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 第26章

作者:暮沉霜 标签: 仙侠修真 沙雕 HE 玄幻仙侠

  他无人可问,竟然侧身看向应临崖:“这些事儿你知道吗?”

  应临崖冷沉着脸,没理他。

  空昙与眼前素不相识的剑修对视,眼底有茫然浮出,似乎对他口中所说的一切一无所知。

  而剑修却也没有要得知最后这个答案的意思,只是将剑倏地往下一压。

  “最后,敢问——”剑锋抵在了空昙的脖颈处。

  “若我现在赐空昙佛子一剑,取你性命,岂不是助佛子归西,早早历尽十世劫难,修得圆满金身!”

  她嗓音平和,可偏生眼底没有一丝笑。

  话音落下瞬间,承光寺诸佛修气都不敢喘,头皮都绷紧了。剑修同样脸色苍白,只道师祖果然疯了。

  其余修士亦是恍在梦中,无一人敢吭声。

  而那少年僧人迎着剑,合手低头一拜,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未见半分恐惧,他阖眼平静道:“世间万事皆有定数,若命里有这一劫,小僧甘愿受之。”

  “不,你和她之间确是一劫,只不过应劫的是她而非你。遇见你,算她倒霉。”

  空昙怔怔,唇张合两下,终究无言。

  白清欢慢吞吞收回剑,转头看向承光寺脸色都被吓得苍白的僧人们,抬了抬眉啧了一声。

  “白清欢救他,你们说坏他修行;我杀他,你们又急了,当驴的脾气果然古怪,不好伺候啊。”

  迎战了承光寺的僧人之后,白清欢淡然站着俯视众人,拿天倾剑的剑尖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点着地。

  清脆如金石相击的浅浅碰撞声中,她一字一句,认真询问。

  “还有呢?还有要控诉妖女恶行的吗?”

第21章 我想死,杀了我吧

  白清欢一句质问落下,殿中寂然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看着最上方那位气势逼人的仙君,很是想不通,为何这位出了名难接近的冷傲剑修,今日却毅然站了出来,为那个声名狼藉的妖女说话。

  各门派的座席间,桌上人人正襟危坐,表情肃然。

  桌下,人人手里都握着传讯玉简。

  “今天段惊尘是不是喝到假酒了?”

  “我看他是走火入魔了,癫公。”

  “有人带了留影法宝吗?今天这一幕不留下来拿出去卖可惜了。”

  而青霄剑宗的年轻弟子们,眼中却只有了然,独特的眼神交流在他们之间快速流传——

  “果然,他们庚金峰的消息永远最快最真!李师姐不愧是兼修卜算之道的奇才!”

  “段师祖他是真爱啊,前脚为爱倒拔天梧树,后脚为爱拔剑舌战众修,他爱得发疯了。”

  拦截到这些眼神交流的万本利同样心情复杂。

  “原以为段仙君只是冲着白仙子的灵石去的,没想到这位祖宗对白仙子情深至此,甚至不惜拿剑指着承光寺的祖宗!这是爱惨了白仙子啊!”

  他目光坚定:“这桩婚事,我万家必须要承办了!”

  甚至连丹圣子也抚摸着白胡子,缓缓点头嘀咕:“哟,他们剑修素来讲究心中无爱人,拔剑自然神,自诩为无情道。但是老头我看来,这位段仙君为爱拔剑的风姿也很是不错啊。”

  宋兰台幽幽转过头:“师兄……”

  “好好好,不夸他不夸他。”丹圣子连忙安抚小师弟,言之凿凿:“他都是学你的,替身,替身罢了。”

  宋兰台却没有多言,他看着上方的“段惊尘”双手持剑,意气风发步步紧逼,质问那些佛修的时候,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他原本以为,该这样站出来的人只有自己才对,他会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毅然决然站在她前方,然后阿姊自然清楚世上谁最在意她。

  然而万万没想到,段惊尘居然抢了先!

  “也算他还有良心。”宋兰台握了握拳,眼中有一些不甘和茫然,“他确实……确实对阿姊有几分真心。”

  哪里是几分。

  宋兰台看着上方那道和自己相似的背影,对方不曾有半分退缩或是犹豫,对阿姊的所有过往都了如指掌,拿着他的剑为了阿姊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甚至他有种错觉,段惊尘对于白清欢,竟是对他自己的生死一般在意!

  原来修真界之前那些暧昧的流言,并非流言,所有人心中都浮出这样一个念头。

  众修心中正生出万般猜测,揣度那两人是何时有了私情时,一直冷沉着脸坐在下方的一个方脸修士却忽地推开座椅,一步步走了出来。

  白清欢定睛一看,认出了这人。

  正是当初口口声声指认她为妖女,咬定那只妖兽同她有关的剑宗刑罚堂执事长老,方略。

  方略依然如当日那般脸色冷沉而木然,他站出来之后,于殿中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道友,此次修界大会,我青霄剑宗实则有要事需告知大家。”方略的声音缓慢却响亮,一声声回荡在殿内,“寒渊近年来多有妖兽出逃,这些妖兽都是昔日邪魔麾下妖物,原以为只是封印松动或是镇守寒渊的修士看守不备,但是万万没想到,我青霄剑宗戊土峰峰主,却在一只刚出逃的妖兽身上,窥见了合欢宗妖女白清欢的本命法宝!”

  “更古怪的事,我宗段小仙君奉命追杀妖兽,然而妖兽逃至合欢宗伏诛后,竟然不见尸身。彼时白清欢恰又闭关不出,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蹊跷。”

  方略对着众人再拱手,深深弯腰拜下。

  “寒渊邪魔之祸历历在目,昔日覆灭的是仙庭,若是如今邪魔再现世,覆灭的便是修真界了!”

  他语气凛然,字字句句听得清晰,抑扬顿挫似叹似骂。

  “白清欢疑似与邪魔勾结,放出妖兽祸乱修真界,如此妖女,若是飞升去了羽山上界,定要引来滔天大祸!”

  下座众人皆震撼不已,殿中甚至有人慌乱打翻了酒盏,连万本利和宿泠风这些人都是满脸惊骇。

  “不对,白仙子为人和善……”万本利眉头一皱,刚想开口替好友辩驳,就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

  坐在上端的那些人,青霄剑宗的各位峰主,承光寺的各位长老,医仙谷,应家……这些真正掌握了修真界话语权的人,此时皆面色如常,似是早就知晓了这件事。

  “这次修界大会……是冲白仙子来的!”宿泠风怔怔捡起跌落地上的杯子,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

  万本利正欲传讯给白清欢通风报信,才刚摸出传讯玉简,就听到“叮当”一声清脆剑响。

  白清欢单手撑着桌案,另一只手拿剑重重拍了拍椅子。

  “好啊,白仙子果真恐怖如斯!又是勾引佛子让众人不得度化,又是勾结邪魔放出妖兽。我看这样推算下去,当年羽山仙庭倾覆也是她一脚踹翻的。”她唇角微微扬起,笑意却不及眼底。

  “所以呢?”她冷冷质问,“所以你们准备怎么收拾她?”

  万本利高悬的心忽然又安定了一些,对啊!白仙子还有个究极舔狗段仙君啊!按照那小子的恋爱脑程度,绝对不会放任白仙子枉死的!

  方略面对着白清欢冷沉摇头,一字一句好似痛心疾首。

  他厉声质问:“段仙君年少无知,这些日子对妖女多有维护,实乃不智。莫非也是如宿泠风那般,被妖女美色蒙蔽心智了吗!”

  宿泠风拍桌而起,被身旁大刀门长老用力拉着坐下,但依然愤怒抗议:“不是,凭什么拿我当反例啊!那么漂亮一个白仙子放你面前你迷不迷糊啊!”

  白清欢倒是并不搭理愤怒的刀修,只双手持剑,将背脊挺直得好似手中灵剑,神情冷傲面对众修。

  她眼神坚毅,掷地有声——

  “虽说白仙子才貌双全有勇有谋谦逊有礼风华绝代,堪称修真界千年一遇之灵秀人物,万年一见之绝世大才!但是我段惊尘也算是个人,又怎会如此肤浅,被她美色所蒙蔽呢!”

  这话说得太响亮且坚定,以至于殿内外所有声响都化作寂静。

  万本利:“……舔得好,堪称千年一遇之舔王,万年一见之舔狗。”

  活该段仙君能吃上这口软饭。

  应临崖和宋兰台同时沉默,看向假仙君的目光颇为复杂。

  宋兰台剔透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迷茫之色,他低声喃喃:“阿……阿姊现在喜欢这种类型了吗?”

  应临崖闻言,本就紧锁的眉头越发难解了。

  “好一个不为妖女美色所蒙蔽。”方略重复一遍此话,而后冷冷一笑。

  “为防止妖女再施手段,引出妖兽祸害各大灵洲的修士和无辜凡人,我们青霄剑宗的柯峰主在数日前已带着多位正道道友前往合欢宗去捉拿妖女了!为了能够赶上这次修界大会,承光寺诸位高僧更拿出了仙品传送符,此时此刻,想来正道道友们已带了妖女抵达青霄剑宗了!”

  白清欢面色古怪。

  啊?

  段惊尘你小子说来真来,还来这么快?

  方略目光灼灼,痛心疾首看着上首的假仙君。

  他高声疾呼:“段仙君乃是盛德仙君转世,自该不忘盛德仙君是如何陨落的!他是为苍生,为大义,为镇压邪魔以身化剑而亡!段仙君既说自己未曾被妖女美色蒙蔽,便请您持天倾剑斩了那妖女,洗清仙君身上污名!”

  “轰隆!”

  伴随着此声落下,殿外大门轰然巨响,完全开启。

  在灿烂到灼目的夕阳之下,数道被夕阳拉得狭长的影子自雪地蔓延到殿内,一点一点,逐渐接近。

  在一众剑修、刀修和佛修的包围之中,一道如白雪般凄冷而破碎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她长发未挽,似泼墨披散而下,在寒风中凌乱飞舞,身上只裹着一件宽大到曳地的外衫,显得越发脆弱而清冷。伴随着距离的拉进,众人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苍白而淡漠的面庞,眉眼像是凝着一层淡薄的霜雪,神态如她身后雪山之巅的积雪,冷得寻不到半点情绪。

  这是极美的一个女修,然而所有人都注意到,她此刻双手被反缚在背后,身上更是紧紧捆着一根金色的绳索。

  “那是锁仙绳!”有人认出了此物的来历。

  “传说中甚至能够封禁仙人仙术的锁仙绳,青霄剑宗这次是真准备杀了这个妖女了!”

  “但是段仙君能答应吗?他可是为妖女发疯了!”

  身后的议论声嘈杂错乱,在无数强大修士的重重包围中,死死捆住的白长老赤脚散发,如未上枷锁的刑犯,一步一步踏向正殿。

  在她面无表情被带入殿内时,有修士悄声喃喃:“如此姿容……也难怪段仙君称之为风华绝代,自甘堕为妖女走狗……”

  “什么走狗,凡间对此等行径有新的说法,叫舔狗。”

  “……”

  这几句话落入耳中后,白仙子闭了闭眼,眼中的光终于彻底熄灭,像是失去了所有生的欲望。

  她背后的巍峨雪山重重,而她像是其中不幸零落的一片碎雪,摇摇欲坠。

  终于,一行人带着假仙子,真仙君上前。

  段惊尘缓缓抬眸,视线穿越无数纷乱人影,越过重重距离,与远处的那双眼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