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犯太岁,唯有嫡女福星高照 第78章

作者:檀晓 标签: 玄幻仙侠

  沈凝原本对这老婆婆还有几分怜悯之心,现在全都没了。

  这人活着是个自私的人,死了也是自私的鬼。

  她索性叫了老板娘过来,掏出两张驱鬼符:“前门一张后门一张,全都贴上,还有,把你们供的香烛纸钱和点心全都拿走,少惯着她!”

  老板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驱鬼符,她还是很高兴的,这位姑娘上次给了平安符,并且叮嘱她七日之内不要去河边和水塘,昨天她原本要去买鱼,快到河边时,猛然想起沈凝的叮嘱,于是便转身回来了,结果今天早晨开门才知道,昨天有几个混混去收保护费,卖鱼的也不是好相与的,两拨人打了起来,有两个正在买鱼的大婶躲闪不及,掉进了河里,那些人只顾着打架,没人施救,待到有好心人下河把人救上来时,两个大婶全都断气了。

  那两个大婶都是经常去买鱼的,和老板娘也认识,昨天老板娘去买鱼时,在路上还遇到她们,当时她们挎着菜篮子说说笑笑,谁能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大祸临头了呢。

  老板娘听说以后,连忙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锦囊,打开锦囊一看,那道平安符已经化成灰烬了。

  这是为她挡灾了。

  “姑娘,多亏你给的那道符,我才捡回一条性命。”

  老板娘说着便跪下磕头,沈凝微笑受了,这是她应得的,若是她推辞不受,反而对老板娘不好。

  老板娘拿着驱鬼符,兴高采烈去贴符了,老婆婆高刘氏气得咬牙切齿,顾不上害怕,冲着沈凝说道:“天师啊,这样可不行,您让他们贴上驱鬼符,我要去哪里住啊,再说,你不让他们给我供香烛祭品,我吃傻啊,我一个孤老婆子,无依无靠,他们不管谁还管我啊。”

  沈凝连眼皮都没抬,转身便走,刚走几步,便听到一声惊叫,接着便是老婆子一连串的咒骂,骂声越飘越远,最后听不到了,显然是老板娘贴上了驱鬼符,老婆子想留在客栈里也不行了,只能滚蛋了。

  秦时月只是看到沈凝独自站在那里,嘴巴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对什么人说话,看到沈凝回来,她便问道:“刚才是不是那个老婆婆啊?”

  春俏和吴春芳连忙凑过来,嗯,她们听说,这几天哪里也没去,就在这贴着驱鬼符的屋里待着了,快要闷坏了。

  沈凝便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吴春芳破口大骂:“她这是碰瓷,没想到把自己给碰死了,活该!”

  秦时月t问道:“你也觉得她孙子没有死,人还活着?”

  沈凝笑道:“你去打听打听,前年夏天,有没有两个小倌来过岳县。”

  “为何是小倌,那人专挑长得好看的,说不定是戏班子的呢,唱戏的长得也好看。”秦时月不解。

  “那高小柱被挑上时已经十三岁了,另外两个也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这个年纪多半是去当小倌的,若是唱戏,已经晚了,早就过了学戏的最好年纪,唱戏的除了开嗓,还要练功,你想想,你是多大开始学武功的,”沈凝反问。

  秦时月想了想,笑着说道:“还真是,我哥和我都是六七岁就开始正式练武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打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姑娘是最怕闲着的,身上就像是安了弹簧,根本坐不住。

  傍晚时分,秦时月就回来了,兴奋地对沈凝说道:“你猜怎么着,前年夏天岳县还真来了两个小倌,哎哟,我还以为这事要打听上两三天,没想到,我只是去了县城里最大的那家茶楼,找了一个伙计问了问,就打听出来了。”

  原来,前年,朝廷在岳县修建码头,前来督工的是皇后娘娘的弟弟陈河,这位陈国舅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男风,知县大人特意从燕明府请了两位有名气的小倌作陪,陈国舅在岳县住了半个月,那两位小倌陪着他出出进进,好多人都看到了,起初还以为那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后来才知道,那是燕明府越人馆的两位头牌。

  “后来呢,这两人把陈国舅陪好了,跟着去京城了,还是又回燕明府了?”沈凝问道。

  “当然不会去京城了,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小倌而已,陈国舅不要面子的吗,哪能带他们去京城的,陈国舅回京了,他们当然是哪来的回哪去,本来就是过来做生意的,生意有始有终嘛。”秦时月笑嘻嘻地说道。

  吴春芳啧啧出声:“还真让二姑娘说中了,那个老婆婆的孙子真的当了小倌,哎哟喂,这可真是缺了大德,当祖母的把亲孙子推进火坑,这当了小倌的人,能不能传宗接代就别说了,以后到了地底下,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

  春俏直撇嘴:“依我看,那老婆子就这么死了,也是报应,不过她死了也好,若是她还活着,说不定还要让孙子用皮肉钱养着她呢。”

  吴春芳也觉得肯定会这样,那么自私的人,这是她能办出来的事。

  她死了也不忘赖上好心帮她的客栈主人呢,更不用说活着的时候,她孙子既然已经是那什么越人馆的头牌了,想来也是赚到钱了,整整十年不和她联系,也不给她送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恨她。

  恨她把自己推进火坑,恨她毁了自己一辈子。

  可别说这都是穷造成的,世上穷人多着呢,却不是全都卖儿卖女,把儿女吃干抹净,这样的人都是少数。

第145章 花间酒就是高小柱

  秦时雨从外面回来,听说这件事后,说道:“说来也巧,大常明天要去燕明府,他们有个趟子手摔断腿,想让我顶上,一来一去便要六日,我嫌时间太长,便没有答应。”

  他来岳县是给沈凝帮忙的,一走就是六天,那肯定是不行。

  闻言,沈凝笑着说道:“那你去燕明府看看吧,就是到越人馆里打听时要小心一点,你可是要成亲的人了。”

  秦时雨脸上一红,如果不是顾容容要给顾山守孝,他们早就成亲了。

  次日,秦时雨便去了燕明府,沈凝对那个老婆婆的所作所为非常膈应,之所以还要让秦时雨去燕明府,与老婆婆没有关系,其实就是想要给这件事找出答案,那个名叫高小柱的少年,无论现在过得如何,他都是不幸的。

  三天之后,秦时雨跟随镖局的人到达燕明府,交付了货物,镖头对大家说道:“燕明府可比岳县繁华多了,咱们休整一日,明天早晨回去,你们在城里好好逛逛,注意,可不要沉迷那些烟花之地而忘了家里的老婆孩子。”

  众人大笑,当镖师的,风里来雨里去,搞不好就要送了性命,因此,每到一地,镖师们都会去喝喝酒听听曲放松心情,有些生性风流的,还会去花楼里过夜。

  大常叫上秦时雨一起去喝酒,秦时雨说道:“我有好几年没来燕明府了,先去街上逛逛,给我妹妹买点东西带回去。”

  大常指着他哈哈大笑:“给你妹妹买?你怕不是要给你那未过门的娘子买东西去吧。”

  秦时雨大方承认,给妹妹要买,给未婚妻也要买。

  众人又是一通笑闹,秦时雨出了门,在街上逛了逛,直奔越人馆。

  他虽然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越人馆这种地方却是第一次来。

  秦时雨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秦时雨,你是来查办正事的,不要想歪,不对,他直着呢,不歪也不弯。

  秦时雨花了二两银子,从一个伙计口中,打听到越人馆里,早前的确有一个右眼下面有颗黑痣的小倌。

  这名小倌名叫花向荣,至于真名叫什么,那就无人得知了。

  前年夏天,花向荣也的确出过远门,当时是岳县派人来请的,给足了面子。

  其实岳县知县过来请的,其实不是花向荣,而是花间酒。

  论起在越人馆里的地位,花间酒比花向荣要高一些,他是越人馆里当之无愧的头牌,人家请的也是花间酒,而花向荣仗着和花间酒是同乡,也厚着脸皮一起去了。

  秦时雨连忙问道:“那个花间酒现在还在越人馆吗?”

  伙计摇摇头,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对秦时雨说道:“花间酒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毁容了,他只能离开了越人馆,后来听说他做生意被人骗了,这些年赚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对了,我前几天在城西桂花巷外面看到他了,成了叫花子。”

  没想到花间酒竟然这么凄惨,秦时雨又问:“花自芳呢?他还在越人馆吗?”

  “别说,那花自芳的运气可真是不错,花间酒离开越人馆后,花间酒也看破了红尘,当然,我说的看破红尘不是说他出家当了和尚,而是他看清红尘险恶,知道红颜易老,要早做打算,所以他用自己这些年赚的银子,给自己赎了身,听说去了乡下,买了庄子,还娶妻生子了。”

  桂花巷和越人馆一样,都是燕明府有名的烟花之地,桂花巷和越人馆虽然做的都是男人生意,但是越人馆里做生意的是男人,而桂花巷则是女人。

  秦时雨没费力气就打看到了花间酒,因为他的确太好找了,脸上横七竖八都是疤痕,太吓人了。

  秦时雨看到他时,花间酒正被一名公子的随从踢翻在地,挣扎着爬不起来。

  秦时雨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轻声问道:“你是高小柱?”

  没想到那人吓了一跳,转身便跑,没跑几步便摔了一跤,秦时雨箭步追上,一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那人连忙说道:“我不是高小柱,我不是!”

  秦时雨拖着他走进一条后巷,后巷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就和眼前这滩烂泥似的人一样。

  “是不是你把高小柱害死的?”秦时雨冷冷问道。

  “不是,没有,我没有!”那人颤声说道。

  秦时雨冷笑:“花间酒,你就是高小柱吧,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不是高小柱,我不是......”那人依然在否认,但是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底气。

  秦时雨说道:“高小柱,前年夏天,就在你到达岳县的前一天,你祖母到岳县找你,因为中暑死在客栈里,还是客栈老板出钱安葬了她。”

  一阵沉默,良久,那人才怯生生问道:“你是说,我祖母她已经死了?”

  “是,已经死去两年了。”秦时雨说道。

  高小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竟像是把多年的包袱放下了的畅快。

  “你恨你祖母?”秦时雨想起沈凝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

  高小柱自嘲一笑:“怎么,你们全都认为,我是被祖母抚养长大,所以就只能报恩,而不能恨她吗?我恨她,我恨不能杀了她!我有今天,都是她害的,她不仅害了我,还害了我爹我娘!”

  原来,老太婆高刘氏有两个儿子,长子就是高小柱的父亲。

  老太婆偏心的是小儿子,对老大一家非常刻薄,却把小儿子宠上了天。

  小儿子被养废,在外面欠了赌债,债主要抓小儿子去黑窑做窑工,老太婆便逼着老大代替弟弟。

  老大临走时,跪求老太婆善待他的老婆儿子,可老大前脚一走,老太婆便要把大儿媳卖去县城里的暗门子,大儿媳不肯,上吊自尽了。

  黑窑传来消息,大儿子出事砸死了,而小儿子又一次欠了赌债,这回没有哥哥替他还债,他连夜逃走,结果跌下山坡摔死了。

  家t里只余下老太婆和高小柱祖孙二人,父亲活着时,高小柱上过两年学,可父亲死了,高小柱才九岁,便要做工养活祖母和自己。

第145章 我宁可没有亲人

  老太婆对高小柱非打即骂,高小柱每天干活,但是却要三天两头饿肚子。

  村里人看不过去,悄悄塞给高小柱一块饼子,被老太婆发现了,跑到人家门口骂街,说人家想要拐走她孙子。

  高小柱跌跌撞撞长到十三岁,有一次,老太婆听说县里有人来招伙计,一年给二十两的工钱,二话不说,便带上高小柱进了县城。

  因为那人给出的工钱高,因此有很多人过去看热闹,但是那人只挑长得好看的,难免会引起怀疑。

  老太婆带着高小柱过来时,有人见他们一老一小看着可怜,便善意提醒,说那人不像是好人,又不是在本地,谁知道会把孩子弄去什么地方呢。

  没想到,别人的好心好意,却换来老太婆的一顿臭骂,老太婆说人家没安好心,不想让他家发财。

  最终,高小柱被挑上了,与他一起的另外两人也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只不过那两个是连亲戚也没有,而高小柱还有一个祖母。

  临走之前,老太婆还预支了他一年的薪俸二十两,原本是想预支三年的,可是那老板不肯多给,只肯给十两,老太婆撒泼打滚,号啕大哭,无奈之下,只好给了她二十两。

  拿上这二十两银子,老太婆甚至没有多看高小柱一眼,便走人了。

  高小柱三人没有去岳县,而是被带到了燕明府,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什么铺子里的伙计啊,他们是小倌,出卖色相的小倌。

  他们想逃跑,被一次次打得死去活来,最终他们屈服了,学身段,学作派,学习服侍人的本事,高小柱成了花间酒。

  秦时雨可以理解,为何高小柱整整十年没和家里联系了,这样的家,这样的祖母,换他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老死不相往来。

  “你猜她为何去找我?真的是想我,担心我吗?都不是,她老了,要让我给她养老了,对了,你说她是死在一家客栈里?呵呵,她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吧,我猜她十有八九是去那家客栈碰瓷的,只是运气不好,死在了那里。”高小柱语气嘲讽。

  秦时雨的嘴角抽了抽,这可真是亲孙子啊,全都让他给说对了。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秦时雨问道。

  高小柱苦笑,脸上的伤疤因为这个笑容而扭曲,看上去分外狰狞。

  “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宵想着有朝一日能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一个女子想入非非。”

  那时花间酒是越人馆的头牌,那次去岳县他又赚了不少钱,加上他以前存下的,足够他给自己赎身,然后做点小生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对他笑,笑容真诚,没有一丝嫌弃,那是他见过的,最纯洁最温暖的笑。

  那姑娘家境贫寒,父亲生病,她去药铺抓药,却因为银子不够被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