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酒棠
“没有。这山上光秃秃的。”
他在这方面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所以夜曦玥就直接问了。
这个结果其实在她的预料之内。
从刚才发现这里没有药族那几位先祖的骸骨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这里应该找不到什么了。
难道不死山的人曾经来过这里？
她不动声色地朝着西北方向望去，那是不死山的方向。
经过那一夜，不知现在的不死山，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
神风崖。
百里思诺用完药，沉沉睡去。
夜衡帮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推门而出。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暖橙色的光芒照耀雪山之巅，散发出神圣的光辉。
忽然，天空之上乌云攒聚，天色迅速暗沉了下来。
轰隆！
一道惊雷声压着云层滚滚而来，夜衡抬头看去，就见游蛇般的银色天劫正撕裂乌云，破空而来！
他看向庭院中站着的同样望向天空的百里松泉：“看来又有人要突破了。”
百里松泉回头，脸上带着笑：“是百里执。他已经在灵尊巅峰停留五年之久，算一算，也的确是该突破了。”
夜衡知道这一位，除了长老堂的六人，整个百里一族的强者就数他了。
其实以五年时间突破灵圣，已经是极其罕见，哪怕是在天才云集的百里一族，他也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天才。
夜衡点点头。
对于任何一个世家大族而言，多一位灵圣，都相当于多一份底气。
也难怪百里松泉会这般欣慰和欢喜了。
夜衡凝望雪山山顶，忽然道：“神风崖的天地能量，似乎比之前充沛了一些。”
第2631章 波动
百里松泉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点他和其他几位长老其实都已经有所觉察，但族内其他人是并不知悉的，因为这种变化非常细微，极难感知。
夜衡不是百里一族的人，不像他们对雪山有着天然的亲近与感应，而且也不是灵圣，居然……也知道了？
百里松泉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他心里对夜衡的评价再次提升了不少。
一开始他只觉得夜衡能跨越断魂海，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但也仅止于此。
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百里松泉越来越觉得，他好像看不透夜衡了。
到了此刻，他更加笃定，夜衡的实力绝对比表面所展现出的境界更强！
在这一点上，这父女两人倒是如出一辙啊……
这么想着，百里松泉又道：“不过这也挺正常，神风崖位置特殊，是天然的洞天福地，但并非与外界完全隔绝，会产生这样的变化也是寻常之事。”
夜衡眯了眯眸子：“是吗。”
这几日他明显感觉到了天地能量的波动，而且似乎越是往上，幅度就越剧烈。
不过他最近一直忙着照顾百里思诺，也没上过雪山之巅，不能完全肯定心中猜测。
直到现在——
他心里隐隐有种猜想：那位百里执的突破，似乎与这变化有着极其紧密的关系。
他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这里毕竟是百里一族的地盘，百里松泉身为大长老，对神风崖的掌控程度肯定是高于他的。
轰隆！
又一道天劫狠狠劈下！
灵圣突破，动静自然是极大的。
短短一会儿时间，整个神风崖的族人纷纷现身，共同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有人惊叹，有人艳羡。
对于修行者而言，能跨过灵圣的这道门槛，实在是十分难得，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做到。
所以此时看到这般场景，自然感慨颇多。
百里松泉心中微动，再次看向夜衡，却见他的脸上一片平静，似乎眼前这样的景象，不过稀松平常。
明明是从灵力匮乏资源贫瘠的断魂海另一端而来，夜衡所展现出的格局却比诸神之域的许多人都更高。
单单是这份心境，就已经十分难得。
百里松泉忍不住暗叹，思诺当年会选中他，果然是有理由的。
他半是调侃半是期待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突破灵圣，那一定很热闹。”
夜衡笑了笑。
“我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
万药山脉。
某座山头之上，一个圆脸少女正在炼丹。
浓郁的药香从她身前的药鼎之中散发开来，她素手一拍，其内火焰猛然上窜，紧接着，一颗火红丹药急冲而出！
她纵身跃起，一把将之扫入早就准备好的方形玉盒之中。
啪嗒！
玉盒合拢，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味道。
一个蓝衣青年悬空而立，看向这边，笑着道：
“突破了？恭喜啊。”
圆脸少女却是轻哼一声。
“你们都突破了，只有我最慢。”
第2632章 梦与血瞳
“最近大家都进步好快，我这都成了拖后腿的了。”她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
蓝衣青年偏头想了想，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
最近一段时间，族内众人突破的确实很多，倒也不怎么显她了。
“想那么多干嘛，只要自己突破了，比以前厉害不就行了？”他捏了捏脖子，又朝着远处连绵的山望去，“还别说，这几天我炼丹成功的概率的确比以前提升了不少，许是终于厚积薄发了？”
圆脸少女将那方形玉盒收了起来，又取出了一堆药材依次摆好，看样子竟是打算直接继续。
其他人都在往上，她绝对不能被甩到后面！
蓝衣青年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
“那咱们一起切磋切磋！”
说着，他也召唤出了自己的药鼎，掌心涌出火焰，瞬间在药鼎之中燃烧起来！
风拂过山巅和峡谷，药香弥漫。
……
红月之城。
夜色渐深，一轮红月高悬半空，绯色的光如薄纱披在万物之上。
寂静、清寒、幽然。
偌大的城池入了夜，便消弭了一切声音般，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街道之上偶尔有人匆匆走过，在月光下行走，又没入阴影。
城池最中心的位置，有着一座恢弘伫立的殿宇。
此时，最顶端的那个位置，空荡无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红月的颜色越来越深。
城中某个偏僻的位置，一处庭院之中，有人站在窗边，抬头仰望红月。
血色的光芒盈满了他的眼睛。
他跪了下来，虔诚垂首。
有殷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滴落，溅落在地上成一朵血花，又迅速消失，只剩下一小片暗沉的痕迹，几不可查。
从头到尾，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姿态恭敬而充满信仰。
直到红月的颜色渐渐消退，从血红变成浅绯，他才终于站起身。
此时他眼底的血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一抹难以形容的狂热从他的眸中闪过，像是激动兴奋到了极点。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直到天色熹微。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的身影无声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剩下地上那一滩暗红发黑的血迹，是他曾经留存在此的最后的一抹痕迹。
……
洪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