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门客
【恭喜您,已习得?高阶修行法门:《禳灾度厄真?经》初级(0/10000)】
好!好!好!李秀丽喜不?自禁。
“道种”游戏公司虽然万般可恶,小九九打得?飞起,但?眼光不?俗。除了?在他?们规划以外的,寻常的小术小法,人家都不?稀罕给你认证。
经过?他?们的手,游戏AI面板能跳出来认证的,几乎不?可能有假,更不?会是寻常俗物。
在诵世天书的加成下?,李秀丽第一遍诵到最后?。
体内随炁涌动的金色字体,竟然渐渐透体而出,环绕周身不?散。
这是初步学?会的征兆。
姜善微微一惊。纵然是有小师弟亲传玉书的加成,但?寻常修士,别说?一年,有十年才刚刚入门的。
师兄洞明子所?说?的“入门容易”,那只是对门人弟子要求极高的太乙宗来说?的。
就算是太乙宗,弟子也要普遍学?上个三年。
姜善打量李秀丽片刻,见她骨龄十五,却三境已成,逼近练炁化神。
小师弟八岁入道,伴生度厄真?经,天定阳神。如今也只胜她一境。
不?由心?中甚爱其质,含笑道:“小友如此天资,却至今无门无派,世上的大宗门莫不?都是瞎子?道友应该早择宗门,否则,一旦过?了?练炁化神,没有师长教诲,容易自误。”
李秀丽却还沉浸在度厄真?经中,只随口应着。因得?新法,爱不?释手,忘却他?物。
姜善笑了?笑,心?里?想,这般性情,入太乙宗,略苦了?些。她性情,更适合修阴神。若愿他?投,阴神几大宗门必定也爱如珍宝。
不?知师兄对李秀丽的来去是何意呢?不?行,得?快点找他?说?说?。这孩子她挺喜欢的。
便道:“小友好自研习。我去寻洞明子师兄,稍后?再来。”
飘然自去。
姜善走后?,李秀丽诵了?五遍,看着面板上,进度后?面涨了?1点,变成1/10000,略觉口干,总算回过?神来。
她是被殿前忽然入耳的尖利叫声吵回神的。
此时,殿内,只剩下?了?老乞婆跟刘婕妤,那落魄书生已经感恩戴德地走了?。
刘婕妤心?愿已足,逗留了?这一阵子,正想告辞,回去带环儿过?来。
宫妃告辞的话尚未出口,异变突生。
却见那白?发如飞蓬,皱纹里?夹着泥垢,歪嘴烂鼻的老乞婆,原本是懵懵懂懂,不?知怎地进了?太乙观,此时,嗅着三清殿中的香烟,忽然平生大梦乍醒,竟一把扑过?来,拽住刘婕妤,又拉着扫雪道长,悲号出声:
“道长,我真?是柔德帝姬啊,是官家的亲妹妹!”
“小皇嫂,小皇嫂,兄长还是皇子时,您是他?的侧妃,曾与我常常往来,难道也不?认得?柔德了?吗!”
第127章
刘婕妤被乞婆脏乎乎的手拽住宫裙,心下?嫌恶,倒退数步,喝道:“休得胡言,柔德公主正好好在宫中住着!你是哪里来的东西?胆敢冒充金枝玉叶!”
一句话说得老乞婆如遭雷击,跌坐在地,失声道:“不可能!不可能……小皇嫂,那是骗子,定是骗子,是冒充我的!我今年才逃出狄国啊!”
刘婕妤抽出裙子,漠然道:“天下皆知,八年前?,柔德帝姬智勇双全,冒死从狄国人手中逃脱,一路得汉人降臣帮助,渡江而归。官家大悦,改帝姬之号为公主,又封柔德为长?公主,嫁与高官为妻。如今其夫病死,官家怜悯长?公主寡居无子,令还?宫中。”
“官家是柔德公主的亲兄长?,我也曾与公主交情?甚厚,宫中亦有帝姬身侧旧人。八年前?,见?之,亲人与近侍,皆含泪相认。官家亲口认下了妹妹。难道还?能有假?”
闻言,乞婆略泛浑浊的双眼里,凝了泪,语无伦次:“小皇嫂,我真是柔德!少时,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我曾悄悄引着你去假山后窥看皇兄。你羞红了脸,转身跑走……簪子掉了……落花,皇兄看过?来……我帮你遮掩……皇兄捡起簪子……”
“皇兄同时娶了你跟张家女,同日大婚,张家女是正妃,青梅竹马的你是侧妃……你难过?了一宿,我拉着你悄悄溜出洞房……我装病叫唤,引来皇兄……皇兄说,让你忍一忍,以后,定不负你……”
“你腹中胎儿意外没了,皇兄却要续娶新的大皇嫂。你躲在山寺里,退了所有下?人,外面雨淋淋的,你在梁上系了一根白色长?帛发呆……是我上门看望你,发现不对,哭着求你不要自弃……”
她口口声声,说得都是当年情?谊。
其中颇有些?不为外人知道的少年时相处的细节。
刘婕妤一怔,冷漠而略厌的表情?渐渐变了,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乞婆的面上。
柔德比自己还?小五岁,今年只?有三?十岁。但?是这乞婆苍苍白发,满面皱纹泥垢,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柔德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又大又黑,跟宋环很像。羞涩时,眼帘半遮。但?这乞婆的耷拉的皱纹下?,却拥挤着细长?的眼型。
柔德的鼻子是挺翘的。但?是这乞婆却塌着大鼻子,鼻子还?烂了一半。
柔德有一张瓜子脸,这乞婆却颧骨略高,面方……
纵使人随着年纪,皮肉渐衰,五官容貌也会变化,可是最基本的骨相和?相貌整体特征的底子,却不会轻易改变。
这张脸上,看不出丝毫柔德的影子。宫中的柔德,与官家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亲兄妹。即使是遭受了几年折磨,相貌仍然脱自少年时,一见?就能认出。
刘婕妤打断了做梦般喃喃着少年片段的乞婆,忽道:“你说的这些?,不错,确实是少有外人知道的事情?。可惜,当年柔德公主从狄国逃回?时,因受折磨,略显憔悴,为了验证她的真假,官家让我亲口询问过?她。柔德将你说的这些?,曾一件不差地向我重复过?。”
乞婆愣住了,喃喃:“一件不差……”
刘婕妤道:“我去窥看官家与我父亲交谈那日,我们躲在假山里,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裙子?”
乞婆:“裙子……红色?不,不对,好像是鹅黄……不对,不对……小皇嫂,我不记得了……”
刘婕妤又道:“我大婚那日,我跟着你溜出洞房时,门口守着,还?试图阻拦我们,被你撞倒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乞婆:“丫鬟?这……”她好似在拼命回?忆,嗫嚅了两下?嘴唇:“碧玉奴?不,嗯,嗯,是……燕儿?那丫鬟的脸,我实在记不清了……”
刘婕妤略叹口气:“那么,我跟官家找借口,说为孩儿祈福,而躲入的那座寺庙。你总还?记得是哪一座罢?”
乞婆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即叫了起来:“我记得,我记得!是灵通寺!”
她话音才落,刘婕妤淡淡道:“错了,都错了。我窥看官家那日,我穿的是天青色的裙子。我大婚那日,守在我门外的,是桐儿,她自小是我的丫鬟,与你我都颇相熟。我躲着的那座山寺,也不叫灵通寺,唤作林涌寺。”
乞婆脸色发白,反而道:“小皇嫂,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如今一去近十年,我在狄国饱受折磨,哪里还?能想得起那么细的东西?”
刘婕妤盯着她,一字一句:“是吗?可是宫中的柔德,当年归来时,这些?细节,一字不错。甚至,比你说得更多,更细。”
乞婆闻此,慌乱之中,又连连说了些?隐秘故事,却都十分碎片。
刘婕妤每每追问她细节,她总是含混其词。而这些?所谓隐秘故事,当年柔德公主归汉时,都说得比她清楚多了。
见?乞婆破绽百出,却死鸭子嘴硬,还?试图哀求自己,让自己带她去见?官家。
刘婕妤终于露出怒容:“贱人,你口音中狄音浓重,必是曾在狄国境内待过?,许是当年公主流落之时,你从某些?渠道接近并窃取了这些?故事。如今冒认公主,妄图接近官家,说,是谁指使你来的!狄人?”
乞婆被这声“贱人”骂得无地自容,伏地大哭,断断续续,却仍一口咬定:“我是柔德啊,我真是柔德啊……没有人支使我,我浑浑噩噩在乱坟岗醒过?来,心里只?记得要逃,逃……我走了好多好多路,路上好多次差点就死了,才到了玉京……”
刘婕妤再也不耐烦与她纠缠,拂袖而起,厉声道:“你既给脸不要脸,可知我身边这二位谁?”
刘婕妤一指,把孙雪、出来看热闹的李秀丽都指住了:“这二位道长?都会相面之术,能辨人。任你口吐金莲,说得天花乱坠,是真是假,他们一看便知!”
一番话说得乞婆愣住了。
但?出乎刘婕妤意料,这乞婆不仅不怕,甚至面露狂喜之色,竟一把扑过?去,拉住了孙雪的衣袖。
乞婆重重地向孙雪、李秀丽叩首,说:“我问心无愧,一字不假。还?望二位高人还?柔德以清白,让我能回?到亲人身边!”
便仰起面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她来道观,本来也就是想向据说能通天子的太乙观求助的!
孙雪没有嫌恶乞婆身上脏污,只?将她扶起来,说:“地上凉,请坐蒲团。”
便运了一炁在目,仔细地观察起乞婆的命炁。
老乞婆的命炁灰得发白,这是总体家世身份再贫贱不过?的象征,算得上一般平民都不如。
父母之炁,亦是灰色,七截而止,通向虚无,隐隐还?有鱼鳞状。她父母都是寻常渔民,死在了她七岁之时。
亲戚缘浅,只?有一个堂叔,长?辈线上续的却是她婆婆。七岁那年,她被堂叔卖给了她婆家当童养媳。
伴侣上,她丈夫比她小五岁,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得大肚子病死了。为了料理丧事,家里卖了地。
子嗣上,她生了四个孩子,都夭折。三?十三?岁那年,她第四个孩子,长?到八岁,给地主放牛,因为丢了牛,被地主婆打了一顿,发高烧,也病死了。
亲戚线上又斜出一条,这时候,她婆婆也死了。
于是她被婆家的族人,又转卖给了一个穷汉。
伴侣上,这个穷汉延申出一条闪着兵戈之炁的短线,命途戛然而止。穷汉被狄人抓去当炮灰,死了。
事业线延出四八的短炁,似乎与很多人有了短而浅的交集。穷汉被抓了兵役后,她自己也被抓进狄人的军营,因为年老色衰,躲过?一劫,当了洗衣婆,洗衣做饭干杂务。
然后,老乞婆的炁忽然戛然而止了一段,色泽马上要通向虚无,慢慢地,重新再出现,估计是得了什么重病然后又缓过?来了。
然后就是一路上又浅又短的炁,似乎是在流浪乞讨。
她的命炁就暂时演化到这里为止。
这命炁,有一丝一毫能跟柔德帝姬对上吗?
孙雪看完了老乞婆的命炁,对上了她饱含希冀的目光。
孙雪沉吟片刻,道:“前?二帝被俘之后,一个活到了前?两三?年才去世。一个至今还?活得好好的。柔德公主,据传言,曾先后被两个狄人王公纳为妾室。你……你的亲生父母,却死了有几十年了。你的第一任丈夫死了也有十数年了。”
孙雪说得委婉,只?是列出对比。
乞婆希冀的目光,却一点一点黯了下?去。神色痛楚而至灰败绝望。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刘婕妤略松了一口气,对他谢礼:“麻烦道长?了,此人妄图冒充金枝玉叶,扰乱宫廷。我这就叫我的侍卫进来,将她拖出去,送了见?官。”
这时,一旁看热闹的李秀丽却忽叫住了他们:“等一等,这人的面像有点不对劲。”
刚刚孙雪在观命炁时,李秀丽看得有意思,举起手指,凝了炁,抹了一下?眼睛,也往乞婆脸上看。
因此,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她走过?来,凑近了,一寸寸扫过?乞婆的面容。
在乞婆面上的皱纹之间,用小指头慢慢地挑出了一条凡人没有办法看到的极细极细的命炁。
这条命炁是藏在人的五官和?岁月的褶皱之下?,被其他命炁重叠着挡得结结实实,即使是修士观炁,也很容易被掩盖。
只?不过?,李秀丽看人,很难看到具体的五官。
在她看来,这些?不过?是一块一块边界分明的像素组成的像素脸。
像素脸并不妨碍命炁的观看,甚至,因为五官被方块成列有序,命炁显得更清晰。
在她看来,刚刚,像素的某个块与块之间之间,有一根紫色泛金的“命炁”闪了出了横直竖平的某块像素框边缘。
李秀丽勾住这跟因为略显扭曲,与方方直直像素框格格不入的紫金色短线,“勾”了出来。
在这条“命炁”被勾出的瞬间,仿佛牵动了什么机关?,老乞婆脸上密密麻麻编织的灰白命炁忽然翻滚起来。
一副泛着淡淡紫色,略有金芒的命炁网络,硬生生被李秀丽勾出了“水面”,黯淡透明,几乎要消散般,浮在了灰白命炁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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