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难
就在这时,外面忽而传来脚步声,来的却是极寒宫一位负责宾客的管事,不过筑基修为。
他一过来并没有打招呼,招凝从外面绕回来,就见青烟朝她挤眉弄眼。
管事一靠近,就让玉华宗的人有所察觉,但是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玉盒。
“听闻毕宗主清晨起了些火气,可是我们宫中招待不周,我特意带两名弟子过来看看,若是有,便向诸位赔罪。”他说话很客气,但是目光在玉盒上扫了两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出这玉盒装的是什么,是不是进献给霜泷上人的贺礼。
“不敢,不敢,只是我们的私事。”毕玲燕上前,连忙将管事扶起来,“您知道我们昆虚修真界最近几年不太平,我是为这些事生气,却叨扰到了主家,是我们的错。”
“原来是这样。”管事笑了笑,“既然如此,青烟,将屋内摆设重新整理一下。”
“是,管事。”青烟应了一声,很快她掐了一道法决,手中的灵袋浮起,里面的东西从灵袋中钻出来,而后规规矩矩的摆在洞府中。
一切焕然一新之后,管事又道,“几位贵客,既然已经到了极寒宫,便不要再为宗内之事忧心了,权当在此放松放松。我们极寒宫有上等的佳酿,特别是千梦一醉可是玉液琼浆,几位若是感兴趣可以到百花阁一尝。”
“多谢管事。”长老说了一声,又道,“不知这极寒宫附近可有什么坊市,初入承玄我们想要四处看看。”
管事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极寒宫处在极寒之地,最近的坊市在千里之外的苔原上,你们若想去,恐怕时间有些久,不如庆典结束之后在去看看。”
几个玉华宗的人敷衍了几句,道了谢。
管事目光又扫了一眼那打开的玉盒,走了出去,青烟跟在后面,没人了便问,“管事,这玉华宗想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送给太上长老大婚的贺礼都能丢,当真是没用的宗门,怎么混到我们极寒宫来的。”
“就是就是,当真令人好笑。”
招凝没有跟他们走太远,她抱臂看着,这事之后,从两人嘴中就会传出各种关于玉华宗的不好传言。
入夜,其中一个筑基长老想起管事说到的千梦一醉,心思一转,去了百花阁,饮着酒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但走到半路的时候却猛地视线一暗,再次醒来却是在一处黑暗洞穴中,他没办法出去,四周封锁了极其繁复的禁制,完全束缚了他的脚步和修为。
“什么人,竟敢在极寒宫暗算老夫!”
没有人回答他,他思维一转,“你,难不成你们是极寒宫的?极寒宫原来就这般待客的吗?”
就在这时,忽而听见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昆虚现在什么情况,清霄宗的禹余天河真解为什么会在你们手中?”
声音明显有所变幻,似男似女,辨认不出。
但是在这质问中,长老却明显察觉到什么,“呵,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清霄宗的余孽,难不成禹余天河真解是你偷得,你竟然混进了极寒宫中。”
招凝没有多理,只是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长老不屑一顾,“你这小娘皮子,以为有一手神出鬼没的身法和禁制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了,我告诉你,你且小心,等老夫出去,必要将你揪出来,再让极寒宫给你定个擅闯宗门的死罪。”
见他依旧威胁,招凝耐心不足,一詹红灯笼出现在洞穴顶部。
筑基长老立刻熄声抬头,心头一惊,就在这时,却见红灯笼中钻出一团怪异的妖雾,那妖雾扑向他,无数的妖灵向他神魂撕扯而去,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似要神魂俱裂。
“不不不,饶命,饶命,我回答你的问题。”
那妖雾似有感知般,向外扩散了一圈,远离了他周身半尺,将他包围在中间,就在这时他强行施展法术,想要趁此机会反剿灭妖雾,却发现那妖雾反而更加狂暴,一瞬间将他吞噬到残喘。
“我不敢了,不敢了。”
这妖雾这才散开。
那长老说道,“清霄宗现在已经是玉华宗的分舵了。”
招凝眉头皱的很深,只听他说,“我不知道宗主到底怎么说服的清霄宗,只知道她去了清霄宗地底一趟,回来后清霄宗便向我们玉华投诚了。”
清霄宗地底是上人的闭关之地,但是据说已经身死道消了,难不成下面还有其他的清霄宗上人?
不过既然清霄宗投诚,他们能拿到清霄宗大法也属正常。
“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
“是一个清霄宗内门弟子,好像叫云锦凡。”
果然。
“她以拜谒的借口接近宗主,同宗主拉近关系,却暗藏祸心,险些将宗主暗算了,还好两位长老及时发现,但那弟子身法却极其诡异,速度奇快,连两位长老都没有抓到。没想到她不是想暗算宗主,是想要将功法偷去。”
招凝简单问了几句,而后灯笼消失,人似也消失了。
这筑基长老讶异的四处看了两眼,下一刻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酒气,千梦一醉,醒来多久都不会记得当时的事情。
七日后。
极寒宫祭天台云雾缭绕,洪洪钟声,仙乐阵阵,威威盛况,如至仙境。
九州无数贵客亲至,众人立于两侧观礼台。
大婚礼官乃极寒宫大长老,宫主湛游不知道去哪里借酒消愁。
招凝因天宫接见成为极寒宫天骄之一,同极寒宫之长老天骄立于右侧观礼台,左侧观礼台是九州各大宗门、家族、散修盟能人。
毕玲燕正巧此时被大典引导弟子引上左侧观礼台,位次在中部,左右微微颔首,抬眼一瞬就看见阖眸静等的招凝。
“她怎么会在这,明明是个懦弱无能的家伙……”她下意识地低喊出声。
声音虽低,但左右两边仍旧听的清楚。
右侧是汴州天行宗的宗主,头发花白,金丹大圆满,闻言抬眸看了眼,不赞同地转眸看毕玲燕。
见是个晚辈,大致知晓她特殊的身份,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那边是极寒宫天骄。”
他虽不知毕玲燕在骂谁,但是大致方位还是能辨认出的。
“毕宗主,慎言。”
“极寒宫天骄?她怎么会是天骄,她不应该苟活在凡俗吗?”
“毕宗主,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天骄之前有再多凄惨经历,他们如今是受天宫赐福的天之骄子,公认的未来上品金丹。”她身边另一中年宗主说道,“毕宗主,谅你年纪小,初接昆虚第一宗门,可不能再不知礼数了。同境界天骄该行礼问候。”
毕玲燕嘴唇抖了抖,神色依旧不可思议的模样,仿佛还在那说着“不可能,怎么会……”
等到大婚即将开始的时候,招凝才抬眸,她目光扫过对面,接受到毕玲燕震惊又质疑的表情,却直接无视了。
视线下落,却见霜泷上人与羽辰已经出现在阶石下方,一身奢侈华丽至极的大红婚衣,红霞铺地,仿佛将世间所有光彩凝于身后。
“静!”一声高唱。
一瞬大典现场万籁俱寂,仙乐起,奇香阵阵,霜泷上人与羽辰分立冰凤阶石两侧,一条红绸喜花连接两人。
第一步登上天阶,冰凤阶石游走过道道灵光,随着他们一步步向上,却听两声凤鸣,巨大的冰蓝虚影从阶石上飞出,环绕二人又游走向上。
上古冰凤,极寒宫的传承之始。
“霜泷上人和羽辰妖帝当真是般配啊。”
走过长阶时,左侧观礼台上有人小声说着。
即使再不理解这大婚或者不屑妖族,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出声,放耳听去,尽是赞美之声。
“当真是神仙眷侣,九州之内找不到第二对了。”
“听说两位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咦,今日怎么没在大典上看到啊。”
“许是躲在哪儿偷看吧。”
小冷彤和白烨时值至今都没有回来,招凝看着两人缓慢走上祭天神碑前定下,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祭天神碑上接天道,下启人心。
“今以一纸婚书,上表天道,敬告九幽……”
唱闭,两人同行敬拜天地,再拜众生,最后敬拜彼此。
面对面躬身之前,两人目光对视,霜泷上人目光冰冷,再也没有之前缱绻缠绵的眼神,而对面羽辰温和的表情一顿,转而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微微一笑,率先躬身下拜,霜泷上人跟上。
就在此时,天道神碑上起了一层浓雾,两人姓名呈金色显现在雾中,冥冥中好似有一声钟响,金色字样纠缠在一起如流光射向无尽虚空。
“礼成!”
却听又一声唱,整个大典众人齐声恭贺。
“元婴连理,天道见证,祝仙福共享,长生久视。”
此语回荡在天地间,整个极寒宫渡上一层荣光。
霜泷上人手掌搭在羽辰手上,深深看了他一眼。
“吾一生六千余年,十岁引气,二十筑基,斩凡得遇羽郎,二百岁却不甚分离,从此等了五千年。”
羽辰面上的温和渐渐退去了。
而台下却在赞霜泷上人是痴情人。
“五千年了,我一直在等今天。”
她慢慢靠近羽辰,伸手去触摸羽辰的脸颊,羽辰神色略显哀伤的看着她。
观礼台上所有人都看着,总觉得这一刻哪里不对劲。
只见下一秒,一把剑贯穿了羽辰的胸口。
羽辰仍旧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只是悲伤的看着她,任凭那只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最先令众人惊觉的不是痛苦声,而是鲜血滴落在祭天台上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极了。
紧接着便是淡淡的血气弥漫的气味。
“怎么回事?”
“哪里出事了?”
观礼宾客哗然,但也有不少人的目光已经锁定在祭天台上,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不是惊愕,而是果然如此。
霜泷上人将长剑拔出,对于元婴上人来说即使刺中心脏也不会立刻死去,可是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剑,那是能斩碎肉|体和神魂的灵宝,更何况羽辰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他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或者说在他出现在极寒宫的时候,他就在等待这一刻。
“霜泷。”他的声音像是噎着最后一口气,最后只说了句,“对不起。”
而后轰然后倒在地上。
霜泷上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抬头看天,天上祥云忽而变得诡谲,无数黑云扭转聚集。
她开始哈哈狂笑。
“情是什么,只有修为才是真正的道。”
黑云越聚越多,已经连接到神碑顶上。
观礼台上没有因为刚才的大婚当时杀夫而诧异,却在此时惊愕万分,甚至不少宗主想要直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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