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不渡穷比 第756章

作者:一呱 标签: 仙侠修真 沙雕 玄幻仙侠

  提婆达多跪了下去,朝父母磕头,一谢生身之恩,二谢养育之恩,三谢供佛之恩。

  自此以后,彻底断绝尘缘,遁入空门。

  周围的人们崇敬地看着提婆达多,艳羡的眼神偷瞧他的父母。

  “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入主寺了。”

  “没想到咱们这么偏僻的小世界,还能出个厉害人物。”

  ......

  绯红的晚霞从山峰背后冉冉上升,覆盖明山大庙,铺向四方,催促红日沉入西方。

  余晖倾斜洒下大地的时候,人们结束一日的劳动,归家取出莲花灯,全家携手走向河流。

  街道乡间的灯光一齐亮了,笼罩人们前行的道路,投下依偎欢快的影子。

  停驻河畔,小心敬慎把莲花灯放在水面,默念经文,寄托最虔诚的信念。

  提婆达多抵达分寺的传送阵,旁边还有两人同行。

  武僧被告知提婆达多的身份时,神色愈加复杂担忧,却一句话都没说。

  还有一人,是那要前去朝圣的婆婆。武僧得知,承诺带她同行,直抵西方胜境。

  孙子拉着婆婆的手,含泪道:“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阿婆,你怎么忍得下心!”

  婆婆拍拍他的手,微笑道:“感念世尊,献祭已身,归于天地,我会成为净土的部分。今日以后,你走过的每段路,吹过的每阵风,都是我。”

  孙子哭着摇头,不肯放手。

  婆婆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环城的河流,“看见那河了吗?终年自低向高流淌。若有一日,你看见那水自高向低逆流,便是婆婆回来瞧你了。”

  婆孙又嘱咐好几句,才依依不舍放手。

  武僧静静等候,待孙子把婆婆走近传送阵。

  武僧朝两人点头,“那我们出发了。”

  玄金铁棍轻触阵眼,武僧恭声道了句佛语,“恭请世尊开阵。”

  金色纹路缓缓铺开,温暖的金光破土而出,裹住三人,直冲天际。

  三人徐徐升空,玉楼金殿成了小小一点,村落城镇的轮廓纳入眼帘。隔着千山万水,还有众多这样的和平聚居地,最高的分寺也投射出这般金光。

  提婆达多的故乡是一百零九号,三万个这样的城镇合成一个小世界。

  一千个小世界合成一个小千世界,这儿又是一百零九号小世界。

  一千个小千世界合成一个中千世界,这儿又是一百零九号中千世界。

  一千个中千世界合成一个大千世界,一个大千世界才出一个佛。

  整个不周净土,都由菩提佛教化。

  大千世界,包括其内的所有小世界,都在世尊的掌控之中。

  途经小世界、小千世界、中千世界,通都大邑如云烟过眼,转瞬即逝。

  唯有自下而上的河流一路相随,以及满河的莲花灯,旋绕流上,接连不断。

  烛灯的长河,一直流到最上方的西方胜境。三千世界的烛火合流于巅峰,汇向它们的信仰所托——菩提佛

  传送阵抵达,阵光渐消。

  咚——

  撞钟声响彻天地,如扑向四方的狂风般席卷过去,一下子震住三人。

  尤其是初来的提婆达多和婆婆很是惊骇,被袅袅梵音洗涤身体神魂。

  绵延不断的诵经声,从四面八方穿透而来,刚把他们的心神撕扯开来,又用温和宁静的佛语安抚黏合。

  他们有种恍然隔世的空虚感和焦虑感,总觉得自己不适合不配站在此地。

  迟疑纠结,怔愣许久,一道金光迎面而来。

  抬首眺望,巍峨庄严的嘉音寺矗立西方。

  慈悲清净的佛光照透苍穹,好似有一双双仁蔼温慈的佛手轻抚心神。

  须臾之间,离愁别绪无根可循,诸般杂念一扫而空。

  作者有话说:

  嗯,很可能和大家想象中的不周界不太一样,这是个绝对和平的天国净土。

  设想不周界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解、放前的西、藏或者种姓贵贱的印度。但是,不周界有很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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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上古时期的佛门握有最多资源,所以不周界的经济和科技很厉害,绝不会出现饥荒瘟疫的问题。

  佛门占据绝对地位,从佛门主寺到各地分寺,内部弟子可能多少有争强好胜、勾心斗角,总体而言受过佛理,恪守戒律、抵制欲望。除了必要的供养用于建庙,几乎不需要多余的钱财资源。

  由上而下,没有宗门世家这层剥削百姓的存在,直接到平民。所有人接受佛理教育,相信人人平等,虽然吃肉喝酒,但是并不过度纵欲。基本上而言,人人都是好人。那些坏事的人,刚偷了东西伤了人,就被佛门弟子干掉了。不会到聚众造反的程度,就算有部分僧人造反,也不是菩提佛的对手。

  百姓之间,没有种族之别,只有人族,没有信仰之别,只信佛教,故而没有能够引起大动乱的火种。日常生活中,深受佛理教化,以和为贵。

  所以,这儿是绝对和平的净土,相当于乌托邦的存在。

  最初撸大纲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仔细想想,这儿有三个必要前提。一是丰富的资源和强大的经济实力,二是绝对极权的势力和集权不倒的首座,三是完全隔绝外界,不受一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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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583 不枉此生

  ◎此生足矣,死而无憾◎

  慧可收到告急讯息,慌忙赶回嘉音寺。

  方入山门,本应守候大殿的各路罗汉迦蓝鱼贯而出,面带愁容,沉默不语。

  慧可心下焦急,加快脚步。

  两道石壁浮雕如云烟过眼,下方的金石地砖亮得刺眼,平日走惯的通路好似蜿蜒无尽,怎么也走不到头。

  终于瞥见大雄殿,不及叩门传报,抬手便撞开三门。

  层层恭候的神僧们已经退下,恢弘的大殿空空荡荡,有种难以宣之于口的寂寥萧森。

  菩提子正于下首,端坐蒲团,面朝上座。

  一道审视威严的目光自上而来,慧可即刻放缓步伐,悄声屏息,不敢抬首。

  “多年过去,还是这么莽撞。”措辞责备,语气却不带一丝呵斥。

  慧可感慨望去,就见菩提佛趺坐上首,枯槁的皮肤皱纹纵横,一缕雪白眉毛深嵌其中,温和的眼神轻轻落在自己身上。

  慧可在菩提子后方停下,撩开僧袍,恭敬磕头,“世尊。”

  菩提子乃是世尊的亲传弟子,下一任菩提佛,不久便会继位佛门首座。慧可不好再越过菩提子,近身世尊。

  面前拂来清风,一枚蒲团落在菩提子侧前方,乃是世尊的近身之位。

  菩提子眉眼微动,欠身道:“请师叔就座。”

  慧可应声,躬身上前,坐于世尊近侧。

  菩提子手持《佛门传记》,右手执笔,朝世尊点头。

  “谨听世尊生平。”

  菩提佛道:“那就从最开始讲起吧。”

  菩提佛提笔书写,不漏一字半句。

  “本座是樵夫之子。生育不久,母亲感染风寒去世。家中无人看顾婴孩,父亲便把本座放在背筐,晨起赶集贩卖木柴,傍晚上山砍柴,每天往返,日日不断。”

  “那时的镇子属于佛门麾下,每家每户诵经祷告,人们出口便是佛语。本座耳濡目染,早知佛法无边。”

  “一日,父亲送柴与寺庙,住持正在广场考验诸位僧人,问了一句佛理,无人能解。恰在父亲背筐的本座,解了出来。由是,住持允我入寺,做了个小沙弥,得以日食两餐。那时,本座五岁。”

  “父亲无需照看我,负担减轻许多,然天有不测风云,某日父亲不慎坠崖,寻到的时候,一身薄皮干肉尽被豺虎吞了。”

  “从此,本座断绝尘缘,彻底皈依佛门。住持念我悟性绝佳,不是池中之物,他日必有造化,不便收为徒弟,推荐本座去佛门主寺。”

  “升入主寺的名额何其稀少,各地分寺孜孜以求,百万僧众跃跃欲试,测心性、试悟性、考佛理......经过轮轮筛选,趟过重重难关,每年仅有一人,无数僧人年年申请,求到年逾古稀都未能进主寺。本座第一次叩门,过了。”

  “那年,世尊才十五。”

  慧可弯唇笑道,与有荣焉。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的轰动,满宗的僧徒出门看望,到底是怎样的少年郎,才能有那般天资,在十五岁升入主寺。

  心觉不忿的僧人不是没有,用佛理考,甘拜下风,以悟性比,心悦诚服。由此以后,佛门上下都觉得此子前途无量,将来必能成佛做祖。

  那时的慧可不过是戒律院的小小弟子,平平庸庸。世尊的修为辈分虽不及他,却是他不得不仰望的存在。

  菩提佛又缓缓道。

  “两年后,佛门首座燃灯佛决定传承衣钵,寻找传授下一位证道成佛的僧人。‘菩提’,意为大彻大悟,明心见性。燃灯佛先定‘菩提’法号,再择弟子。”

  “天下僧人趋之若鹜,无论主寺分寺,挤破脑袋,望穿秋水,都在这场竞选。”

  “第一轮佛理自不必说,佛门无尽经藏,筛掉大半弟子。第二轮考验心性,第三轮考验悟性,第四轮辩经......总共八十一关,历经整整一年,留下的只有两人,本座以及当时最得人心的高僧妙尘。”

  “本座和他不分高下,最后由燃灯佛亲自出题考核,谁得悟得佛理,谁就能拜入座下,得菩提法号。”

  菩提佛顿住,启唇想要继续,好似枯涸般挤不出一个字,阖眼细想,往事幕幕翻涌脑海。

  一连数日,彻夜未眠,他在藏经阁翻阅燃灯佛传经的记录,希冀从中找出考题的线索。

  妙法在大殿悟禅,合眼数日,想要荡清心思。

  妙法与他的心性悟性不相上下,若是输给妙法,他只能心服口服。

  考核那日是个风和日丽的晴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主寺僧人悉数到场,旁观者甚众,分寺僧人、在家居士,万头攒动。

  燃灯佛要求他们作上一首偈颂,以“菩提”为题,谁能悟得佛法大意,谁便能传承燃灯佛的衣钵,得授菩提法号。

  广场的僧人低头深思,妙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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