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股哈味
泽燕乖巧地任由阿娘摸摸头,尽管他的脸上罩着一层迷雾,夏圭瑶依旧觉得此刻他是笑着的。
“每个人都会不小心犯错,阿娘也是……”姜月叹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远方。
“阿娘,我是不小心的,你也是不小心的对吗?”
“是……”
“阿娘,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不会让阿爹知道。”
夏圭瑶迷迷糊糊地又被挂在了泽燕的腰间,随着泽燕去往各个地方。
他的生活很规律,每日清晨去阿爹的地方听课,午时修习术法,夜半去望天潭见姜月。
夏圭瑶也不知道泽燕想了什么办法救阿娘,他爹和她都没有察觉到。
她只记得某夜泽燕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把金色的剪子,剪断阿娘的锁链之后,他急急地牵着阿娘的手离开。
姜月并没有顺从地跟着泽燕逃跑,她像是忽然间换了一副面孔一,黑色的魔气将她的纯白的衣裳染黑,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泛起妖冶的红色。
在泽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将泽燕打倒在地,化成一道黑色飓风消失了。
后来,阿爹赶到,看着他满脸怒气和失望。
“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
“我没有错!我和母亲都只是不小心的!”
泽燕下意识的反驳,却又满眼绝望。
夏圭瑶眼见着泽燕的阿爹,也就是众仙称呼的青离仙君一挥袖子,将泽燕再次绑上了望天涯的黑柱子上。
又来?!
夏圭瑶的灵魂在颤抖,眼见着朱雀火纹亮起,青离仙君和众仙一道离开,应该是去抓逃跑的姜月了。
泽燕被绑在柱子上,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阿爹,我没有错,真的。”
夏圭瑶作为旁观者,是彻底看清了泽燕这一爹一娘的作为。做爹的不反思自己管教无方,反而怪儿子的血统作怪。做娘宽慰儿子,却只是利用他逃跑。这孩子真惨!
她叹了一口气,忍受着滚烫的炙烤,泽燕没有错!他很可怜!
但是待会儿如果他再扔掉这块石头就有错了!
——
青离仙君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很快就绑着姜月回到了望天涯,他再次替姜月戴上锁链,将她沉入望天潭。
泽燕哑着嗓子,一直在问,“阿娘,为什么要抛下我?你说过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逃跑?”
姜月没有回应,倒是青离仙君出声了,“她有错,凡界三十万子民因为她入不了轮回,你还只是觉得你娘只是不小心的吗?”
“所以,阿娘在骗我?我之所以杀了仙兽,是因为我原本带有魔族人杀戮的本性,无论我怎样努力,最终还是会沉溺于杀戮对吗?我今后也会像阿娘一样对吗?”
泽燕的话问得青离默不作声,一旁的众仙也都默契的沉默。
夏圭瑶此时真想跳出来大喊一声,不是你的错,你爹你娘都在骗你呢!要相信自己的本性啊!谁说坏蛋的儿子一定会是坏蛋的?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她挣扎着,激动的想要从柱子上跳下来。
也在这个时候,泽燕突然间冲破了束缚,像是一匹孤狼独自冲向未知的方向,众仙一下子都慌了神。
青离忙着将姜月囚入望天潭,只得差使别的仙兵仙将前去追捕泽燕。
夏圭瑶晕头转向,随着泽燕一路狂奔,也不知到底走到了哪里。一路上刀光剑影,泽燕时不时的负伤,殷红的血沾在了夏圭瑶的石头身上,她只觉得全身发热,四肢渐渐有了知觉。
不知是谁的仙剑避过泽燕的抵抗,直直刺了过来,夏圭瑶心中一跳,猛地驱使石头飞到了泽燕身前。
只听得“叮”的一声,黑玉石头自中心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在泽燕错愕的眼神中,夏圭瑶裂开了!
“呼!”
神识猛地清醒,夏圭瑶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身体,见还是人的模样,彻底放下了心。
这个奇怪的机缘真的是动魄惊心,尽管在那仙界什么也没做,却白白的受了两次烤刑一次刀刑,难道是先前烤鱼吃多了吗?在仙界这才遭了烤刑的报应……
夏圭瑶 心情复杂,缓了半天走出梁枫洞,她决定,以后少吃些烤鱼!
洞外天气正好,小土坡旁的枣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枣子,看起来甘甜可口,将这些摘下来送给肖云师侄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肖云师侄最近代理宗主一职很是辛苦,她又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
枣树有些高,夏圭瑶看看一旁的小土坡,心中默念一声“罪过”,垫脚踩上了土坡。
“师父。”
蓦的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夏圭瑶吓得腿一软,差点滚了下去,好在后面的人接住了她。
这声音熟悉的吓人!
夏圭瑶惊魂未定,转身看了过去。
第13章 师兄,早些回来吧
“师父?”
谢璟尘眯了眯眼,夏圭瑶为什么这么害怕,他分明也没做什么啊。
“啊……”
夏圭瑶抬头看了看谢璟尘,她这是闭关了多久啊,谢璟尘已经长高了一大截,真是光阴似箭啊!
“师父刚才在做什么?”谢璟尘看了看那个长草的小土坡,前段时间他刚除完草,又长了起来,“你差点从坡上摔下来。”
“呃,这个嘛……”夏圭瑶有些心虚,还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让她以为是被杀死的前男主林书琰来索命,“我出关时看到这颗枣树上的枣子熟了,原本想采一些送给你肖云师兄,这段时间他代理宗主一职甚是辛苦。”
谢璟尘垂眸,“那就让徒儿代劳吧。”
他说着就要效仿夏圭瑶才上那个埋着前男主的小土坡,夏圭瑶立刻扯住他的衣袖阻止,“别!我来吧!”
她可不想宝贝徒弟沾了前男主的因果,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来做吧!
谢璟尘低头看看夏圭瑶扯着袖子的手,又看看那块平平无奇的小土坡,“师父,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土坡?”
“啊这、这说来话长了!”夏圭瑶一阵心慌,指着不远处的池塘支支吾吾,“以后有机会和你再说。这个、池塘里应该有不少鱼吧,你的厨艺实在是精妙,上次烤的鱼实在是凡间少有。我刚才就想吃了,不如劳烦你去烤鱼,摘枣子这样的小事就由我来做吧!”
听到夏圭瑶的夸奖,谢璟尘难得舒展了眉头,他点点头,并没有再细究土坡的事。
夏圭瑶暗舒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踩在土坡上,从洞里拿来锄头打枣。
“师叔!你终于出关了!”
肖云师侄原本稳重的脸在看到夏圭瑶之后彻底崩了,他没想到师叔竟然闭关了两年。这两年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盼着师叔早日出关。无他,这掌门一职实在是太难做了!他以后再也不干了!
“咳咳……”夏圭瑶能理解肖云的委屈,毕竟她已经干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为了师兄,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师侄啊,你辛苦了。这些枣子补气润脾,你拿去吃吧,你的功劳我会记住的。”
“多谢师叔!”肖云收了枣子,取下宗主令几乎是扔给夏圭瑶的,“师叔,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夏圭瑶点点头,看着肖云远去的背影无言,徒弟的事情用不着她操心了,接下来就是玉山宗的繁琐杂事了。
傍晚的时候,夏圭瑶在梁枫洞前等来了谢璟尘的烤鱼,师徒俩坐在石凳上大快朵颐,丝毫没有平日里的仙气飘飘的形象。
“徒儿啊!没想到你一旦认真起来,竟然这么厉害,短短两年时间就突破了元婴境界,就连师父我都比不上呢!”
夏圭瑶现在找到了安抚谢璟尘的窍门,只要是夸得他心情好了,谢猫咪就会变得温和许多。
果不其然,在她的一顿吹捧之下,谢猫咪暗暗翘起了嘴角。
夏圭瑶心中大喜,她总算是找到了和这个徒弟相处的窍门。她狠咬了一口肥美的鱼肉,再接再厉,“不仅修行厉害,厨艺更是了得!我能找到你这样的徒弟,真的是三生有幸啊!我觉得,假以时日,你很快就能登上仙界,位列仙班啦!徒儿快些努力,师父我很看好你啊!”
她一顿无脑夸赞,为的就是督促谢璟尘再刻苦些,早日升仙。这样她先前做的错事也能得到弥补,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了!
那个时候,宗主的苦活她可以说干不干,她也要像师兄那样,出门四处云游,看看四海的风土人情,享受修仙的乐趣。
美好的日子简直就是指日可待,夏圭瑶嚼着鱼肉越嚼越香。
“师父,徒儿想和你一起去仙界,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一同在仙界逍遥,如何?”
谢璟尘颇为期待的看着夏圭瑶,到那个时候,他会告诉夏圭瑶他的真实身份,带着她在仙界横行霸道,替她撑腰。
不论他的身份怎么变,夏圭瑶依旧是他的师父。师父想要任何东西他都会给她,只要她能陪着自己,他觉得这么多年来,和夏圭瑶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轻松有趣的。虽然有时候夏圭瑶也会让他恼火,可是和他以前遇到的人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和夏圭瑶在一起他很开心,他很想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呃……”夏圭瑶有些猝不及防,她只想着未来自己一人在凡间逍遥快活的日子,可没有想到他还会跟在身边啊……“这个嘛,以后再说,毕竟现在你还没有升仙不是。”
夏圭瑶的眼神明显带着躲闪,她分明是在搪塞他。
谢璟尘有些不开心,什么以后再说,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位列仙班。夏圭瑶之所以如此囫囵,分明是不愿意和他去仙界,她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是因为她师兄时谕?
也不知怎么的,谢璟尘突然间想到了时谕,师兄在她心中的地位这么高,要她抛下师兄去仙界,夏圭瑶确实会不愿意……
不如把时谕一同带到仙界?
谢璟尘眉头一沉,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不想看到师父和时谕在一起的样子,想想就心堵!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他要想办法劝师父和他一同去仙界!
打定主意之后,谢璟尘舒展了眉头,“那等徒儿登阶了,师父一定要陪在徒儿身边。”
“嗯、嗯,快吃!”
夏圭瑶又拿起一条烤鱼,咂吧个不停。
——
接下来的日子,夏圭瑶整日忙于宗内事务,难得有时间去看看谢璟尘。有的时候谢璟尘来找她,夏圭瑶已经出宗门办事去了。
深夜难得闲暇时,夏圭瑶联系了师兄,和时谕说了她闭关时遇到的机缘。
时谕听完之后沉默了,他现在不仅算不出夏圭瑶未来的命格,连她过去的命格也掐算不出。夏圭瑶说的那些事情他也不知道是事出偶然还是天道蓄意为之。
“总之,师妹……万事小心!”
这次夏圭瑶能透过水镜看到师兄的样貌了,他和在玉山宗上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裹着一块兽皮,像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野人,先前的芳华绝代荡然无存。
夏圭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师兄,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难道云游到蛮荒之地了?”
时谕无奈笑笑,抬头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在发现无论如何也理不顺时,只好放弃,“这儿穷山恶水,也和蛮荒之地差不多了。放心,除了穿着打扮困难些,其他的都好。”
“嗯嗯。”夏圭瑶捂住嘴,努力压住笑,“师兄,外面既然这么难混,不如早日归来。玉山宗上的弟子们都想你了,你再不回来,我可真的要成功上位宗主一职了。”
“嗯,你自然是玉山宗的宗主。”时谕微笑。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偷懒,宗主这么难做,你竟然忍心让师妹我一人面对!”夏圭瑶半开玩笑半是撒娇,“师兄,早些回来吧!我想你了!”
“好。”时谕点点头,关掉了水镜。“他也想回玉山宗上安安心心的照顾师妹,可是……一切未定,他一定要替师妹找到未来的一线生机!”
夏圭瑶撤了水镜,批了件外袍走到洞门口,土坡旁的枣树只余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月光将叶子的阴影打在了小土坡上,像是替土坡盖上了一床黑白斑驳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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