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戏抽卡:开局抽到浸猪笼 第238章

作者:鹿门客 标签: 灵异神怪 玄幻仙侠

  妈妈扇着风,没有抬头看,纠正道:“不对,那叫天鹅,跟我们家里的大白?鹅不一样。”

  孩子却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就是大白?鹅。我前几天还在外婆家被可恶的大白?鹅啄过!”

  被晃得烦了,妈妈抬头一看,果然吃惊地看到?,有只红嘴家鹅,拍着翅膀,从树顶原本盘踞鹰隼的位置,振翅而出。

  其他的大雁、天鹅、翠鸟、燕子、麻雀之类,全向它低头礼让。

  孩子说:“你?们看,它背上还驮着一只布娃娃呢!”

  大白?鹅昂声,振翅而起,冲上高空。

  湿润的云气从背羽流过,天风浩浩,翻飞裙裾。

  李秀丽坐鹅背,俯瞰天下。

  双重的天下。

  神?怪的世界与凡人的世界,彼此交叠、重合,互相穿身、错身而过,又各不相干。

  凡人休息的大槐树,在她眼中,在修士眼中,是一幢极气派的高楼广厦,楼高百丈,势欲齐天。

  那大片凝固不散的阴影,则是大厦开阔的进出口?。

  衣着打?扮千奇百怪,样貌也千奇百怪的修行者、精怪、现象,行色匆匆,进进出出。

  这是天地管理公司的总部所在,也是如今本表人间的权力中心?。

  而高楼后,则树立着一座早已被废弃的破庙,庙门上的牌匾都歪了,写着“大魏”二字,庙里狼藉一片,地上倒着碎裂的泥胎,丢着虫蛀的神?主牌,牌上字迹褪色,只能?勉强辨认“大魏神?武……皇帝”等字样。

  陈旧的香案上,虽有新的塑像,却是个呆板的木头人,身上写着“总统”二字。

  但在凡人看来,这幢气势汹汹的大厦,却不过是一幢栖息鸟雀的槐树。反而是那荒芜破庙,却金碧辉煌,号称凌霄。

  橘猫蹲坐在她身侧,看着红尘渐缩小,逐渐渺渺,对着错拜破庙的凡人,发出喵呜嘲笑声。

  它自吃了仙桃后,背部多了一对翅膀,吸收了不少炁,法力大涨。即使是作为本体的橘猫,也将?将?入道,灵智增生,喉骨松动。

  它至少知道谁会喂它吃鱼喵!

  猫的世界是很残酷的,找不到?敌人,不知道食物所在,无法躲避威胁,看不清环境的猫,很快就会在野外被淘汰。

  听到?它的心?炁,李秀丽却往后一躺,不再看苍茫大地,懒洋洋地曲起一支脚,双手垫在脑后,看着空阔高天,悠悠白?云:“切,所以你?才是猫。”

  白?云千载亦悠悠,人的时?间却极有限。

  凡人许多时?候,确实太?容易被骗,被蒙蔽,被……伤害。

  虽然……有些?时?候她也不高兴,也经?常觉得有些?人很没用啦,是笨蛋啦。

  但是没用、笨、平庸……就不该在世上活吗?

  啰嗦的老?妈带过一些?讨厌的小孩,那些?小孩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自己的小孩都不管,就管那些?小孩冷了还是热了,饿不饿……有些?也很烦,老?是围着老?妈眼泪汪汪的,一副很亲热的样子……自己家没有娘吗?噢,有些?真的没有。几个没桌子高的,才几岁,就自己站在板凳上给更小的弟、妹做饭。

  笨手笨脚的老?爸经?常给一些?脏兮兮的流浪者、话都说不囫囵的老?人,问一些?奇奇怪怪问题的不灵光的家伙,忙前忙后接济、送他们回家,跑来跑去地看望。有一次李秀丽发烧了,却没人接。是自己发着烧走回家的。打?电话,他却忙着给一个脑袋不灵光,想?不起自己名?字,睡桥洞生病了的流浪汉送去诊所……

  张白?、白?鹤、孙雪也是这样的人。为了非亲非故的普通人,奔前跑后,殚精竭虑,甚至不惜性?命……

  无论是老?妈带过的那些?小孩,还是老?爸帮助过的流浪者,亦或是白?鹤、孙雪救下的无数凡人,也大都是很容易会蒙蔽、被伤害,看不清威胁在何方的人。

  少女对它说:“但人类堆里,有很多人偏偏不是‘猫’,不是野兽。”

  橘猫歪着头,动了动胡须,懵懂地看着少女,不解其中意。

  李秀丽却已经?微微打?个呵欠。

  即使法力浑厚如她,连续数日,洪烂法力,煮海定国,扫平世界,此刻也生了轻微倦意。

  她说:“至少,底下的这帮凡人,就算是还在蒙蔽中,还是看不清前路,也已经?不会再受伤害了。”

  尾音渐低。

  她躺在鹅背上,枕云而眠,身下是喧嚣红尘,慢慢睡着了。

第212章

  夏风吹至,群山浅浓泼绿,苍苍色。

  小镇路边的石榴花,灼灼如火。

  何复的拖拉机隆隆,从油菜田里开了出来。

  他操作?娴熟,没有轧倒任何一丛路边花。

  还?没有开远,就听到有同?村的喊:“老何,老何,你闺女回来了。”

  何复闻言,再也顾不得拖拉机,抛停路边,跳下时龇牙咧嘴捂着腰,也顾不得,赶紧往村口跑。

  经过家门时,他还?不忘朝院里大叫:“春燕,姑娘回家来了!”

  门后?劈里啪啦一阵响,他老婆冯春燕跌跌撞撞而出:“谁说的?她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夫妇二?人不知真假,还?没走到村口,果然看见乡道上,女儿拉着手提箱,纤弱的肩背勒着大包小包,看见他们,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爸,妈!”

  女儿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

  何晓春张开双臂,左右搂着父母,三人当道哭了一阵。

  正激动时,背后?隆隆作?响,滴滴的喇叭声吓了几人一跳,有人探头大叫:“拦在路上找死啊?”

  何复赶紧将女儿、妻子拉到一旁,又不慎扯到了腰,哎呦直叫。

  加长款轿车却一溜烟从他们身?侧毫不减速地疾驰而过,车身?距离撞到他们,只有一掌的距离。

  吓得冯春燕向?后?一仰,险些跌倒。

  沙石颗粒夹杂的尾气甩了何晓春一脸,呛得她咳嗽不止,眼睛通红。

  她揉着泛出泪的眼,看到摇下的车窗里坐着个胖乎乎,脖戴大金链,染头发,一身?名牌的年轻人,招摇而过时,还?随手往车外丢了根没吸完的烟。

  “这谁啊,太没素质了。”何晓春皱眉:“爸、妈,你们没事吧?”

  何复揉着腰,缓了半天,摆摆手:“没事、没事……”

  冯春燕崴着了脚,一瘸一拐,也说没事。

  他们一边抢着去接女儿的包裹、行?李箱,一边说:“那个是我们村的新村长,你千万别去招惹他……他是镇长的小儿子……今岁刚成年,荫了村官。”

  大魏王朝留下的传统“世籍为官”,大魏共和国也继承了,即高级别官员的子女可以直接荫官。

  虽然理论上,规定市级开始,才能有荫官子孙的资格。但?实际上,哪个镇、县里没几个盘根错节的家族,代?代?为吏,盘踞了从县到镇的各个部门?

  县长的子孙,再不济的,都?能在镇里称王称霸。镇长的子孙,纨绔一点的,也能挂职个村官,潇洒领薪资。

  当然,村里的实际事务,还?是村里的几个大姓商量着说了算。镇里只是要给这等人个名头而已?,薪资也还?是镇上发。这一点各村的也清楚。

  何晓春忙将父母手里的包裹抢回来:“我自己提,你们扭腰的扭腰,崴脚的崴脚,别再加重?了!”

  何复握住行?李箱不放,冯春燕抱紧一个小的:“我拿这个拿这个,你别插手!这么点我们抱得动!”

  拗不过他们,何晓春无奈:“那你们走慢点。”

  路上,何复小心翼翼地问女儿:“姑娘,你公司放假啦?可是最近也没什么节日?”

  冯春燕也期期艾艾,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换做以往,她肯定不敢说实话。但?这次,何晓春摇摇头,干脆地说:“没有放假。我被上个公司辞退有段时间了。”

  何家夫妇张目结舌:“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早说?”

  “没出任何事。”何晓春说:“就是老板觉得找到了比我学历更好的,更好用的。不想再继续给我付工资了。”

  父母都?不信。冯春燕露出担心之色:“我还?不知道你啊,自打读书出来,就脾气也慢慢有点了。妈说了多少次,做人要平和忍耐。平州不比我们这小地方,大城市的人有知识,有能耐,脾气也大,你要更忍让……”

  “妈,我没有得罪任何人。”何晓春说:“一样会被辞退的。”

  见父母还?想絮叨,何晓春撒娇:“好了好,工作?的事先?不说了,很?久没回家了。妈,我想吃你的拿手菜。爸,你自制的辣椒蘸水呢?”

  到家门前,却看见一伙人在探头探脑,还?有人正从她家的院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鸡。

  何复见此,大叫一声:“癞头,拿我家的鸡干嘛!”

  拎鸡的是本村的一个闲汉,因自家的里正叔叔,所以谋了些村里的活计,因头顶有块很?难看的疤,常年不长头发,所以村里都?叫“癞头”。

  闻言,癞头嘿嘿一笑:“老何啊,你家这次的水电费又不交,新村长今天来查账,我替你垫付了,拿点东西抵债喽。”

  “我不是说了吗,上次交了农业税,暂时没钱。等月底就交!再说我家欠的水电费也不多,哪里就要一只鸡了!”

  癞头说:“利息嘛。哟,小何回来啦?越长越水灵了,大城市就是养人哈。对?了,老何,还?有路费、修祠堂的钱,过两天来收,你别又说没钱啊。那我就只能自己上门扒了。”

  一边说,一边直直朝何晓春的方向?走去,何晓春往侧避了一步,他故意跟着侧了一步,偏偏撞到了她身?上,眼睛朝着她胸脯盯了好几眼,被何复怒目而视,才慢悠悠走开。

  走远的时候,他还?声音洪亮,丝毫不遮掩地跟同?伴说:“冯婶子养的鸡最肥,我馋很?久了,回家就炖鸡汤!”

  徒留下被他们一伙人翻箱倒柜、一片狼藉的何家院落、房间。

  何复、冯春燕气得边收拾边大骂无赖子。

  何晓春帮着收拾:“爸,我上次问你们家里交完税,水电费、路费还?够不够钱交,你们不是说还?够吗?”

  何复支支吾吾:“本来还?够的……今年地方税又额外加了点……村里要兴修祠堂……腰又闪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中气不足地强调:“你工作?要紧,我跟你妈能自己解决的,以往最后?也都?解决了的。”

  解决?

  这帮人,收不上税就牵牛扒屋,家里能怎么样?还?不就是卖东西,拿实物抵!

  更不要说村里没完没了的所谓“修祠堂”,如果各家不肯兜钱,那也是要上门找事的。

  何晓春扫视一圈,果然见家里又少了几个大件。她之前给他们买的新电视、新电瓶车,都?没了,猪也少了一头。

  村里的水电、乡路,也都?是政府聘县里、镇上的公司修的,都?是私有的,要额外每年收钱的,也是村民自己兜。

  也就是平安镇还?相对?富庶,镇民、村民的地大多是王朝败落,大魏共和国建立时候分的,都?是自家的地,人口也少,气候也不错。除了庄稼,也种些经济作?物,还?不至于到扒屋的地步。

  何晓春叹口气,看着目光躲躲闪闪的父母,柔声道:“下次还?是告诉我吧。”

  “爸妈,我已?经找到了新工作?了,这次这家新公司待遇更好。”

  冯春燕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啦?也是在平州吗?”

  一辈子最多到过县里的父母,心目中所能想象的大城市的极限,也无非就是平州。

  “唔,有点近似吧。”何晓春想:平京,跟平州,相隔千里,但?就差了一个字,也不算撒谎吧,名字上有点近似。

  “噢噢,在平州附近啊,那也好,也好。给你交几样保险?医保交吗?”何复问。在他心里,能给女儿交各种保险的工作?才是好工作?。要不然,跟他们一样,生一次病,就花掉了不少钱,连水电费都?险些交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