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难
众人瞧见姚刺史恢复正常状态,哪还不信姚刺史已好转,更有李大夫上前把脉,惊喜说着,“姚刺史大好了。”
姚夫人立刻跪在地上,“恩人,您是我姚家大恩人。”
说着重重磕下一响头。
这响头二人算是受下了,招凝扶起姚夫人,“夫人,快快去看姚刺史吧。”
“好好好。”姚夫人坐在转头,哽咽着唤着“夫君”。
姚刺史便在此时迷迷糊糊醒来,“我这是怎么了?”
姚夫人抹着泪,“你患了怪病,好不容易遇上神医才得恢复正常。”
姚刺史迷茫着,好半响似乎才从痛苦中找到一些记忆,面容上又显露痛苦,“是了是了,我不知怎么腹痛不已,然后就……”
他大叹一声,赶忙去看是何人解救了他,姚夫人将招凝二人指给他看,“是这两位,林家兄妹。”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但实在虚弱又摔了回去,招凝让姚刺史勿动,好生休养。
“二位真乃神人啊,是我姚焕再生之父母。”他又紧攥着自家夫人的手说着,“必要重重答谢,什么要求都不为过。”
“无需。”招凝出声劝阻,“我们只是过路人。”
即便招凝这般说,姚刺史也并没有收了答谢之心,拍拍姚夫人手背,所言之意唯有二人意会。
姚刺史顿了顿又连忙问道,“不知我生得是何病,此病诡异,若是牵连他人,甚至传染了出去,民若受苦,我便是大岳的罪人了。”
姚夫人安抚他,“不会的,夫君,你看我每日在你身边,如今好好的。”
一旁围观的李大夫也重重叉手作礼,“两位医师,此病古怪,不知是何病因,还请解惑。”
招凝看向秦恪渊,却见秦恪渊目光平静,好似在告诉她无需过多隐瞒。
招凝会意,微微向李大夫颔首,而后又看向姚刺史,“刺史一片为民之心,令人佩服。但刺史确实猜到了些许,这病症确实有机会累及他人。”
姚刺史惊惧撑起半身,但到底是一方大员,多少冷静比他人,并未插话认真等招凝继续后语。
招凝说道,“此病非病,而是蛊。”
“蛊?”
“此蛊歹毒,只一便可生百蛊,一旦被蛊寄生便会如姚刺史这般病状,等到蛊发育成熟,百蛊自体内爆发,就会无声无息藏入接触过你的人身上,在重新成长、发育并传播。”
“什么?!”姚刺史大惊失色,“竟是鬼胎蛊!”
这倒换成招凝和秦恪渊诧异了,他们竟然知道蛊虫的名字。
姚刺史连忙看向身边人,“夫人,嘉儿,你们没事吧,还李大夫,你们可有被寄生的迹象。”
“大人,你放心,蛊虫为从你体内爆发,我们最多感染些许病气,没有大影响的。”李大夫安抚他。
招凝瞧他们还算镇静的模样,便出声问道,“我兄妹二人甚少了解蛊物之类的,不知诸位在何处听到鬼胎蛊这一说。”
“这事并非什么秘辛,两位可能还是年岁小了,并未经历。”李大夫代替姚刺史向招凝二人解释,“三四年前,岳秀府附近村落爆发了瘟疫,起初大家都以为是瘟疫,他们情况和姚刺史不同,不过是头晕乏力,身体血液疾速流失,直至身枯而亡。后来一路过的正阳观道人解决了此事,告知大家此病症并非瘟疫,而是有人用村里人炼制鬼胎蛊。”
“后来经正阳观道人相助,朝廷抓住了制蛊之人,乃月诏小国欲搅乱我国的阴险招数。那事之后,朝廷派重兵围剿了月诏小国,找到了解蛊良方,却没想到事情尘埃落定后,大家几乎要忘却了,这事竟又险些卷土重来。”
姚刺史在旁边感叹道,“正阳观仁心,观主更是有神仙之能,才让事情短短时间便能解决。”
他看向招凝二人,目光更有几分恭敬,“莫非两位也如观主那般,是神仙人物。”
张九却在这时插话,“姚刺史,这两位也是正阳观的信徒嘞!”
招凝和秦恪渊一眼对视,倒是没有反驳张九了。
“正阳观,果真是正阳观啊。”姚焕倍感激动,“正阳观道人皆是任意志士,即使被我朝这般打压,仍然不遗余力地助我百姓。”
张九连连点头,“正阳观是世间真仙人,待会我必要好好学习道人传道。”
姚刺史跟着一激动,“什么?!今日又正阳观道人在城中讲道,那老夫也必要去的!”
他说着就不顾虚弱的身子,要起身下床,似要直接就冲去正阳观到场。
好不容易被姚夫人和李大夫按了回去。
“姚刺史,你身体才刚好,不可多动。”
“对对对,本官不可把病气过出去。”姚刺史想到什么又吩咐,“快,拿笔墨纸砚来,我要将此事呈报上去,定不能让月诏小国的余孽在乱我大岳国。”
见姚刺史对待此事这般积极,招凝二人也不想多留,便出声要离开。
姚刺史说什么也要留,还是张九出来解释,“姚刺史,这传道会,错过就太可惜了。”
姚刺史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本官去不得,可不能拦着恩人,快去吧。来人,备马车送几位去正阳观此次道场之地。”
这操作一看是回头还要来接的,但其实只要去那正阳观一看就可,到那时再瞬身一闪,谁也找不到他们。
招凝二人同张九一起出去,刚出房门,李大夫忽而冲了出来叫住二人。
李大夫叉手作礼,“实在抱歉耽误几位时间,只是老夫还有一些顾虑,想要细问之。”
招凝当真是甚少见这般负责的人,更是欣赏,便请李大夫随意问。
李大夫问道,“不知林姑娘、林公子,此蛊虫是如何消灭,哦,老夫并非打听二位神仙手段,而是这蛊虫消而复出,唯恐初次之外还另有藏匿,不知那时我等是去正阳观寻两位还是该如何处理?”
他有些为难,“姚刺史的病症本请过正阳观中道长,但并非所有道长或者信徒有您二人这般手段。而且从前病症同此次还是略有不同,原本的方子恐难以完全见效。”
招凝意识到这位老大夫看待此病症并非局限于一人,而是心怀众生,她看向秦恪渊。
秦恪渊伸手,招凝会意,将那装有蛊虫粉末的小瓶递给他。
秦恪渊在瓶上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这才交给李大夫,嘱咐道,“若是有人同姚刺史病症相同,只需取此一耳勺,兑水冲服便可。”
李大夫大喜,捧着瓶子感激不尽。
招凝又说,“若是其他人没有发病,却已解除到病人,最好服用清瘟解毒汤以预防。”
清瘟解毒汤是九州流传的防治大瘟疫的药汤,是何人研究所得已无人知晓,但材料对寻常百姓还是有些昂贵。
李大夫自是连连点头,这时跟出来相送的姚夫人,听闻这一说,便跟着保证。
“医师放心,等我夫君大好,必开仓济药汤,以绝后患。”
招凝佩服她这般不假思索的良善,“夫人,李大夫大善。”
刺史府的马车已经停在府邸外,招凝和秦恪渊拜别了姚家众人登上了马车,张九也跟着上来。
马车缓缓驶去,车厢里,张九兴奋地说着,“两位实在是能人,你们莫不是正阳观的入观弟子,是怎么入观的,能不能与我分享一番。”
说着他指天发誓,信誓旦旦,“只要能入正阳观,我张九当牛做马都可以。”
招凝无奈地看着他,“张大哥,怕是要失望了,你且想想,若我们是正阳观的弟子,怎么会连永丰城今日有传道会都不清楚呢?”
张九脸色垮了下来,“这样啊!”
不过他转而又激动着说,“不管如何,两位这水平都是大岳国顶顶的,此番去正阳观,我熟悉其中几位入观弟子,不如我将你们二位引荐去。”
招凝微顿,“多谢张大哥好意,我们暂时并不会停留在永丰城太久。”
张九恍然,但也不在意,“没关系,正阳观自解决鬼胎蛊大乱之后,遍布我大岳国,你们到哪里都能见到,不过,你们去岳秀府就不一定了,现在的国主就是个昏君竟然打压正阳观,打压哪里有用,你看连刺史大人也信奉正阳观。”
招凝抓住其中关键,“刚才在府中便听姚刺史提起,朝廷对正阳观态度不好,即使帮朝廷解决一大难题,不知张大哥可知其中原因?”
张九虽然只是个木工,但是看他们店中准备的木材,便知他们的主要顾客都是些达官贵人,毕竟没有什么平头老百姓能买得起玉梨木。
这也使得他虽然看似山野人家出生,但却知晓不少事情。
果然,张九就说道,“这事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因为这正阳观的主观不在我们大岳国,观主亦不在大岳国境内,更是他国的国师,不知道你们可听说过南靖国,就是一只往南走,跨过原月诏小国属地就到了,他们疆土还没不到我大岳三成,居然能留住正阳观,并说服观主为他们国师,当真是不可思议。”
招凝在张九提起“正阳观”这三字的时候就略有诧异,她看向秦恪渊,在她记忆中,南靖国并未有“正阳观”这一道观,那时候清霄宗的清风观还是南靖国的国观,南靖国主曾多次邀请白云仙师做南靖国国师,但白云仙师只想享受富丽凡俗生活,心还是在寻天资卓越弟子借此筑基上的。
但秦恪渊摇摇头,显然他也不清楚清霄宗在凡俗的变动。
招凝微顿,忽而想起李大夫提起正阳观在大岳国显名的时间似乎是三四年前,似乎恰好是清霄宗出事的时间,可能正阳观在南靖国的行动也是与大岳国同步的,只是被南靖国抢了先机。
事情莫名联系上清霄宗之事,强行撕开物是人非之景,这话题瞬间就没趣了。
招凝沉默了,秦恪渊更少说话,张九见话题卡了一半戛然而止,以为招凝二人忌讳在外说起国事,便自觉闭了嘴。
招凝知道对清霄宗之事逃避总不是办法,但她更加知道,在秦恪渊金丹恢复之前,许多事不是他们现在能考虑的。
她传音秦恪渊,把话题拉回姚家祸事本身,“师叔,你刚才在玉瓶上施了什么法术,我竟为看明白。”
秦恪渊回答道,“不是法术,只是留了一道剑意,只要触及鬼胎蛊就会将它斩杀,同你以火焚之是一样的做法。”
说话间,正阳观在永丰城的分观已到,大抵还是忌讳朝廷的态度,分观的位置很是偏僻,一路走来都没有什么声音,直到到了正阳观附近瞬而喧哗,人群密集,好些百姓穿着不伦不类的道袍就席地而坐,等待传道的道长。
因有刺史府的名头,他们直接被迎进了观中,一小片小院被摆放了数十丈椅子,略显拥挤,此刻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唯有第一排、第二排还空着。
他们被迎到第二排就坐,正巧在角落位置,并不显眼。
张九小声跟他们说,“那第一排都是给恰巧在附近的入观弟子的,那可是未来的神仙。”
招凝微微点头,她早就想知道这正阳观到底是何方神圣。
气息微微收敛,若非修为超过他们,便不会主动注意到他们,此刻连说话的张九都摸了摸脑袋转头兴奋的四处看着。
秦恪渊微微闭目养神,招凝执起侧边茶几上的茶壶,斟了两杯茶水,茶水清澈,是当季上好的新茶。
茶杯尚未执起,就见几个身穿道袍,袍上绣太极纹的几名年轻人从内室走出,各个都是清傲模样,目光丝毫都没有分给后方噤声恭敬见礼的其他人。
他们一行四人,第一排还留有一个空位。
招凝扫过一眼这四人便知,他们毫无修为,甚至连引气都尚未有表现。
她低头默默抿了一杯茶,对此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前排入观弟子中一人问身边人,“余泽兄怎的没有过来?”
“关心他作何,他最近同那些下三滥江湖人走得近,怕是心中无道了。”
就在这时,讲道的道人姗姗落入台上座位,台下所有人都不伦不类地内掐子午行作揖礼。
招凝放下茶杯,一观道人便感受到其修为,不过练气二层。
他盘腿坐于蒲团上,昂首眯目,似模似样地吟着,“夫大道之道,在于诚心,精诚之至,自有天眷,故而……”
道人所传之道,虽说非往常在清霄宗所听之修行感悟,但其话却并未有什么坑蒙拐骗之处,只是浮于表面,未曾深入真正的修行部分。
传道进行到大半个时辰,招凝问秦恪渊,“秦师叔,现下我们可离开?”
等到传道会结束再走,姚府的人怕是又要将他们请回去。
秦恪渊这才睁开眼,两人穿过听道的众人,他们身上好似蒙了一层障眼之法,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离开,仍然聚精会神地听着台上道长讲道。
两人慢慢往城门走去。
招凝同秦恪渊随口聊着,“秦师叔,这正阳观似乎确有几分手段,可看的出是否有修真界宗门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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