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在上 第734章

　　我道，“这里是画卷幻境，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就像之前我明明已经被杀了，可一眨眼，我却又活了过来，并且还活得好好的。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在真实发生的，不管我选择救谁，煜宸和句芒两个人都不会死！”

　　“林夕，你是在自欺欺人，还是想通过这样的心理暗示，减少不选择句芒的负罪感？”

　　我话音刚落，一个雌雄同音的声音就从上空传了下来。

　　我惊了下，赶忙昂头看过去。

　　是七彩火焰！

　　火焰团飘在半空，对着我道，“我是天道，这里是我掌控的世界，林夕，欢迎你的到来。”

　　我盯着火焰团，心已经乱了，面上故作镇定，“这里是幻境，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你也不是天道！”

　　“呵，”火焰团轻笑一声，声音染上几分的失望，“林夕，你以凡人之体入道，一路行至此，是天地间的异数，且你生性善良，心系三界众生，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可你此时之举，却让我倍感失望。

　　你不够冷静，自欺欺人，这些都是不可取的。要成为天道，要掌控众生命运，就必须绝情断义，拥有一颗冷漠且宽容的心，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你才能平等的去看待众生。林夕，现在就是历练你的时刻，绝情还是断义，做出选择。”

　　闻言，我立马明白过来，天道为何要黑袍们自相残杀了。

　　他是要把她们锻炼成冷漠又强大的人，只有内心足够的坚硬，成为天道后，才能去冷漠的面对世间的众生皆苦。

　　否则，一个见不得别人吃苦的圣母成为天道，他随意更改天道法则，那天下不就大乱了吗？

　　从天道的立场出发，他培养自己的接班人，为了天下稳定，他对接班人有着极苛刻的要求。他的做法没错。

　　可从女孩子们的角度去看，她们所经历的一切简直是炼狱，太过的残忍！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别人，这就是万物之主天道吗？

　　我死死盯着七彩火焰，没有说话，用力握着扳道的双手也没有动。

　　“林夕，你还觉得这里只是一场幻觉？”火焰团道，“你不是没有死，你只是被我复活了而已。”

　　火焰团说，我的存在是一个异数。按照世间法则，九凤帝姬的魂魄已经碎了，神陨是彻底的消失，她是绝没有机会再复活的。

　　可在胡锦月和煜宸的操作下，九凤帝姬不仅没有消失，她还重生成了我。

　　我以凡人之体入道，达到了普通人类根本就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我身上发生的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都突破了世间法则的规定，我乃三界异数。

　　察觉到我如此特殊后，天道就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我活了太久，我想解脱。”

　　火焰团道，“可我的位置太过重要，我想死却又不能轻易的死去，我不能让心术不正之徒坐上此位，我不能因一己之欲置天下苍生万物安危于不顾。我要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然后扶持接班人坐上此位，我才能安心离去。”

　　说到这时，火车已经到近前了。

　　火车压在轨道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因此而颤动。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我的心悬在嗓子眼，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

　　现在火车轨道是通往煜宸方向的，如果我再不变道，煜宸就会被火车碾过去！

　　我紧张的时候，火焰团突然道，“停下来。”

　　话落，火车就如同被定格了一般，瞬间就一动不动了。

　　我惊魂未定，瞪大眼睛不解的看向火焰团。

　　他不是在逼我做选择吗？现在又为何帮我？

　　很快，火焰团就解答了我这个疑惑。

　　他道，“林夕，你是我选中的接班人，可你身上变数太多，为了以防万一，我根据你的特点制造出了许多你的仿冒品。就是那些女孩子。她们死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她们要多少有多少，可你不一样，你只有一个。

　　所以察觉到入侵者是你后，我就把你复活了。哦，还有他们两个，他们一进来，就被我抓到了。我正苦恼该如何处置他们的时候，你就进来了。你来的正好，我可以用他们两个对你进行第一次的历练。林夕，我相信把你培养出来，你会比所有的仿冒品都适合天道之位。”

　　火焰团降下来，与我平视，又道，“林夕，这里是我的世界，我是这里的主宰。我要他们死，他们就一个都活不了。现在我给你机会，让你能救一个下来，抓住这次机会。现在开始做出选择，林夕，你要谁活？”

　　话落，静止的火车再次启动，鸣笛声，铁轨震动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小男球在我耳边喊道，“林夕，现在火车朝煜宸去了，你们两个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真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里？

　　天道是选你做他的接班人，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折磨你，让你痛苦，让你变得和他一样冷血。就算你选择救句芒，这里是天道的世界，天道也绝不会允许句芒活着离开这里。林夕，现在变道还来得及，选择救煜宸，他实力更强，你们两个还能跟天道拼一拼！就算结果是死，你跟煜宸死在一起也无憾了，而不是让煜宸这样死掉！”

　　“林夕，不能变道，”火焰团跟着喊道，“句芒多无辜，他是被你们卷进来的，你不能不管他的死活。这个时候就只能牺牲煜宸了，没有办法，否则你良心难安。”

　　“林夕，别听他胡说，快变道，救煜宸！”

　　“不能变道， 救句芒！”

　　小男球和火焰团的喊声重叠在一起，与周围的杂音一起灌入我的耳朵。

　　我觉得我的脑袋要炸了。

　　“啊！”

　　我发疯一般的大喊一声，然后手臂用力，板动了手中的扳道。

　　随着扳道咔的一声响，铁轨移动方向，火车向着句芒所在的铁轨行驶而去。

第1240章 世界缩影

　　火车碾过句芒，句芒的身体如被压爆的番茄一样，鲜红的血肉一起喷涌而出。

　　我……

　　我都做了什么！

　　我身体脱力，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整个人接近崩溃，眼泪疯狂往下落。

　　我忽然觉得自己太不自量力了，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天道？

　　就凭几颗珠子，我们就能扳倒万物之主吗？

　　仔细想想，只有雷公藤才能让气运珠发挥出全部的威力。而雷公藤却生长在天雷的附近，天雷是听天道号令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天道想自杀，如果不是他的有意安排，我们根本就是连雷公藤都不可能拿到！

　　我们手里用于对付他的武器都是他给我们的，他这么强大，我们拿什么跟他斗？

　　我心中涌出一股绝望。

　　我们还在斗争什么？不如就听他安排好了，乖乖听话，或许还能保住身边一些人的性命。

　　“林夕，你觉得你善良吗？”

　　火焰球笑着问我，笑声得意，仿佛很满意看到我此时颓废绝望的模样。

　　我坐在地上，缓慢的昂起头看他。

　　火焰球继续道，“你要真的善良，你就不该选择救煜宸。句芒是受你们连累才来到这里，可你却在生死时刻抛弃了他，你背叛了朋友，你恶毒极了！

　　煜宸是你的爱人，你选择救他，是因为你的私心，你的情感是偏向他的，你愿意牺牲别人来换取他活着。可话说回来，选择救自己的爱人，难道真的有错吗？生死时刻，救自己的爱人，真的就是恶毒吗？

　　林夕，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救谁是善良，救谁又是恶毒？你真的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吗？而什么选择又才是真的正确？”

　　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

　　善与恶不是这样容易界定的。再者说了，他突然问我这么深奥，具有哲学的话题，一时半会的，我哪里说的明白。

　　我看着火焰球，没有说话。

　　“林夕，你不说话，是因为你无法界定善恶！”

　　火焰球停顿下，又对着我道，“林夕，你了解这个世界吗？你有认真的看过这个世界的样子吗？”

　　随着话落，我眼前场景变化。

　　铁路消失，周围再次变成山清水秀的山野风景。

　　我所在的位置变成了半山腰，低头就能看到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

　　小村庄不大，不足百户，此时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飘起炊烟，男人们从地里劳作回来，街道和田野间有嬉笑的孩童们在玩耍。

　　我不明白把我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搞明白！

　　此时我只关心煜宸和句芒。

　　“天道，”我转头看向飘在我身旁的七彩火焰，问他道，“煜宸呢？我选择了煜宸活下来，那他现在在哪里？句芒又是真的死了吗？”

　　“林夕，煜宸还活着，你陪我在这待一会儿，我就放你去找煜宸。”火焰团道，“至于句芒，他已经死在你的选择里了。”

　　我心猛地一颤，一股愤怒从心底涌出。

　　他强大，他为了驯化我，他就能随意处死我身边重要的人吗！

　　有一瞬间，我恨不能跳起来与他同归于尽。

　　不过很快，我又冷静下来。

　　我不是他的对手！

　　真的跳起来，我估计连触碰他都做不到，就被他弄死了。

　　当然，把我弄死以后，他可以再复活我。我不是怕他这样折腾我，我是担心我把他惹怒，他再对我身边人下手。

　　我深呼吸，尽量平静的道，“天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当然。”

　　话落，火焰团就不再说话。

　　我和他在这里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过客，我俩的位置不变，一直处于小山村的上空，可以清楚的看到下方小山村里发生的事情。

　　太阳升起又落下，春去秋来，时光在小山村流逝，变化也在我的眼前发生。

　　小山村生活很平静，几十年如一日，当年村口玩耍的孩童转眼间就变成了垂暮的老人。

　　刚结婚的小夫妻俩，也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里衰老。容颜老了，没了年轻时的热情，彼此间却加深了牵绊，两只衰老的手牵在一起，仿佛生命中只有彼此。

　　看了这么长时间，全是这种日常，都给我看困了，我还以为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问火焰团，“我们到底在看什么？”

　　火焰团声音平静，回答我，“看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林夕，你最好认真点，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见到的会是活着的煜宸。”

　　他在威胁我！用煜宸的命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