热得厉害,脱掉之后舒服多了。令梨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边揉捏酸疼得几乎抬不起来的胳膊,边朝着桌子扬扬下颌:“来吧,我准备好了。”
“我看了阿梨的消息。”伽野拿起桌上的半壶酒,犹疑地晃了晃酒壶,“场景重现真的有用吗?”
令梨:“如果你有别的可以维持人形的方法,我们也可以放弃。”
并没有,伽野总共只有两次恢复人形,一次是前期药效不稳,一次是令梨酒后胡来。
酒精和胡来到底是哪个起了作用,伽野和令梨都不是专业医修,他们一无所知。
“如今弃剑从医已经来不及了。”令梨果断地说,“学医救不了妖族。倘若和拟凤道君对上的时候,少主突然变成小猫咪,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是不择手段的时候。”她加重语气,“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觉悟,少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伽野认真地问,“你又哭怎么办?”
令梨:“……”
沉默,但问题很大。
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在令梨脑内交替闪过,她咬一咬牙:“不会的,我抱着剑喝,一定没问题。”
她哭得那么伤心全是因为以为瓜瓜不见了,只要剑在手中,剑修无所畏惧。
伽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他们先吃了点小肉干和小鱼干垫肚子,令梨谨慎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严肃地盯着水波粼粼的酒液。
伽野仰头喝了两大口烧刀子,喉结滚动,晶莹的酒液淌过他扬起的下颌,没入衣领。
她不可以输,令梨给自己鼓劲,闭着眼一口干杯。
又辣又冰又烧,喝几次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
令梨单手抱着剑,单手撑住额头,闭目养神。
伽野很快喝空了酒壶,他把酒壶反过来倾倒,抿掉最后一滴烈酒。
“我喝完了。”少年扭过头,一脸我是不是很棒求表扬地看向令梨。
听见声音,女孩子缓缓睁眼。
明眸浸满盈盈的水波,她朦胧地看过来,抬手揉乱伽野的短发。
“好乖好乖。”令梨的声音含糊成一团,不负所望地醉得神志不清,“你是谁家的小猫咪,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我是你家的小猫咪。”伽野乐着说,“我喜欢可以装下阿梨的麻袋。”
本命剑在手上,令梨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她对伽野露出一个没有防备的可爱笑容,突然拔剑!
伽野被女孩子天真的笑脸闪得愣了下,下一秒长剑已然出鞘。
“才夸我好乖,这就要谋杀小猫咪了?”他没后退,想看令梨又有什么离谱的新点子。
“我要去练剑了。”令梨认认真真地说,“不可以沉迷撸猫,沉迷撸猫是没有前途的。”
前有醉酒抽泣着到处找剑,后有醉酒坚持加练,不愧是剑修,剑才是心中永远的正宫。
伽野咀嚼着嘴里微妙羡慕的酸味,抬腿绊住了令梨踉跄的脚步。
他勾住女孩子的小腿,令梨眼中的世界在酒精催化下天旋地转,被伽野一绊,顿时失去了平衡。
她跌坐在伽野腿上,剑尖顺势抵住他的咽喉。
令梨歪了歪头,一手绕到少年脖颈后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握着剑挑起伽野的下颌。
“说。”她恶狠狠道,“妨碍人修行的坏猫猫,有何企图?”
“饶命。”冰凉的剑锋与皮肤密切相贴,伽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无寸铁,“我冤枉。”
“冤枉?”令梨坐在伽野大腿上的姿势不太舒服,她扭了扭身体想换个坐姿,被伽野迅速按住。
少年锢在令梨腰身上的手用了些力气,令梨低头拍了拍他的手背,向来热衷于装乖的猫猫一反常态,动作异常强硬,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令梨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才嚷嚷说自己冤枉,一下秒竟又犯下无可狡辩的罪行,这只猫猫问题很大。
“要给个教训。”令梨自言自语,剑尖顺着伽野的下颌缓缓下移,贴着喉结滑动,掠过脖颈,不重不轻点在他胸口。
伽野呼吸停了一拍,他预料不了喝醉的令梨有多大攻击性。
剑尖划过时若有似无的杀意刺激皮肤,伽野不敢滚动喉结,他见识过令梨的剑,看似迟钝的劣剑锋利得吹发可断。
惩戒对象的顺从取悦了令梨。
不能用太粗暴的态度对待猫猫。她很快露出笑容,移开剑尖,侧脸贴在伽野胸口。
“跳得好快。”女孩子眯起眼笑,“很害怕吗?很紧张吗?如果你乖一点,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伽野盯着她,不说话。
“要记得是你自作自受。”令梨满意地抬起头。她只是单纯想听一听伽野的心跳,判断他有没有被吓到、教训够不够深刻。
砰砰的声音震麻了耳膜,想必效果绝佳。令梨愉快地收剑入鞘,上半身拉开和伽野的距离。
拉开但没完全拉开,令梨坐在伽野腿上,慢吞吞打了个呵欠。
她似乎已经遗忘了出门练剑的目的,低着头昏昏欲睡。
女孩子扑扇的睫毛像欲飞的蝶,她困倦的模样又甜又乖,丝毫看不出方才做了多么恶劣的举动。
是啊,阿梨不是故意的,正因为不是故意,所以没处说理。
伽野扶在令梨腰上的手缓缓上移,悬在她背上。
好想报复回去,让这个坏事做尽撒手不管的家伙狠狠吃个苦头。
只要稍微用力地抚过她的脊背,眼泪就会流出来吧。
哪怕她想反抗,现在的姿势正好方便了伽野,来回抚摸几次,晕乎乎的醉鬼就没了力气,任人宰割。
“唔?”令梨小鸡啄米打瞌睡,脑袋突然向前一栽,撞到伽野的胸膛。
额头被撞让令梨回忆起了一些片段,她喝酒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着?
想起来了,给猫猫补魔。
她养的猫是充电式的,要定期灌输灵气,如今电量即将跌破百分之二十,要赶紧把电充上。
“多亏我记性好。”令梨夸夸自己,双手捧住伽野的脸,抵上他的额头。
上一次额头碰触的时候,伽野还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黑猫。
人的感官明明没有猫咪敏锐,他却如此清晰的嗅到了熏香的酒气和轻浅的梨香,还有一丝清新的翠竹气息。
抵着额头,蹭过鼻尖,少女水润的唇瓣覆着一层晶莹的水膜。
她喃喃自语在说些醉话,伽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能看见唇瓣开开合合。
很好亲的样子。
咬起来会是白梨味的吗?
奇怪的念头在伽野脑内盘旋不定,正在这时,他设置在门上的禁制突然发来了警告。
有人来了?!
“阿梨!”伽野压低声音呼喊道,“先停一停,门外有人,谁会深夜来找你?”
令梨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知道,不重要,只要不是拟凤道君,谁来都无所谓。
“你,专心一点。”她点了点伽野的鼻尖充当警告,又复抵上额头。
令梨心很大,她只是在给猫猫补魔,又不是和野男人偷情,就算被人闯进来看到了又怎样?
一个问心无愧的人,不惧怕流言蜚语!
“叩叩。”门被小声敲了两下,女孩子低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请问您睡了吗?我、我有话对您说。”
伽野记得这个声音,来的确实不是拟凤道君,是拟凤道君的亲闺女。
不好杀的家伙,杀了又要惹出一堆麻烦事,说不定还会把拟凤道君引过来……伽野念头闪过。
白萱萱深夜来访为了什么,伽野脑筋一转就想明白了。
这位大小姐恐怕是听说自己心上人住在了府中,趁着夜色悄悄来表白的。
勇气可嘉,可惜来得太不是时候。
伽野从不敢以常理判断令梨的行为逻辑,喝醉后的令梨更是难懂数十倍不止。若是放任她开门接待白萱萱,指不定要出什么惨案。
只能让白萱萱知难而退,彻底断绝她的念想。
“阿梨。”伽野凑到令梨耳边,“声音稍微大一点,说句话好吗?”
“为什么?”令梨不解。
“因为好听,我喜欢听。”伽野哄她,“不用说太多,夸我一句就行。”
令梨:“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猫猫?”
“这句说了两次,换一句。”伽野看了眼紧闭的门窗,“你很喜欢猫猫是不是?既然如此,猫猫是你的——”
“是我的宝贝!”令梨轻快地接上话。
宝贝两个字咬字清晰,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白萱萱怔在原地,瞳孔地震。
“她、她屋里有人了吗?”情窦初开的少女咬住下唇,“是什么人被她叫做宝贝……好羡慕,我也想。”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那人借住在他们府上,竟不忘把自己的小情人带进来吗?
不,还是不对,那人剑道才华精妙绝伦,怎会在风云会上耽于情爱?定是那不知好歹的小情人娇柔做作,死乞白赖非要跟过来!
“狐媚子,不知羞!”妖族少女跺了跺脚,狠狠咒骂起本族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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