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轩辕月
被死去老友的女儿拖着岁月,单身汉不娶妻反而带这个拖油瓶,把青春延误,这算是恩怨混合吧?哈哈哈!梨花心里笑的的很得意。
但一想到爹娘才相聚成婚一年多,就去世留下她一个,这就是悲哀不能怨。
梨花长长叹息一声,想到盛无心这些年对她的教导,他的确做到了安心让她成长,但他和她的缘分是她说了算。
和盛无心过了这么多烦人的日子好不好?梨花都看到了,说到这过日子,她学到的也是道术。那是盛无心最擅长的道术,据说他是总盟的仙道大师,他的爹娘也是。
第69章 梨花无心【7】
梨花和裴英韶风雪亭叙话一个时辰,完了回到小院里,明火的昏迷,也是让人放心不下的惆怅。
梨花查找盛无心的书房中典藏,再根据他的脉象初步预测,明火是中了很厉害的蛊毒,这种蛊毒最明显的是鼻子上外显的黑气,再就是气息微弱到几经停止呼吸的征兆。
但具体是什么类型的蛊毒,裴英韶和她看了那么多的实例记载,都不像是明火的这种。
梨花裴英韶几乎是守护在厢房里到了深夜,为了了避免其余人也跟着操心,她让李大婶他们先睡了,让阿芍也去歇息。
她干脆就抬了张卧榻到这里看书,看累了就躺着,裴英韶也只能跟着看书帮她分析,并不多说话。
明火一个年轻的修道者门徒,他单独和谁结仇,也不至于这么可怕呀!
梨花还在想,是谁会与圣锋门的弟子下这么重的蛊啊?圣锋门的背后主宰者很可能就是大内的皇帝陛下,明火他看起来也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啊。
想的累了,留下一盏灯光在房里亮着,裴英韶也打盹,梨花也裹着毯子睡着了,期待她爹梨浮尘能给她在梦中给个开示。她爹好歹也是仙界混过的人物啊,是骊山圣母看守殿门的梨树仙呢!
梨花睡的很沉,她很想做梦,但其实梦中什么都没有,因为根本就睡得很沉没有做成梦。
反而就在夜里丑时三刻被一阵声笑声惊醒了,那声音像个婴儿,是那种十个月左右的婴儿笑声,由远到近。
“哈哈哈!你家的门窗都没有戒备,我进来了,来了。”厢房内降临了一个娇美如画的人,身后还牵着垂头丧气的紫衣女子。
这女子目光充满愁绪,眼梢带着无尽的魅惑,看到明火躺着即可扑过去:“火儿!火儿!”未待美如画说什么,她现将个人身上的灵力先输送给明火。
美如画原本要阻拦,见她那么卖力地输送,也就转而对梨花道:“我有话给你们说,我们魔后说了,你罪不可赦!”
裴英韶刷地到了她面前:“大胆妖族,这里是人间,你等这般放肆就不怕损了三界的秩序,被众神诛杀吗?”
美如画女子身形轻盈如少女,但又带了些韵致的浓厚,那傲然的上半身是足以傲视仙凡的资本,她戴着肩部盔甲臂剑配备。
附身在明火身旁这位则是,脖颈上蓝色如荷花又似紫绒的刺青,梨花立刻猜到这就是兰荷,原来她不是明火的心上人,而是他的母亲,看她浑身的妖气和穿着紫色衣裳,没准就是个狐妖,看那眉骨上气态,这是少有的五百年狐狸妖。
看来,她能救得了明火,她妖力不俗。
这美如画音如娃娃的女子,她藐视着所有人,展示出她胸前罗盘样的宝物,单指说道:“我乃妖族十二长老之首,现在,我代替魔后指派任务,紫荷,听令!”
那附身于明火的紫衣女子,见明火渐渐张开眼睛了,这才费力地起身,来到这女子面前,单膝跪地:“紫荷听令,美如画使者请说明魔后娘娘的任务吧!”
明火脸上血气泛红,鼻子上那团黑气还在萦绕着,看着紫荷很卑微俯首,他登时恼怒:“娘,你不要听她的,我来保护你!”说着就提剑逼过来,也掏出腰间的折叠锹:“哼!你们妖族,坏事干尽,纳命来。”
紫荷连忙叩头对那美如画娇俏如孩童,却体态婀娜的女子求饶,说她儿子不懂事冒犯了使者,也承诺她能达到魔后的指令完成任务。
说罢。她目光复杂地瞥向梨花,满腹不得已和无奈就在那一瞬间的犹豫,这个犹豫过后她张开利爪甩起飞扬的尾巴,就要攻过来。
裴英韶却是挡在梨花面前,他体魄魁伟,不怒自威,还带有浩然的正气,妖物在他面前是瞬间就颓丧到逝去气势的。
“既然你也是可怜的妖,你儿子貌似身上蛊毒未消,你这样贸然攻击你毫无把握的人,吃亏的还是你呀!”裴英韶虽是凡胎,肉眼看妖物还是看得明白。
明火好狠这美如画的所谓的使者,他宝剑铁锹一起出手就打,他在圣锋门的修为要是针对普通的妖物,他也需要使出实打实的气力,虽然也明白可能不是对手,却不愿看着资格的亲娘失去尊严。
这美如画是妖族人偶笑娃娃,也是千年修为,明火的出力在她指尖兰花指微微一弹,即可将明火甩到室内横梁上,若不是紫荷拼力伸手抱住她儿子,明火怕是脏腑都被摔裂开了。
“手下留情啊!使者大人。”紫荷恳求着,她离开曾经在人间的肉身以后,她的名字就换回来紫狐狸紫荷了。转而,她目光逐渐狠厉凝视梨花,仿佛是把心横了:“姑娘,不要废话!快把你身上的束灵环交给我,否则我会让你立刻就死!”
梨花感到错愕,也不明白她和她究竟是何仇恨,她的束灵环绝对不会给。她身前还是立着裴英韶,她知道紫荷也就是兰荷,便大胆地问:“你究竟和我有什么仇恨呢?是我爹认得你,还是你非要让我这无辜的人遭受你的狐狸爪子?你讨伐我,总该有个理由吧!”
紫荷身后的明火走到他母亲身前,转头用梨花的问话也只问她:“娘,你不能做这样的事啊!她是我的朋友。”
紫荷嘴角带着冷笑,她倒是希望儿子能和梨花成为一对,那这事儿就有了新的变化了,关键是她昨夜暗地里帮了儿子一把,是她儿子不够硬气和野蛮,这不能怪谁。
她儿子有她暗中传授的狐狸毛妖术协助,在圣锋门混的还算可以,但这圣锋门也是暗通魔后的组织,只是常人很难知道底细。
她看着裴英韶,就不知道这个天神的转世,他对现如今的世态究竟知道多少?
“哼!紫狐狸你果然不能成事,看我的。”美如画窄窄的喇叭袖一挥动,击倒了裴英韶,然后对紫荷低吼:“你儿子和你都中了连心蛊呢,你不早些张罗着把任务完成,你说你拿什么解开这蛊毒啊?”
“找死!”梨花大喊一声从束灵环里取出避雷珠,那大小如桃核样的金属球碰上美如画的那罗盘,“乒乓”两声响,所有人都冲出室内,美如画已经先一步除了室内,被困在烟雾中呛得咳嗽。
这避雷珠一弹开,神魔都会找打,那美如画眼看大事不妙,也随着避雷珠的烟雾离去。
那婴儿般的笑声没有了,紫荷这狐妖才恢复她的气势,查看明火的伤势,明火是被狠狠摔了下。她十九年的日子里,也仅仅待在儿子身边五年,那五年光阴都成了她日后的无尽回忆,甚至是美好的怀念和憧憬。
她一直跟着几百年前的恩人兰荷,她转世为小家碧玉,她就化身她身边的下人,陪伴她到夫家。
兰荷这一世投胎到有痨病的人家,生完孩子就撒手归西了,死之前告诉她:“你我姐妹情深,我知道你想做个凡人,那也正好用上我的身子,替我照看儿子和他。”
这时代的女子,兰荷跟无数女人一样,婚前没有见过丈夫,更不会知道品性,哪怕她命没有了,还是不认识丈夫的内心。
紫狐狸占据了兰荷的肉身,身上那狐狸气味是散不掉的,日子一久更是明显。
丈夫知道她就是狐妖,不尊重她也不打骂她,就是冷暴力面对,直到有一日他忽然对她很殷勤,她还妩媚地以为是求欢的征兆呢。
谁知道丈夫开口就是拟定了一个契约,还明着对她说:“你不是兰荷,我找到高人看过你的真身,你既然有能耐飞天遁地隐蔽狐狸身子,那你也能有法子为我张罗一个官职,我要成为京里的文官。你若做得到,那你的儿子我就把他送到圣锋门,让他成为正经的修道者,现如今,皇上认可的暗黑修道者可是仅此一家。”
儿子是紫荷的命,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儿子一定要照顾好的。她想了下,对丈夫说:“成,你只要做的到,我,也能让你如愿。”
于是,紫荷来到兰荷的坟头祭拜:“姐姐,我按照你的意愿成了你的样子,可是咱们的丈夫却是和我谈契约,由此可见这世间男女真情远不如我和你的姐妹情真。”
狐妖幻化成人,最难堪和没颜面活在人世间,莫过于她的狐妖身份被拆穿这一日,她身无长物,也无寸金地来到京都的当铺里把一对金耳铛搁在柜上,换的十两银子住了客栈。
茫茫人海无她落脚之处,客栈掌柜的见她姿色华贵便故意引导那些男子来滋扰,她气不过施放妖术打的客栈一片狼藉,出来树林里忽然放声大哭,哭声惹得路过的魔后马车驻步。
“你好歹也是修为五百年的紫狐狸妖精呢,怎么人间的男人你都拿捏不住啊,来!要不要跟着我一同游历人间啊?”九尾狐玉妲对她伸出一只手,紫荷忐忑的心跳动。没多犹豫就上车了:“多谢魔后娘娘邀约,紫荷感到荣幸无比!”
第70章 梨花无心【8】
在九尾狐玉妲的马车上,紫荷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归属感,她终于有机会在同类妖族身边聚集了,魔后玉妲的身边都是各种妖精,十七年前没有被绞杀铲除干净的精怪们,全部都在这里。
他们向她展示着各自的妖术,还有能清楚窥视人间的技能,紫荷向他们借了一把小镜子,并且施个的咒语,以此跟踪儿子的情况,她看他每次在道术公开试炼的时候,尽管他很努力,也还是远远落在后头。
于是,她不惜分享独属于她这个狐妖的吹毛成势的妖术,因为修为高,她的妖术通常不会被修为低的人识破。
就这样,她暗中助力明火成为京都圣锋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这孩子是兰荷用命换来的,做丈夫的为人父亲,不珍惜不要紧,她,会让他成为她的骄傲。
至于她那个贪婪的人类丈夫,她对他没有恩情,也没有丝毫的爱恋。
虽然,被丈夫抛弃后她对于苦难和悲哀,比较凡人还要钝感,可是她非常恨他的违背承诺。不是说好了兰荷与她这对主仆,都是他必须负责人好好善待的女人吗?为何一开始说好了,到最后得知妻子又痨病就成了抛弃的理由。
于是,她将那个男人的吃食全部都放了催情物,男人新娶的填房是他仕途上的助力,但他这次眼光很不好,选的女人是个骄奢淫逸惯了的圆肥女人。
男人比她年长很多岁,满足不了她的需求,而她又喜欢玩些荒诞离奇的的式样,男人干脆也顺应她,给她取名兰荷。那女人也无所谓,只要丈夫给她半分自由,不干涉她继续荒诞地过活,她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正好,除外寻乐需要个假的名字。
在这个替身兰荷,执意要去风月场所找乐子时,紫狐狸目击蒿草精幽香妙的用意,她趁机用幽香妙施舍的真气塑造的草灵幻化成丈夫的新夫人,新人到来旧人更是毫无存在感,被丈夫遗忘个干净。
那本身来找乐子的女人成了艳名为兰荷的青楼女子,那个南院是属于京都有名的风月地方,无利不图,他们标榜大家闺秀贵妇人身段,还使用五石散控制她的智慧与心态。
这个原本行为荒诞到热衷于风月的兰荷,怎么也想不到,她的生命就这样凋零在了青楼,她,属于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紫荷知道,现在,她的人类丈夫身边的女子,怕也是因为那蒿草精幽香妙的殒命而成为枯草了。
这些事儿,自然地到了成了为原本的兰荷达成夙愿的结果,让她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感到心里常快和舒适。
但,紫荷施心里舒坦的,这些罪孽都是那些人自招的,自己寻觅的。
因为有了妖族魔后这个最大的依靠,这些年,她过得比之前快乐自在了很多,未来打算就这样跟着魔后一起修行。
于是,最近这半年,紫荷高兴地询问魔后玉妲:“尊敬的魔后殿下,就让紫荷为您做一些事儿吧!请吩咐。”
玉妲微笑着带出四千年的娇俏:“不急!我先给你说件事儿,你可听闻过梨浮尘?那个原本是骊山圣母殿前的梨树。”
紫荷似乎不是很知道这梨树妖的来历,懵着。那美如画美妙声开口道:“那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我曾与他交手过,但我败下阵了。”美如画看着玉妲脸上很平静,眼中依然是娇俏。她转而哈哈哈笑:“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娘娘殿下将他彻底打死,因为恨意,我们还要让他的女儿也要代父偿还。”
紫荷并不很明白这是什么事儿,梨树妖究竟是什么来历?
待她用别的妖精提供的灵物探测过才知道,梨树妖在人间还有个女儿,就在京都东山上寺院后面住着。
好巧不巧,他的女儿竟然就和她紫荷的儿子,一同在西州去捉妖的路上呢。
“是,我从来没想到会有那么见识广大,还英俊不凡的树精,而我也非趁着他妖力很弱,而是他当时非要与玄门弟子站在一起针对我。”玉妲虽然记仇,但也有爱美之心。她走过来挽住紫荷的手:“你也别说做什么,就是把他的女儿给我带回来这里,让我处置就好。”
“好,紫荷定然将那梨树精的女儿带回来,给娘娘您处置!”
紫荷满口答应了下来,后来她跟着到西州地界,看着儿子与那女子进入沙海中,儿子被那名叫梨花的女子独轮车推着回到客栈,这一路上她改变了注意。
她决心让儿子和这姑娘成事,只要这名叫梨花的姑娘的师父接受,那么她又多了一个修道者朋友,作为遗留人间的妖族,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
眼看着儿子并没有很主动,她便在他们回返京都的路上做个手脚,那个夜里让儿子明火发高烧,在意识模糊当中钻进去梨花的皮袄中。
也不知道是她的儿子太正派了还是,兰荷的血脉中蕴含着正直与善良起了作用,总之就是她失算了。
玉妲本身具备仙凡妖巫各界都无法达到的能力,那就是,她一双深蓝色幽眸能看到世间所有人的事情,包括她紫荷的心里所想。
她立即让美如画预备了连心蛊,等到明火已进入梦乡就给他和紫荷下蛊。
现在,母子都命悬一线,是死是活都是魔后娘娘玉妲说了算。她紫眸涌起无情:“姑娘,我知道你父亲很厉害,但我和儿子明火要活命,我们中的连心蛊,只有娘娘有解药。你,还是把你师父所持有的的束灵环给我吧,给了我,就把你放了。”
明火此刻虽然蛊毒入侵脏腑,让他心口灼热难当,肠子也如针扎般痛楚,他脚步蹒跚到了梨花身前:“娘,你要是要我的命,我给你,但不能威胁梨花。”
梨花是因为父亲也是妖精,加上昔日遇上的妖精都是好妖。她还是很客气地对紫荷说话:“紫荷姐姐,我喊您一声姐姐都是看在明火是我朋友的份上,你这是毫无理由的索取啊!”
明火明白她娘的修为,如果那个束灵环梨花最后的附身符,那么他这会儿绝对不允许亲娘做出这种事儿,这是劫掠,从一个能力不如自己的人手里强迫索取就是劫掠。
梨花慢慢地将脚步移到山寺木门那儿,她打算先开溜,等她安全了再想办法解救裴英韶和所有在小院里的人。
然而紫荷破门而入,将睡在床上的披散头发的阿芍拎着出来:“你不给是吗?那么她就是祭品一个,我记得没错,你这院子里还住着一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呢。”
这时候山脚下更夫的二更鼓声敲出去,凝固的小院上空忽然传来一阵,风吹的类似车轮转动声。笛声悠扬而使人不由自主地放松手脚,梨花小时候听说过的‘风雨帐’,那个热气球般的物体生生地从夜空中降落。
盛无心额发吹拂着俊容,执笛出现在梨花面前,他今夜格外精神抖擞,也比平常帅气青春的多。
梨花知道,他手中物品几乎都是法器,那笛子不用多说,在他手里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就从紫荷手里抢下阿芍。
“紫狐狸,她,是那良禽青耕的养女,也是人与妖的孩子。”那良禽本就苦命,未待成就任何修为就成了躯壳,随后又遇上意外获得真气的蒿草精也是所遇不良。盛无心凝着紫荷:“你需要解除你们母子的连心蛊,也并非得卖命与九尾狐和心星狐她们啊!”
裴英韶点头附和:“紫狐狸,你要是想有个善终,你就不可参与这种违背天理的事儿当中去。”他是很同情紫荷,也有点赏识明火的年少稳重。随即手扶着阿芍的肩:“心星狐这次设法动用个人私利,将九尾狐玉妲从虚空里放出来,这事儿若是天帝知道必定会让她不得留存在三界的,轻重你可要掂量好啊!”
紫荷心虚,嘴还是很犟:“我是妖,我儿子也是正经的修道者,他必须要活着,我,没得法子了,要正当取得解药就必须这样了。”
梨花莫名看到盛无心有些害羞,不敢上前,她眼中这位首次这么帅气地出场亮相,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千里之遥的地方赶来的。
走的急切,才用上了着据说他父母传给他的‘风雨帐’,也是因为她使用了避雷珠才引出来的他这番急切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