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渚花晚晚
“碰——”
穷奇重重倒地,努力张了张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汩汩毒血从穷奇体内倾泻而出,流满整个炉面,将若然一双秀足淹没,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若然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双目猩红,分外妖冶,瞳孔宛若旋涡般深沉,散发森森冷意。
浑身隐隐有入魔的征兆,在穷奇毒液的侵染下,如野草藤蔓,乱窜乱涨。
若然抬起被灼伤得血肉模糊的双手,忍不住自嘲:“真是讽刺啊,我天资聪颖,乃六界为数不多未过万岁便历劫为上神之人,才区区百年,如今便要堕魔了......”
若然余光瞥见瘫倒在地上的穷奇,它虽无法动弹,但完好无损的另一只眼睛还在恶狠狠地盯着若然看。
穷奇,乃共工怨气所化,岂能是刺破一颗心脏便能消灭殆尽的?
若然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同百年之前在妖界那般,若然冷冷望着穷奇,眸光无比坚定,她保持理智,毫不犹豫抬手,胸前女娲石骤亮。
随即抬手,回忆起妖界那次,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掐诀结印。
此时此刻,还是白昼时分,苍穹之上却已星罗棋布,随着她缓缓抬手间,竟挪移位置,列出无数杀阵。
整个天穹上充斥肃杀之气。
六界众人震惊,纷纷出来张望,有些猜测是穷奇炼化的祥瑞之兆,有些认为是上神陨落的不祥之兆,众说纷纭,难辨真假。
兜率宫雷声气浪接踵而至,黑压云层覆盖整个天界,雷鸣作响,响彻寰宇,一印天罡,波动百川。
吞丹吓得捂着耳朵,躲在一旁。
太上老君眯着眼眸望向天穹,掐诀一算,算得云里雾里的,还是回头,安安分分看着神农炉。
魔界,惊殒汇报墨阙,天界黑云滚滚,不知是吉是凶。
墨阙刚刚从天界回到魔界,闻言,摄魂夺魄的眸子顷刻间幽暗,他身形一动,便去往天界。
若然浑身点起亮白光晕,脚踏金白阵法,阵法上花纹无数。
她口中念诀,指尖翻飞,漫天皆是纯白色残瓣孤零飘坠,前胸还显现出一急速旋转的纯花。
随着若然念出最后一诀,花瓣收缩,合成一精密妙绝的硕大花苞,速速向穷奇射出——
“封印!”
穷奇状态凝固,已被封印,此时若然额间的白花闪耀异常。
“碰——”
强烈的白光在玄黑的炉内一闪而过,若然遭受反噬,被弹飞撞在炉壁上。
女娲石在若然体内隐隐抖动,似有炸裂之势。
若然痛得伏在炉面大口大口地呕血。
封印的动静实在太大,震动得神农炉颤抖不已。
吞丹在外面看着,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个穷奇性子果真暴虐,在神农炉里呆上这么久了,竟然还能这么折腾。”
太上老君摸着胡须,眯着眼睛看向神农炉,微微抬首,不屑一顾:“放心放心,过不了几日,他就不会折腾了,若再烧个百年,定能将这孽畜炼化成舍利子!”
吞丹不解,抬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师父不是先前还说,会将穷奇烧出丹朱的吗?”
太上老君闻言,一甩拂尘,打在吞丹的屁股上:“为师说话,你听着便是,休得反驳!”
神农炉内,浓浓烟滚滚,若然肌肤接触到炉面,无尽的滚烫,但是她体内却莫名的寒冷。
如此冰火两重天,使得若然呼吸困难,身子不觉绵软了起来,跌坐在了炉面。
她努力保持清醒,细细思索着如何冲破神农炉,看着从身体流出的鲜血,滴在神农炉中,变成冰霜,又被炉外的文武火焚烧消融。
若然抬手摸着前胸,感受体内奇异的力量,女娲石刚刚被借助封印,承受不住封印之力,不慎在她体内炸裂,痛得若然神志渐渐不清醒:“女娲之石,起死回生,重塑水火,毁天灭地......”
若然猩红的眸子望着穷奇,表情晦暗不明,她喘着粗气,无声笑了笑:“可是如果不这样,我怕父神母神都不知道我死在了这里......”
若然脸颊一滴清泪划过:“还有濯盥,还有花辞,还有落絮......”
一想到落絮,若然失血过多而晕乎乎的脑袋似乎也清明了。
若然看着不远处因封印而凝固的穷奇,下一瞬,缓缓将手抬起,光晕笼罩之时,若然额间纯洁透亮的白花,渐渐浑浊。
第一百零四章 :出事了
濯盥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心有不定。
因此,濯盥大清早,便离开了梨雨轩,一个人闷在藏经阁中翻阅史料,打发时间。
今日,六界众人几乎都去兜率宫看穷奇被扔进神农炉里了,偌大的藏经阁鲜少有人出没。
如此寂静的藏经阁,濯盥心中很是惬意,似乎内心那抹不安分的情绪也被掩盖了起来。
“吧嗒——”
濯盥从高高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不知抽动了那本书,将其不慎摔落在地,发出脆脆的声音。
濯盥闻声寻去,瞧见一本泛黄有些破烂的上古文献正安安静静躺在干净的地面上。
濯盥看那书面上,隐隐约约画着阵法的图腾,不禁有些疑惑,遂俯身,将它捡了起来。
文献纸张几近溃烂,泛黄的页面被灰尘蒙得灰扑扑的,濯盥抖了抖书面上的灰尘,不慎将自己呛得咳出声来。
却只瞥了书中页面一眼,目光便顿住。
古籍记载:“穷奇是共工死后怨气所化,共工前身为神,死后化为凶兽,生死早已脱离五行......”
“后人若欲将穷奇炼化,须得借助上古神器......”
濯盥眸光微滞,不禁脱口而出:“可是并未听闻六界众人讨论,将何种神器投入神农炉中一起炼化穷奇!”
濯盥声音不大不小,幽幽回荡在偌大的藏经阁中,格外冷寂。
濯盥皱眉:此时禀奏,还来得及吗?
可是,该通过谁,禀奏天帝最合适呢?
濯盥眸光一闪,想了一下,便将文献拿走,要回梨雨轩找若然。
这时,藏经阁进来一个仙仆,看见了濯盥的模样,惊恐万分,连忙下跪:“二......”
可连“二”字还未吐露清楚,便被濯盥一记冰冷犀利的眸光吓得憋了回去。
濯盥佩戴着一副玉质面罩,眼帘微垂,鼻梁高挺,那双静默的眸光异常冰冷。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匍匐跪地的仙仆,冷冷道:“藏经阁重地,岂容你如此喧哗,好生捏紧你的嗓子,滚!”
话落,便消失在原地。
仙仆瘫软在地上气喘吁吁。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诶,不对啊?他不是二殿下,可是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像二殿下呢?
濯盥回到梨雨轩,寝殿内只有花辞一人,据她所说,若然被凝酥喊去兜率宫看穷奇了。
又是凝酥这丫头?
她带着若然去兜率宫看什么穷奇?简直是没事儿找事儿!
濯盥皱着眉头,心中那份隐隐不安再次燃烧。
他御风飞行,去往兜率宫。
可兜率宫中只有太上老君和仙童吞丹坐在那里守着神农炉,连若然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
话说,落絮自从离开兜率宫,便想梨雨轩看若然。
花辞惊奇,看着濯盥消失的方向,道:“凝酥公主带着小姐去兜率宫看穷奇了,怎么殿下没有看见小姐吗?”
落絮错愕,竟不知若然方才便是在兜率宫中,他都没有发现。
落絮莞尔一笑,眉梢微喜,缓缓出声道:“无妨,我去兜率宫寻她便是。”
谁知落絮行至半路,便被一粉红色身影拦住去路。
凝酥站在原地,浅笑盈盈,神情清纯无一丝杂色。
“表哥。”
落絮眸光一闪:若然并未与凝酥在一块儿?
随即,敛下心神,只淡淡朝凝酥点了点头,便要拂袖离去。
凝酥再次出声:“表哥可是要寻若然?”
落絮身形一顿,转眸望着凝酥,她笑意笑意恬淡,眸光温浅。
落絮抿了抿唇,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他是从小看着凝酥长大的,凝酥心思狠毒,睚眦必报,他如今与若然联手,斩断凝酥的执念,她心中必然是恨的。
别说什么凝酥转了性子,真心诚意与若然交好,对此,落絮一点儿也不信。
凝酥浅笑:“凝酥只是想告诉表哥,若然在寒酥宫。”
落絮闻言,双眸顷刻间冰冷,上下打量了凝酥片刻,终于厌烦出声:“她怎么会去你的寒酥宫?”
若然机警得很,落絮很清楚,偌大的天界,凝酥的寒酥宫,她绝不会踏入半步。
如今凝酥说什么若然在寒酥宫之言,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面对落絮冰冷的质疑,凝酥露出不可置信的受伤表情,但见落絮神情依旧纹丝不动,她垂下的眸子里露出恶毒的光芒,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凝酥重新戴上温柔的虚假面具,轻声细语:“我前些日子同若然说了,表哥很喜欢吃冰雪糕,若然今日终于摒弃前嫌,来我寒酥宫里同我学做冰雪糕,如今她正在寒酥宫里,表哥若不信,可以去看看。”
落絮仍旧不信,神情冷漠。
凝酥不恼,她将柔柔地手中捏住的避水破毒珠抬起,阳光之下,这珠子熠熠生辉。
凝酥道:“这可是若然的避水破毒珠,她怕你不来,特地取下让我作为信物......”
落絮目光在触及到避水破毒珠的那一刻,错愕:若然怕水,她从不将这避水破毒珠轻易摘下。
凝酥能拿到若然的避水破毒珠,原因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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