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渚花晚晚
说话间,豆大的晶莹之物便夺眶而出。
墨阙一怔:“这么怕疼,方才不是吃得挺高兴?”
若然苦着脸色,心中怨气十足,奈何牙疼难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阙伸出修长的手指,欲要捏住若然的小脸。
若然心生怨怼,见状,笃定墨阙没安好心,遂别过脸去。
墨阙手中空落落,冰眸幽暗深邃,下一瞬,便狠狠捏住若然的下巴,强行转过她的脸颊。
“唔......”
墨阙冰凉的气息从脸上流露到指尖,狠狠威胁道:“本君原本便是想帮你治病,你若是再不听话,随意乱动,本君保证会耍些手段,让你活活疼死!”
若然闻言,疼得说不出话来,哼哼两句,泪珠便不争气得夺眶而出,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又哭又哭,从早哭到晚吗?
墨阙头疼不已,压住胸腔怒意:这只是一个万岁不到的小丫头,也就打架稍微厉害些,头脑精明些,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怕疼得很,被人捏痛手腕会哭,牙痛会哭。
墨阙轻吐一口气:你已经活了十几万年,什么折腾人的手段没见识过,一个万岁不到的小丫头罢了,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遂板着个脸,耐着性子轻哄,却动作生疏僵硬:“乖,把嘴张开,让本君瞧瞧你的蛀牙。”
若然闻言,狐疑地望着墨阙,见他虽板着个脸,但好在还算眸光温柔,态度诚恳,口中尖锐刺痛盛浓,刺激得她实在思考不得,管他三七二十一,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微微张了张口。
墨阙见若然如此乖巧听话,心底哂笑:还得有求于人的时候最是可爱!
心中想着,便掰开若然的樱桃小口,微微低头朝里看去,果真瞧见排排雪亮的小牙上有一颗变成乌黑颜色。
他余光扫了一眼若然,见她神色僵硬五比,双手也不知放在哪儿,别在胸前绞作一团。
心中好笑:果真还是个小丫头啊!不知所措,软娇羞涩。
“忍着些,痛便喊出来。”
墨阙指尖凝结一团亮光,将手指轻轻探入若然口中,若然闻言,十分紧张,神色更加僵硬,她雾气蒙蒙的眼睛忽闪忽闪,随着动作,还有一颗两颗的泪珠滑落。
墨阙顿觉若然此般模样有趣得紧,心底暗自发笑。
“好了。”
不消片刻,墨阙便停止了动作。
若然狐疑望着墨阙,抬手揉了揉香腮,惊奇:“果真好了!”
墨阙心底一片柔软,不由自主抬手,揉了揉若然的脑袋,道:“甜食吃多了自然会长蛀牙,方才我已为你修补完全,你往后少吃些甜食便不会复发。”
若然郑重点头:“我往后定会少吃些甜食,再也不能遭这份罪了!”
墨阙哂笑,眸中含着精明算计,面前纯真的若然,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他的圈套,终有一日,她会哭着来魔界求他的。
濯盥找到溪水前,瞧见墨阙不怀好意的模样,而身侧的若然显然没有发现,眸光沉了沉,待走进些,才后知后觉发现若然双颊还挂着淡银色的泪渍,已将她面上的妆容冲淡,露出雨打芭蕉的破碎之感。
濯盥深谙的眸光静如幽潭,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若然清透的眸光里还隐着些将散未散的水雾,闻言回道:“我方才牙疼。”
濯盥忽略墨阙,精致走在若然身侧蹲下,轻柔道:“张嘴我瞧瞧。”
“方才魔君大人为我诊治过了,如今已然大好。”
若然微微张开了嘴,濯盥瞧了瞧,果真每颗牙齿上都十分亮白,并无漆黑之色,这才松了松眉宇,抬头对墨阙道:“多谢魔君相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墨阙挑眉,神情散漫孤傲,冰凉气息倾泻而下,与濯盥四目相对,刹那间暗流汹涌。
若然恍若不觉,问濯盥:“你找我是否要我去后庭用午膳?”
轻轻一声,打断二人之间的暗流。
濯盥站眸之际,已将心神收敛殆尽,眸光温和,柔柔道:“是啊,南陌上神今日亲自下厨,特地为你煮了一尾鱼,你有口福了。”
若然心情愉悦,喜上眉梢:“是你们跟着我,都有口福了。”
盈盈一笑百媚横生。
第七十五章 :爱别离,求不得
濯盥心神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就着溪水浸湿。
若然一瞧,道:“可不就是你在人界任职时,你心爱之人送你的素帕吗?”
墨阙在一旁听着,挑眉,眸光戏谑地望着濯盥:“莫不是尊夫人相赠之物?好让你重回天界之时,聊以慰藉?”
若然回眸,真诚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濯盥手中动作不停,隐在玉质面罩之后的眸子却深不见底,一言不发将素帕拧干,抬手掰过若然的小脸,就要往上抹。
若然错愕:“你要做甚?”
濯盥眸光沉得厉害,不咸不淡道:“我见你脸上妆容被泪渍染花,简直丑的不堪入目,索性都擦了,看起来干净些。”
墨阙抬眸轻轻一扫,潋滟波光时明时暗,唇瓣噙起的笑意冰冷蚀骨。
濯盥手中动作不重不轻,素帕粗粝地磨在若然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点一点将妩媚精致的妆容拭去。
若然惊呼:“轻些轻些,你弄疼我了!”
濯盥闻言,停住了手,盯了若然一瞬,便气息紊乱地胡乱将素帕塞进怀中,见她水灵白皙的肌肤被摩擦红润,一双清灵瞳眸隐了些雾气,诱人浮想联翩,濯盥暗自长吁一口气。
“好了,快去用午膳吧!”
还不待若然反应,便执起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提,若然整个人便从溪岸站起,一个踉跄不稳,差点儿摔倒。
再次惊呼:“你慢些你慢些!”
若然心中腹诽:定是昨夜濯盥与风流鬼打架,他如今见不得风流鬼,拿她败火呢吧!
濯盥转身,在若然将欲摔倒之际,大手稳稳拖住她盈盈一握的素腰。
若然站直身子,动了动手腕,才发觉濯盥力大无穷,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手根本挣脱不开,不禁有些恼怒,抬眸望着濯盥,却见他并未瞧着自己。
若然眉尖轻蹙,顺着濯盥眸光望过去,见身后墨阙笔挺站立溪边,微风撩动鬓发,邪媚无俦,此刻,妖冶的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若然眸光在濯盥与墨阙之间来回徘徊,不禁疑忌:去魔界采摘渡幽花时恐怕就结下了梁子,昨夜又打了一架,也不知谁胜谁负,瞧这模样,估计都没捞着好处。
方才知,濯盥原是神界中人,想必很是厌恶下界中人,尤其是放荡不羁、不愿臣服天界的魔君大人。
尤其是曾经发生过些许不愉快的两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若然又唏嘘不已:魔界与天界的关系何时才能变好呢?
她呼出一口气,朝濯盥掌心轻轻捏了捏,濯盥回神,瞧见若然脸上一抹讨好的甜笑,不觉唇瓣微微勾起弯弧,烦躁的心情也被冲淡了些。
若然见濯盥心情尚可,便朝墨阙招呼道:“魔君大人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们一同用午膳吧?”
风流鬼是魔界魔君,不管他到青丘有什么目的,明面上却是青丘贵客,礼数还得尽一尽。
总不能让父神为此头疼不已吧?
墨阙闻言,神色间的冰霜渐渐融化,眸光越过若然,投向濯盥,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顿午膳用得十分微妙,石桌上的众人一言不发,各怀着心事。
花辞与子离先后进来,若然盯着他们瞧了瞧,子离的神情十分凝重,花辞也略显僵硬。
灵枫不在,若然猜忌万分,但见濯盥眸色无波,不由地压下心中不解。
南陌做鱼的功夫了得,一盘清水鱼爽滑酥嫩,肉汁四溢,口感饱满,回味无穷。
若然神思翻涌之时,就着鱼肉硬生生吃了一大碗米饭,心情好得不得了。
用完午膳之后,若然找到濯盥,道:“灵枫呢?你为她疗伤,她可好些了?”
濯盥闻言定了定,眸光温浅,温润唇瓣淡淡轻启:“她已经走了。”
“走了?”若然疑惑,“怎么也不同我打声招呼便走了?”
若然望着濯盥,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不会是你将灵枫赶走了吧?”
濯盥未语,只静静垂眸望着若然,眸波不惊,唇瓣抿紧,透出难以言喻的刚毅魅力。
但在若然看来,他如今不言不语不动的做派,便是心虚承认了。
圆睁美眸,唏嘘不已:“好啊,没想到你是个始乱终弃的!”
“我与她并非那种关系!”
他不是始乱终弃之人。
若然一怔。
濯盥蹙眉,身姿笔挺,宛若青松,眸光沉得厉害:“当年,我只是随手将种子撒在地上,感念万物皆有灵起了悲悯之心,将避毒破水珠安置其上,增加她存活的几率。谁知便是此般渊源,酿成如今这番局势。我若早知她会惦念我数千年,还竟寻到青丘来,给我徒增这么些许烦恼,当初便不会将这枫树种子播撒出去!也不至于如今她心中生起如此妄念!”
他承认灵枫确实是他赶走的,源自于他有私心,他的私心也不过是想更心无旁骛地陪着若然罢了。
可惜有些缘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若然抿了抿唇,道:“是......是我言重了。当初也怪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我们都会觉得你同样也是十分惦念灵枫的,如此曼妙的缘分,六界企盼。谁知,其实你心怀之事是其它,情也不在灵枫身......”
若然眼波流转,将手腕处的珠子往濯盥跟前递了递。
“这珠子便是你送给她的?”
濯盥望着一截雪白皓腕出绑着的一颗珠子,点头:“是,她既然送给了你,你便好生收着吧。”
若然垂下眸子,不知为何,心中很是苦涩。
“你当真不爱灵枫,哪怕一分一毫?”
她为了你,牺牲太多,在原地等了数千年,离魂果也吃了,修为也消耗不少,你当真对她无情无义,连一丝一毫的感动都没有?
濯盥眸光坚毅,斩钉截铁:“不爱。”
若然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便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了吧!
“你怀中的素帕,是否为一姑娘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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