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老登真王揪紧胸前衣襟,绞痛得他翻来覆去打滚,狼狈得只能向元皇后求救,“梓潼,梓潼,太医……叫太医!”
“啊,太医。”
便?见那小王姬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母后,您说,各宫娘娘到底是凭了什么样的势,才敢在您生产的事情上做手脚呢?要知道?父王早早属意我的大哥哥,他对那个洗脚婢可是真爱哪,人家又是夜里爬床,又是亲手熬粥,手洗龙裤的,很是缠绵恩爱。”
真定?门那一纸诏书撕开的,是老登真王遮掩多?年的遮羞布。
以前阴萝还?当是她没能及时归国,老登真王才会传位给大王爵,如今看来,怕是这个老东西心?里早就偏向了真爱之子,还?拿她当挡箭牌,宠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这不就跟神洲那一对夫妻捧杀她的手段差不多?吗?
啧啧啧。
都?给蛇蛇我玩脏的是吧?
有时候蛇蛇也?很困惑这些男人,放着一个帮你?镇国治邦的贤后不爱,非得爱上一个一无是处只会手洗裤裤的婢女??
图她笑着洗的美丽样子?还?是图她亵裤洗的干净?
就这样,老登真王有时候还?嫌弃元皇后处理宫务繁忙,素日对他冷冰冰的,没能将他体贴到胃。
贱的。
于是阴萝这个亲闺女?又轻飘飘扎了老父亲一刀,“怕是父王,也?不希望母后生出嫡子,挡了他真爱之子的路吧?”
老登真王被翻了旧账,一口气再?度哽在喉咙里。
而元皇后也?捕捉到他那一抹心?虚之色,恐怕在这个男人的心?里,皇权比她重要,他心?爱的男妃也?比她重要,连他那逝去的洗脚婢,都?比她要来得珍贵,否则也?不会舍得将权位传给了最不适合当国本储君的大王爵。
他最爱的仍然是自己。
于是元皇后同样漠然,只是抚摸过九王姬的头顶,但愿她的一双女?儿,不要像这个男人,只会被情爱摆弄。
“三次,父王,儿臣给过您三次不死的机会。”
阴萝这边还?在输出,她竖起半掌,将手指一根根折了下去,老登真王神色灰败。
所以今日——
旧王必死!
既然不能老老实实当一个痴傻的太上皇,那就去皇陵当一个长眠的太上皇吧!
蛇蛇阴暗地想。
“您放心?,您宾天?之后,您的国家,您的子民,您的朝堂,以及……您的三宫六院,儿臣都?会好好照料的。”
“嗬嗬……大逆……嗬嗬……”
老登真王突发心?疾,在场却没有一个人传唤太医。
元副相还?在外?打仗,以主相沈蕤宾为首的百官们深深埋首,安静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此时的练月妃也?从龙床醒了过来,她默默旁听一阵,赤脚走到阴萝的旁边。
牵住了她。
蛇蛇:?
练月妃换上了一身红服,稠丽明?艳,而眉眼中,仍是那一股亡国之后忧郁凄美的心?碎感,她清清冷冷地说,“我不喜欢这老马,我不要殉葬,你?若要我,我就当你?的妃子。”
身为弟弟的练星含:?!!!
许是孪生姐弟的心?有灵犀,练月妃微微蹙眉,“你?若同娶我姐弟,我可以不当正妃,他毕竟已有身孕,你?还?是需要多?怜惜他些。”
练星含:???!!!
练星含转头狠瞪阴萝,你?敢娶我姐姐试试?!
可是阴萝是什么蛇蛇呢?
贪心?可是她的本色!绝对不能怂!
于是她一手抓住一个,这孪生姐弟俩都?是天?姿国色,艳绝世人,又是一左一右站在阴萝的身边,文武百官偷瞥一眼,都?有些恍惚。
八王姬这年纪轻轻,就已一妻一夫了吗?
老登真王瞪大了一双浑浊的、难以置信的眼睛,他渐渐喘不过气,可怕的虚弱感随之涌上来。
“等等——”
主相沈蕤宾膝行两步,跪在阴萝的左侧,低声提醒,“陛下,还?未写禅位诏书。”
“嗬嗬……不写!不写!!!”
老登真王双目透着狰狞之色,他终于扳回了一局!
一日没有禅位诏书,元慈恩一日就是弑父夺妻的孽种,他倒要看看,她怎样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
“喔,本宫需要这玩意儿吗?”阴萝满脸无辜纯稚,摆了摆手,要稳坐谋逆第一名,“大家都?知道?这江山是我抢来的,才会对我更敬畏不是吗?不必劳烦父王啦,让他安详地走了吧。”
朝臣们:?!!!
他们神情更加迷茫了。
人家篡位,千方百计都?想要一个名正言顺,或是诏书,或是玉玺,怎么轮到他们的王姬就变了?
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他们不会玩球吧?
老登真王嗬嗬声更加粗重。
孽畜!孽畜!
老登真王在不甘与绝望中,咽了气。
——天?子大行,举国戴孝!
首先就是继位者的人选。
朝臣们都?没有异议,迅速举荐阴萝为天?子。
这王姬还?噘了一下嘴,觉得很没有意思,“怎么就没有人反对呢?这样会显得我很没有事情做欸!”
他们:“……?”
求求!求求了!
真定?门您一舞成名,如今谁不知道?您是活阎王爷,手握四?千万的阴兵,人死了都?摆脱不了你?,做鬼了还?得受罪,试问?还?有谁敢跟您对着干啊?也?就是先帝,以为八王姬是个小女?孩儿,没有一点畏惧之心?,否则也?不会去得那么快!
练星含却忍不住了,他拉着阴萝去了偏殿,将她双手羁押过头顶,押进一扇黄花梨水牙江山小座屏。
他低头去咬开她的领襟,像是一头急切的饥饿小兽,拼命要拱进她的怀抱里。
“小爹,你?干什么呀。”蛇蛇假正经地训斥他,“这里可是我父王的寝宫偏殿,百官都?在旁边守孝呢,我父王刚宾天?,你?就做这种对不起他的事吗?”
“少装,元幼平。”练星含冷冷一笑,“说的好像抢你?爹男人的,不是你?似的。”
过了一会,他实在是酷烈难忍,见蛇蛇水火不侵,只得放软了语气。
“元幼平,快点,别矜持了,都?那么多?回了!”
阴萝这时候又捡起了孝女?的本分,大义凛然道?,“国孝当前,岂能为儿女?私情坏了规矩——”
黑披发叠上了她的肩头。
屏心?雕刻着一座孤峰,被乌青海水阵阵冲击,高高的苍松里则是落下来三枚银亮的月牙,这少年魔种半张脸贴着这一扇黄花梨小座屏,他拧过一段纤细的腰,贯来阴毒刻薄的双眼也?雾津津地回望,颤抖的声嗓透着哭腔。
“进来……元幼平,快点。”
“笃笃。”
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来人小心?地说,“殿下,有战报。”
阴萝抬脚就要走,被一双惨白易碎的手抱住了腰,他眼尾仿佛开着一枝昨夜被雨打湿的桃花,到今朝奄奄一息,只剩下无尽的愁怨。
仿佛她一走,他就要立马死去。
蛇蛇:“……”
走不开!根本走不开!
阴萝隔着座屏问?,“什么战报?”
来人难掩喜气,“是元副相,元副相已经拿下五原之地的大腹与契兰!如今正带着代王使,行军练国!想必不久之后,便?能旗开得胜!”
他们对元家的男女?都?是盲目的自信,毕竟这群人说谋逆就谋逆,说驾崩就驾崩,宛如神助,还?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情!
练星含的身腰则是剧烈地颤抖下。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元幼平这个小畜生会紧咬不放,直接追他到练国!
都?是有预谋的!
练星含内心?簇起一把火,声色凛厉质问?道?,“元幼平,你?到练国,根本就不是为了交换我是不是?你?是为了当先锋?!还?故意带走那登真代王使的?!”
“哎唷,我的小爹可算反应过来啦,儿臣奖赏你?好不好?”
她的脚尖扬起,拨开他那瘦窄的后脚跟。
练星含又是一颤。
他之前逃跑过,被她挑断过脚筋,虽然最后接回来了,并不影响灵活,但这一处已经记住了元幼平的残酷暴戾,根本没有任何?余力反抗。只是他骤然得知自己被算计的真相,怒恨占据了全部的心?神,满腔春水都?冻结成冰,恨意已经超过了情/欲。
“滚开!退出去!我不要你?来了!!!”
他暴怒撕扯她,却没撕开,反被阴萝叠得更紧。
俩人的长发似小蛇一般,弯弯曲曲落在屏风前。
少年魔种鼻息急促,身体仿佛被人劈成了两半,半边在地狱,半边在高楼。那坏心?眼儿的掐着这一把少年水葱腰,故意说道?,“怎么样,我虽然夺走了你?的国家,但给你?一个新的家,还?有新的孩子,你?要不要谢谢我?”
?
这番话,练星含只觉得在哪里听过,他顿时被阴萝恶心?得不轻。
他转过头,恶狠狠瞪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很贱的话?”
阴萝往前一走。
少年魔种原本微红的双目微微撑大,流露出一丝惊恐,扶着座屏上的孤峰,低低喝道?,“不准,不准再?过来呜!元幼平你?混账!!!”
元幼平笑嘻嘻道?,“哪,快说谢谢我,不然我就继续。”
真是个活阎王!!!
练星含的每一次哭都?是有目的,但最近他在元幼平面前愈发爱哭,都?是因为那种恐惧得近乎灭顶的快意!
他快被这小畜生逼疯了!
练星含不想让她太得意,太猖狂,但他这一具身体几乎是元幼平手里的纸鸢,她扯一下线,它就知道?要往哪里飞,要飞得多?高,飞得多?快,并且时时惧怕坠落的那一刹!
上一篇:星际第一动物园
下一篇:求助:时空门怎么上交?