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枫愁眠
“走吧芍姐姐。”丹樱贴着茯芍同行,由那位雄蛇引她们进入芳鳞楼。
茯芍扭头,看了眼跪在两旁的雄蛇们,迟疑道,“他们……”
“都是些二流货色。”丹樱道,“芍姐姐不必在意。”
她顿了下,“莫非姐姐有相中的?”
她似是很不理解茯芍为何要为这种品相的雄蛇驻足。
茯芍一惊,传音给丹樱,“当着人家的面呢……”怎么能这样说话。
丹樱笑了,竟透出点无奈,“芍姐姐,你是顶级的雌蛇呀。”
这种二三流的雄蛇,能见到她们都是天大的荣耀了,哪有她们对这些低等雄蛇客气的道理?
引导的雄蛇妖立在一旁,恭顺道,“丹樱大人说的没错,这位贵主,您不必在意。能够见到顶级雌蛇的天颜,我等雄奴已是感恩不尽。”
他听不见茯芍传音的内容,光看她的形容就知道这位面生的雌蛇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茯芍听了这话,不由得打量起这位低眉顺眼的蛇妖。
这是条九百岁的雄蛇,皮相比周围跪着的蛇妖要年长一些,看着如同人类三十岁的模样。
不年轻,但自有一股成熟的风韵。
注意到茯芍的视线,他稍稍抬头,冲她微笑。
“贵主,请。”
他侧身走在前方,没有贵主的允许,任何蛇妖都不得化出蛇尾,这里的雄蛇亦是如此,平日里只能用人腿行走。
即便是人腿,他们亦能走出妩媚的风情。
游入芳鳞楼,里面的一切都让茯芍大开眼界。
楼中花灯盏盏、美轮美奂,入门是一汪巨大的圆形金池,池水如鎏金,空中悬浮的花灯在金池中印出模糊花影,灯火交辉,水面碎金般灿亮无比。
金池四周设有浮石,以灵玉催动,站在上面便能升空。
雄蛇带着二蛇升入顶部阁楼,整层顶楼皆是一间巨大的雅间,茯芍和丹樱坐于正中央的软塌上,此处可览全楼之景。
软榻两侧亦跪着四名雄蛇,容貌各异,风情万种,皆着纯白衣袍,只在腰上勒一金色腰环,掐出精壮的劲腰。
茯芍刚刚落座,她那一侧的两名雄蛇便立刻动作,一蛇跪在她膝旁揉尾,一蛇走至后方捏肩。
茯芍喜欢按摩,韶山里从没有谁能给她按摩,出来以后也只有丹樱对她做过。
两妖的力道有点小,但对于仲妖来说已算优秀,茯芍并不强求。
还未享受半刻,忽然间,有清凌凌的铃音响起。
茯芍蛇信一颤,就见底下金池摇晃。
哗——水声起,五条赤裸上身的雄蛇妖自水下破出。
他们未着片缕,双臂带着蛇形金钏,腰上配着环带,身下是粗壮靓丽的鳞尾,上身是精实强健的人躯。
完美的躯体上画有图纹,牡丹、芍药、绣球菊……这些盛美的花卉由赤金染料勾勒,恣意地描绘在年轻强壮的身体上,花叶贯穿人皮和蛇尾。
池水为妖娆的身段镀上了一层漉湿的水光,在暖色花灯的照拂下,蛇鳞和人皮散发着魅惑的光泽,皮上的赤金繁花也因此璀璨生辉。
茯芍震惊地看着底下扭身摆尾的雄蛇们,不仅为他们的风采,更是因为“这是……千年的雄蛇?他们怎么没有去当贵族?”竟在这里供妖亵玩。
丹樱哼笑一声,“因为,赐给他们千年修为的妖,不许他们离开这里。”
茯芍看向她。
丹樱弯眸,身子一歪,躺在了茯芍腿上,“芍姐姐,好看么?”
茯芍看向游戏金池的五条雄蛇,诚实地点头,“好看。”
“不对——”左手被执起,少女定定地望着她,“丹樱是问,丹樱好看么。”
茯芍一低头,撞进那双红宝石眼中。
她们距离极近,那双眼里只有她的身影。
茯芍点头,“好看!”
“芍姐姐没有诚意。”丹樱不满地偏头,手指向后攀去,抚过她的小臂,拉着她的手上前,含进了自己的嘴里。
柔软温凉的蛇信缠绕着茯芍的食指,她半张着嘴,獠牙若有若无地剐蹭着茯芍。
少女玉雕般的面颊上泛起陶醉的酡红,她痴迷地吞吐、舔舐着,渴望茯芍的气息。
粉色的长尾延展开去,不知不觉间围住了这方软榻,将这里打造成了只属于她们的领域。
清冷的铃音变得暧昧,丝竹也低靡了起来。
金池迷眼,花灯绚烂,雄蛇们相互碰撞着,肉体强壮,神态却妖媚如丝。
他们舞动着、搏斗着、讨好着仰望上方强大的顶级雌蛇,乞求这场舞蹈能换来她们的一个视线。
那些赤金色的花卉相互挤压、磨蹭,雄蛇的气息攀升至顶楼,每一股都恰到好处,不会让雌蛇感到威胁,又充斥着年轻、热情和鲜活的滋味。
粉晶般的蛇尾绕过软榻,来到茯芍的另一侧,细长的尾尖攀上了茯芍的侧颊。
丹樱枕着她的腿,迷蒙地舔咬茯芍的手指,尾尖摩擦着她的嘴角,在她微微启唇时,灵敏地钻入口腔,勾刮着舌牙、内壁。
乐声彻底靡乱,美好的桃花香气铺散开来。
粗大的五条雄蛇尾上,花斑纹路妖冶迷人,茯芍含着丹樱的蛇尾,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她放松下来,往后靠去,触及的却并非靠背,而是丹樱的尾。
它悄然地占据了茯芍身周每一寸空间。
蜜桃果香钻入茯芍的犁鼻器,她垂眸,看见丹樱吐出了她的食指,复又咬上了她自己的左手。
顷刻,她从口中抽出手来,雪白的指间缠湲着涓涓毒液。
丹樱弯眸,冲茯芍甜甜地笑,将流满毒液的手送去了茯芍唇前。
茯芍嗅到了上面馥郁的果甜,这气味娇蛮地盖过了五条雄蛇的气息,不仅不亚于经过特殊调教的雄蛇,且格外诱人美味。
送到嘴边的珍馐怎能浪费。
茯芍偏头,就着丹樱的手开始舔食。
丹樱吃吃地笑了起来,另只手拔掉头上的发钗,一头海藻般的粉色卷发铺散开来。
她挺起细软的腰肢,坐于茯芍腿上,贴着她的面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每一朵吻都是桃花飘落的力度,轻柔芬芳,惹人怜爱。
……
临近子时,茯芍该去宫里当差了。
丹樱的浮舟径直将她送去宫门前,她歉疚地环着茯芍的腰肢,“本该去问候姐姐的同僚,可蛇王不准我再进入蛇宫,只能作罢。”
不仅是不能进入蛇宫,丹樱根本就不该和茯芍有所接触。
她跟了陌奚上千年,再了解不过他的脾气。
茯芍阻止不了陌奚,他会抹杀一切觊觎他宝物的东西——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兴趣相投。
即便拿到了茯芍的蛇鳞、脱离了内丹里的毒丝控制,陌奚也有别的办法杀死她。
蛇城之内遍布蛇王的耳目,他的神识足以笼罩整座城市。
求生的唯一方法就是彻底远离茯芍,离得远远的,此生都不再靠近。
在品尝过了茯芍的美好之后,这样的选择比死更让丹樱痛苦。
她做不到。
既然瞒不住,那就开诚布公,打开天窗说亮话。
当然,这事不必由她亲口说出,自会有蠢货替她去陌奚面前宣战,帮她拖延转移陌奚的注意。
茯芍没想到丹樱还打算和自己同僚打招呼,她不由得惊叹,“丹樱,你可真贴心。”
丹樱道,“芍姐姐的事,我都会上心。”
她扑进茯芍的怀里,并排坐着的,那纤细的腰肢扭转到人类无法做到的曲度。
“姐姐今日玩得尽兴吗?”她问。
想起方才的几个时辰,茯芍不由得生出潮红——并非羞赧,而是被滋润得红光满面。
一开始雄蛇只是在楼下比舞,不知何时他们上了楼,围绕着茯芍亲吻她的蛇尾、膜拜她的发丝、指尖。
数条硕长的蛇尾交互交缠摩擦着,分不清谁是谁,她沉溺在那无微不至的爱抚当中,一晃眼竟就到了子夜。
她点点头,“很有趣。”
丹樱弯眸,雪塑般的食指在茯芍胸口漫无目的地爱抚,“丹樱让姐姐尽了兴,难道不该得到些嘉奖么?”
“你想要什么?”茯芍问。
“姐姐想给丹樱什么?”她狡黠反问。
茯芍沉吟道,“你地下的宝玩已经够多了,我只能给你黄金。”
“人家怎么会要这么俗气的东西。”丹樱呵笑了声,那支点在茯芍胸口的食指上移,覆上茯芍的下颚。
她凑到她的耳边,呢喃低语:“我想要的,是芍姐姐的庇护。”
茯芍不解地看向她。
这声呢喃蜻蜓点水,一触即分。丹樱坐回了原位,显出两分正色。
“芍姐姐今非昔比,是临近四千年的大妖了,而我才堪堪三千年而已。”她蹙眉委屈地说,“姐姐是知道的,我被蛇王厌弃,万一遇上点什么事儿,都无强者可依。”
茯芍明白了。
她侧身,双手托起丹樱的左手。
丹樱将戴来的骨戒储物器留给了她,现在那只手上素白空荡,没了饰物。
月光被茯芍牵引入舟,凝于丹樱的无名指上。
光华环绕着丹樱的手指,片刻之后,一枚细细的玉戒显出实形。
茯芍说:“这里有我的神丝,若有危险,你便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刻赶来。”
话音刚落,她便被少女扑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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