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酒棠
她打量着夜曦玥，像是想要仔细看清她的模样。
夜曦玥被她看得一阵莫名。
不过她能感觉到，此时的雪夭，对她并无任何杀意。
甚至……她觉得雪夭对她的态度，好像比之前还好了不少。
也不是单纯的好，似乎还掺杂着其他情绪。
这是一种极难用语言描述的感觉。
忽然，雪夭抬手。
那道立在夜曦玥身后的透明屏障悄然消散。
众人的声音再度传来，耳边变得喧嚣。
“小师妹？”
裴青羽当即喊了她一声，视线扫过雪夭被烫伤的手，神色担忧。
他在近处，虽然被屏障隔绝，但方才发生的那些事儿，他还是看到了的。
雪夭在小师妹这里吃了亏，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夜曦玥回头，递过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无碍。
但裴青羽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眼下这情况，对小师妹实在是太不利了。
实际上，不止裴青羽，在场的许多人都注意到了雪夭的手上添了一道伤痕。
当下，不少人神色微变。
夜曦玥这不是找死么？
躺在地上的柳文飞自然也瞧见了。
他缓缓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夜曦玥。
随后，他艰难开口：
“前辈，方才我有一事未曾来得及禀明。”
雪夭懒得理会他。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的夜曦玥身上。
但柳文飞的下一句话，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前辈，其实我柳家先人，曾与您有过誓约，晚辈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雪夭终于分给他一道眼神。
柳文飞心中一振，而后抬手指向夜曦玥。
“但那份信物，被她强行抢走了！还请前辈做主，对此人实施惩戒！”
雪夭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做主？
她哪里能做这位的主？！
第1535章 当年约定
不过她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轻飘飘抛出一句：
“哦？”
听得这一声，柳文飞顿时心中一振。
其实如果此时他仔细去看的话，就能瞧出雪夭眼底清凌凌一片，对这件事根本不甚在意。
不过现在他一心所想，就是解决夜曦玥，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雪夭这么随口一问，他便以为她是感了兴趣，勉强咽下喉间的血，一字一句道：
“晚辈柳文飞，乃风崖山柳牧之后人。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对雪夭前辈有半点欺瞒！”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响起几道倒抽冷气之声，看向柳文飞一行人的眼神也是变了又变。
风崖山柳家，乃沧澜帝国顶级宗族世家，即便是沧澜皇室，也要对他们客气三分。
放眼整个沧澜，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不过寥寥。
家大业大，传承深厚，而他方才所提及的先人柳牧，当年更是声名显赫。
——盖因他是沧澜帝国第一位突破灵尊境界的顶尖强者！
传闻中，柳家的这位先人，当年曾在沧澜边关以一己之力，独战上万敌军。
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有着这样的一位顶级强者坐镇，柳家上上下下，自然也都跟着鸡犬升天。
虽然柳牧仙去之后，柳家再没出过灵尊强者，却也不影响他们成为当世大族。
夜曦玥回头看去，黑曜石般乌沉璀璨的眸子微微眯起。
即使她之前远在天岚，却也是听过沧澜帝国柳家的名头的。
她早猜到柳文飞等人来头不小，却也没想到，他们竟是有着如此背景。
祖荫如此丰厚，难怪柳文飞一行人如此嚣张。
只不过……
如此勋贵世家，后辈却似乎教养得并不怎么出色。
柳丝丝被惯得无法无天，柳文飞更是习惯了强取豪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不惜以多欺少，恃强凌弱。
中间甚至还放出了乌血魔蝎这样的毒物，手段可谓下作。
实在是令人对这柳家大失所望。
年轻一辈这般上不得台面，这柳家……看来也是不怎么样了。
“柳牧？”
雪夭懒懒撩起耳边的一缕碎发，随意道，
“不记得了。”
她在这里待了千年岁月，几乎连自己的过往都快忘却，又哪里还记得什么柳牧张牧的？
柳文飞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他本以为搬出先祖名号，定然能让雪夭对自己网开一面，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说——不记得了。
周围不少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令他颇为难堪。
但此情此景，他也只剩下这一张底牌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前辈贵人多忘事，如此也是正常。当年，先祖曾从您这里带走一件信物，那时您允诺，他日若再见信物，便会帮一个忙。这件事，不知您是否还有印象？”
众人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么说的话，柳文飞这次过来，是来兑换当年誓约的？
那——雪夭此次，岂不是帮定了他？！
第1536章 谁的信物？
原来如此。
夜曦玥终于恍然。
怪不得之前柳文飞等人说什么都要将那东西抢回去。
这么重要的物件，他们估计当命根子般护着呢。
突然落入她手，他们能不着急么？
要知道，有这样的一件信物，在这囚灵沙漠，不说横着走，起码也是不用忧心生死了。
“我等带着那信物前来，谁知遇上夜曦玥，被她强抢而去！”
再次提起这件事，柳文飞依旧愤怒难当，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激动怨怼变得涨红。
“雪夭前辈，万请您为我等做主！”
闻言，雪夭却是柳眉微挑，似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笑话一般，一双美眸在夜曦玥和柳文飞等人身上来回扫了扫，反问：
“你的意思是——她，抢了你们的东西？”
柳文飞忽而胸口一闷。
他自然听得出雪夭这话的潜台词。
夜曦玥不过区区一介灵王，他们这边却是有着好几位灵皇。
论实力，论人数，他们都是更加占优的那一方，没道理被夜曦玥抢了东西。
可——
“这里面，还有裴青羽的缘故！”柳文飞咬牙。
若非是裴青羽突然出现，夜曦玥早就撑不下去了，又怎么还会有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
雪夭下颌轻点。
“哦，是这样啊……”
裴青羽是灵宗，他若出手，这几人的确不是对手。
柳文飞看她迟迟不肯表态，心下有些着急起来。
“雪夭前辈，那信物如今虽然是在夜曦玥手中，但确确实实是我先祖之物！那上面还有一道我族中长老留下的封印，您尽可查证！”
他要的，果然是那个乌金色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