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173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玄幻仙侠

  “当然。”沈溪山看着她,问:“现在你知道答应钟浔元的求娶是多愚蠢的决定了没?”

  沈溪山在接到钟家人带着其他仙门讨伐仙盟,要仙盟交出宋小河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不过需要等。

  要等他们耐心耗尽,伙同其他人一同前往仙盟大殿前闹事,这条法规才能生效,沈溪山才有正当的理由收拾他们。

  只是还没等到沈溪山去收拾他们,就先等来了宋小河答应与钟浔元成亲的消息。

  他管不了宋小河做什么决定,去什么地方,于是干脆将她藏在这里,能让他时时刻刻看到。

  他正走神地想着,就听宋小河说:“你在说什么?”

  恍然抬眸,沈溪山看见宋小河乌黑的眼眸,神色平淡,但眼睛仍是明亮的,她说:“钟家是我师父师伯的仇家,自然与我也有着血海深仇,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与钟浔元成亲?”

  沈溪山神色一怔。

  就听宋小河继续道:“况且我对成亲没有兴趣,我所追逐的大道上,没有这件事,你为何会如此认为?”

  沈溪山顿时明白,自己这是被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给乱了心智,又因为这些日子里,不论是缠在宋小河身边的钟浔元,还是半夜来找他说一些戳心窝子话的关如萱,抑或是将共感咒切断的青璃,似乎所有事都不顺心意,更何况宋小河还对他生气,不愿好好跟他说话。

  沈溪山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

  以往再难的困境,无非就是诡谲凶猛的妖邪,他有一剑在手,便什么都不会怕。

  可这次面对眼前的事,他的剑刃就变成了软刀,未战先怯。

  就是想解决问题,也无从下手,毫无头绪。

  尤其是在他放低姿态挽留未果,宋小河依旧是选择跟钟浔元离去时,他脑中的理智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只想将宋小河留在身边,其他的并未多考虑。

  宋小河会生气也好,师父会责罚也罢,总之不能让宋小河走。

  沈溪山沉默不语。

  宋小河就提出要求:“放我出去。”

  他眉眼瞬间就拢上一层冷漠,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你将我关在这里,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宋小河问他,“你不怕受责罚吗?”

  沈溪山道:“不知道。”

  “什么?”这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宋小河没听明白。

  就见沈溪山微微扬眉,面容是一派淡然,说道:“我又不知你宋小河去了哪里,为何要责罚我?”

  “你……”宋小河愣愣道:“你要骗盟主大人?”

  “我骗的人还少吗?”沈溪山反问。

  沈溪山毫不掩饰本性,看起来竟有些像个危险人物,宋小河将他看了看,总觉得若是她再提一句要出去,他就会生气。

  于是她道:“我在这里也挺好。”

  她重新躺回床榻上,说:“左右不过是睡觉,在哪里睡又有什么不同?”

  沧海峰没了樱花,没了师父种的菜,也没有了师父,宋小河不明白自己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她躺下来,拥住温暖的被褥,心想着,不过是换一张床睡觉而已。

  正要闭上眼睛入睡,却听见身边传来轻响,紧接着沈溪山的声音就贴在边上响起,“不准睡,你才刚醒,现在该吃东西了。”

  宋小河原本情绪平静,似乎对自己的遭遇和处境并不在意,就算是知道自己被沈溪山关在这里,也没什么反应。

  但就在她听了这一声不准睡之后,她忽而生气起来。

  沈溪山拽住她的手腕,一下将她从床上提起,宋小河就用力挣扎起来,被握着的手腕挣扎不动,就用另一只手去捶打他的肩颈,后背,怒道:“你放开我!我要睡觉!”

  “我说了不准睡。”

  沈溪山神色淡漠,对于落在身上的拳头一点知觉都没有,力道有几分强硬,将宋小河从被褥中拖出来,让她坐着,说:“我给你带了吃的。”

  宋小河怒视他,“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你必须吃。”沈溪山的语气根本不是在与她商量。

  宋小河拒不服从,坚决与沈溪山抗争到底,情绪立即有了起伏,气冲冲地一头扎进被褥中,迅速将自己裹在其中。

  沈溪山见状,脱鞋上了床榻,两三下就找到了藏在被子里的宋小河,将她挖了出来。

  宋小河挣扎个不停,用力地扑腾着双脚,一下踹在沈溪山的胸膛上,用力蹬着要他远离自己。

  “你放开我!”宋小河大喊道:“我不吃!”

  沈溪山的力气极大,见宋小河反抗剧烈,就干脆攥住她纤细的脚踝,先将她蹬在自己心口的脚拉下去,再用臂弯一用力,把人整个就扣进了怀中。

  他有些用力,动作也迅速,导致宋小河在刹那间感到威胁,于是寒意在她的双掌间极速地释放,白霜攀上沈溪山的手臂。

  “宋小河。”沈溪山低声唤她。

  下一刻,宋小河就散去了所有寒意,然后抓着沈溪山的手臂吭哧咬了一口。

  但不知道是她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还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是沈溪山,这一口并未下死力气,以至于沈溪山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他盘腿而坐,精瘦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来,在怀中调整了一个角度,然后说:“你知道你瘦了多少吗?我就出去了一个月,你身上就剩下这几两肉。”

  沈溪山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而坚固,宋小河被桎梏其中,闹腾的手腕被一同擒住,脊背被他的手臂揽着,将她用力往怀中按,于是宋小河的耳朵就贴在他的心口处。

  挣扎累了,宋小河也不动弹了,只瘪着嘴负气。

  “乖乖把饭吃了。”沈溪山的手上不知何时变出来一碗汤饭来,里面似乎用炖烂的猪肉与白米一起煮的,另加了豆皮,青豌豆之类的东西,热气腾腾。

  新鲜的猪肉炖出来的味道极香,在空中迅速散开,以往宋小河只要闻到这股味儿,立马就要流口水,现在却紧皱着眉头,抿着唇,以表情抗拒沈溪山。

  不过这没什么用。

  或许沈溪山先前披着温善的假面时,会对宋小河温顺礼让,只能以一副故意放低姿态的可怜模样让宋小河自己陷进来。

  但是现在的沈溪山不会。

  他简直原形毕露。

  他将宋小河圈住,让碗漂浮在空中,另一只手拿起汤匙,舀了满满一勺,道:“张嘴。”

  宋小河偏头,将嘴死死抿着。

  沈溪山也不说第二遍,直接用手掐住她的脸颊,不知在什么地方用了巧劲,宋小河一下就把嘴张开了。

  她下意识伸手攥紧沈溪山的手臂,被迫仰起头,嘴里就这么被送了一口饭。

  宋小河被烫红了眼,一口全喷了出来,喷在沈溪山的身上,侧脸,哪哪都是。

  “这么烫我怎么吃!你就是存心的!”

  宋小河的情绪有了巨大的起伏,起先是恼怒,然后是伤心,被烫了之后就在沈溪山道怀里闹起来,又咬又打,不像是埋怨他,更像是发泄某种情绪。

  沈溪山默不作声,面容平静,就这么让她闹着,直到她累了,才放下汤匙,施了个清尘法诀,然后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低声说:“我不是存心的,我给你吹吹再吃。”

  他又舀起一勺饭,呼呼吹了几口,接着说:“你连着许多日没有好好吃饭,就算你是多厉害的龙神,现在也是凡人,不吃饭迟早饿死,知不知道?”

  “饿死鬼什么样,你见过没?”他语气平缓,慢慢地说道:“就像咱们之前在鬼国那会儿碰见的妖尸,皮包着骨头,像个套了人皮的骷髅架,脸上身上堆叠得全是褶皮,你愿意变成那样?”

  宋小河红着眼眶不说话,便成了挨训之后才老实的乖小孩。

  沈溪山将汤匙送来,又说:“张嘴。”

  这次宋小河乖乖张开了嘴,让这满满一汤匙的饭进了口中。

  从宋小河嗜睡开始,她的饭基本就没好好吃过了。

  苏暮临每顿都会给她准备,但要么她在睡梦中没醒,要么就是吃了两口就放下。

  苏暮临是魔族,他虽然知道凡人需要进食,但脑中没有凡人不好好吃饭会有什么下场的相关知识,他只以为宋小河每日只要吃了,就饿不死。

  却不知道凡人需要吃肉,吃菜,吃米和面,否则身体就不健康。

  沈溪山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鲜炖地肉和泡了汤汁地米饭进了宋小河的胃里,她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毕竟从前的宋小河是那么喜欢吃东西,口腹之欲极强,有时候一天能吃上四五顿。

  沈溪山低头看着她,看见她红着的眼眶,鸦黑密长的睫毛轻颤着,时不时眨一下,吃饭的时候白嫩脸颊鼓起来,嚼得很慢。

  她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些可怜巴巴的。

  沈溪山也就脸上装得冷硬,心里早就软成一片。

  最后一口咽下去,宋小河下意识伸出软嫩的舌尖,将唇上的汤汁舔去,落在了沈溪山的眼中。

  他看了两眼,然后拿出锦帕,胡乱给她擦了几下,就把她从怀中放出去,道:“早些老实吃了还不行,非要往我身上咬几口。”

  宋小河说了句你活该,就又往被褥里扎。

  沈溪山一把将她拦住,宋小河怒道:“放开我!我都已经吃了饭,你还想做什么?”

  

  “你刚睡醒,现在还不是你睡觉的时间。”沈溪山声音平静地宣布,“现在是辰时,六个时辰之后你才能入睡。”

  宋小河震惊地瞪大眼睛,奋力去推他的手,“你凭什么规定我的睡觉时辰?我就要现在睡!”

  “不准。”沈溪山还是那句话。说着就指尖凝起金光,往她眉心处点一下。

  一股霸道的力量涌入神识,瞬间将宋小河所有的困意清理得一干二净,方才又刚吃饱,此刻只觉得充满干劲。

  她瞪着眼睛看沈溪山,满是怒火。

  沈溪山恍若未觉,反而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几个扁扁的锦盒来,一一打开。

  “这些都是给你的。”

  沈溪山说了一句。

  宋小河本正在与他怄气,但听到沈溪山似乎是送东西给她,她又生出了那么一丝好奇。

  沈溪山又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将我锁在这里,却又给我送东西,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宋小河一边从被褥上翻过,爬到锦盒旁边,一边道:“待我出去了,一定向别人揭发你!”

  说着,她定睛一看,就见那几个锦盒之中,正摆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

  锦盒里的衣裳大多都是雪白的颜色,其中还掺杂了一两件黑色,也不知用了什么料子,乍然看上去,像是普普通通的白色麻布所制,然宋小河捧在手心上细细一看时,就能看见着上面泛着细细的莹莹流光,还有用银白色的丝线绣了图案,摆动衣料让光芒照射,她隐约分辨有些是仙鹤,有些是长松。

  宋小河神色怔怔的,站起身后将衣裙抻开,通体的白色映入眼中,从衣料到做工,无疑一不是上乘,但最珍贵的怕是上面的绣工了,虽说在这样的灯下不太明显。

  “在阳光下就能看到了。”沈溪山顿了顿,说:“这是江南特有的织雪锦,绣纹用的是浮光绣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