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艳扶
但疗养院的楼梯间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场合,潮湿阴冷,杂物堆积得到处都是,无论是医院长廊还是楼下的小花园,所有地方都比楼梯间要好得多。
想到这点后,姜厌回忆了来这以后的每次行动。
走廊里永远有人。
楼梯间永远有人。
小花园永远有人。
她去的每个地方都会遇到不同的人,有医务人员,有普通病患,还有那几个小孩。
她从未遇到空无一人的情况。
这种场景,就像有东西在透过他们监视她的行踪。
姜厌轻轻舒了口气。
她今天白天一直在思考白山疗养院背后灵体的真实能力,它既然能让沈笑笑在没有防范措施的情况下晕厥,就必然有些能力,这种能力可以让它同时操控所有医务人员数小时,可以让它把全院的人当作它的眼睛,但不足够它操控所有病患。
今早那些病患“卡顿”的场景,姜厌第一时间以为是下马威,但后来越想越觉得是尝试操控失败导致的结果。
当时幕后灵体在尝试操控全院人员,但它的能力暂时不够。
今晚在小花园里,应该是它的第二次尝试。
这次或许带了些下马威的意思,但显然吓不到她。
时间不等人,姜厌止住思绪,提着鞋子悄悄地离开了405。
她不想惊动乐一。
哪怕如乐一所言,白山疗养院背后的灵体并不打算控制他们,但也不意味着他们不会成为那个灵体的眼睛。
而姜厌今晚的行动不想被任何人打断。
因为她要去院长办公室。
今天去档案室的时候,院长办公室就在旁边,门上贴着详细的时间记录表,院长只在周日和周一的白天会来,想必这会儿院长的办公室上应该堆满了文件。
她或许可以翻到些信息。
轻声关闭房门后,姜厌光着脚快速往楼梯间走去。
夜晚的楼梯间寂静无声,她穿上拖鞋飞速走到五楼,又把鞋子脱下,踩着冰凉的地砖走到了院长办公室前。
门锁紧闭。
这种门锁就不能靠大力拧断了,姜厌从兜里掏出根发夹捅进锁眼,当然她并不会开锁,这只是给直播间演的。
无人可见之处,有红线顺着门缝潜入,把门锁与墙壁缝隙的弹簧锁扣打开。
伴随着一道极轻的咔嚓声,办公室的门开了。
【…….】
【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你为啥这么熟练啊?啊??】
【姜厌表示懒得理你们。】
【她现在都不跟我们解释了!她以前还会糊弄我们!!】
姜厌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把门从内部反锁,而后走向了办公桌。
如她所料,院长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
今天院长应该只来了一上午,毕竟虞人晚只给院长送了早餐,相对好吃许多的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去送。
不过姜厌更倾向这个院长一天都没有来,早饭只是方苗觉得院长可能会来,所以安排虞人晚提前放上的。
姜厌没有多余的动作,稍作思索后,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开始看。
最上层的是疗养院的收支记录。
基本所有高额支出都是精神类药剂,使用者是一个叫“方勇”的医生,因为几个小孩档案袋里的医生签名过于龙飞凤舞,姜厌和双胞胎根本认不出写了什么,所以也没管。
现在终于知道名字了。
给沈欢欢打石膏的医生叫“谭师”,“方勇”几人还没接触过,他应该就是和乐一合作的精神科医生。
姜厌把收支记录放在一边,看起下面的文件。
有许晶的年假申请,有张磊的购书名单,姜厌迅速翻看了会儿,并没有找到跟实验室有关的信息。
姜厌想了想,觉得实验室应该是方苗在管,毕竟每次是她把“小白鼠”拖进实验室。
但也可能实验室根本就没人管,这是幕后灵体为了抓“染病小白鼠”特意弄出来的房间,因为实验室就在小花园的边上,所以它平日里很可能就是普通的储物间,只在周日晚上变成实验室。
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姜厌最需要的是跟背后灵体有关的信息。
分针转动了半圈。
半小时过去,姜厌一无所获。
除了知道这个疗养院是真的毫不关心患者健康以外,什么其他信息都找不到。
文件几乎要被姜厌翻完了,她翻得极快,什么文件都是扫几眼就放在一边。
直播间被她看书的速度惊到了。
【她真的有在认真看吗?】
【不知道啊,救命,我现在高三,真的很需要这种记忆速度。】
【??楼上高三?快到凌晨了!还不赶紧睡觉?!】
【马上马上,再让我看厌姐一眼。】
姜厌已经找的有些烦了。
短时间内获取大量无用的信息并不会让人觉得愉悦,她压了压眉心,尽量心平气和地去翻看,翻找末了,姜厌看了眼挂钟。
【23:42】
最后一沓文件被姜厌放在一边。
全无所获。
被浪费的一晚。
姜厌吐了口气,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转身就准备离开,但就在她把手伸向门锁时,一阵机械转动的滋滋声突然打断了她的动作。
姜厌停了动作,向后看去。
是传真机。
不知道什么人在这个时间点给院长办公室传来了文件。
姜厌走向传真机,传真机已经吐出一页打印纸,正吐着第二页。
片刻,姜厌拿起了这两张还散发着余热的纸张。
第一页是催款单。
接近八位数的账单额度,催账人姓孙,叫孙新知。
第二页是一张言辞严肃的催债信。
【蒋河女士,联系了你一年都没收到回音,我写过信也发过邮件,不得已之下,我选择把传真发到你的办公室。】
孙新知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愤怒。
【去年的手术很成功,但你承诺支付的数目并没有转到我的账户,这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你。】
【你不要以为手术是私下进行的我们的协议就不算数,对话我已经全程录音,即便我不会公开它,但你知晓我的其它手段,你失去的必然会比八百万要多得多。】
【事实上我根本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味拖欠手术费,几个小孩的手术很顺利,尤其是瓶瓶与乐一的,如果没有我主刀这个手术根本不可能成功,你太贪心了,如果我没猜错,乐一的血正被你们充分利用,八百万你们早该挣出来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请在月底把八百万转入我的账户,否则后果你自行承担。】
很显然,一年前,也就是在蒋河去世前,她请这位孙医生来到白山疗养院,私下给几个小孩进行了手术。
具体是什么手术不得知,但不可能正规,否则完全可以走法律流程,没必要这样私下一催再催。
姜厌把注意力放在中间的两句话上——
“手术很顺利,尤其是瓶瓶与乐一的,如果没有我主刀这个手术根本不可能成功……你太贪心了,乐一的血正被你们充分利用,八百万你们早该挣出来了。”
这段话有三个可能存在的逻辑。
第一个逻辑:乐一与瓶瓶的手术各有各的顺利,乐一恢复了健康,她的血可以被富豪的女儿放心使用了。
第二个逻辑:乐一与瓶瓶的手术各有各的顺利,乐一在手术后拥有了稀有血型,她可以为富豪女儿提供鲜血了。
第三个逻辑:乐一与瓶瓶进行了同场手术,这场手术很成功,乐一拥有了稀有血型,她可以为富豪女儿提供鲜血了。
姜厌想起瓶瓶的死亡结局,不觉得她的身体状况可以承受得了什么手术,更谈不上什么手术成功,所以瓶瓶所谓的手术顺利,很可能是在死前被摘掉了什么器官,这也算是“手术成功”。
而孙新知在说乐一与瓶瓶的手术时,用的是“这个手术”,所以她们进行了同场手术。
也就是说,逻辑三成立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逻辑是最恐怖的。
乐一与瓶瓶进行了什么手术,什么手术需要两人同时进行?
联系后面的话,乐一的血型为什么在这场手术后就可以被利用了?
答案很好推。
因为这个稀有血型属于瓶瓶,但因为瓶瓶命不久矣,所以蒋河安排了一场手术,把血型转给了乐一。
瓶瓶死亡,瓶瓶的血液价值得到了利用,这便是手术成功。
但血型也可以改变吗?
姜厌对这方面全然无了解,她在手机上搜索起孙新知的信息。
搜索链接跳转,搜索百科有专门的链接去介绍孙新知。
「国内知名骨髓移植专家。」
「曾主持多场国内外疑难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
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
姜厌把这几个字复制,然后继续搜索。
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手术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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