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枯泽
后来扬启修为停滞不前,便四处游历,了解更多修真界的常识后,他意识到如他这种跟脚寻常的兽类想要更进一步十分艰难。
且多年历练,没有遇到特殊秘境,也没机会获得精血,他更意识到自己不但跟脚寻常,气运也十分普通。
这一世钟此一生也难以得道,可放弃此生修来生,更不容易,下辈子他万一还是畜生道,且更加凄惨连入道都没办法呢?
寻常野兽能入道已经强过其他兽类许多。
一次偶然机会,扬启受伤后被一庙宇中修行的神道修士庇护,受那位只剩魂魄、神像的神道修士影响,他做出一个大胆决定,在还没身死还有肉身的时候,提前转修神道。
他借那位神道修士的关系搭上玄天宗,又费尽心思在西南干旱贫苦地区生生搭出一条绵延长江,借江河养育两岸人族,以此获取功德、信仰以及水神职位。
一切都很顺利,后来他再得到淮宁居士的消息时,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修为已经超过淮宁。
得知淮宁占据淮宁湖泊后,扬启曾建议他也同入此道,可淮宁没答应。
扬启不善于劝导,也不喜欢强求,建议被拒后便再没提过此事,只是再后来淮宁忽然传讯给他,请他赴晋阶宴。
他才发现淮宁的修为又重新赶上来,但淮宁一直天赋比他强一些,且扬启自从转入神道后,除了修行,还要处理两岸百姓之事,修行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刻苦,这结果他自己能接受,便没太在意。
记得当时淮宁有说过几句:“我看你这劳什子河神,一无权势又无财宝,要兢兢业业、费心费力地保护那些人族,还不能受太多供奉,一举一动都在玄天宗眼皮子底下,不如过来淮宁湖与我一块做个自由自在的妖呢?”
当时扬启还是憨憨一笑,没有反驳。
只是之后,淮宁再设宴,他不常去了,他并不是怪淮宁说话不中听,而是他知道自己心性、悟性都很寻常,怕自己被淮宁说动便干脆远离,想等水神一职真正坐稳了,再去寻旧友。
可他不去找,淮宁倒是常常来寻他,还点评天潞江两岸的百姓一番,常说他们不知感恩、贪心太过,没多久扬启便意外入魔。
后来寻淮宁相助,淮宁也说:“早就说你那河神别做了,你看被心思复杂的人族意念干扰得直接入魔了吧。”
回想此前种种,扬启不得不承认一切早有预兆,只是他一无所觉。
祝芙道:“从玄天宗推行心法规时,他扭曲玄天宗的意思劝你躲避宗门弟子,你就该有个判断。”
扬启讷讷,凶恶的脸显现出几分茫然无措:“是,是我思虑不周。”
祝芙继续问淮宁:“魔气从何处而来?”
“何处?没有何处,就……就突然间得手了……”
祝芙换了个问法:“是谁给你的吗?”
“有、有一个人族……”说着淮宁迷迷糊糊敲自己的脑袋:“是谁呢?是谁?”
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这证明确实是有人把魔气交给他,而非他自己发现魔气,但对方行事谨慎给淮宁下了禁制,以至于淮宁只剩大概印象没法把人供出来。
祝芙止住他自残,又问:“你为何要害扬启入魔?”
“扬启?”淮宁居士茫然着,茫然着又泛起凶性:“他该死,他怎么能比我强!”
扬启叹口气:“没想到,他如此介意。”
明明之前他修为低微的时候,淮宁待他很好,时常安慰指点他,还会把得来的宝物分给他。
祝芙觉得不对:“若只是如此,你为何不在扬启修为高你一头的时候害他,不在天潞江未建成时害他?偏偏在你修为反超后,才动手?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你?”
“指使?没有人指使。”淮宁用力摇头:“我们同出一源,他气运强盛一分,我气运便会弱一分,我们注定无法共存!”
扬启惊愕:“竟然如此吗?”怪不得之前他气运寻常时,淮宁总是比他气运更好。
祝芙白他一眼:“这话你也信!”玄天宗都是同门弟子呢,要说此消彼长这一套,早就大乱了!
而后问淮宁:“这说辞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是从……”淮宁做思考状:“是从一名修士那儿……对了,他……”
话还没说完,他双目再度泛红,狂啸一声,一股能量从身上散发出来,接着就见他整个腹部急速膨胀,祝芙觉得不对,手中指诀一掐。
细细密密如丝如絮的植被从淮宁腹部、眼耳口鼻中钻出来。
他体内积聚的那股能量立刻被这些破体而出的植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再无法自爆,危险眨眼消失于无形。
祝芙暗赞自己,还好她一向喜欢提前做好准备。
话说这种堵住当事人的口,杀人灭口的桥段她可早就提前设想过,趁机就给扬启和淮宁下了寄生灵种。
扬启看得惊骇莫名:“他……他这是被你给……”直接处置了?
还有那植被好生凶悍,比龙血树和白骨真莲更难缠可怕,能从腹部钻出不算什么,能从眼耳口鼻钻出当真防不胜防。
“他还没死。”只是全身经脉、丹田灵气以及神识全都被禁锢住而已。
祝芙凝重道:“此事果然有背后真凶,这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我要带你们回宗门复命。”
能够煽动元婴妖修且给元婴下暗示禁制,远程操控元婴相斗,实力必然在她之上。
且对方还是使用魔气这等凶险手段,她更觉得背后策谋者所图甚大。
祝芙一向谨慎,认为先回宗门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进行下一步调查更安全。
说着她手一捞,准备把二者打包带走。
扬启犹自挣扎:“玄天宗真不会因我入魔,直接处死我吗?”
“……”
玄天宗是有可能会的。
若扬启按照他自己猜测那样,只是心魔或者走火入魔,玄天宗一定会帮他疗伤、破除此劫,但魔气入体,宗门可不会放任他。
就算宗门弟子魔气入体,为了以防万一也得死。
偏偏质变成魔气的负面能量,连幽冥族都没法吞噬解决,擎天灵木或许能试一试,但祝芙未修炼成也不敢冒险。
世间能压制魔气的,唯有先天神魔,后天飞升上界的仙神都做不到。
扬启真是可惜了。
等等,祝芙忽然心里一动:“你们俩身上的魔气有点古怪,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扬启魔气入体后,一阵一阵地发作已经够古怪了,淮宁甚至能在入魔后只展露凶性保留基本理智,这一点更加古怪。
虽说魔气入体后,在一个阶段里会急速增强实力,但同时也会在短时间里,因为魔气加快自我消亡速度。
淮宁不但能保持理智,反而在魔气入体后,保持这么久性命,这着实难以理解。
要不是曾经在荒神岛见证过魔气,祝芙都要怀疑他们身上的古怪气息是别的原因导致了。
她不再犹豫,直接带着二者飞回宗门。
先把调查出来的前因后果跟桑麟报告一番:“我怀疑幕后之人别有用心,对方明显是看准了人选利用扬启和淮宁生事,且有意针对我玄天宗。”
扬启和淮宁看似不起眼,但扬启关系着天潞江两岸百姓生机,淮宁又居住淮宁湖,因湖泊位置和金线鲤的关系交友无数。
一旦两人入魔,造成天潞江、淮宁两地死伤,玄天宗必要严惩。
那么好不容易平稳推行的新法规会再次遭受妖兽异族质疑。
毕竟连这样修神道和到处与人为善的妖修,玄天宗都容不下,异族有理由怀疑玄天宗就是赶尽杀绝。
届时玄天宗又要生乱象,祝芙认为背后者所图甚大。
更重要的是:“背后操控者极有可能能控制魔气。”
青真道:“世间怎么可能有人能控制魔气?”
“我也觉得奇怪。”祝芙摊手:“但扬启和淮宁身上的种种迹象表示,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断,不然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所以她建议:“不如留着他们,看看那魔气究竟怎么回事,等抓到幕后操控者,再一并解决吧。”
淮宁就算了,扬启虽然脑子不大聪明,可一心向道,兢兢业业许多年,这么枉死太可惜了。
若是能研究出他们身上的魔气究竟有何不同,背后者是如何操控魔气的,说不定能救下他,也能救下许多如当初姚梓大师姐一般舍生取义的人。
一名长老不大同意:“若是被他们意外逃出去,必然会引发大祸,还是直接处死为好。”对于魔气的态度,他显然更加保持警惕。
祝芙心底一叹,但没继续劝下去。
若是宗门做出如此判定,她没法反驳,毕竟她没法一力承担扬启入魔发生意外的后果。
扬启也意识到自己结果,却没有求饶,只惨淡一笑不言不语。
桑麟沉思片刻:“先把他们封印在绝灵禁地,等抓到幕后真凶再行处置。”
那位长老还要说什么,桑麟抬抬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真凶不落网,这样入魔的修士只怕不少,就这么决定了,这幕后真凶的事我亲自去查。”
他到底是板上钉钉的下任掌门,且此时还代掌宗门事务,如此表明态度,长老虽不赞同却没再反驳。
祝芙见事情决定,举着手问:“那天潞江如何安排?”
虽然查出扬启事由,可他没法再回天潞江,天潞江需要另一名修士坐镇,最好也是神道修士。
桑麟翻出宗门转修神道的名单,找到一位善于水系法术的修士:“请他一并照拂天潞江百姓吧。”
此事到此,算告一段落。
祝芙立刻道:“既如此,我另外还接了任务,先出门了哦。”溜得飞快,一副生怕被留下来干活的样子。
桑麟无奈笑笑看向青真:“师叔,你看。”
青真一本正经道:“我去通知那名神道修士关于天潞江的事。”说着也走了。
桑麟摇摇头:“真是惯会躲懒。”师父对师叔太过纵容,偏师叔对师妹也纵容得很。
然后一把摄住扬启和淮宁,极其自然、平常地对主峰长老们道:“我亲自去封印他们,然后查探背后真凶,宗门事务便交给几位长老啦。”
长老前一秒还跟他同仇敌忾蛐蛐青真师徒呢,下一秒惨遭桑麟背刺,实惨。
另一边祝芙很快来到任务里记录的地址,靠近西境的溧坨小镇。
这是一片人烟稀少的小镇,且狐妖们被安排在镇外荒郊野岭处集合。
狐妖名气最大的自然是九尾一族涂山氏,不过九尾狐妖算血脉天赋十分厉害的妖族,一向高傲,不大与人族往来。
除了涂山氏外,狐族有名气的还有成阳氏、纯狐氏、有苏氏,这都是血脉更纯正的狐妖家族,一些寻常狐狸成精,则多以胡、赵、张、白、康为姓氏。
这一回决定投靠宗门的便是两家普通狐狸,胡、白两家。
胡家为赤狐一族,在西境生活倒没什么,但白家乃是蓝狐,应当生活在寒冷极境之地,估计会很不适应西境环境。
这两族都不是那等凶神恶煞、嗜血好杀的种族,且还因为与其他妖族斗法落于下风,不得不依附玄天宗。
祝芙看着任务玉简里活灵活现的雪白狐狸,想着人家千里迢迢过来投奔,总要好好安置对方才行,不然寒了人家的心啊。
她快速找到野外随意搭建居所的胡、白两家狐妖,两家都只剩可怜的十来口狐数,且只有几名狐妖保持年轻人的模样,剩下好些是带着狐尾狐耳的童子模样,显然修为不够,化形都不完善,还有两只小小一团尚未化形的狐狸幼崽。
看到祝芙后,那几名年轻人面色都苍白几分,觉得族群太过弱小不受玄天宗重视,玄天宗随意派了个年轻弟子过来打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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