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 第20章

作者:钟星星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轻松 玄幻仙侠

  守拙见俩崽崽实在好奇,便又从储物袋里找出两个小号水囊,递给他们。这同他手掌般大的小号水囊,对崽崽们来说已经足够巨大,仅是双手抱起就有些费劲。

  俩崽崽使出吃奶地力气抱起水囊,学着他的样子仰头吨吨吨,喝得肚子都快鼓了起来,然后豪爽地用袖子一抹嘴:“好喝~”

  守拙咧嘴笑:“不错,真男人就该这么喝水。”

  “那我呢?”阿圆等夸奖。

  “你是……”守拙挠头,一时想不出什么词汇来代替。

  “真女人。”阿正言简意赅。

  守拙哭笑不得,清清嗓子,收起水囊严肃道:“好了,我们正式上课,你俩先演示下你们娘亲教过的第一式。”

  他想起来大师姐说阿正是天生剑心,他还从未亲眼见过天生剑心之人,也不知是否真和传说那般玄乎。

  两个还不及剑高的小团子手拿树枝当剑,同时起势。

  左边的阿圆刚起势就忘了动作,偷瞟向旁边的哥哥,阿正的动作流畅标准,手里仿佛拿着的不是树枝,倒真像是提着一把剑。

  院里无风,落叶铺在地上仿佛橙红的地毯,阿圆脚边的落叶纹丝不动,而另一边,阿正脚下的落叶,却随着他手里树枝划过的方向,仿佛被无形的风带动,轻微地卷动着。

  无风起剑意。

  守拙眼神微凝,目光锁住阿正的动作,静静等待他的最后一刺,完成这套完整的“飞鹤踏云”。

  阿正的脑海中响起娘亲提醒他的要诀,“提气沉腕,摒弃杂念,心眼合一”,很快又进入到昨日那忘我贯注的状态中,握紧树枝根部,尽全力往前一送。

  一道无形的剑意破空擦过守拙的耳廓,打中他身后飘落的一片树叶,同时“咔嚓”一声,阿正手里的树枝断掉了。

  ……

  在天边亮起第一道微光时,方遥按时赶到了顺梁城。

  一进城门,方遥就感受到了跟以往不太一样的氛围。以前出任务时,她也曾来过顺梁。在她的印象中,顺梁是一个南北必经的城池,繁荣兴盛,集市灯火彻夜不熄,

  可是如今清冷了许多,尤其是整条大街上,来往行人中竟不见一个孩童。偶遇一个怀抱孩子的妇人,她把孩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闷在怀中,神色惶恐又紧张,步履匆匆。

  在集市大街的各处都张贴着悬赏公文,内容跟求助信上的差不多,悬赏万金及三千灵石,以求诛杀城中近日作恶的妖物,找回失踪的孩童。一个凡人城池能拿出三千灵石来悬赏,几乎已经是下了血本。

  方遥先拿着求助信,去了顺梁官府。官府衙门口跪了一地的布衣百姓,府前守门的官兵一脸不忍之色。

  方遥刚一走近,官兵就留意到了她。她一袭道裙雪白,腰负长剑,眉眼清泠,发间没有过多的坠饰,素似皎月清风,周身气质难掩,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

  那官兵主动跑下台阶,有些激动地试探问:“您可是金阳宗来的仙长?”

  方遥摇头:“我是灵霄宗中人,为求助信而来。”

  官兵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先来的竟然是灵霄宗的,连连道歉:“冒犯仙长了,是小的眼拙,您快请进……”

  方遥跟着官兵进了衙门,门口另一个守门官兵趁势安抚大家:“我们知府大人请的仙人道长已经来了,大家稍安勿躁,这外头地凉风大,还是快回家等消息吧……”

  然而在场的百姓并未有一人离去,脸上皆有些绝望的空洞和麻木。

  “修士来了一波又一波,有什么用?那妖物不照样在到处劫掠孩子。”

  “对,别想再诓骗我们,什么时候见到孩子我们再走!”

  “求求官老爷,救救我的孩子……”

  官兵无奈不再相劝,任凭他们在官府门口跪着。

  另一边,引路的官兵偷偷打量方遥,他以为灵霄宗至少会派几个人来,没想到只派了一个女弟子前来。先前也有不少散修被这高额悬赏吸引而来,结果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八成已成了那妖物的腹中餐,也不知这位女修能不能行。

  官兵正担忧着,忽然听到她问:“你们给金阳宗也送了求助信?”

  “是啊仙长,我们十日前就已给金阳宗递了信,可不知为何迟迟未派人来。”

  方遥先前还在纳闷,这顺梁明明离金阳宗更近,当地官府为何舍近求远,去向灵霄宗求助,原来他们已经向金阳宗递过消息。

  每个宗门都有义务保证周围的凡人城池的安全,金阳宗不知出了什么纰漏,竟然放任顺梁闹妖这么多日,无人过问。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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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顺梁(二)

  ◎鲜血沿着洁玉般的长指往下滴落。◎

  官兵把方遥带到一间打扫干净的客房前,恭谨道:“道长您在此歇息片刻,已经有人去禀告知府大人……”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一边扶着没戴好的官帽,一边步履如风地匆忙地赶了过来。见到方遥,一把鼻涕一把泪:“仙长啊,可算把您盼来了。”

  此人正是顺梁知府徐培。

  他这几日是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他担任此地知府近十年,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顺梁会被那么厉害的妖物给盯上,短短半月,竟然就有一百多名孩童失踪。

  先不说他这乌纱帽已然摇摇欲坠,每天睁开眼,听到下人禀告说又丢失了多少孩子,身为朝廷父母官,徐培这心里比被针扎还难受,此时见到方遥就如同见到了救星。

  “我已命人备好了些膳食,仙长,是否先用一些?”徐培面对方遥,格外小心翼翼。

  方遥拒绝:“不必了,除妖的事情要紧,卷宗在哪里?”

  徐培来时便已准备好了,忙让身后跟着的下人奉上卷宗。卷宗里记录着丢失孩子的家户住址,方遥决定先去这些家户中寻找线索。

  方遥说走就走,大步流星,徐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仙长,需不需要我派几个人跟着?”

  “不必。”

  行至游廊转角,方遥听到有脚步声,及时顿住,后者却莽莽撞撞地一头栽过来,差点绊倒,她及时伸手扶住。

  低头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头上戴着珠花,长得俏丽水灵,正仰着头打量她,鼻尖吸气的声音清晰可闻,似是被方遥的容貌震惊到。

  她家里什么时候有了位这么漂亮的仙子?

  “棠棠,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奶娘呢?”

  徐培见孙女差点冲撞了方遥,赶紧呼唤下人。

  小姑娘忙上前摇了摇他的衣袖,有点委屈地撒娇:“祖父,我都闷在府中好几天了,我想出去玩。”

  “不行,现在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要任性……”

  徐培对这个孙女很是宠爱,有求必应,可眼下这么危险的时机,怎敢让孙女随便外出,遂严声教育了她一番,再抬头时,方遥已经不见了人影。

  —

  方遥按照卷宗上的地址,挨个走访调查。这些家户得知她是来除妖的修士,倒也格外配合,把当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了番。

  失踪的孩子们都是十岁以下的孩童,更有甚者,刚刚出生月余就被掳走。

  孩子被掳走时,有的正在河边玩耍,有的正在家中熟睡,事发时身边都没有其他人在场,因此无人觑见是何妖物掳走了孩子。

  “当时我正在灶屋煮饭,留童童一人在内室玩耍,我才走开了不到半刻钟,听到了窗扇开合的声响,我以为是童童顽皮,把窗户打开了,走进来一看,才发现童童不见了,地上还有点点血迹……”

  当事人说着说着便已泣不成声。

  方遥沉思,说是离开了半刻钟,但妖物真正掳走孩子的时间,只怕是当事人听到窗户打开声,再到走进屋里这片刻时间。

  可见那妖物身手敏捷,可以钻过窗扇而不发出声响,同时谨慎得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整天过去,方遥走访了十七户人家,获得的线索并不多,她想起求助信上说,官府在河边发现一袋子白骨,复又回到官府处。

  得知方遥要看那袋子白骨,徐培有些为难地说:“那袋子人骨已经被死者家属领走,拿去下葬了。”

  “那袋子白骨被蒸煮过,皮肉皆无,只有几颗头颅尚保存完好,头皮上发现了类似禽鸟类的爪痕,这才确定是妖物所为。”

  徐培说得委婉,这些孩子已经成了妖物的盘中餐,那妖物不爱吃生肉和头颅,还要先煮熟再食,那几个孩子死时有多惨烈,足以想象,不忍耳闻。

  方遥却不放弃,又问:“那装白骨的麻袋还在吗?”

  “这个还在。”徐培立刻命人去取,那麻袋算是证物,一直被好好保存。

  很快,证物就被取来,呈给方遥。徐培举着油灯给她照亮,那麻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寻常农户拿来装晾晒谷物的袋子,上面血迹斑斑,部分沾染污泥,有被水泡过的痕迹。

  方遥伸手拎起麻袋,仔细翻开着麻袋的内外,徐培见状心下纳罕,这麻袋都空了,还能有什么线索不成?

  徐培正想着,忽见她动作一顿,玉白的指尖从麻袋的脱线处,捻出了一小撮沾满了鲜血,已经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绒羽。

  “这是?”徐培有点吃惊。

  方遥眼眸微亮:“有线索了。”

  —

  顺梁郊外,溪绕田圃,一座不起眼的农舍。

  这座农舍在半个月前,就被四个外来大汉强行占据,农舍真正的主人如今正埋在院子里的那颗石榴树下。

  此时此刻,一个大汉正坐在院子里磨刀,一个正在弯腰砍柴,一个在刷锅烧水,这三人看起来倒于寻常人家无异,像是在做晚饭前的准备工作。

  无人知晓这农舍有一间储藏存酒的地下酒窖,此时里面关满了让顺梁官府几乎搜遍全城也没找到的失踪孩童。

  这些孩子们的手脚被麻绳紧紧捆着,嘴巴里塞着脏布,眼泪都流干涸了和灰尘一起糊在脸上,正满眼恐惧地看着最后一名大汉在酒窖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坛子酒。

  “老四,窖里的存酒就剩下最后一坛了,你去城里买些回来。”那大汉抱着酒坛爬出地窖,就对正在刷锅的那人吩咐道。

  后者有些不满:“怎么又是让我去?”

  大汉粗声道:“你排行老幺,就得多干活,你不去谁去?快点,一会儿酒馆打烊了。”

  被称为老四的人把手里的铁锅重重地一撂,沉闷地一声响。他的体型是四人里最瘦小的,许久未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盖过眉眼,没人瞧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和疯狂的杀意。

  “好好说话,摔锅做什么!”老大被他吓了一跳,劈头盖脸地就朝着他脑袋扇了一巴掌。

  老四挨了一巴掌,眼里的戾气反而消失,抬头咧嘴笑:“大哥,我这就去。”

  老大走到院子里,看着老四离去的背影,问另外两个正在磨刀砍柴的大汉:“老二老三,你们有没有感觉最近老四有点怪?”

  “是有点,晚上呼噜声特别大。”

  “没错,饭量也变大了,吃得比我跟老二加起来还多。”

  “……”

  老大懒得再跟这俩缺心眼的掰扯,转身回屋,等着吃饭。

  半柱香后,农舍的院门被人推开。

  老二和老三以为是买酒的老四回来了,抬头一看,却觑见一双白底石青的靴子,海棠色绣菖蒲纹的袍角。

  来人身形清隽挺拔,墨发及腰,闲庭信步地踏进小院,仿若对他们手中两尺长的柴刀视而不见,狭长的桃花眼打量了下农舍小院,点头:“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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