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妙岁碎
四清真人指了指她腰间。
徽月这才低头仔细打量悬挂在腰间的玉佩,晶莹剔透,从?外头看只是一个?好?看的玉佩。可倘若仔细看有一颗心在里面砰砰直跳。
徽月呼吸一滞。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直就在她身边……
后来的宋徽月一直坐在长衡仙山上等路今慈回来,她坐在云间的台子上就可以看见长衡仙山的全貌:弟子们在青阶上挑水;腰间挂着葫芦的师父们领新弟子们进?门。夜间点点的灯火,打饭弟子们乌泱泱的脑袋,她试图从?中?寻找一个?清瘦的身影却唯独不见路今慈。
不是说会回来吗?
骗子。
突如其来的吵闹声将徽月思绪拉回。
宋徽月回神朝声源处望去。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名少?年被人推到地上,林间的树叶飞扬,飘落在那少?年的脸上。他穿着黑色的弟子服,头发凌乱,留有血污,被淤血沾着贴在脸上想要爬起来。
有人突然踹了他一脚,他就又?跌坐在地上,与越来越暗的天色融合在一起。
路今慈……
徽月停住脚步,失神地看向那边。
鸢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皱眉:“怎么?挑的人?这种品行恶劣的弟子又?是哪个?白痴放进?来的。”
见徽月要走过去,鸢儿拉住她:“还是我?来吧。”
不是他。
徽月明白自己?刚刚差点失态了,暗自捏紧手。
“没?爹没?娘的东西,就你也敢弄脏唐大少?爷的衣服!知不知道唐家,你惹得起吗?还不快给我?跪地求饶!”
就在徽月准备动手的一瞬间,那堆人突然悬空飞起砸在周围的树上,惨叫声响彻林间,惊得鸟雀飞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宋徽月也是愣在原地。
仿佛感知到什么?。
徽月抬起眼。
树冠之上,天空暗蓝与橘红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浓烈的泼墨。少?年逆着光,清晰利落的下颚线还沾染着一点碎光。他拽起地上少?年的手臂,束发在风中?飘扬。徽月看清他面容的时候心中?一悸。
依旧生得那样好?看,肤色明白如玉带着几分邪气。他黑眸中?总带着冷意,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送下地狱。
那些飞出去的公子哥摔得是一个?鼻青脸肿:“你又?是何人?在这多管什么?闲事。知不知道自己?惹了谁。”
那人勾唇:“哦?”
他轻蔑地扫过众人,在与宋徽月对上的瞬间,瞳仁一动。
明明是隔了一段距离却又?近在咫尺。
万籁俱寂,冥冥天地间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路今慈……
唐少?爷的狗腿子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扯了扯人的衣袖惊恐道:“少?爷,这人……这人……好?像路今慈……”
唐少?爷很是不耐烦:“路什么?慈啊?”
他猛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双唇颤抖地望向眼前的少?年。
路今慈冷笑道:“要不要再说一遍。路什么?慈?”
唐少?爷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徽月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向心如死灰的唐少?爷,笑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长衡仙山禁止私下欺凌。否则——”
会被驱逐出去。
唐少?爷瘫坐在地上,剩下的就教给鸢儿了。
一想到望焚山那日路今慈的莽撞徽月就来气。
她看都不看路今慈一眼,转身就回去。
安静的林子里,踩下树叶就会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徽月知道路今慈一直在她身后跟着,瞥眼就看见了路今慈的影子。
她停下脚步,回头。
少?年站在她身后也在低头看着她,黑眸中?分辩不出情?绪。
春雨下了,通过叶子的间隙滴答滴答往下落。
他耳边的碎发一会就湿漉,贴在脸颊上,宛若沾上了丝丝黑漆。
宋徽月及时打开纸油伞却是后退一步。
没?给他撑。
一切仿佛回到了两人初遇的那个?雨季,但是路今慈已和当年不一样。
徽月等着他道歉,一句就好?,你说话啊。
少?女静静站在雨中?,纸油伞的边缘不断有雨珠滴落。
她一身白衣不染,红耳坠就在风中?摇曳,雪白圆润的耳垂风一吹就红。
你说话啊——
路今慈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黑色的阴影笼罩在徽月身上。这就显得她眼中?的亮光异常清晰。他走近,身子已然在春雨中?,伸手将伞抬了抬。
徽月这时候才发现,伞一直是歪的。
肩膀湿了一片她都浑然不知。
少?年依旧站在雨幕中?,声音中?带有强烈的占有欲:“月月,可以让我?躲雨吗?”
他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再往后退就是树了。
徽月轻声说:“可以。”
她上前一步,将伞同时也撑在路今慈的头上。
雨落在伞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路今慈低头,突然抓紧徽月的手臂,将她手中?的伞夺过。
然后徽月的下巴被他抬起,微微感觉到路今慈手尖的凉意。
在连绵的春雨中?,路今慈亲咬着宋徽月的嘴唇。
不停不休。
第74章 番外(醉酒其一)
宋徽月其实很少喝酒, 要不是鸢儿生辰叫她去,她基本上只是象征性喝一点。
才举办完生辰宴。
长衡仙山脚酒楼的某处包厢内,徽月看着鸢儿放在桌上的一罐罐美酒, 笑容顿了一下:“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鸢儿揭开酒封道:“怎么就不太合适了?小姐,人生贵在?尝试, 你总不可能杯酒就醉吧!”
见徽月睫毛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 鸢儿继续道:“你放心, 路今慈不会知道的。我?早就派小鬼去纠缠他了。你要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现?在?自己都走不开怎会来找我?们?。况且我?早就买下了这酒楼, 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就算喝醉了睡在这里便是。”
徽月也想尝试:“试试便试试吧。”
连送酒的都是小鬼,手端着酒酿打开封条,酒香瞬间飘满屋。很特别的味道, 桂花香中?不乏酒曲的刺激。“这酒还是挺烈的, 特别容易喝醉。客官还是注意一下身?子不要喝多了。”他嬉笑一声,将酒倒进杯子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后?慢慢退去,只留下满室的香气。
鸢儿眼珠一转说:“干喝着也没意思,不如我?们?来玩点游戏?”
徽月问:“什?么游戏?”
抬脸就见她不怀好意道:“也不复杂。”
她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片叶子, 徽月注意到这叶子还挺别致的, 一面黑一面红。鸢儿嗖地往上面一扔, 随后?两手覆盖住笑盈盈对?徽月说道:“就是猜面, 我?俩轮流。你要是输了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要是输了……就回答你一个问题。若是拒绝回答可是要罚酒三杯啊!”
徽月应下了。
与她来说, 这游戏其实很简单。
就算是把眼睛蒙住她也能听音分辨叶子翻了几下。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这样:鸢儿每翻一次徽月都能准确地说出叶子的颜色。
“红。”
“黑。”
“黑。”
轮到鸢儿说错好几次。徽月问出了一直以来好奇的问题。
“你有没有喜欢过师问灵?”
鸢儿眼皮一动:“这是谁?”
徽月皮笑肉不笑道:“你说这是谁?行了, 也别装了, 我?去过龙鲤关了。”
一说到龙鲤关鸢儿好似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这都很久的事我?都快记不清了。师问灵?哦我?记起来了, 就是那个细声细气的假小子,我?为?什?么会喜欢她?”
见她一脸的莫名其妙,徽月皱起眉:“只是听说你俩的关系挺好。”
鸢儿扬起眉:“那是。想我?当年在?龙鲤派当小师叔的时候可是无限风光,跟她关系好挺正常。哦我?知道你为?什?么误会我?们?了,我?跟你说啊,她当时好像喜欢一个人,一直找我?出主意。我?一问她喜欢的那个小子好像无情?无欲就挺冷淡一个人。”
徽月失神差点打翻酒杯,鸢儿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师问灵长得挺漂亮的,你在?天山她传授给你功法的时候你应该也见过。那小子不喜欢她才怪,一定是嘴硬!然后?我?就建议她在?那小子面前假装喜欢我?。他一吃醋说不定就会露出破绽了……可惜啊……可惜后?来世事难料啊……”
宋徽月:“……”
好馊的主意。
后?面也都是徽月提问,一个比一个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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