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小施
徐远红着脸为顾又笙布菜,因为过于紧张,还不慎将菜掉在了桌上,于是他的脸更红,忙不迭地跟顾又笙道歉。
顾又笙轻声细语,一副温柔可亲,很好说话的模样。
门外的小二静静地候着,时不时还偷偷瞄一眼里面的情况。
谢令仪与谢九从这雅间过的时候,只觉得这小二有些偷鸡摸狗的,便跟着往里面瞥了一眼。
谢令仪一顿,步子慢了下来。
里面坐着的少女,可不就是他想找的人吗?
倒是没见过她如此的妆扮,谢令仪眼中难掩惊艳,不动声色地走过。
谢九跟在后面,只觉天旋地转。
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
“顾姑娘,徐某真心诚意,愿姑娘给我一个机会,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徐远的声音不大,但是谢令仪与谢九有功夫在身,听得一清二楚。
谢令仪挑了挑眉。
谢九:何方勇士,在下佩服!
顾又笙垂下了眼,嘴角还是带着柔和的笑意。
“多谢徐公子,但是我家中还有一个姐姐,姐姐不出嫁,我……”
顾又笙似是为难地欲言又止。
姐姐没出嫁,妹妹又怎么能谈婚论嫁呢?
徐远一愣,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
原本今天来相看的对象是姐姐顾晏之,但是宫夫人说她有公务在身,便让妹妹过来。
宫家既然让她过来相看,又岂会因为顾晏之没有出嫁,就不许她谈婚论嫁。
徐远是个秀才,还是个生意人,头脑自是好用的。
瞬间明白这是顾又笙的托词。
徐远的眼暗了暗,来时宫夫人就说过顾家姐妹与一般姑娘家不同,很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有做得不合适的,希望他不要介意。
不知道顾姑娘是没有看中自己,还是单纯不想谈婚论嫁?
徐远的心定了定,他温声开口:“我明白了,顾姑娘不用为难,你我相识也是缘分,希望能做个朋友,日后若是有其他的缘分,也是我的幸事。”
顾又笙轻抬眼帘,这个徐远倒是个有气度的。
她说话有了几分真心:“徐公子阔达大气,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顾又笙不是针对徐远,实在是上次顾晏之相看那对象太过不堪,出言不逊又很是自以为是,所以见面没多久便被绿豆一顿胖揍。
从此,在那家人的宣扬下,她们姐妹在连阳城的名声更差,几乎到了媒人一听就落跑的程度。
所以这一次,她虽然碍于大舅母的情面来了,却没打算正经结交。
原以为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徐远,是个君子。
第46章 相逢
徐远与顾又笙的相看结束。
临别之际,徐远本想送顾又笙回府,但是顾又笙以要在酒楼等姐姐办完事为由拒绝。
徐远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顾又笙并不打算等顾晏之,她们本无约定,只是天太热,她打算在酒楼里多蹭一会凉气。
“小姐,那徐公子看去倒不错,你真不考虑多接触一番?”
红豆做了很久的隐形人,这会才大咧咧坐到了顾又笙的对面。
顾又笙浅笑着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看去不错,才不好多加接触。
正常人,哪会接受自己这样的异能?
门并没关,却响起了敲门声。
是谢九。
“顾姑娘,打扰了,主子正在隔壁,姑娘是否得空一见?”
谢令仪本想着去顾府递帖子的,只是如今巧遇,便让谢九过来问问。
顾又笙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谢令仪在侯府对她有相助之情,她自然是应的,更何况她现在空得很。
“谢公子也来了连阳城啊,请过来一叙吧。”
顾又笙温软地笑着。
谢九闻言拱了拱手:“请姑娘稍候。”
他转身去另一个雅间找自家主子。
不多久,谢令仪便来了。
今日他一身白衣,倒比前几次少了几分肃杀,多了些清冷出尘的感觉。
二人简单打了招呼。
“谢公子。”
“顾姑娘。”
红豆为谢令仪倒了茶,然后退到后边,谢九守在门外没有进来。
顾又笙猜到谢令仪可能是有事,专程来找自己的。
“谢公子这次来连阳城,是来办事?”
他看去不像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
谢令仪也不拐弯抹角:“是来找顾姑娘的。”
第一次萧府相见,他便动了心思想找她寻人,侯府再遇,更让他下定了决心。
“谢公子请说。”
顾又笙今日的打扮实在令人惊艳,谢令仪有些不敢直视,眼神飘了开去。
“我想找一人,或者说,是找一鬼,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成鬼怪。”
他知道人死后,不是皆能成鬼怪的,甚至那人下落不明,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离世。
顾又笙微微沉吟,她猜到应是与鬼怪有关,却没想到他只是来碰运气的。
谢令仪:“我要找的是我的外祖父,秦子正,十三年前,他在连阳城失去踪迹,生死不明。”
十三年前?
顾又笙看向谢令仪,那时候她还没有来这连阳城。
“他若是去世,可有什么放不下,或者有什么仇怨未了结?”
若不是,又怎能成鬼怪?
谢令仪的父亲是一朝首辅,权势通天,若是在世,又岂会这么多年找不到人?
“我自小身子不好,是在京郊的温泉庄子里长大的,与他也只年节见过,那年他离开京城,我只得七岁,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谢令仪八岁的时候大病一场,很多以前的事都已记不清。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外祖父,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身影。
只是父亲多次派人到连阳城寻找未果,母亲心念成魔,患上头疾,他偶然听得神秘的归来时食摊,才想着走一走诡异的鬼道。
谢令仪回忆道:“听我母亲说,外祖父是个喜欢玩乐的。那年听闻连阳城新开了一间赌坊,里面的赌法很是新奇,他便带着一个仆从来了。没想到这一来,便再没了消息。”
母亲厌恶外祖父,说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好话,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心里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盼着他还在世的。
“所以他确实是到了连阳城?”
“是的,他到了赌坊,还跟人买了新的赌法,寄回了京城,我外祖父是做生意的,在京城有一间大赌坊。秦家早年也是京城的显贵,只是在曾祖那一代落魄了,到了外祖父一辈,秦家本有三兄弟,只是老二幼年就去世了,因此对老三,秦家人有些偏宠,秦家老三便是我的外祖父,他年轻的时候不爱读书,是个脂粉堆里、赌场里纸醉金迷度日的。听说当年他没有回京,是因为迷上了一个花魁娘子,所以暂时在连阳城住下。后来父亲派人查过,外祖父确实在这里置办了一个宅子,只是住了不多久就没了踪迹……”
“跟着他的仆人呢?”
“一起消失了。”
“那……那个花魁娘子怎么说?”
置办宅子,是给花魁的?
“外祖父替她赎了身,说好去接她,但是……那人现在还住在那宅子里,只是她也不知道外祖父的下落。”
母亲因此记恨多年,觉得外祖父是因为女色,才落了个行踪不明的下场。
谢令仪到连阳城后,先去见了那花魁柳娘子,可惜柳娘子那并没有什么消息。
她倒是对外祖父感恩戴德,说当年多亏外祖父替她赎了身。
原来那时,她已经珠胎暗结,只是被人抛弃,鸨母逼着她打掉孩子,她不愿意,恰好遇到外祖父,愿意花钱替她赎身。
虽然后来外祖父不知所踪,却提前替她置办好了住处,还留下一些钱财,如今,她的孩子都已经十二岁。
“她本已有了他人的骨肉,外祖父见她可怜,便买下她,还替她安置了住处,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那宅子里,也在四下打听外祖父的踪迹。”
也是个可怜人,若不是记着外祖父的恩,她早想变卖宅子,带着孩子去别处生活。
不至于在连阳城里,总是被人指指点点。
正是因此,他觉得外祖父并不像母亲口中那般,只是个好吃懒做,爱好拈花惹草的纨绔。
顾又笙摸了摸茶杯:“你可有他的画像?”
谢令仪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得很小的纸,慢慢摊开,放到顾又笙面前。
“这是他年轻时候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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