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第21章

作者:曲小蛐 标签: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玄幻仙侠

  时琉静默半晌,微微握拳,摇头:“我不猜。”

  “?”

  “我只知道你是封邺,是帮我离开过鬼狱的人,这就够了。”

  “……”

  望着低头的少女,酆业轻眯起眼。

  时琉不再等他也不再看他,甚至有点怕这个她其实并不熟悉的白衣少年,要硬拉着她说明自己的身份来历——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

  但就是怕。

  所以时琉想也没想,就向着面前房间踏出一步。

  眼前像有层透明的无形水幕,随她这一步踏出,水幕破碎——

  整个房间突然“活”了过来。

  那些犹如静态的红色变得鲜艳欲滴地红,而房间里无数个角落,忽然由虚到实,生出许多道身影。

  时琉就看了一眼。

  然后女孩粉白的薄脸皮,一下子就被艳红沁透了。

  满目的,满屋的,妖娆美人。

  哪都好。

  就是。

  没穿衣服。

  “……”

  酆业就是在此时低低一叹,走停到时琉身侧。

  他随手拂开了只妖娆攀上来的玉臂,漆目微侧,懒懒打量着脸红得像熟透虾子的小姑娘——

  “你,”

  酆业低哂了声,“原来喜欢这种?”

  时琉:“……!”

  她才没有!

第11章 丰州鬼蜮(十一)

  ◎我一个魔,哪来的道心?◎

  时琉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偏那个无耻构陷她的人还不紧不慢地垂着大氅,扶着玉笛,若有所思地偏着脸:

  “莫非,你是个男孩?”

  时琉:“!”

  “难怪。”酆业玉笛一掀,随手又将一个扑上来的美人打到婚床上去。

  当真是打——

  高高飞起,重重落地,砸得床榻都震颤,美人痛声娇呼,脸色惨白就昏死过去。

  时琉看着都疼,也不敢细看,她只好扭过红得欲滴的脸,只觑着打美人比打狗都狠的酆业:“什、什么难怪?”

  酆业转回来,唇角微撩,眼神冷漠却嘲弄:

  “难怪,不是小,是平。”

  时琉:“?”

  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时琉很想和酆业理论一下,可眼下没法——只这一两句话间,身侧已经有个不着丝缕的妖娆美人朝她扑上来了。

  温香软玉,可哪哪都透着妖异古怪。

  少女一声惊啊,来不及躲闪,拽过酆业大氅就把脸埋进去了。

  酆业:“?”

  酆业低头,本能想给人扔出去。

  恰他这一垂眼,就扫见女孩紧紧攥拳握着他大氅的手,纤细指节攥得生白,旁边脸蛋努力埋进他大氅下。被乌黑青丝勾着,细白的耳尖都沁起血玉似的红。

  青年略微停顿。

  就稍一晃神的工夫,差点被另一边贴上来的妖娆女子缠个正着。

  酆业眉轻皱,托着身前女孩险一侧肩,那妖娆美人指尖几乎蹭着他大氅衣领刮过去,扑了个空。

  青年身影未作停顿,倒飞向后,眨眼就退到了房间最外的木门前。

  两人这才停住。

  酆业低头,不太客气地拍拍小姑娘脑袋:“起开。”

  “…哦。”

  确定暂时没有被扑危险,时琉红着脸,连退开两步。

  “她们不过是一群没修为没神智的草木化形,你又不是分辨不出,怕成这样干什么。”

  时琉红脸辩驳:“我不是怕,是她、她们没穿衣服。”

  “敢想不敢看?”

  “不——不是我想的!”时琉快叫他气哭了。

  “真不是?”

  “当然了!”

  “……”

  酆业长眸微敛,阖上眼似乎开始查探什么。

  时琉扭头看房间另一头,之前的无形水幕后,一切又恢复了他们进来前的模样,那些妖娆古怪的女子们全都不见了,只剩偌大一个喜庆婚房。

  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古怪,时琉只好转回来。

  酆业恰正睁开眼,眸子凉淡:“原来是固定了的幻境,不随心意变。”

  时琉洗脱嫌疑,着实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是什么不正经的人设计出来的不正经的幻境。”

  “对方目的只有一个。”酆业淡淡答。

  “嗯?”

  “坏人道心。”

  “?”

  时琉听得迟疑。

  她确实听说过,凡界两大仙门中都有修无情道的修者,听说这种修者心无杂念,进境极快,且战力不相外物、只随本心,也都是各境中的佼佼者。

  但有利就有弊,无情道修者一旦道心动摇,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魂消……

  想到这儿时琉眼神一吓,惊慌仰头:“那你你你不会受影响吧?”

  “我?”

  酆业好似听见了天穹之下最大的笑话。

  他俯身迫近她,总是冷冰冰的漆目都抑着鸦羽似的长睫垂拂下来,那双瞳眸里无尽墨海翻涌,像要蛊人沉沦,又好像一朝涌出就要搅个天地不宁。

  “我一个魔,哪来的道心?”

  “——”

  时琉莫名一栗。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此刻仿佛要将她吞下去的黢黑眸子。

  见红烛下女孩白了脸儿,酆业反而更起了玩弄的坏心思,大氅下他袍袖一掀,就彻底蔽去这方寸角落的光线,将时琉面前遮了个漆黑通透。

  “封——!”

  时琉吓得一慌,本能攥住他大氅想拉下来。

  拉是拉下来了。

  可人不在。

  时琉束抱着被她扯下来的大氅,茫然抬头,就见一身白衣的青年已经走向喜房中央的水幕。

  酆业没回身也没停顿,却好像看见她了,声音也懒洋洋的:“盖回去。”

  “……哦。”

  时琉听话地,但又费劲地,把那件对她来说有些太大了的大氅往脑袋上蒙。

  蒙到一半她想起什么,又从扒拉过大氅柔软顺滑的毛领,露出只乌黑澄净又多了分灵动的眼:“封邺,你要怎么做?”

  话里,她看清那人。

  酆业已经停在水幕前。

  漂亮修长的指骨背在身后,翠绿色的玉质长笛勾在他掌心——像被什么无形的气机黏住了似的,随他指节动作,不偏不坠地松散转着。

  “想破关,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时琉好奇问。

  酆业轻描淡写:“全杀了。”

  “!”

  大概是被酆业那淡漠无谓的语气给惊着了,时琉手里大氅都差点跌坠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