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渚花晚晚
不知为何,看着若然面无表情说出这番话来,墨阙心脏空荡之处狠狠抽了抽,他不觉轻哼出声,抬手捂住胸口,峰眉拧紧。
若然惊愕,问道:“你这心不是被我挖去了吗,怎么还会疼?”
墨阙眉峰紧蹙,望向若然,未能发出一言。
若然看在眼中,笃定墨阙是在强撑,便盘腿打坐,急急出声:“你且做好,让我瞧瞧你体内可有余毒?”
墨阙并未听从若然,依旧蹲在原地,若然急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墨阙惊诧的目光中,又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的大腿摆好。
墨阙好笑道:“你竟敢对本君如此无礼?”
“嘘,别说话,免得打搅我!”
若然“嘘”了一声,重新打坐,不疾不徐抬手,启动体内女娲石,灵力百汇,四处涌现,充盈无比,萦绕在她手腕间,蓦地,翩然飞入墨阙体内。
墨阙只觉一股雄浑之力冲撞体内结界,霸道侵占所有领地,风卷残云一般盘旋四肢百骸,浑身充盈通透,飘飘然欲上九重天。
偌大的寝殿之内,掀起一阵清风,罗帐摇曳,若然垂于脑后的乌黑墨发翩然起舞,遍地再开纯白灵花,无茎无叶,悬浮而上。
墨阙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将其隐退。
良久,若然停手,殿内清风散去,她万般不解,愁云凝结眉宇。
墨阙望着若然纠结的模样,顿觉俏皮可爱,灵动十足,轻笑道:“如何,毒解了?”
若然踌躇满志:“我那日亲耳听闻,魔界老头确实说要给你下毒,而且你那颗心,也确实中毒很深,怎么你体内,却并无中毒迹象呢?”
墨阙淡淡道:“或许是你并未查明,实则本君体内尚有余毒?”
若然果决道:“不可能,我不会判断错,你这身体绝对无毒。”
可她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原因。
墨阙戏谑:“修为不佳、查明不出便承认了,本也不是什么丢人之事,何必又如此要面子死强撑?你这般作态,若是去天界当个医仙,保不齐要有一堆老神仙要被你活活医死!”
若然并未反驳,只静静望着墨阙,一言不发,却在下一瞬,突然伸手,直直探进墨阙体内。
墨阙错愕:又是这一招!
他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让本君......”
若然冷喝:“少说话,免得打搅我!”
墨阙冷笑连连,忍住一掌拍死面前胆大包天小丫头的冲动,一股怒气徘徊胸腔。
从未有人胆敢对他这般无礼!
不消片刻,若然抽手,此时,眉宇间轻松一片。
“我终于知晓为何你体内无毒了。”
墨阙挑眉,嘴角噙起一抹淡笑:“为何?”
若然道:“因为你体质特殊,浑身血液倒流,魔界老头给你下毒之后,你为自保,直接将毒全部汇入心脏。因为你深知,魔没了心,不会死。更何况,你是魔君,魔君没了心,不过是修为骤减罢了。至于骤减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
墨阙轻笑:“还有呢?”
若然接着道:“或许你有动过去心保命的念头,可惜你无法保证血液倒流的体质,不会在此过程中将心中毒液回流至体内血脉。若真如此,你便功亏一篑了,故此,一直留着这颗毒入九分的心......好在你遇见了我,我那日歪打正着,为不使你过于痛苦,断你心脉之时,特地用女娲石为你急急疗伤,却正好使你心中毒液没有回流进体内......”
若然话落,二人四目相对,静默不语。
墨阙瞧着若然镇定自若的神态,率先开口:“完全正确。”
若然问道:“所以你得知体内无毒之后,便来青丘寻我,要从我这边夺走那颗心。再想方设法要将它治好,重新归于体内?毕竟修为骤减的魔君,确实很难服众,如此这般,你要稳定魔界的宏愿,便要就此消散了。”
墨阙嗤笑:“一颗烂心罢了,我并不那么在意,修为骤减又如何,总好过毒痛难耐,熬过百年之后,又要化作一滩尸水。”
谁说他是因为那颗烂心才来青丘的?他分明是为了......
为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
昨夜他在魔宫呆得舒舒服服,好端端预感不妙,心急火燎之时,鬼使神差来到青丘,心知若是不见她一面,他坐立难安。
可惜,她不懂他的心,还将她的心强抢过去,至今未还!
若然忽略了墨阙目中闪烁的深意,认真道:“若是我说我有法子呢?”
她昨夜便说了有法子,可是风流鬼明显不信,非要多废口舌,再重复一遍。
“你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法子?”墨阙嗤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你预计用女娲石?”
若然浅笑盈盈:“魔君大人,果真机智过人、聪明绝顶!”
墨阙眼眸微眯,道:“你少溜须拍马,本君且问你,你可有把握?”
若是真有把握,于他而言,有利无弊。
只是不知,这丫头如此讨好他,其目的为何。
若然自信十足:“把握十足!”
她当日便将那颗心中的毒解好了,怎么没有把握?
墨阙挑眉,妖冶的眸中闪着危险,魅惑妖娆道:“你就不怕本君得知女娲石在你体内之后,硬生生剖出来,占为己用?”
若然镇定自若,十分笃定,道:“你不会。你若真这么想,昨夜趁我沐浴不得动弹之时,便会不管不顾,直接剖开我的身体,取出女娲石,占为己用了!”
第七十二章 :魔君大人的手艺
墨阙“为何那么笃定?若是本君改变了主意怎么办?”
若然眨了眨眼眸,目光纯澈诚挚,反问道:“你统领的魔界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若是做事毫无章法,出尔反尔,身边之人怎会心甘情愿为你所用呢?”
墨阙缄默未语,抬着一双魅惑的眸子,慵懒至极,眸光淡淡投向若然,并无半分情绪。
若然被墨阙盯得发毛,忍不住出声:“你看着我作甚?”
墨阙淡淡一声,言语之间似有惋惜之意:“本君只是觉得,如此机灵有趣的丫头,那雪族王子却不知珍惜,实在可惜了。”
若然一惊:“你在胡说什么?”
墨阙挑眉,眸底讥讽之意不言而喻:“难道不是?”
若然蹙眉,脖子一梗:“是什么?”
墨阙睨了若然一眼,淡淡道:“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
若然垂着目光,敛下心绪,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墨阙唇瓣一扯,讥讽笑意更盛:“杀了饕餮,难道不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号,让滕六那个老顽固注意到你?你如今如此讨好本君,难道不是为了雪族与魔界的关系?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落絮?”
若然反驳:“这些都只是你的臆断罢了!杀了饕餮,是因为霜素仙子因它而死,我要为她报仇。至于为何要帮你呢?是因为太子殿下于我有恩,我只是想以此报答,劝你去参宴罢了!毕竟你妄自尊大,别说是殿下的生辰宴,就是天帝天后的寿诞你也不屑一顾。我若将你请去,岂不是长了殿下的面子?”
“你敢说你并无私心?”墨阙嗤笑,“本君今日才发现,原来你做事,利己利人,一石二鸟,真是耍的一手的好手段!”
若然叹出一息,道:“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在你心中,我也不过是偷你心的小偷,确实是个坏人!”
墨阙望着若然,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好似黯然神伤,他沉默一瞬,眸光里闪动愠怒:“若是本君,当真有女子如此待我,阻碍我俩的,凭他什么人,尽数除去!你还说落絮是翩翩好儿郎,这样的好儿郎竟然还与他那个表妹纠缠不清!他怎配得到你的喜欢?”
最后一句话,声音说得实在过大,若然吓得一个激灵,生怕被人听了去,立马扑去捂住墨阙的嘴巴。
“碰——”
墨阙一个不留神,被若然压倒在地面上,他妖冶邪魅的眸子圆睁,惊愕大骇,震撼之感如滚滚黄河狂奔不息!
一时间,四目相对。
若然的眸子纯澈清灵,墨阙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略有模糊、小小的自己,此时的他一脸惊愕,还被狠狠捂住了嘴。
身前之人肌肤胜雪,眉眼精致无双,腮边垂落的发丝增添几分诱人风情,身形玲珑有致,淡静如海的眸中恍如深海般深不见底的情愫。
墨阙清楚地感受到身前的温凉与柔软,正巧从若然身上飘散而来的温香淡淡袭来,灵巧地窜入心肺。
墨阙邪魅的俊颜上悄悄爬上红晕,顿觉身下传来一股燥热,喉结也不自然地滚动了一番。
墨阙不由自主抬手,轻轻抚上若然的身子,指尖处传来了绵绵的细腻柔滑。
“你若如此折辱我,你那颗心,我绝不会帮你解毒,从此以后,我决计不再理你!”
那声音轻柔如雪飘落,却藏着酝酿了数千年的辛酸与无奈,声声悲苦与无助杂糅发酵,酸楚难入味,使闻者不容忽视。
墨阙呆愣,脑中一片迷茫,他不知若然如此这般到底是何意,浓浓酸楚的情愫,又是从何而来。
他只觉得心脏空荡处狠狠抽动,痛不欲生,令他眉尖紧蹙。
墨阙忍住心中绞痛,轻轻将若然的嫩手挪开,嘶哑着嗓音道:“本君再不会这般说了,你先从本君身上起来。”
若然还在愣神,眸光暗淡,慢慢被墨阙扶起。
墨阙心中绞痛似乎更盛,沉着双眸,柔声道:“本君不该管你们之间的事。”
若然闻言,眨眸之际,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晶莹灵透,她缄默未语,在墨阙目光注视下,转身走向梳妆台,里裙随着动作,在空中翩然绽放优美的花痕。
若然轻轻坐定,也不管墨阙作何想,只对着铜镜,拾起一把梳子,自顾自打理墨发。
墨阙伫立原地,静静望着若然,见她墨发铺陈香肩,蓬松如云,柔软有光泽。
偌大的寝殿,寂寥无声,但闻二人清浅的呼吸,与梳子磨过发丝的“沙沙”之音。
良久之后,若然心情才渐渐平静,脸上神色绝美灵动,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花辞今日怎么这么晚都没来伺候我洗漱?”
若是花辞来得早些,说不定她也不会同风流鬼吵架了。
莫不是怠懒,还在睡懒觉?
墨阙闻言,知晓若然心情大好,心脏空荡处也不再闷痛,轻笑道:“若是可以,不如本君来帮你吧?”
若然转眸,对上墨阙妖冶的眸子,狐疑道:“你一个魔君,还会伺候人?”
墨阙闻言乐了,踱步上前,夺过若然手中的木梳,轻轻将若然身子摆正,道:“本君身边环绕众多美妾,那些个描翠眉、点朱唇,不说样样精通,却也是手到擒来。至于这小小绾发,说不准本君绾得比你那仙侍还要好。”
说话间,长指插入乌云墨发,触手细腻柔滑令他微微惊愕:美人果真连头发丝都是美的。
心旌荡漾之际,指尖翩然翻动,不一会儿,长长的墨发便尽数被绾起,珠翠点缀,摇曳生姿。
若然从镜中望见她头顶一矜贵别致的发髻,不禁怔愣,眸中惊艳之意不言而流,忍不住啧啧赞叹:“不得不说,你这手艺确实比花辞好,比濯盥也好,如此复杂的发髻,堂堂魔君大人,竟能梳得!”
濯盥?
墨阙闻言,心神一动:可不就是那个有意思的仙仆吗,没想到他竟也给若然绾过发?
墨阙绕步站定若然跟前,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蹙眉道:“你这脸生得一般,比不得上了妆精致!”
若然闻言,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恕我貌丑无盐,污了您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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